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莓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生气：“你还挺大度。”
夏珀低头：“我明明很小气，但是你喜欢，我也没办法。你不准把他们带回去，好吗？求你了，家里只有我和你，我会很听话的，再过一段时间，我会把孩子生下来的。”
他艰难地说：“如果你外面有了孩子，我也可以帮你养，但是你不准把他们的父亲带回来，好不好？”
巫莓无语：“没有别的雄性，遇到了几个讨厌的人而已。怎么就扯出来这么多？”
她一听孩子就脑袋大，玩家小姐发了疯一样要生孩子，夏珀也是。
繁衍的本能是刻在基因里的吗？难道人就是为繁衍而活的吗？
巫莓才不要。
夏珀半信半疑地看着她，眼睛湿润却明亮，“真的？你没有骗我吧？”
巫莓叹了口气：“我骗你干什么？”
她的确没有再找个男人的打算，那些人粗鄙下流，看了就会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很佩服玩家小姐，对着未婚夫那张因为化妆过度显得油头粉面的滑稽脸庞，居然可以亲下去，还能露出那么深情的眼神。
玩家小姐已经不是玩家了，她已经变成了一个玩物，丑八怪未婚夫成了操纵杆。
夏珀：“就算你是骗我的，我也很开心，最起码这样可以说明，他们在你心里的地位并不如我。”
巫莓无奈，她看着夏珀，像是在看另一个玩家小姐。
这就是爱情吗？因为爱情，所以自觉卑微。
她一方面享受着爱情带来的优势，一方面又恨铁不成钢。
巫莓看着夏珀，他已经很懂得她的心思，就算哭也在控制情绪，泪珠儿像清晨的露珠，透亮地滑过脸颊，眼角红红的，并不是小孩子那种无理取闹撒泼打滚的大哭。
哭得好看，才会让她心生怜惜。
巫莓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有点愧疚。她好像对他并不是很好。
她又很奇怪，明明自己对他也就一般般，怎么就这么死心塌地？是因为夏珀见识太过短浅，还是因为装作深情也是他的手段之一，让自己心甘情愿地沦陷？
她猜不出来。
打开门，她向夏珀保证：“不会的，没有其他男人，只有你一个。”
巫莓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她为什么要和夏珀保证。爱是常觉亏欠，她的愧疚究竟是因为不多的良心还是因为……爱呢？
她爱上夏珀了吗？
可是她为什么要爱上自己的宠物。
夏珀挺懵的，他又感觉到巫莓一下子冷淡下来。果然，是他刚才的举动太过分了吗？
巫莓虽然哄他回来，但态度这么冷淡，是不是也觉得他要求太多了？
可是，闻到巫莓身上陌生的雄性味道，他简直嫉妒的发疯，恨不得和那些雄性打一架，让他们以后再也不敢靠近巫莓。
比起嫉妒的火，他更害怕巫莓的厌恶。
巫莓刚换了家里穿的裙子，大方的露出洁白的脖子和锁骨，身上带着沐浴露的香气，这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让他稍微觉得安心一点。
讨好的蹭蹭巫莓的下巴，他努力把声音放得再软一点，“莓莓，你看看我呀。”
巫莓从思绪的淤泥里挣扎起来，正好对上他黑白分明的眼，刚才的泪痕不见，眼角还是红的。
“怎么了？”
夏珀委屈：“你刚才在想什么？为什么都不看我？”
巫莓：“……在想公司的事情。”她撒谎了，刚才在想他。
夏珀道：“哦。那你现在可以看我了吗？”
巫莓：“……”
她是真不知道夏珀为什么可以这么黏人，两人面对面的对视，他很快亲吻上来，从额头到下巴，然后再往下。
这感觉好怪，他哪里是亲，分明是用舌头舔来舔去。
巫莓按住他的脑袋：“不准舔。”
夏珀答应了，“哦”了一声，为什么不让他舔，巫莓全身都是他的味道多好。
不过巫莓今天不高兴，不舔是不舔吧。
他换个方式伺候她，等到她发出声音的时候，又继续去舔她的耳朵。
巫莓想说话，不让他舔，但说出来的话总是不成调，双手垂在身下，被他诱哄着圈住脖子。
夏珀说：“你好漂亮。”
巫莓不想理他，很快惊叫了一声，“怎么……突然……啊……”
夏珀笑了一下：“好可爱啊姐姐我没忍住。”
他会小心的，孩子过了第一个月，已经稳定了，他好想和巫莓好好亲近亲近。
他刚来的时候，就是自来熟的喊姐姐，后来两人发生关系就不肯再喊了，今天倒是又重提，巫莓觉得羞耻，攀着他的肩膀的手将衣服捏皱。
“你……怎么又喊姐姐……”
夏珀按着她的腰让她更贴近自己：“不喜欢吗姐姐？”
“不准喊！”
夏珀：“不行哦，谁让姐姐你欺负我，我也要欺负回来。”
