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大学北校区，图书馆4楼内。
陆清清裹着毛毯靠在外墙上，目光逡巡，神情紧张戒备着周围一切事物，万幸的是书架缝隙中鬼怪经过李瑶一顿教训后安分许多。
这让她微微放心，经过一夜折腾陆清清的脸色非常不好，像是旧病不愈随时准备驾鹤西去的病人。
此时，城区派出所和刑侦大队都派人来勘察现场，但因为案件发生时间较远，主犯是个精神病人，从犯多数死亡的特殊情况出现争执。
有人认为应该立刻重启调查，把陆臻从精神病院提出来，有人则主张陆臻难以控制自己的行为应该就地扣留……
对于这些争执，陆清清的感触颇深，在父母失踪时她经历类似的情形，只不过当时她是演员，现在她是位躲在安静角落里孤独的观众。
陆清清退到楼梯口，翻看手机都任务完成提示。
在凌晨四点前找到李瑶并交换联系方式。特殊招聘任务完成，任务完成度为75％。
恭喜你！李瑶已与你达成雇佣关系！你可以在聊天界面与之互动交流并安排工作。
你已完成普通难度日常任务，任务完成度：100％，任务评价：优秀，恭喜你获得任务特殊奖励玩偶之家。
物品：玩偶之家
品类：装饰品
品质：普通
描述：你想拥有豪华庭院吗？你想海景别墅吗？不用再做白日梦，只需要把这座小木屋挪个地方立马就能实现（非人生物限定版）。
陆清清翻看物品简介：“玩偶之家？非人生物限定？让李瑶住进去吗？”
她点开聊天界面，手机屏幕上方瞬间流下鲜血，染红整个页面：“安排什么工作好呢？”
思忖片刻，鉴于李瑶不能再普通人面前现身，陆清清在聊天界面写下：
“综合文秘岗位，工作内容1.接听，转接电话；2.做好物品出入库纪录……”
还没写完光标疯狂回闪，删除所有字符。
“打扫。”
“整理客房。”
“滴滴打鬼。”
……
一个疯狂写，一个疯狂删，来回折腾十来分钟陆清清始终没有安排下去任何工作。
系统界面金光一闪，系统提示接连刷新：
“称号系统已解锁，因被员工拒绝十次以上你获得称号失败的资本家。”
“失败的资本家，佩戴该称号时有一定几率依靠祈求获得员工的无偿帮助。”
“备注：你看我跪得姿势标准吗？”
emmm……
幸好这种称号不会像游戏一样，顶在脑袋上，不然我还不得让人笑死，陆清清在心底吐槽，决定回家以后再研究。
警察做完现场勘察后开始撤离，冉叔走过来和陆清清一起猫在楼梯口：“果然如你所说，李瑶不是失踪是被人谋害，我应该相信你的。”
“社会需要秩序，查案也要程序，我明白的。”陆清清勾起没有温度的笑容，话锋一转她主动询问，“还有一个假扮李瑶出校的人有办法查到吗？”
“会有办法的，再说像我这样快退休、不用值班的老头子，空闲时间多得是，一户一户问都得问出来。”
陆清清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校园，嗓音变得异常干涩：“冉叔，可以由我去通知她的家人吗？”
……
温馨佳苑7楼4号，陆清清按照纸条找到对应的房号。
王梅坐在沙发上翻看一本手制的绘本，用手指描绘下笔时的笔触和创作故事时的心境，而她的丈夫李阳坐着侧面，疲惫得看着她，听她一遍遍讲述绘本上的故事。
忽然，他们听到门铃“叮叮当当”的声音。
王梅眼睛转了一下，整个人鲜活起来，小跑着拉着丈夫来到门边，叮嘱他快些开门不要把瑶瑶关在外面。
李阳苦笑着，解锁防盗门，用中间夹层的铁门，将妻子和外界隔开，然后示意外面的人自己把房门拉开。
门外站着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姑娘，一身不太合身的黑色职业装，长相清秀却贴着不少OK绷，眼睛里掩藏着深深的内疚。
“请你是需要什么帮助吗？”李阳有些迷茫，他并不认识来访者，却觉得很熟悉。
陆清清特意找冉冉借了一身衣服，尽量沉稳地回答：“我不是来寻求帮助的，我是李瑶的同学陆清清。”
李阳手中一紧，回过头看着身旁紧紧拽住自己的妻子，她踮起脚尖不断张望这陆清清的身后，声音颤抖得问：
“瑶瑶呢，她怎么没跟你一起上来。”
陆清清低着头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吸口气道：“就在昨晚已经确认李瑶的死亡。”
王梅的眼睛一点点睁大，李阳却表现出一种释然，一阵风吹过那本母女合作的绘本，永远讲不完的故事终于迎来尾声。
……
