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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河鬼新娘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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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么一闹,守夜的驿卒跟着提心吊胆,打盹也不敢打,听楼梯口有人下来了,回头一看,是杜檀昔:“钦差,这么晚了,您不睡吗?”

“睡不着,索性没多久天亮了,我出去转转,不必担心。”

她提着一盏灯笼出了驿站,巡逻的士兵过来查看,见是杜檀昔便走了。

铜花小巷。

一位身裹黑袍的人站在巷子深处,杜檀昔提灯走近,试探喊道:“殿下?”

黑袍人身形一顿,迅速转过身来,摘下头纱,果真是前太子李贤。

“杜女官。”他神色激动,往前握住她的手:“我没有谋反,我是被冤枉的!”

四年前,杜檀昔奉天后命令去送东西,见李贤在写诗,文辞优美,典故丰富,便玩笑着起了诗王的雅号,定在窗户上的那封信末尾就留了诗王二字。此事只有他们二人知,这也是杜檀昔知道是他的原因。

可李贤明明被贬巴州,现在竟出现在雄州,两杆子都打不着的地,怎能不令她惊诧。

“殿下莫急,我知道你是冤枉的,可你也明白朝中局势,去往巴州焉知非福,怎么今日相见却是在雄州?”

他松开了她的手,眼神躲闪:“快到巴州时,有位李氏亲信偷偷塞给我通关文书,要我去求你,说你肯定会帮我,所以我逃了出来,在半路又看见你的仪仗,一路跟着,杜女官,你可一定要救我!”

他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杜檀昔身上,杜檀昔一听就听出了不对,苦叹道:“殿下糊涂啊,你是被算计了!”

“谁在那?”

正要解释时,巷子里传出一声大喝,随后是纷乱的脚步声,听着人不少,杜檀昔心一沉,忙把蜡烛吹灭,让李贤去角落蹲下,约了下次见面地点后,快步往回走。

拐角的灯火拉出几道长长的影子,最前头的策马赶来,把火把往前举,映出一张光洁的脸:“钦差,您怎么在这?”

看向来人,杜檀昔没见过他,但总觉得熟悉。

“驿站出了些事,所以睡不着出来走走,哪知道转来转去迷路了,对了,不知如何称呼?”

男子叉手:“卑职宁远将军韩元忠。”

“原来是宁远将军,失敬失敬,”她笑道:“现在还在带头巡逻,真是辛苦了,不知可否请将军送我回驿站?”

韩元忠往巷子望了一眼,半开玩笑道:“钦差不会是来这里见什么人吧?”

“你猜的不错,”杜檀昔也玩笑回他:“此处离梁子河不远,我等河妻,没想到河妻没等到,却等来了将军你,莫非,您是河妻变的?”

身后的士兵中发出笑声。

韩元忠脸色挂不住了,朝后暗暗瞪了一眼,假笑道:“怎么可能呢,我这就送钦差回去。”

到了驿站,杜檀昔笑着送他们离去,想到韩元忠的名字越想越熟悉,到了天亮还是没能想起是谁。

清晨,侍女和侍卫们在楼下吃早饭,驿卒忙活完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下歇息,杜檀昔多睡了会儿,等她下来时,只有零零星星几个人坐在下面聊着梁子河的事,嘉宁在远处朝她招手。

“你们也知道梁子河的案子?”杜檀昔坐下后,看向卒驿。

他们笑道:“钦差这话说的,我们在雄州待了有些年头了,当初这案子传的沸沸扬扬谁不知道,要我说沈家张家也是倒霉,当年沈夫子张掌柜本是洛阳人,科举那年,沈夫子和张掌柜进了前三甲,前途光明,但圣上阅卷时觉得某个字犯了先皇忌讳,大怒下十年内不许他们参加科举,逐出了京城,到雄州十多年,这三年来又不知道触了什么霉头,俩家频频失窃,张家大儿子死后,小儿子失踪了,找到的时候浑身是伤,沈家女儿死的莫名其妙,沈娘子本来是刺绣高手,现在眼睛瞎了,技艺也要失传了。”

聊起沈家张家,听者都唏嘘了一番,断人仕途莫过杀人爹娘,俩家还能撑到今天,心态非一般人能比。

杜檀昔停下筷子:“你刚刚说什么?张掌柜以前是洛阳人?”

“是啊,大概十五年前左右搬过来的。”

那日张掌柜来找她做主时,分明说的是他们是雄州本地人,为什么要说谎?

杜檀昔让嘉宁换上道袍,提上药箱再次登门拜访,张掌柜去米铺了,李氏迎她进屋。

“介绍一下,这是从京城来的名医,那天我见小郎君和小娘子身子都不好,不如让这位名医看看,说不定能有转机。”

嘉宁朝她施礼,李氏打量着她,面孔青涩,分明年纪尚小,怀疑道:“这……能行吗?”

杜檀昔笑道:“我骗夫人有什么好处,还是把小郎君和小娘子请出来吧,这位名医明日就要回京了。”

李氏再有疑,一听此话来不及思考许多,忙唤人把夫妻俩请来。

嘉宁打开药箱,拿出丝帕搁桌上开始诊脉,李氏放心不下,目光盯着一转不转。

“夫人来雄州已有十五六年了吧,不知可还留恋京城的生活?”

