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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巫巷夕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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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谕应该是真的把沈桥砚当作好朋友了,因为沈桥砚趁着纪眠洗杯子还没回来连忙问了句为什么要叫他“绵绵”,申谕居然回答了。

“那是他的小名,我在他小时候看的书上看见的。”申谕兴冲冲地说着,似乎觉得还不够有说服力,就爬起来从旁边的书架上抽了一本薄薄的,有点旧但保存完好的童话书,翻开扉页,指着上面的字,“喏。”

沈桥砚凑过去看,这本书的名字叫《赫塞尔和格朗特》,扉页上是一个丑丑的字迹:妈妈送给绵绵。旁边还画了一只可爱的卡通小羊。

这妈妈感觉很爱他呢。

等一下······

沈桥砚愣住,忽然想起来《糖果屋》里那对迷路的兄妹好像叫——

韩塞尔与格雷特。

她又翻了翻书的印刷和故事,确定了这是一本盗版童话书,甚至连内容都和她记得的不太一样。

故事也是两兄妹迷路进了糖果屋,哥哥赫塞尔是个很爱吃糖的小男孩,妹妹格朗特却很讨厌甜味。因此在进入糖果屋后,赫塞尔不顾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顿狂吃,把半个屋子都啃掉了,而格朗特就站在一边看着,肚子也很饿。

这时候,住在糖果屋里的女巫回来了。女巫长着红色的眼睛和白色的皮肤,身体被一件宽大的带兜帽长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女巫发现自己的家没了,很生气。于是她质问两个小孩是谁干的,说要把做坏事的小孩扔到热锅里煮熟。

赫塞尔和格朗特都没承认,女巫就想了个办法,把一颗红色糖果放在桌上,然后离开了。其实她躲在窗口偷看,看谁会吃掉这颗糖。

结果显而易见,赫塞尔禁不住诱惑吃了糖,女巫勃然大怒,冲进去就要把赫塞尔提起来扔到热锅里,被饿得虚弱的格朗特推开,这时候飞来了一只白色的大鸟,把赫塞尔带走了。大鸟问赫塞尔知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赫塞尔说了地址,大鸟就把他送回了妈妈身边,故事结束。

匆匆浏览完故事,沈桥砚感觉自己的心莫名跳得飞快。

这和原版糖果屋的故事很不一样,比如莫名其妙出现的白色大鸟,比如最后女巫的结局未知,比如生死未卜的妹妹格朗特。不知道为什么,加上这些莫名其妙的人物和情节,沈桥砚觉得故事更加阴暗了。

而且更让她有点在意的是,书的插图里那座糖果屋,和她上次做的梦里那座几乎一模一样。

巧合吗?

当时丽姐问他们为什么没有被梦境迷惑,纪眠没有回答。

沈桥砚觉得脑海里闪过了一点灵光,似乎隐约摸到了事情的真相,但还是没有真实的头绪。

申谕笑眯眯地看着她埋头苦想,一边伸手摩挲着那本诡异的童话书。

“没有咖啡和茶叶,只有水。”纪眠拿着两个马克杯从里面走出来,把两个杯子分给他们,然后有点嫌弃地看了看地板,选择了站着。

“绵绵,我们在看你小时候的书。”申谕指了指手里的书,抬头看向站立的青年,“沈小姐似乎对你的童话书很感兴趣呢。”

纪眠的目光鹰隼一样捕捉到了那本书,二话不说就将书抢了过来,护在心口,模样像极了不愿意和别人分享玩具的小男孩。

沈桥砚:“······”

“只是一本普通的童话书而已。”但他语气平淡地说着,手指温柔摸过书的封皮。

申谕无所谓地摆摆手,喝了一口水,又说:“这次来找我,恐怕不只是来玩吧。”

沈桥砚一听这架势就是要讲正事,不由得挺直了脊背,竖起耳朵认真听。

纪眠沉吟片刻,目光投向窗外的火烧云,夜晚已经吞噬了黄昏残照,一切陷入无言的暗涌。

“我怀疑,有人在找失踪的沈桥砚。”

坐着的沈桥砚和申谕:“······”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纪眠似乎也意识到这句话有点歧义,眼睛盯着鞋子,有点不自在地补充了一句:“通过植根沈桥砚母亲林佳,他们可以随时知道沈桥砚有没有回来。”

“植根?”沈桥砚诧异,然而不经意对上了申谕含笑的琥珀色眼眸,心里重重地一跳。她本能地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词语。

申谕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一只手握着马克杯,姿态从容地看着沈桥砚,然后他用一种夸张得像在演舞台剧一样的强调说:“魂为肥,体为壤,辅之以诡术,是为植根。”

沈桥砚突然暴起抓住他的手:“说你爹的文言文!”

