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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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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俞然不放心留在房中陪同江余庆照顾着妹妹,刘景明已经喝了些粥完全睡了过去。

他干坐着守在床前,肚子咕咕地发出长串响声,在封闭的室内显得尤为清晰。

他浑身僵住,面对江余庆只觉难堪窘迫至极。这才稍稍露出本该这个年龄的神态来。

江余庆自知呆在这儿会让他不自在出了门去,但不久后又端着一份青菜小粥回来。

“吃吧。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够让你填饱肚子了。”

刘俞然迟疑着没有接过,江余庆强势地把碗塞到他手上。

“既然来到这里,道长不会让你饿着。况且你还是伤者。”

他对着碗边大口吞咽,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说:“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江余庆轻叹,“你这小孩。”

刘俞然眼眶红了一圈,舌尖上被烫的发麻也没停下吃粥的动作,心中随着记忆坍塌成一片废墟。

时隔多年他再次尝到烫到舌头的痛,却再不同于当初的情绪。

狼吞虎咽将粥搜刮进腹,他再次跪下,牵动伤口发出痛呼,脸上又苍白几分。

“小姐可否收留我。”

“我不行。”

“我与妹妹年龄尚小,无处可去,您管我一口饭吃,我什么都愿意做!”

“你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怜贫济困是人道,道长不会袖手旁观。”江余庆笑了笑,“我做不了主,但道长已经决定收留你了。”

“小姐大恩!”

他又要施大礼,被江余庆扶住半推半拽地拉到椅上坐着。

“你该谢的不是我。”

刘俞然看了一眼床上安心熟睡的妹妹,转身出了门。

院中坐着习静道长、陈述、疏尘三人,这时稍稍有风,庙中又多树,天气已经不那么令人难捱了。

他走到人前又想下跪,习静道长没给他机会直接拉着他坐在身边的凳子上。

抚着他额前脏乱的发轻叹:“可怜的孩子。你过得什么日子竟要依靠去偷去抢才好?”

刘俞然羞愧的不敢抬头。

他哑声道:“草席石块便是床,粗粮烂叶是佳肴。”

习静道长面怀悲悯,却也好似看惯了疾苦没有流露出过多情绪。

“今后住在庙中,再不可如此行径。”

他将头低入尘埃,颤声应是。

古朴暗哑的钟声缓缓入耳,陈述抬头看了看天,问:“雾凇哪里去了?”

天色不早也该回去了。

疏尘瞳色浓重如雾似有茫然之意,“不知。”

不知为何,习静道长看了他一眼。

他的话刚落地雾凇就提着半桶水回来了。

陈述凝滞了一刻,略带迟疑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提水啊,不明显吗?”雾凇笑了笑,“这贪泉水清甜,用来泡茶最好不过。”

疏尘点点头,倦懒着眼皮沉寂下来轻声开口:“是好喝的。”

“那回去给我尝尝?”

“好。”

雾凇冷哼一声,“你倒是会享受,坐享其成啊。”

陈述笑答:“若是再来个天降横财,我岂不更享受。”

疏尘有些倦了的站起身,“走吗。”

三人告辞离去。

“是困了?”

疏尘摇头。

陈述轻笑,“你怎么做什么都兴致不高?”

疏尘不做回答。

雾凇对着他笑得明艳,“吃我泡的茶不是很舒心吗?”

他又点点头,“是的。”

好一会疏尘忽然对着陈述说:“你也多喝茶。”

“我不爱喝。”

“你不舒心。”

陈述愣了一下,“怎么说?”

“你和道长聊天。”

他突然觉得心头有一道车辙轻轻压过,留下浅浅的痕。语气温和下来,话语间带着点难言的轻快,“我没有不舒心。”

雾凇抢问,“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陈述想绕过这个话题。

她继续追问,“你和道长的话。无问的答案是什么?不解的原因是什么?”

陈述知道自己如果再次揭过这个话题便不用再回答了,偏偏对上那双会说话的桃花眼,鬼迷心窍般开了口。

但他回答的含糊。

“关于我自身的一些认知差异。”

两人谁也没听懂。

陈述在一瞬间突然明白过来习静道长言外的第二层意思。

不满与不解是相悖,答案是心中相反。

“走了,再停下去天都黑了。”

他也不看两人如何反应大步前行,脚步都变得轻盈了。

好心情持续到回到客栈,打开房门的一瞬间,铺天盖地的酒气扑面而来将人紧紧裹挟。

不管什么情绪都跑了个干净。

只见地面上洒落一滩酒渍,陈鸿摊在地上握着着今日才买的叫人提前送回来的酒水,举着折扇在虚空中对眼凝视。

口中咕咕叨叨念着不知所云的词。

“云雀栖枝,啼醉春烟”