李瑶家客厅，陆清清目光游离打量着房间的陈设，屋子里很干净，干净得不剩几件家具。没有门，窗户被关死，所有的带有棱角的物品都用棉布包裹，这个家简直就是一座精神病院。
她面对李瑶的父母吞吞吐吐得讲述事情的经过，脑海却不断回忆着对方的样子。
那位气质优雅的中年女性，知道女儿的死讯后，就请求丈夫把自己的双手绑起来，然后不发一言得坐在客厅，听两人的对话。
至于白发苍苍的男子，努力保持正常交流的姿态，像预演过千百次一般处理着女儿的后事。
“尸体呢，瑶瑶的尸体在哪？”王梅打断陆清清的话，这是自陆清清进门第一次开口，她声音哽咽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
“在公安机关的刑事技术实验室内，昨天进行过DNA比对。”她抿了抿嘴唇继续说，“但只剩下一具白骨。”
“要通知的事我们都知道了，现在可以请你先离开吗？”李阳尽力稳住声音，保持着自己的礼貌。
不等陆清清回应，李阳就转身离开房间，不一会儿卫生间传来自来水流下的声音，他用牙齿咬住自己的小臂将哭声堵在喉咙里，
陆清清轻轻将房门带上，将时间和空间留给这对痛苦而悲伤的父母。
……
几天之后的燕京殡仪馆内部。
众人穿着黑色的衣服像黑色的溪流，流淌过李瑶的面前，王梅坐着最前方，像是木偶一般，眼神涣散，无法聚焦，而她的丈夫站在棺材一边面对前来祭拜的人做家属答谢。
这件凶杀案闹得很大，特别是校园暴力带来的联动影响，让整个市的人多多少少都开始审视自身。
陆清清和冉冉作为校友站在人群中，至于冉叔在收到王梅可能身患精神疾病的消息后，害怕她受到刺激发病伤害自己或者他人，也特意请假参加葬礼。
“林敏瑶？”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女子吸引陆清清的注意。
她的视线跟着这个女人走进灵堂，女人年纪不大却早早添了风霜，眼睛里填满恐惧和麻木。
林敏瑶面对李阳夫妇，眼神却不停看向李瑶的遗照：“我和李瑶虽然只做过一年的舍友，我知道她是很善良的人，有点刀子嘴豆腐心，但她是不会伤害别人的，对吧？”
这是什么表达方式？
陆清清低下头皱了皱眉，却正巧看到林敏瑶手腕上的黄宝石手链，她震惊的抬起头看着李阳一脸愤恨得看着林敏瑶的手腕。
中间隔着太多的人，她一时半会挤不过去，只能大喊：“冉叔，小心李阳。”
但对方的动作明显更快，他掏出衣兜里随身携带的折叠刀，捅进血肉又拔了出来，染血的刀柄太过滑腻没办法立刻再补上一刀。
周围的宾客如果受惊吓的鸟雀一下子散开，林敏瑶一手捂住伤口，一手向众人求救。
李阳拿着小刀，目光直直得看着她：“你果然来了，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她？”
林敏瑶缩在地上不断往后退，她已经没办法保存自己的体面，衣服满是划痕，一只黑色的高跟鞋掉落在身旁，露出后跟破洞的丝袜。
“不是我，我没有杀她。我经过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如果我不按照她们说的做，我也会死的。”
冉叔抓住李阳的手，试图控制他，但李阳的精神越加疯狂，两个人不断角力：
“那之后呢，八年的时间你都受到威胁，没有办法报警或者通知李瑶的家人吗。”
林敏瑶神情一变，眼中的嫉妒压抑住恐惧：“谁让她在我面前炫耀的，以她的实力不读美院读综合大学，非要挤占别人的机会。”
“就为了这样的理由，你们就能漠视他人生命？”李阳难以理解凶手的心理，口中喃喃自语。
冉叔侧过头判断林敏瑶的伤势，确定不会有性命之忧，开口劝说：
“想想你的妻子，现在还来得及。”
李阳脑海中回闪过，女儿因父母身体原因放弃美院的情形，女儿庆祝绘本发行购买的黄宝石手链，最后定格于日渐苍老的妻子，手上逐渐泄力。
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在李阳身上，谁都没发现王梅如同游魂一般起身，举起身边的木椅：
“还有什么来得及，瑶瑶她已经死了。”
“碰！”
一股巨力打在林敏瑶的肩膀上，湿滑温暖的液体顺着指尖留下。
在陆清清眼中，林敏瑶一头栽倒下去。这时众人才如梦初醒七手八脚得把人按住，拨打110和120。
特殊招聘任务完成，任务完成度为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