不知道是隔了好多天，还是因为巫莓更喜欢强硬一点的，夏珀觉得她今天分外动情，他头皮也有点发麻。
真想一辈子不分开。
*
结束的时候，夏珀还在亲她的手，巫莓从快感里抽出身来，反手给了他一巴掌，也没用什么力道，夏珀仍然是被打懵了。
“你越来越不听话了。”巫莓冷冷道，话因为语气却没有什么威慑力。
夏珀反问：“可是你刚才明明很快乐啊，比以前都要快乐。”他把另半边脸送到巫莓手下，“我只是喜欢莓莓，想让莓莓开心而已。”
巫莓扯过毯子把自己盖住，她想去洗澡，又觉得没有力气。
明明刚才才洗过，现在身上又全是夏珀的味道。
烦死了。
她愧疚个屁，夏珀对她好是他乐意，是天生的下贱，她愧疚什么。
烦死了烦死了。
她再也不要同情夏珀了，都是他自找的，她可没有逼他。
*
近些日子的工作十分轻松，办公室里每个人都是懒洋洋的，只除了对面的玩家小姐。
她好像被丑八怪吸干了精气一样，想朵过了花季的玫瑰，肉眼可见的枯萎下来。
听那群八卦的男人说，她的试管计划并不顺利。
还有男人甚至猥琐的表示，他可以代替她老公出一份力。
真恶心。
巫莓接到了电话，是个陌生的号码，漫不经心的接起，听到对面的声音，心情一下子紧绷起来，如临大敌。
是她妈妈，居然换了个号码，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不可避免的，她还是有些担心，“怎么了，家里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她之前给家里的钱够她们活得很好，联邦政府的公民福利也很好，基本生活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手机对面的妈妈乐呵呵的笑，发来了视频邀请，“没什么事，就是妈想你了，快开视频让我看看你。”
巫莓有点不耐烦了：“我现在在公司，这是工作时间，不方便。”
妈妈一下子炸了，她觉得自己为人母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尽管她基本上在巫莓这里没有得到什么满足感。
“妈就想见你一面有这么难吗？我们母女俩都几年没见了，你快打开视频。”
“我都说了，我在工作，有什么话快说，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巫莓冷硬得像块石头。
妈妈想发火，却又忍住了，她的话里重新堆了笑意，“政府的公告你都看到了吧？”
一天一条，想不看到都难。
“之前妈让你早点嫁人，你不高兴，觉得妈是老古董，跟不上时代。但现在，联邦政府可都这么说了，政府里面可都是高知啊，都是上等人，人家总不是骗你的吧？听话，赶紧找个男人结婚吧，你要是没有合适对象，妈这儿有好多小伙子，你回家看看，有没有适合的？”
巫莓冷笑一声，她家里是小地方，远不及现在在的这个城市繁华，只有落魄的中等人才会在那里生活。
还是混吃等死的中等人，比收容所里的下等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那么多小伙子，是不是都是妈你亲自验过货的？玩腻了才丢给我吗？”
妈妈应该还没有到这种丧心病狂的地步，但巫莓很擅长如何激怒她，就像她很擅长如何激怒巫莓一样。
家庭关系何尝不是一种互相折磨。
那头的妈妈果然尖叫起来：“巫莓你什么意思？你知道吗？就因为你不结婚，我在家里受到了多少委屈，就因为你，街上的每个人都要对我指指点点，说我有个嫁不出去，不响应征服号召的反动女儿！我当初就不应该把你养这么大，你生下来就是来气我得是不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就是你这种没良心的王八犊子……”
她的叫骂声戛然而止。
巫莓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觉得是她养大了自己，吃穿上学全是联邦政府出得钱，她连真正的衣食父母都讨厌，更别提这个妈了。
巫莓怀疑，当初她被生下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政府会给新生儿父母一笔奖金。
现在也有，政府还加大了奖金力度，收容所的下等人还在混出等死，中等人却都开始了造人活动。
她们是最需要这笔钱的人。
尽管这笔奖金，不过是巫莓一个月的工资而已。
她看不上，所以压根不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