“既见君子,我心则休”

“佳人才绝,艳阳柳色”

“见之不忘,思之如狂”

陈述黑着脸迈进门里将窗户打开散一散这满屋的酒气。

却听他还在念。

“不可强求,当安之若命。”

陈述走到他身边弯下腰,挪开他置于虚空的折扇打断他的话,“从心逾矩,反作茧自缚。”

陈鸿似有茫然之色,旋即苦着脸顾自怨笑,“自欺欺人、自讨苦吃。”

陈述轻叹着将人拉起来,心道内敛者有情绪果然可怕,读过点书的内敛者有情绪更可怕。

“我这买的酒自己还没喝呢,尽让你糟蹋完了。”虽是这么说,他脸上并未出现责怪之色。

给陈鸿灌了点茶水扶着他歪歪扭扭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他才恢复了神智。

“哥?二哥?”

“嗯,在。”陈述倚在窗边看着他。

“我对不住二哥。”

“你有什么可对不住我的?”

他面上露出几分酒醉的憨态,说个话要在脑中打许久的旋,“我本想等你回来和我聊一聊,你迟迟不归,所以——”

陈述凉凉地撇了他一眼,“所以你就喝了我的酒。”

“我明日还你双倍!”他摇摇晃晃站起来。

“坐下。”

陈鸿听从。

“喝了就喝了,所以为什么来找我,又想起来喝我的酒了。”

“我——”他将头垂下去,和着放松姿态弯弯的脊背形成一条不断的弧。

“我那般唐突,她会不会觉得我冒犯她?”

旋即一把鼻涕一把泪再次嚷嚷:“我一无是处,我根本配不上她。”

这都开始复盘反思了。

陈述抚了抚额头本不存在的汗,头疼的很。

哪知道他这一遭后遗症如此严重就不该陪他出来。

“你若真是不甘心,就再去寻她。”

陈鸿离开椅子蹲下身将自己缩起来,好半晌才带着哭腔回。

“她会讨厌的。”

“那你想如何?”

“不知道。”他依旧盯着扇面,“我以前没想过自己非得要什么,也没想过该怎么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不是已经迈出一步了吗。”

“我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所以我想问问二哥,我该怎么做?”

“你问我没有用,你要问一问自己,”陈述平静地看着他,“问一问自己想要成为怎样的人。”

他混沌的意识一时无法消化言语中的含义,不明白自己想要成为怎样的人和喜欢一个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陈鸿只觉得头忽然一轻,像是灵魂忽然离开了□□,昏昏然的想要睡去。

陈述将人扶到床铺上走了出去,与他交换了房间。

月色映着白绢似的皎洁,时间慢悠悠向前,在无声中悄然生长。

次日陈述起得迟,出门就见疏尘雾凇两人刚用过早膳回来。

雾凇手中提着食盒,陈述带着晨起的懒倦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给我带的早饭。”

疏尘走到跟前应声“嗯”

雾凇将手中的食盒递给陈述,“你怎么住这儿,和你弟弟换房间了。”

“昨夜他喝醉宿在我屋里了。”

雾凇嗯了一声要去煮茶打了招呼先离开了。

两人进门陈述将食盒打开一一将东西放到桌上,看上去倒是叫人颇有食欲。

胡饼、枣糕、炖肉,还有一份粥。

“这么多?”

“还有一个人。”

陈述知道他说的是陈鸿,点点头也没去叫他。

看着面前青绿色的粥不免好奇,“这是什么粥?”说话间用勺子挖了一勺送进嘴里。

“紫苏粥。”

“味道不错。”

吃粥间隙拿了块胡饼夹着炖肉吃,顾及着还有一个人就没吃太多。

疏尘一直盯着人看,在他将要结束进食时递过来一个钱袋。

陈述讶然的打开觑了一眼,沉甸甸的全是金子。

迷惑的抬头,“这是做什么?”

总不能是来炫富的,看他这性子也做不出这事。

“给你的。”

“给我做什么?”

“还你的。”

陈述觉得好笑,胸腔震动笑声像是从中溢出来,能把人整个淹没。

疏尘歪了歪头看着他莫名其妙的笑,又道:“天降横财果然让人很高兴吗。”

“何止。”

指尖抵着粥碗的温存,陈述盯着眼前人,看见了他长而略垂的上睫与密而低翘的下睫,凝眸处是暗凉的深瞳。

其实他先前并未这般仔细地瞧过他的眉眼。

“陈述。”

平淡的语调如同海妖说着模糊不清的耳语,陈述一时心惊,骤然回神。

“怎么了。”

“你看什么。”

他吃了一口粥将视线移到碗中,随意岔开了话题。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懒、稍稍有点心态不好,所以这两天没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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