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尧送他来医院,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难道是因为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惹麻烦。谢尧会不会以为他是那种很随便的omega?
不过他为什么要管谢尧怎么看他。
也不是他故意惹麻烦的,他…他做了十几年的alpha,身份一时转变不过来也不是他的错。
在床上胡思乱想,病房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荀斯年扯过被子躺回去,余光瞥向门口。
主任捏着病历本进门,身后跟着一群医生以及护士,提着的心瞬间落回原地,果然…谢尧真的走了。
主任走到床前,“怎么样,好点没。”
荀斯年的体质不像一般的omega,恢复的比较快,睡了一觉后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谢谢主任,已经好很多了。”
“这是S级的omega,你们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一问。”
因为主任这一句话,荀斯年像动物园里的猴子,被七八双眼睛盯着,几个医生互相推诿,谁也不敢上前问说话。
荀斯年撑着床坐起来,“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听到他这话有个医生立马凑过来,“听说S级的信息素会凝成实体,是真的吗?”
她今年刚上班,还没见过S级的omega,心里满是好奇。
“是这样吗?”荀斯年抬手信息素凝结在手上,很淡很淡的紫红色,随着他的动作上下起伏,还带着花香味。
从转学进明新开始他就有在努力学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了,若不是因为林浩然他根本不会再犯病。
“原来是真的,这太神奇了。”
“那你初次分化的时候怎么样,会不会格外难受?”另一个护士问道,她在这工作见了太多初次分化的人难受的要死要活,等级越高,分化所承受的痛苦就越多。
荀斯年笑笑,“不知道,我当时晕过去了。”
“啊,那后来呢?”
若是没有人引导,初次分化可是很凶险的,严重的会丢了性命。
“被好心人救了。”
“差不多了,别打扰他休息。”主任喊了一声,“你这几天,可能会格外依赖那个alpha,这是正常的,必要的时候找他临时标记。”
临走时主任定叮嘱了几句。
荀斯年脑子里炸开了花,什么意思,他会格外依赖谁?谢尧?
正愣神谢尧拎着早餐进来,“给。”
从他进入病房的那瞬间,荀斯年的身体像溺水者看到了船,莫名的安心,这就是信息素的羁绊?
“谢谢。”
“刚才温暖的冰块给你打了个电话。”
沈冰…是他妈妈的电话,他给人改备注一直这么奇怪。
“你没接吧?”荀斯年紧张的问了一嘴,被他妈妈发现他进医院就麻烦了。
“没。”
不是他人好,他刚想接,铃声停了。
荀斯年摸着手机,给沈冰回电话,谢尧自觉的退出病房,站在病房外等着。
电话接通,荀斯年也不知道沈冰要干什么,试探着问:“妈,怎么了?”
“什么时候回来,你爸爸要回来吃饭。”
“晚上吧。”荀斯年只能尽力拖,越晚回去越好,“我这好不容易找到学习的感觉。”
沈冰也没拦着,嘱咐了几句挂了。
挂掉电话,荀斯年冲着门外喊了一句,“同桌,打完了。”
没敢太大声,但在门口的谢尧听见了,推门进入,眼睛看向荀斯年,这人手机扣在被子上,满眼闪着星星的看着他,这眼神…
脑子里还回荡着主任的话,荀斯年这会看着他身上都带着滤镜,是omega的正常生理反应,不是因为他!
谢尧心里一颤,但脸上仍旧冷冰冰的,“早饭给你买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荀斯年觉得谢尧在躲着他,联想到昨天晚上他反常的表现,他更加肯定的推测。
“同桌,我有点难受。”荀斯年握着手机的手攥紧,没一会儿掌心浸满了汗珠,他很怕谢尧拒绝。
谢尧看着他的眼神,不像是装的,想了一下点点头,扯过病房里的椅子坐在那。
荀斯年看着他坐在那,掏出来了手机,从一侧摸出耳机戴上,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还有点帅。
谢尧专心听着,没再和他说话,他手上还挂着点滴,行动范围有限,发呆半小时实在是无聊。
“同桌,你在听什么?”
声音没挑那么大,荀斯年一喊他他就听见了,“你也想听?”
荀斯年点头,“有点无聊。”
谢尧起身坐在病床上离他稍微近的地方,把耳机摘下一只,递了过去。
荀斯年有点意外,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快,美滋滋的接过耳机戴上,降噪过的醇厚的声音进入耳朵的那瞬间,他整个人石化在原地。
英语故事,谢尧在他么听英语故事,这人是不是有病。
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谢尧,“你听这个?”
