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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这一章讲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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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嘉许压着截止时间上传了交换生报名表。

唐大的递交流程有点复杂,各类资料表格的填写要跑好几趟教务处和学生会,这么一圈手续走下来,居然已经是除夕了。

何嘉许对除夕没有期待,父亲在世时他们一家三口倒会一起吃年夜饭守岁,后来父亲去世,母亲醉心工作,就很少会一起过节了。

起初是很孤独的,一个人孤零零待在大房子里,自己吃饭,自己看电视,他把音量调到最大,电视台欢声笑语吵闹极了,显得他和这栋大房子一样在郊区孤立无援。

这样过了几年,老师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春节对他最大的意义就是过年前,几个家族有一起聚聚的习惯,极偶尔的,有盛笑南也会出席派对的消息。

找各种理由让母亲带上自己,在派对上远远看一眼老师的身影,这对何嘉许来说就是过年了。

现在又不一样了,他每天都可以看到老师,却因为种种原因,有意赋予节日的仪式感和幸福感不再那么纯粹。

况且,以盛氏的体量,在大家都休假过节时,盛笑南是最没法休息的,何嘉许做好了今年也是一个人过节的准备,但没想到,除夕早上盛笑南就没出门去公司。

“难得有假期,在家陪你不好么。”盛笑南说,“别把脸埋被子里。”

空调暖气很足,他们刚做完一次,这么裹着也不嫌热。

何嘉许默默把被子往下拉了点,露出口鼻和光洁的下巴,脸果然是红的,“你下次别那样了。”

“嗯,哪样?”盛笑南侧身与他面对面躺着。

几缕发梢戳到何嘉许脸上,他握住,小声说:“就是……下次,你可以把我叫醒再……”而且大早上光线这么亮,感觉太奇怪了。

“那也是一种叫醒方式。”

“哎呀……”何嘉许不说话了,这种事上,他一个十几岁的Omega,大概是永远说不过经验丰富的Alpha的。

不过他很开心盛笑南能留在家里,没放假时他还能用学校里的事情填充自己的生活,放了假一个人待在家里,没什么事情可做,实在太容易想东想西了。

他正是需要陪伴的时候。

盛笑南靠过去摸到他平坦柔软的小腹,问:“饿了吗?”

何嘉许说有点。

莫叔和别墅的佣人都放假了,冰箱里有莫叔准备的半成品,盛笑南想了想,把人从床上捞起来换衣服,一起出门去超市。

离别墅几公里的地方就有一家综超,虽然是上午,已经有很多了,大部分是情侣和带孩子的家庭,两人混在中间毫无违和感。

做饭是不指望何嘉许的,盛笑南最近在想在美国找个厨子,照顾他的饮食,不然以这小孩儿糊弄自己的架势,迟早把胃搞坏了,也得挑个保镖和司机……

盛笑南仔细挑选好牛排和配菜,回头一看,何嘉许不知何时淹没在人群里,已经看不见影儿了。

总不能是在这种地方被拐走了,盛笑南在肉类区转了半圈,拐过个弯,不远处,穿着黑色卫衣的少年正蹲着和面前的小孩儿说话。

盛笑南走近,听见他说:“别急,哥哥帮你找到妈妈。”

小孩儿大概五六岁,抽抽搭搭的,眼泪鼻涕一块儿流,倒是紧紧拉着何嘉许的手,不知道有没有把他的安慰听进去。

“走丢了?”盛笑南问。

“老师!”何嘉许正要找她,“同同和他爸爸妈妈走散了,我们把他送去导航台吧。”

两个男孩子睁着圆润的眼睛同时看向她。

盛笑南:“……”

她不置可否,三人一起往导航台走。

路上,名叫同同的小男孩或许是害怕冷脸的盛笑南,一时都忘了哭了,缩在何嘉许身边,时不时偷瞄她两眼。见盛笑南没有特别的反应,他拽拽何嘉许的手,“要抱!”

