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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血眸寒刃隔云雾 错将鬼魅当神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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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话落,红衣袖口里的短刃直接出鞘,手握刀柄,反扎在了摆满碗碟的檀木餐桌上,她胸口一股闷火直冲脑门,心想着不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怕是兜不住他这张贱嘴。

结果起身到一半,守在膳厅内东西两侧的十六名带刀随侍几乎同时拔刀,十几把刀刃与刀鞘摩擦的寒铁声回荡在整个膳厅之中,刺耳又心惊。

红衣四顾,这些被青云豢养的刀侍各个体格健壮,手掌的虎口处都是厚厚的刀茧,一双脚踝扎在地上沉稳有力,一看就是些常年打杀的主儿,更何况足足有十六个。

红衣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脸上笑容灿烂如春花,声音也比之前要温柔了许多,娇言嗔怪道:“公子记性真差,刚刚不是还说人家没有过门,掌管不了中篑,怎的说道侍寝,反而没有了礼数,待公子择个黄道吉日迎娶我,我定让公子夜夜缠绵,殚精竭虑为止。”

说到最后一句的红衣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陪着笑,继而乖乖的坐了回去。

青云故作一脸懵懂的看着她手边插在桌上的短刃,道:“红姑娘的刀。。。”

“哦,”红衣回过神,欲将短刃拔下,奈何刚刚气冲天灵,手劲儿用的太大,此刻无论怎么拔,那刀尖就像被桌子咬住了一样,纹丝不动。

她尴尬的笑笑,“我有些饿了,本想用刀子片几块肉吃。”她胡乱的搪塞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干脆站起来,换成双手拔刃。

青云就那样用手肘撑着桌子,一只手托着腮看着她,身边的婢子憋笑憋的脸都涨红了,导致红衣心情更加郁结。

这时,对面的青云缓缓将手轻放在桌面上,掌心不易察觉的一震,桌面上的汤羹从表面的中心散开了一圈圈涟漪,那刀柄一颤,红衣连人带刀向后翻仰过去。

只是这微妙的举动并未被红衣发现,她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整理了一下发髻,将短刃重新入鞘,狠狠地塞进了袖口,“见笑了。”

青云依旧浅笑,那笑容和煦如春风,单是看着这笑容,是断不会让人联想到他方才的登徒之词。

“方才只是玩笑话,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这三十万两白银我便替你抹平了,从此两不相欠。”青云唤来婢子,亲自替红衣盛了一碗热粥,用他那根没有受伤的手臂,端着递到了红衣的面前。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覆着通透细嫩的白玉汤盏,琥珀色的眸子沿着汤盏向上对上了红衣的目光,薄唇微启淡淡道:“帮我杀一个人。”

语气平常到让红衣以为自己听错了。

“杀人?!”红衣几乎是从座位上弹起,粗心的将青云手中的白玉汤盏碰洒到了地上,玉碗碎裂成三片。

青云无奈的摇头,“如此浮躁,如何杀的了人,”他惋惜的看着地上的白玉盏,竟弯腰亲自捡拾,“可惜了郡主从苏杭带回来的羊脂白,如此,你不仅欠了我三十万两,还欠了郡主二百万两,这可如何是好啊。”

此话一出,红衣乍舌,她凝眸回想方才的动作,其实自己起身虽急,幅度却并不大,甚至都没有碰到那白玉盏,“你讹我!”

青云将碎片拾起,一块块摆在了红衣的面前,“我这个人,素日里不爱与人计较,若这白玉盏是我的也就罢了,可偏偏是郡主今日突然起意赠予给我,郡主的性子你也瞧见了,被师父惯坏了,若是被她知道她的宝贝玉盏毁在你的手里,只怕是还钱事小,若是得了空子折腾你,我又恰巧不在。。。”

“别说了,”红衣打断了青云的话,“我虽忘了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女子,但在蓟州讨生活的这三年来,虽然坑蒙拐骗的事儿没少干,但却从不对穷苦百姓下手,也从未伤及别人性命,我盗的,都是官家的赃银,打的,也都是欺民的山贼,拿钱买命的活儿,我没做过,也做不来,人活一世,凭着良心过日子,恕难从命。”

青云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意慢慢淡去,对面姑娘的声音不大,却句句掷地有声,他突然记起多年前的四海山庄。

八岁那年他初来乍到,无亲无友,孤独让他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更加恐惧,为了讨好庄头那帮恶少,不惜跟他们一同欺诈孩童调戏良家,久而久之,被阿楚发现,他本以为她会像平日般将他暴揍一顿,然后罚他一天不许吃饭,没想到阿楚不仅没有打他,还跟姨娘一起宰了院子里养了许多年的大鹅。