“嗯。”谢尧一脸淡然的说。
“你平时戴耳机也是在听这个?”
“不是。”谢尧说:“平时的是英语阅读理解,这个是故事,类似有声小说。”
“你变态啊?”荀斯年忙不迭的把耳机还给他。
谢尧嘴角噙着一抹笑,收回耳机,人也回到椅子上,“你不吃早饭,一会凉了。”
经他提醒,肚子空荡荡的抗议起来,荀斯年摸过床头柜上没什么特点的清粥,开始吃。
不知道是不是受王锐的影响,他这个人嘴闲不住,一口粥进肚子暖呼呼的,连着心也跟着热起来,“同桌,你昨天晚上为什么帮我。”
“路过顺手。”
“我看你跟班级其他人关系不太好,为什么?”
据他这几天的观察,九班的人不可能单单因为一个谣言就对他意见那么大的。而且…他看得出来,比起其他人的疏离,谢尧他本人更拒绝社交。
社恐也不是他这个社恐法。
谢尧看了眼荀斯年,他好像真的只是单纯的想问问,并不是看热闹的八卦,也不是什么其他的目的,可这原因太复杂的,一句话说不清楚,而且…他也不想把自己的伤口暴露给别人,经别人批判,等了半天,谢尧表情没什么表情:“不为什么。”
荀斯年:“……”
荀斯年默默的叹了口气,他一向是个有分寸的人,别人不想说的他不会过多打听,但谢尧三番两次的救他,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不通人情,这个年纪为什么把自己活的这么累。
但他一片好心,这人就像块石头,什么话也问不出来。
这话好像是个开关,问完问题没多久,谢尧再次开口,“你这个情况,还是应该尽早告诉你的家长,我真的有事,带走了。”
他在社区找的小课堂辅导班要开始了。
“嗯,你先走吧。”
留一次差不多了,再留就不礼貌了。
听着他这话,谢尧没什么留恋的迅速起身出了病房。
没一会儿,护士进来拔针,躺在床上十多个小时,终于获得了自由,“护士姐姐,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这声姐姐叫到了护士的心里,她一手端着医疗废物,“你这样只需要每天过来打点营养液体就行,按理说现在就可以出院,但…主任说你omega的身子弱,想让你多住两天。”
荀斯年这性子就不是能安静待着的性子,“行,我去找主任。”
办公室里主任正好查完一圈房回来刚坐下。
“你这是怎么了?”
“我想出院。”
主任拿着病历的手顿了一下,“出院可以,叫你家长过来。”
几次都是因为alpha的问题住院,他这必须通知家长,出问题了医院得占一大半的责任。
荀斯年被噎了一下,“主任…我父母很忙…”
主任推了下眼镜,透过眼镜都能看到那精明,“没商量的余地。”
荀斯年又磨了一阵见实在什么希望,便给沈冰打电话。
“老妈,来接我。”荀斯年报了医院的位置,”没什么大事,跟着王锐过来复查了一下。“
自己生的儿子自己心里有数,荀斯年肯定没说实话,但她该接还是得接。
半个小时后,沈冰过来给他办了出院手续,坐在副驾驶上,沈冰看了他一眼启动车子,”说吧,怎么把自己折腾进医院了。“
“你还是别问了。”
沈冰笑:“别再有下次。”
在他这问不出什么,等下次她去见见医院的主任。
“我爸什么时候到家?”
“得等到晚上了。”
“更好,懒得看见他。”
“臭小子,那是你爸。”
“那也懒得理他。”
车子到家,荀斯年自己上楼,“老头回来再叫我。”
关上卧室门,时间一片安静,荀斯年的视线一眼落在桌子上的玫瑰瓶子上。
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谢尧临走前的样子,心里默默的想,一定要弄明白谢尧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晚上荀耀华的车子停在楼下,一束强光打过来,荀斯年从床上弹起来,出卧室前喷了些阻隔剂,掩盖自己身上的alpha味道。
阿姨有条不紊的把晚餐端在桌子上,“老年,夫人,请用晚餐。”
阿姨下去后,荀耀华动筷子,剩下的人跟着动筷子,气氛一如既往的压抑,“一个合作伙伴的母亲转院到云城的疗养院了,买点东西过去看看。”
听着这内容和他没什么关系,荀斯年安心的吃饭。
“斯年也去。”
筷子一顿,荀斯年诧异,“我去干什么?”
“让你去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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