她沈桥砚在牵扯到亲妈的事情上绝不含糊,决不妥协。

申谕根本没料到从刚才进门就一直表现得胆小敏感的沈桥砚居然会做出这种反应,但他缓缓眨了眨眼睛,反而笑得更开心了:“意思就是,有人在你母亲体内放了一种叫‘根’的东西,并常年用你母亲的魂魄滋养它,让它不断成长直至吞噬她的魂魄,使她神志不清,最后精神衰竭而死。“

沈桥砚的手忽然脱力,慢慢地从空中垂了下来。

她就知道妈妈的精神病有蹊跷。

是啊,妈妈是那么坚韧的一个人,在那么艰苦那么痛苦的生活里都能像野草一样茁壮生长,怎么在她消失之后没多久就精神失常了呢?

妈妈不会放弃的,她知道,只要自己的尸体还没被找到,妈妈一定会一直一直找她,一直一直等她回家,过完那个世纪末的新年。

她知道的。

沈桥砚垂下头,眼睛埋在膝盖里,很久没有再说话。

高瘦的黑发青年抿着嘴唇,半蹲下来,在申谕毫不掩饰的惊讶目光中,摸了摸沈桥砚的头顶。

她察觉到纪眠的抚摸,身体僵了一下,然后就浑身颤抖起来,像是地震时岌岌可危的楼房,震源来自胸腔里那颗刺痛的心脏。

申谕眯起眼睛,单片眼镜的反光挡住了一只眼,眉毛紧紧地拧成一股。

他决定还是不要和沈小姐做朋友了。

“所以,我妈妈还有的救吗?”她把头抬起来,红肿的眼睛盯着申谕,“是谁要这么干?为什么要这么干?”

申谕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很难。”

沈桥砚心里重重地咯噔了一下。

纪眠的声音接着响起:“当时林佳女士做了一系列奇怪的动作,我猜测那就是‘根’在探测到你回来之后,给操纵者发的信息。”

沈桥砚的脑海里回忆起当时妈妈的各种古怪举动。

“林佳女士是在你失踪后没多久患病的,说明操纵者已经给她植根了起码9年。”纪眠分析,“9年的时间里,林佳女士的精神一直在被‘根’蚕食吞并,所以导致了精神疾病的恶化。”

申谕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纪眠,一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慈父表情,他点头表示肯定:“的确。那么这样就说明,在沈小姐消失之后没多久,幕后黑手就把目标放在了林女士身上,并且一直等待着沈小姐的归来。”

两个人的目光同时聚焦在一脸茫然和泪水的沈桥砚上。

“如果找到操纵者,说不定可以救林女士。所以,你惹到了什么麻烦人物?”申谕头歪了歪,语气好像在问小朋友一加一等于几的幼儿园老师。

一种寒凉刺骨的颤栗激荡过她的尾椎,一路酥麻到她的后背和肩颈。那一瞬间沈桥砚把有记忆以来所有得罪过的人都回忆了一遍,连小时候暴打过的街头小屁孩的名字都忽然想起来了,就是没能想到一个能够和“植根”这种法术挂上钩的人。

黑夜完全降临了,屋内的灯光迷离如梦,三人互相对视着,沉默不语。

申谕的声音最先打破了寂静:“沈小姐失踪这几年去了哪里?见过什么人?”

沈桥砚的脸色白得像纸:“我全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在回家的大巴上睡着了,然后再醒过来,我就在他家里躺着。”她伸手指了指纪眠,手指在抖。

申谕闻言,嘴角笑意淡了一瞬,又复扯出个像画在脸上的笑。

“这样啊。”他说着,看向纪眠,“绵绵,你怎么看?”

纪眠双臂抱胸,措辞片刻,回答:“也许······沈桥砚和我一样,能够穿越时间。而她使用这项技能的副作用就是失忆。”

沈桥砚惊呆,猛地抬头看他:“什么叫‘和你一样’?你会穿越时空?!”

申谕这才笑开:“你没告诉她?”

纪眠目移:“······忘记了。”

啊,他果然更适合单独行动。

沈桥砚听到这里,又想起之前那一次他对她问题的敷衍搪塞,不由怒火中烧。噌的一下站起来,人差点没站稳摔一跤,但怒气支撑着她没有在意这个尴尬的小细节,她瞪着红红的眼睛,语气像是要把对面的青年活活抽一顿:

“你特么的能不能把话说清楚?!把我当一个傻子一样带着跑来跑去很好玩吗?!”

纪眠沉默了。

她没有注意到,申谕琥珀色的眼睛闪过一点暗沉的情绪,他长长的手臂从膝盖上慢慢伸起来,像一条准备进攻的蛇,对着背对他的沈桥砚缓缓移动过去。

果然,沈小姐不能做朋友呢。

他想着,笑得弯弯的眼睛里闪过森然杀意。

“对不起。”

黑发青年定定地凝视着沈桥砚的眼睛,漆黑的眸子里古井无波,那白玉似的脸却露出了一个十足真诚的表情。他原本就生的唇红齿白,难得有一个情绪明显的时候,看上去更有说服力。

他确实有点没考虑到沈桥砚的感受了。

霎时间,申谕的手凝固了,沈桥砚火山喷发一样的怒气也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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