“不留恋了,在雄州过得挺习惯的。”

她顺着杜檀昔的话接了下去,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变,转头看向杜檀昔,杜檀昔装作不知,继续道:“我看小郎君的病不像是遗传的,倒像是受伤太重,落了病根。”

她每说一句,李氏脸上就多一层慌张。

“咳咳咳……”

小郎君咳嗽起来,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他捂着胸口,气息幽弱:“钦差说的不错,儿时贪玩,偷偷跑出城被贼给抓了,我不听话,他们就打我,可能以为把我打死了,就把我丢在路边,这才捡回半条命。”

李氏反应过来,跟着点头附和,小李氏也如是。

说起小李氏,杜檀昔还真有点好奇,据说小李氏是李氏的侄女,一年前嫁过来的,甚少出门,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的名字,观其脸色苍白,透着病态,凑近时都能闻到药味,张家娶一个病弱娘子回来,两病秧子在一起,以后家业让谁守?

这边说着,嘉宁已经搭上小李氏的脉,张家掌柜从外头回来,听满屋的咳嗽声心里一紧,忙往屋里赶。

“钦差。”

杜檀昔看着他,沉默片刻:“你本是洛阳人,得罪圣上被赶出洛阳,三年前家中却频遭怪事,我问你的时候只字不提,张掌柜,你到底还隐瞒了什么?”

他往李氏看去,李氏默默摇头,又看向儿子,儿子埋在小李氏怀里咳嗽不停。

顷刻间,他背脊弯了下去:“我儿是不小心落水死的,和别人无关,钦差不要问了……”

不过短短一天时间,他就推翻昨日之言,杜檀昔眸色愈深:“你实话告诉我,张愈之死到底和京城有没有关系?”

“没有。”他忽地抬起头,回的极快:“我儿子是晚上没看清路掉水里了,不关任何人的事,和京城也没关系。”

杜檀昔默不作声朝其他人看去,李氏低头抹泪,小郎君脸上隐隐透出悲愤之色。

张愈的死不简单。

“等你想清楚再来找我。”

杜檀昔没有逼问下去,能让他们怕成这样立即改口的,再问也不会说,观其神色,这桩案子必定和京城有关,可张家和沈家到底有什么值得京城惦念的,以至于过去了十多年还要痛下杀手。

嘉宁许久不能说话,现下出了张府,还不等杜檀昔问,小嘴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小郎君身子寒气重,咳中肺部传来异物声,痰中带血,是肺痨之状,活不了多久了,小娘子血亏,亏得厉害,但不是遗传,就是近几年才这样,不应该啊,张家看着不缺钱,难道还不给小娘子买药?”

杜檀昔停下脚步:“嘉宁,我有些事要办,你先回驿站吧。”

嘉宁点头,眉毛挑了几下,露出讨好的笑容:“檀昔姐呀,我出来的急,没带钱,你能不能借点钱,我想去买些东西。”

杜檀昔解下钱袋,递了过去:“去吧。”

她笑得眉眼弯弯:“谢谢檀昔姐。”

.

雁回酒楼东临湖水,白日河畔有小贩挑担卖花,晚上湖中游来画舫,常有百姓来此休闲玩乐,杜檀昔来过一次,是晚上和嘉宁来的,当日还有孩童在下面嬉戏打闹。

“王诗在哪间房?”她走到柜台问道。

伙计翻着册子:“三楼左手第三间。”

道过谢,杜檀昔上了楼,在门口敲了敲:“是我。”

屋里人听到声音,立马开门:“你来了。”

杜檀昔谨慎往外望了几眼,关上门,又把窗户支起,大街上热闹的吆喝声传入房中。

她低声道:“殿下糊涂,若你安安分分到巴州,天后或许还会看在骨肉颜面上不会怎么样,你这一逃,焉知天后不会派人去巴州探望,到那时殿下的谋逆之罪可就坐实了,您真的还以为是什么李氏亲信救你?这是害你。”

李贤回过味来,面色变得惨白,身子晃了晃,倒在榻上,“怎么办,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杜女官,你一定要救我!”

他抓住杜檀昔的袖子,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依母后的性子,要是知道他违抗命令,肯定会杀了他的!

“殿下冷静。”杜檀昔叹气,她能有什么办法,这分明是个局,李贤傻傻不知道还往里面跳,这岂止是要他的命,也是在要她的命,事到如今,念在往日交情,她想了想,道:“现在这事应该还没传到天后耳里,你能来就说明能回去,我会想办法调到驿站快马,你连夜赶回巴州,路上再莫要信什么所谓李氏旧臣的话,一定要回巴州。”

李贤不停点头,把话在心里默念了三遍,这时,外头传来骚动,宁远将军韩元忠带兵把客栈围了起来。

楼梯口的说话声越来越大,杜檀昔明白这是冲她来的,忙推着李贤:“快,躲到后面去。”

李贤慌慌慌张张蹲到屏风后面,门砰地一声开了,韩元忠见杜檀昔坐在窗边品茶,他招了招手,命士兵进去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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