那晚,是他来到四海山庄后,吃得最丰盛也是最难忘的一餐,而眼前这个姑娘,当年满口塞着鹅肉,郑重其事的对他说:“以后不要跟那些顽劣之徒混在一起,你若嫌我们家的吃食不如那些人施舍你的好,那我便从明日起,每日上山打猎的时辰再长一些,换了钱一样能给你买肉吃,那些被你欺辱的孩童,也曾是爹娘的心头肉,你我也曾是。”

这一刻,多年前那副倔强又侠义的面容与眼前的红衣突然重合,青云微怔的看着她,这些年过去了,自己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给顿肉就听话的孩童,可眼前的姑娘却依然傲世而立不染尘俗,让他虽坐于她面前,却没有勇气直视。

“三十万两,我定会想办法还你,杀人的事,公子还是另请高明吧。”红衣语气里带着倔强,就要离开。

“陪我去趟扬州。”青云忙在背后喊住,态度比起刚刚要缓和了许多,“去往扬州的路上,会途径淮阳,难道你就不想看看他们仨过得好不好吗?”

换做往常,这后半句本是不用说的,可红衣刚刚的姿态太过果决,毅然离去的背影,让青云不由浑身一紧,他讨厌这种感觉,有一种要将他丢弃的错觉。

“好。”她轻声答道,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屋内传来一阵碗碟齐齐碎裂的声音。

青云鼻息微颤,压着心中的不悦朝一旁的婢子道:“去给红姑娘安排住所,不,就安排在溪月阁的偏殿里,”他眉宇间蹙着一股阴郁,却还是追了一句:“再去给她弄些吃食。”

“是。”婢子应道,转身离去。

红衣此前在山神庙的草榻上睡惯了,突然睡这软软的棉榻,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那被榻用的都是细腻柔软的新棉,料子也都上等,她干脆将衣袍完全褪去,像只鱼儿般畅游在软绵绵的云朵里。

心想着终于不用提心吊胆的像猫头鹰一样睁只眼闭只眼的睡觉,今晚定是个好觉。

可眼睛一闭,突然想起了在膳房里碎裂的那只白玉盏。

听青云的口吻,那是一只羊脂白玉碗,不比巴掌大却值二百万两,这一下,让红衣想起了自己的那条被当掉的白玉坠子。

瞧着那玉盏的水头一般,就如此值钱,那她那件水头顶好的羊脂白玉坠岂不是要比这玉盏还要值不少钱。

想到这,自己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亏她如此相信那典当行的伙计,一来一去竟被占了大便宜,区区二十万就打发了她,若是按正常价格售卖,自己也犯不着来济苍山借银子补漏,害的自己骑虎难下。

自己如今吃的苦果都是因为那典当行伙计的贪得无厌。

红衣越想越气,烦躁之下,脑子里冒出一个解气的法子,若是她偷潜回典当行,将那块价值连城的坠子偷回来,岂不是一举两得。

既能还了济苍山的钱,又能凑够去淮阳的盘缠,到时候跟这个有些疯魔的青云公子一拍两散,去南方和三个娃子过丰衣足食的日子,岂不快活。

想到这,她竟然掩着棉被高兴的睡了过去。

日出东方,又是一个暖阳的好天气,京河的河水开始融化,鱼市上的河鲜也渐渐多了起来。

这日,南星拎了两条还在打挺的黑鲤,脚步轻快的来到将军的院子里,却发现院中只有天冬一人,勤快的扫洒着,不禁疑惑道:“这么早将军去哪了?”

天冬叹了口气道:“严大人一早潜了下人过来叩门,说什么将军如此爱查账簿,特意为将军备足了这些年堤坝上所有杂碎的出纳,还为了方便将军,在堤上专门建了个凉亭,以供将军览阅。”

南星有些气恼的将两条大黑鲤往门栓上一挂,“大冬天的建凉亭?让我们将军在雪地凉亭里查账,是要冻死我们将军吗?”说罢去屋内拿了件狼皮大氅,出门策马朝坝堤而去。

川乌不断的给坐在凉亭里看账本的秦桑换着怀里的暖炉,“将军这是何苦?我遣辆马车,将这些账簿通通运回府中,将军在州府的炭炉旁慢慢看便是,地牢里本就受了三年寒气,再这么折腾下去……”

“让我安静一会儿。”秦桑淡漠的将账本翻到了下一页,对川乌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你别在这杵着,去东城的庐山酿打几壶好酒,再去南城的长寿斋要几个好菜,午时之前带来坝上,要快。”

川乌一听将军终于有了胃口,忙去马桩牵了马,路上刚好遇上了前来的南星,二人便一同去了。

因着分头行动,午时前三刻二人便带着好酒好肉返回了坝上,南星刚要趁着热气为将军摆盘,却被秦桑制止。

只见他指着前方施工的那几个头目道:“看见那个身长腿短,一脸横肉的中年了吗,把他叫过来,本将军要与他一同进膳。”

说完扭头对川乌道:“回府取五十两银子过来,别忘了挑一块显眼的红布包着,别藏着掖着,越多人看到越好。”

虽然川乌不知将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照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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