何嘉许看了眼盛笑南,盛笑南问:“不疼了?”起床前他还抱怨她下手太重,把他给弄伤了。

何嘉许小声说不疼,见她没有再反对,双手伸到小孩儿腋下把他抱起来,再把手臂垫到他臀下让人坐稳,这套动作他在家里抱猫已经做得很熟练了。

但抱小朋友和抱猫区别还是很大的,同同身上还有奶味儿呢。

会很依赖地环住他的脖子,把头靠在他颈窝里。

何嘉许心里软软的,小声哄着:“别担心,很快就能见到你爸爸妈妈了。”

同同带着鼻音说好,让人更有爱怜之心了。

他们要走过一条狭长通道时,盛笑南推着购物车自觉走到后面,看到这个场景,忽然心里一动。

拜他们之间的年龄差所赐,她实在没法把何嘉许看成和自己一样的大人。他在她眼里总还是个没有社会经验的、很容易受伤的小孩儿,当这个小孩儿抱着另一个比他小得多的小朋友,很难让人不注意到差别。

他早已走出盛笑南回忆里的夏天,完全是成年人的模样,身形瘦削高挑,只是腰线纤细,平时又乖又软,温顺害羞的样子让人没法和她平时交际的成年人联系在一起。

盛笑南看得出来这段时间他心里藏着事,高兴时都心不在焉的,但从始至终情绪稳定,他有自己的小秘密和打算,或许也有对未来的规划。

最重要的,他是个头脑清醒的成年人,有权知道和他有关的一切,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她不该自作主张,不该把他当作当初那个任人摆弄的小少年。

就像早上,她并不是有意想弄伤他,但一想到这个如此温顺乖巧的Omega即将离开自己,脱离自己的掌控,就无法克制住心底的暴戾和掠夺欲。

这是PAD的症状。

从任何方面看,去国外学习对何嘉许来说都是利大于弊的,她从来不会阻止他提升自己。

过完春节,在他离开前,告诉他吧。

关于他父母,关于她。

-

霄市没有禁燃烟花的规定,天一黑,外面就噼里啪啦地响起来,幸好他们这块区域比较偏僻,和邻居相隔甚远,有人放烟花爆竹也不会有噪音的困扰。

简单吃过晚饭,休息一会儿洗了澡,两人来到放映室,决定把之前在云沧没看完的那部电影拿出来看掉。

电影时长比较长,盛笑南在放映开始前把东西给何嘉许。

是几份文件,拆开前何嘉许问:“是什么呀?”

盛笑南示意他打开看看。

“……房产转让协议书?”

“对。”盛笑南说。

是她在欧美的几套房产,已经托人将手续走完,只要何嘉许签字,协议就会生效。

“房子是你的,以后想转让出卖都可以。你在国外,如果要出门走走,就不用担心没地方落脚,外面的风景比你想得精彩。”

何嘉许抿着唇:“只是借住的话,又不需要产权证明。”

他莫名觉得老师的语气怪怪的,就好像要给他铺好后路,做好他以后不再回来的打算一样。明明他只是想借着交换生的一年时间,出去散散心。

他也不信老师劝他去国外读书,是单纯想让他开开眼界。

盛母的话像根鱼刺似的卡在心头,让人没法不在意,总觉得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看了眼几套房子地址,记在脑子里,“我会去看看的,但——”

他的话音随着翻开最后一份文件的动作戛然而止,因为这份文件显示的房子既不在美洲也不在欧洲,而是在霄市,是他学生档案里填过无数遍的家庭住址。

是那套他和父母度过许多时光的房子,见证了他为数不多快乐的家庭生活,和老师相遇的地方。

何钰入狱之后,这套房子就被银行收走了。

何嘉许有心也拿不回来,之后他住进盛笑南的别墅,就再也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没想到会在这个晚上回到自己手上。

他怔怔地抚摸过那几个方正黑字,好像能因此触碰到一去不复返的那段岁月。

这是他怎么也无法拒绝的东西。

“压岁钱,不逼你收下,”盛笑南没提别的,还是很平淡的样子,“看中哪个就拿哪个。”

何嘉许红着眼睛,小兔子似的:“老师是不是……”只是想把这套房子还给他,才扯了这么多有的没的。

盛笑南用指腹抚了抚他的眼尾,不知道有没有听出他的未尽之言,只是说:“别哭,老师不想你伤心。”

