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15话

“凌队，大虎那天说的疑点，很可能就在表上，是否采取行动?”张彬申请行动，“保证完成任务而不被察觉。”

那一日，物料组调查室100瓦白炽光下，除了瑟颜的腿，还有一样东西悄无声息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桌面上的仪盘显示，有类似定位信息的数据量正源源不断地对外输出。

这个房间里，此时此刻，有定位，及发送信息装置。然而这一屋子人，除警队队员，只剩瑟颜。

张彬寻个理由，将“正在调取食材付费信息及订单信息”的瑟颜手机带出物料组。

众人低头瞧，那定位数据还在外涌。

那日瑟颜一身运动短打，周身不见配饰，唯只一样，那是唯一的可能：

一只略显突兀的男士红表，表盘标志PORSCHE DESIGN，被瑟颜挂在了裤腰上。

确实，仔细回想起来，这只奇怪的红表，瑟颜不曾离身。唐迟韵葬礼，孙小红签售会，孙小红葬礼，数次警局问询，包括最近这回攀岩现场，众人都亲见此表以各种非正常佩戴方式戴在瑟颜身边。

“噢，这是开源生前最喜欢的表，却并没那么贵。它对他有特别意义，就总想从我这买下，可我偏不。哈哈哈”，俞音琨说着说着侧过脸去不看林一成，“于是送给了瑟颜。这是我欠他的。”

林一成递出的相片上，瑟颜黑色礼服安静立在俞音琨身边，那是警方调取过往信息，看到红表最早出现的一次。果然，是俞音琨送的。

“怎的来问这个?”俞音琨正对西湖，不看林一成一眼，却问出了深刻问题。

确实深刻，林一成一时语塞。

张彬领了命寻机窃取红表，不料，“表坏了，只好买块新的。”瑟颜次日戴了浪琴新款，超薄，复古。

“你说她是不是知道它有定位?”阿黄嘬着盐水冰棍儿，又啃下一块咸大饼。

林一成左眼抽搐，阿黄的饮食，对他来说是个迷，无法理解不能理解。

“如她明知机关，却日日随身，那你猜，是为了什么?”一成脸上浮起一丝苦涩。

“也没什么，你也知，葬礼不该有红色，可瑟颜却不管。确实大胆。”林一成默默收起相片，“噢对了，那表坏了，她扔了。”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在发现我们察觉之后她立刻把它扔了。显然，她不想这块表的主人惹上麻烦。” 啊呜，一成伸过脑袋吃掉阿黄手里半张饼。

嘟嘟，“各位，看这个，”一条消息进入总群。那是一条5年前的新闻，一支攀登珠峰的小队，遭遇突发恶劣天气，只活下二人。一位来自福建，一位则是夏尔巴人向导。

“是这样的，攀登珠峰所费大约50万，其中给夏尔巴人30万。几乎没有人能在没有夏尔巴人的带领下成功登峰。”虎哥悠悠补充。

“当年的夏尔巴人，实际收到了2笔钱。”张彬指出，“这在事后才明了。因为警方一度介入调查为何那个夏尔巴人执意只带了其中一人下山，随后间接导致剩余人马因失去指导而错误判断了天气，骤然冒进。”

“所以你现在想告诉我们，那个被带下山的是谁?”一成打断猜谜环节。

“是瑟颜。夏尔巴人收了瑟颜30万，但收了一个姓俞的50万，要求把她活着带下山，不必登顶。”

“可能您会误解，但坦白讲”，俞音琨打开第二包薯条，“我觉得她是第二个我。”

林一成竖着耳朵尖转过脸，讶异无声。

“那并不是爱恋。”俞音琨的声音很轻，在细雨蒙蒙的西湖岸沿，爱恋二字忽而显得轻挑。

“如果，俞音琨觉得她是第二个他，那，那。。。”素来稳重的李云嵩脸色惨白。

圣斗士里，雅典娜常说，“我有种不详的预感。”，此时此刻，被金磐石案几乎掏空了魂灵的大队上下，忽而第一次想到，“你说，这会不会是才开始呢?”

“Richard命丧西湖那日，正是释迦牟尼诞辰。据友人回忆，Richard于上午才拜过灵隐寺。”

寺庙门口青蛙亦有不少，“有没候在门外，随Richard回到西湖的，蛙?”阿鱼提出问题，当然，面对的是物料组。

“心理学研究，被爱过的灵魂才会独立。”俞音琨递给林一成可乐，“从前我们不曾了解，如今才可以说，对此万分同意。”

他用了“们”字，那一位是哪一位?开源?绯闻女友假小子?还是另一个自己的瑟颜?

“所以，瑟颜也是深得宠爱而一人浑然独立，不把别人放眼里的?”，一成在欣赏瑟颜这件事上，与俞音琨有不同见解。

“开源平时练习的，是369斤臀推，”俞音琨忽然变了话题， “杠铃斜卧推很少练习。事实上，练得最多的，是瑟颜。”缓缓转过侧脸，俞音琨一双浅褐瞳仁，于阴雨间更显阴郁。

“这里还有一条”，阿冲送来截图，“俞音琨于5年前转发过瑟颜这一条：徐晓望老师写《福建通史》那是真的硬怼。什么口语化说法都摆出来，但读起来确实有趣。”

“还有这条”，呱唧，一幅猴子的“自拍”跃然眼前。它身后，开源，俞音琨，绯闻女友假小子，Richard四人惊呆容颜。

“所以，俞音琨怀疑，受到生命威胁的实际是瑟颜?”阿黄一脸茫然。“以瑟颜的身手，除非是非常熟悉的人或场所令其懈怠，否则很难得手吧。”

这恐怕也是俞音琨的认知，林一成抽抽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