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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河鬼新娘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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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弦站起,不动声色挡住灶台,手在衣裳擦了两下,哈腰笑道:“对不住对不住,不知道韩将军大驾光临,我是中郎将雇的仆人,刚刚准备生火做饭呢,所以开门慢了几步。”

韩元忠对仆人不感兴趣,厨房狭窄,一览无余,侍卫在其他各处搜过后回来禀报,没有搜到任何可疑人物。

李言看到了门外的杜檀昔,别过眼去:“我已被撤职,现在是自由身,你管天管地还要管人去哪?”

“原来是这样啊。”韩元忠显然不信,拍着他肩膀,虽笑着,语气幽寒:“别装了,我知道他在这,现在交出来还能放你们一马,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杜檀昔不敢露半分情绪,无声望向勾弦,勾弦眨了两下眼,不知什么意思。

李言拂开他的手,眉心紧拢:“听不懂,说人话。”

“听不懂没关系,来人呐,搜,掘地三尺地搜。”

感受到紧盯的目光,杜檀昔故作不知,蹙眉道:“将军这戏还真神秘,到现在还没开场。”

“不急,”韩元忠抽出腰间的剑,在刃敲了几下,梆梆几声,声不大,却传到每个人的耳中:“好戏不怕等。”

侍卫毫不客气,连墙角的一盆菊花也没放过,摔了个粉碎,勾弦眼睛都红了,暗暗磨牙,早知道就把这老贼屋里的东西全给偷了。

翻找半天,仍是一无所获,韩元忠不相信,亲自找了一遍,怒不可遏:“说,你们把人藏哪了?”

李言走出厨房,扶起地上的小凳子:“屋里就我们两个住,你还想找谁?”

杜檀昔悬着的心放下了,按下疑惑后,冷嘲热讽道:“原来这就是将军要带我看的戏,把百姓家中翻成这样,果然是好戏,就是大理寺都不敢像将军这般威风凛凛。”

怎么可能,他明明看见李贤在这,难不成插翅膀飞了?

要是早知道屋里就这么几个人,当时就该闯进来,真是气煞他也!韩元忠抄起剑就劈了旁边的葡萄藤架子。

“走!”

院里一下子空了,杜檀昔淡淡瞟了李言一眼,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

勾弦进屋发现屋里被翻得一片狼藉,忙一件件往回捡,捡一句骂一句,这哪里是官,就是土匪!

杜檀昔深知韩元忠肯定会派人紧盯小院,这一出把接下来的计划全打乱了,时间紧迫,她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决定下一步险棋。

“什么,你是说,是说……”刺史听说废太子李贤在这,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再三确认,“你不是再开玩笑吧?”

杜檀昔沉沉点头:“我亲耳听见韩元忠所说,还能有假?”

刺史端起茶,手腕发抖,递到嘴边半盏全撒到身上去了,忙放回桌上,手忙脚乱擦拭衣襟,怪不得韩元忠宁愿把全城得罪也要到处搜捕,要是抓到擅自离开巴州的废太子,那韩元忠不得重新升到京城去,搞不好能混个爵位。

不愿意告诉他们,就是怕他们分一杯羹。

“还有谁知道这事?”

“我就告诉了您,你可是一州之刺史,要拿个主意。”杜檀昔忧心道:“万一被韩元忠抢了先,那……废太子人品您也看在眼里,换做是我,可能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韩元忠,我可劝不了。”

刺史现在能拿什么主意,照韩元忠没日没夜搜下去的架势,除非天后本人来劝,不然说什么都没用。

杜檀昔见他愁眉不展,唉声叹气,先行告辞了。

转眼间,她到了赵府,赵文听后和刺史神情如出一辙。

“韩元忠早就知道太子藏身之处,却处处隐瞒,背后定有别的图谋,”杜檀昔看向他:“如果我没猜错,您应该是太子党,现在这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万不可透露,不然依其心胸,必定会遭来杀身之祸,还请赵伯伯速速拿个法子。”

说完,杜檀昔再次告辞,到巷子找到几个乞丐,赏了一串钱,要他们把废太子李贤在城中的事扩散出去。

百姓总是对皇家的事感兴趣,没两日,满城风言风语,韩元忠不知道怎么暴露出去的,拼命捂嘴,只要见有人谈论此事,不由分说抓进牢里,不料适得其反,传得更凶了。

几个百姓聚集在驿站门口哭诉喊冤,杜檀昔见差不多了,关上窗子,下楼扶起他们,叹道:“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们,而是你们找错了人,该去找知府、县令,要是他们不行就找刺史,多找几次,刺史肯定会帮你们。”

百姓听了她的话,一窝蜂堵在刺史门口哭诉,刺史门也不敢出,要他们去找知府,知府又让去找县令。

韩元忠一直在望风向,发现没人敢管,以为杜檀昔怕了,行为更加嚣张,派人围了小院。

牢里每天都有新人进出,塞得站的地都没了,官府迟迟不作为,百姓怒气冲天,围坐在门口不肯走,拿石头砸,用哭声喊,通些文墨的,变着法作诗嬉笑怒骂,早被骂做伥鬼的官差每天早上灰溜溜去撕墙上的东西,晚上又贴了新的。

官差都是最低的吏,权没多少,俸禄只够填补肚子,每天忙死忙活,又要应付上头又要应付下头,结果天天挨骂背锅,心里哪能没点怨言,渐渐开始消极怠工,百姓整日蹲守,终于找到可乘之机,冲进了刺史府。

“刺史,你再不管管,我们可活不了了!”