她确实想给何嘉许铺路,也做好之后不再相见的准备,毕竟PAD能否治愈还说不准,得做好两手准备。她想多给他点东西,以后不管身边有没有人,都能有底气地生活下去。

何嘉许自然不知道这些,扑过紧紧抱住了她,说谢谢老师,谢谢她以这么温柔的方式承托他的情绪和自尊心。

盛笑南摸摸他的头,手搭在他肩膀上。

Alpha的感官在这时候变得格外敏锐,Omega的体温和气味从皮肤上的每个毛孔里透出来,温的,香的,燥的,让人心跳如擂鼓,不自觉生出阴暗心思。

静静拥抱了一会儿,盛笑南舔了舔唇,问:“想不想去看日出?”

“啊?”

何嘉许没有拒绝,当即就被盛笑南拉着去睡觉,睡几个小时休息一下就起床去爬山。出门时天是黑的,何嘉许没睡够,哈欠一个接着一个,但是精神很足。

他是个乖小孩,天没亮就出门去玩是很离经叛道的事情,但和老师一起,就变得很有意思了。

大年初一的凌晨很热闹,烟花爆竹响个不停。隧道里的灯光苍白清冷,不沾一丝红尘热闹气息,流水似的快速往后飞离。

他们奔驰在黎明里,抵达几十公里外的碧浪沙滩。这个时候天色微亮,天边间或炸开几朵烟花,清晰划开与海的边界线。

沙滩上有零星几个人,不知是否和他们一样,也是来看日出的。

临时来海边什么也没准备,两人直接坐在沙滩上,静静等日出。

刚刚退潮,被海水浸润过的沙子细细密密地互相拥抱,手指抚过,是很轻柔的触感。

等了一会儿,灰蓝色的天际像滴了一滴墨的白水,薄薄的橙黄在云团间扩散似的逐渐漫延。

何嘉许赶紧打开相机调整焦距。出门急,没带三脚架,现在只能用手拿着,画面免不了有点抖。

很快,那抹淡淡的橙黄愈发浓丽,一抹亮眼的金黄圆弧从地平线上升起,何嘉许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想把像素难以全然描绘的景色记到脑子里。

太阳缓缓露出全貌,盛笑南欣赏了一会,倾身去看何嘉许手里的相机屏幕,她啧了声,捏着他的手腕帮他稳住:“怎么手这么抖?”

何嘉许借她的力放松了点,“……不知道。”

他余光瞟到老师耳后有点发红,像是红晕,又比红晕的颜色更深点,他忍不住又投去一眼,发现那片红有点像吻痕,都是小面积的皮下出血。

但是他没有……他没有吗?

他对床上的记忆总是很模糊的,每次结束都像死里逃生。

盛笑南仿佛发现他的心不在焉,表情淡淡,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回去。

“当导演还三心二意的。”

被这么一打岔,何嘉许便暂时将这件事放置,专注地看着显示屏。

镜头是平面的、单维的,只能将日出的这一幕记录下来,无法复刻这个特别的日子,看日出的两个人,奔赴此地的缘由和心情。

如果不去特别记忆,这个清晨发生的一切说不定很快就会如水入海,消散在生活经历里,几年后再找不回如今的感受。

何嘉许很贪心,未来谁也说不清,不管以后如何,他只想用力记住此时此刻。

这个瞬间,他看到的这片风景,他身边的这个人,以及此刻平静得有些虚幻的幸福。

至于那些老师藏着的令人不安的秘密,他迟早会弄清楚的。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而突然。

春节收假后,老师一反常态没急着回到公司,据何嘉许观察,她甚至开始在家办公了。何嘉许有点自恋地想,或许是因为开学在即,过不了多久他就要交换去国外了。

所以老师才会、才会这么黏人吧。

这天,他们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盛笑南接到了盛母的电话,何嘉许本想避开,被Alpha一把箍在了身边。

母女俩聊天,何嘉许又走不了,只好安安静静地捏着她的发梢,用手指一根根梳开。

盛笑南的回答一直很简洁,手机也不漏音,何嘉许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只知道盛笑南挂了电话之后沉思一会,温声道:“你去书房抽屉里帮我拿一下东西好吗?”

后面发生的事情细节都很模糊了——

那个上锁的抽屉里,只有一个无字的牛皮纸信封,薄薄的信封保存着一张三寸大小的照片。黑红血迹的缝隙之间,是年幼的何嘉许对着镜头天真烂漫地笑。

数码技术快速更迭换代,拍立得这种不能留存电子底片的产品却依然流行着。

这张独一无二的相片收在他父亲的钱包里,车祸后,它同泛滥如潮、无处可寄托的思念与哀恸埋藏地底,却在如今,他以为自己终于开始新生活后出现在他面前。

——无一不昭示着他最信任、最依赖的人,与毁掉他生活的事件有脱不开的干系。

即使之前有所猜测,也难免抱着侥幸态度,可这样的铁证摆在面前,他要怎么掩耳盗铃?

何嘉许又惊又惧,浑身颤抖起来,庞大坚实的悲楚堵在喉咙口,让人难以喘息。

“你父亲车祸后很快有人叫了救护车,”盛笑南不知何时进了书房,站在几步外,并不惊讶,“他那时还有意识,是去医院的路上遇上堵车,延误了最佳治疗时机,才没救回来。”

提起让她多年受困的噩梦,她的表情也是平淡的,带着一丝近乎冷漠的克制:“那天是我的毕业派对。”

天之骄子,意气风发,那恐怕是霄市风头最大的一场聚会。众多目的地一致的车流中,没人发觉此起彼伏的尖锐喇叭声里混着逐渐衰弱的心跳。

于是,这就能解释为什么盛笑南会给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学生当家庭教师,为什么会答应自己的竞争对手、手下败将照顾她的孩子。

她并不是大发善心,不是被他口中的“交易” 打动,而是出于愧疚心。

“对不起。”她说。

何嘉许脸色苍白,双眼蓄满眼泪,却倔强地咬着唇忍耐,最后好似再也无法忍耐,哽咽着呢喃:“为什么……”

如果盛笑南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那他不会有一点犹豫地离开她。但偏偏是她,偏偏是那种不分是非的绝望境况,偏偏是他们都无能为力的情况。

盛笑南听着他的哭腔心中抽痛,知道他的未尽之言。

命运的捉弄荒诞滑稽,若是没有那场车祸,盛家继承人不会出于某种隐秘的心思,在那个夏天走进别人家的书房,陪刚丧父的小孩儿消磨时光。

更不会有之后种种。

他的反应让盛笑南准备的说辞无处可用——不需要别人解释、劝说,道理他都懂,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是多少句对不起,多少次剖析内心都无法解决的问题。

这晚是两人第一次分房睡,隔着一道墙壁,是同样的夜不能寐。

过零点不久,盛笑南收到一条来自唐大外联部张老师的消息;

【嘉许同学将交换生意向更换成留学,这件事您知情吗?】

他已经成年,无论交换还是留学都不需要监护人签名,只要能提供相应的存款证就好,他父母留下的信托基金足以帮他通过审核。

盛笑南不怀疑他的成绩会让他通不过高国外高校的筛选,但留学不同于交换,更遥远,更长久,更动荡不定。

耳后某块区域忽然泛起疼,阵阵尖锐火辣的痛意蔓延到脑后,连腺体都仿佛发起热来。

幽暗房间里,手机屏是唯一的亮光,将盛笑南眉间阴影映衬得尤其深刻。不知过了多久,漫长的疼痛让盛笑南眼前一片模糊,她终于点了点文字框,唤起输入法键盘。

s:【嗯。】

所有不舍的,留恋的,进退维谷的心情,随着一个简洁短促的单字下坠,赴死般沉入腐朽泥泞的湖底,而水面微微涟漪转瞬即逝,恢复平静后只留下绵长细密的隐痛。

作者有话要说:是的,土狗唯爱出国

下章预告:三年之期已至,恭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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