刺史正要享用晚饭,听一串地噼里啪啦,碗碟摔了个粉碎,他面无表情摘下头顶的一片白菜,闷头捶桌跟着哭了以来,十五天了,一顿安稳觉没睡过,一顿正常饭也没吃过,这算什么日子!

好不容易劝走百姓,刺史换了一身便装从后门出去,得到的却是钦差有事不在,暗暗捶胸顿足。

.

夜。

叩门声响起,沈夫子开门,见了一位头戴帽锥的娘子。

“是我。”杜檀昔撩开锥帘:“进去说话。”

“不知钦差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到了侧屋,杜檀昔摘下帽子放到一旁:“您应该已经听说过废太子李贤在雄州吧。”

沈夫子道:“风言风语,听到就是真的吗?”

“如果我告诉先生,废太子就在雄州,而且已经与我见过面呢。”

沈夫子瞳孔猛缩,怔怔望向她,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杜檀昔淡淡一笑:“我骗先生有什么好处,我要是和韩元忠同伙,直接把李贤交给他不就成了,但现在既然知道了,他是活是死,全由先生选择了。”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和韩元忠唱双簧,凭什么信你。”

“就凭只要我现在杀了李贤,你手上的圣旨就没有半点用处。”

圣旨的作用从来不在李贤,只要杀掉继承人,管圣旨立的是谁。但有朝一日,新皇继位,这道圣旨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会掀起轩然大波,比如皇位继承的合理性,这也是天后一定要找到圣旨的原因。

良久,沈夫子抬头:“你到底是谁的人。”

“谁的人也不是,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

沈夫子看不透杜檀昔了,如果不是天后的人,又哪来这么大的权利,可要是天后的人,又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

“你想要我这么做?”

“交出圣旨。”见他急着要否决,杜檀昔抬手制止了他:“圣旨没了还有人在,人在就意味着有无限机会,要是命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先生是要守着一道毫无用处的东西过一辈子吗?我有耐心,天后不见得有耐心。”

沈夫子知道其中的道理,可若是圣旨交出去,太子真能安全吗?

此时此刻,他没有别的选择,比起韩元忠,不如信杜檀昔:“……好,但是圣旨目前不在我这,你明日过来取吧。”

沈夫子送她到门外,躲在一旁的嘉宁过来接应,快到梁子河的时候紧紧挽住她的胳膊:“就我们两个人,真要过去吗?”

“要不你在沈家住一晚,明早我来接你?”杜檀昔玩笑道。

她立刻闭嘴了,挽着杜檀昔一刻也不敢松开,杜檀昔被她掐痛了,面色扭曲。

驿站门口,刺史身着官服,身后乌泱泱站了一群人。

侍卫与他们交涉了许久,口干舌燥,转头指向不远处喊道:“钦差回来,回来了!”

杜檀昔不紧不慢走来,望向雄州大小官员和百姓,惊讶道:“你们这是?”

刺史躬身,双手把卷轴托举过头顶,朗声道:“雄州刺史高怀瑾携百姓送上请愿书,状告宁远将军韩元忠目无王法、仗势欺人,犯下种种罪行数不胜数,如今韩元忠变本加厉,不分青红皂白私闯民宅,到处抓人,致使百姓苦不堪,民不聊生,求钦差做主!”

底下官员百姓跟着附和:“求钦差做主!”

望着他们愤怒隐忍的神情,韩元忠有多不得人心不言而喻,积怨已久的情绪到了边缘,在刺史的带头下终于爆发。

刺史知道杜檀昔等的就是这一刻,她接过卷轴展开,长长的卷轴,足足有五米,上面诉满了韩元忠的种种罪状和主要请愿者的名字。

“韩元忠现在在何处,传韩元忠立刻前来。”

角落的侍卫见状,忙转身去通风报信,到门口又犹豫了。

“你在这做什么,杜檀昔有情况了?”

韩元忠从夜色中回来,见了徘徊不定的侍卫,驱马上前。

“不是……是、是刚刚雄州所有官员和百姓联名把您给告了,现在钦差正在派人拿您的路上呢!”

“什么?”韩元忠揪着他的衣领子:“你再说一遍?”

侍卫又重复了一遍。

他有些慌了,这些天为搜捕李贤,他得罪了太多的人,可韩元忠千算万算没想到官员和百姓会合着伙把他给告了,真是天大的胆子。

他想不通到底怎么变成现在的局面,但闹到了万民告的份上,杜檀昔肯定会借机报复他,不,他不能坐以待毙。

韩元忠眼珠子不停转动,心一横,策马离去。

“将军!”

他前脚刚走,派来的人就到了,在府里搜了一圈不见人,问道:“韩元忠呢?”

仆人摇头。

杜檀昔听了折回的人禀报后,眉头凝起,想到了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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