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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口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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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是谁,刚入夜就来此寻死,搞半天是个偷饭食的小贼,给了他一吊钱打发了。”南星在掌心敲着她的皮鞭大摇大摆的进了屋,见乖乖坐着的红衣,上前为她松了绑,“时辰到了,红姑娘可以松散松散了。”

红衣看着她麻利的解下她手脚的麻绳,缓缓抬头。

南星不经意撞上了她的视线,明明是同一双眸子,却与方才有些不一样,要说哪里不同,倒也说不出来。

“南星姑娘既然愿意施舍来盗食的小贼,想必面对穷苦人,虽是盗贼,尚有怜悯宽容之心,倘若有朝一日,姑娘面对大恶的权贵,是否也会如今日般,遵循心中的道义。”

南星被红衣问的有些蒙,她只是出去了一炷香的时间,回来的话题怎就变得如此深刻,她是个粗女,自然不懂什么天道纲法,于是耸了耸肩道:“我这双手,杀的大都是敌国的将士,他们中或有奸恶或有良善,但沙场之上,只辩敌我。”

这个回答让红衣颇感意外,也许秦桑他们这些人,手上沾的血太多,像自己这般挣扎在底层的蜉蝣,他们根本无心去辨别善恶,一脚下去,踩死几个枉死的,也不过如此。

可世间万物皆有法度,不能因为在血泊中爬行,就可肆意杀戮,蔑视生命。

待南星走后,红衣才敢拿出了青云送她的那个盒子,盒面精致,绣了一朵含苞的玉兰,针脚用白色的棉线和银色的丝线交替渐变,似是下一刻便要盛开在眼前。

打开来,竟是一盒口脂。

她啪的一声将口脂的盒子盖上,飞速的塞进了棉榻之下,心中有些难言的诧异。

青云这是何意?为何送她的防身之物竟是一盒口脂,难道他已经预料到秦桑会对她不轨?身为自己未来的夫君,不仅不会试图阻止,却以口脂防身为借口放任此事在她的身上发生?

他真的如他所言那般爱她吗?

若是在红衣心中,面对自己深爱之人,定然不会用他物来隐喻对方与别的异性去发生一些逾矩的事。

除非,青云送她口脂的目的,其意不在防身,而是一种暗示,暗示她利用自己的肉.体为刃,将秦桑毙于罗裙之下。

这不是爱,这明明是赤.裸裸的利用。

红衣突然有些心慌,自从开始怀疑青云,这种冷不丁从脑海冒出的思绪便会将她牵引至一个荒唐的猜测。

可即便青云不可信,但阿生是可信的,只要阿生说是,那便是了。

次日清晨,连刮了几日北风的蓟州又开始回暖,早上还穿棉裘,到了晌午却要换上薄衫,而红衣此刻的心情亦如这天气一般跌宕。

她今日出门的第一件事,便是先杀去黑市,找那老板理论一番。

午时三刻,正是黑市繁忙的时候,那家名叫“万路门”的铺子却如前几日红衣来时那样,在大白天依旧紧闭着店门。

红衣近日心里窝火,走到店门前,将心里的窝囊都用在了踹门的力道上。

一脚下去,许是力气过大,门虽未被踹开,但门扇却被踹了个洞,自己的腿也被那洞上的木刺卡住,竟是拔不出来了!

“哎哟这位客官,是我们的门不懂事了,你这腿金贵,可得慢些往外拔。”那铺子老板听到门板碎裂,放下手中的活计就迎了过来。

卑微讨好的态度与上次全然不同,还有一点不同之处便是他那两个被揍的乌青的眼眶,肿的几乎快睁不开。

红衣虽一条腿滑稽的跨在门上,但这气焰却不能输,想到这小子敢卖假香糊弄自己,心中便来气,遂怒瞪道:“还记得你姑奶奶吗?”

那老板连忙点头,生怕耽搁了又要得罪那秦将军,“记得记得,这不是前几日在我这店里买迷香的女侠吗,上次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早说您是秦将军的人,小的也不会眼花,错给您将迷香拿成了蚊香。”

红衣听到蚊香二字,差些气的昏死过去,若是她未得手,惨死在秦桑手上……果然这黑店做的是一锤子买卖

令红衣没想到的是,这姓秦的居然连黑店老板都认识,这蓟州还有哪里是他够不到的地方。

“来人,将我们店最好的毒都给这位女侠拿出来,”说罢又躬身向红衣谄笑道:“秦将军递了话儿,若是您再来造访小店,定要将最贵最毒的毒粉奉上,至于这银两,女侠不必忧心,自会记在秦将军的账上……”

简直奇耻大辱!

她红衣在江湖耀武扬威了这么多年,自诩“蓟州盗圣”,没想到竟栽在这阎王的手里。

所有人都开始谣传,将军新得的女奴就是那个“官见官哭,鬼见鬼泣”的女盗圣,在将军宅中盗银不成,被迫沦为了秦大将军的胯.下尤.物。

有人一脸淫.笑的对她指指点点,后知后觉的她心中暗骂这狗阎王无耻,堂堂大将军居然不惜自毁名节,在街市商阙散播与女奴的野谣,人心叵测啊。

心中愤懑的她,却没有勇气站出来与指点她的百姓理论一番,只得低首躬身,如过街老鼠般藏躲而去。

这毒自然还是要配的,幸好在青崖山的这几年,跟着阿生一起读过几本医册,分得清百草中那些是毒,那些是药。

既然那蓟州大小街坊都是那姓秦的眼线,但那城外的荒山上的野草不姓秦吧。

于是她背了个筐子,亲手去山上采毒草,就算那阎王长一百双眼,那也发现不了。

“这个……热毒还是凉毒来着?算了不管了,先拔了。”

“霜里红!这我认识,多采点,毒死那个狗阎王……”

“咦,毒蛇果,这个好啊,切片泡茶,一杯送走……”

偏偏今日的日头又高又晒,红衣在山上忙活到傍晚,才有些意犹未尽的折回。

快到月中,蓟州城终于有了铺天盖地的绿意,但书房窗扇前的那棵桂花还是枯枝当头。

房中的秦桑因天气干暖,里外只穿了两件薄衫,坝上的事料理了大概,近日也不打算再出门,想着躲几日懒。

突然消停的他却让州府中的某些人揪破了胆,三番五次的较量都以失败告终的严良终于沉不住气,为京城的叶首辅去了一封长信,浩浩荡荡写了整整十几页,大概意思却只有四个字:“姐夫帮我……”

可严良不知,他的这封信还没出严府的门就被川乌截获。

川乌将信件放在了秦桑的案几上,忍不住笑道:“将军躲懒的这几日,可把严大人吓得不轻,尤其是那个夏仲,将军不仅没去拿他,还托人送了副死人用的碗筷给他,听说第二日夏大总管便突发重病,直到今日还不能自理。”

但秦桑听罢只是嗯了一声,打开信件,连看都没看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蘸了笔,在末尾处加了一句:“叶大人近可安好?秦弟。”

“遣人替严大人送去京城。”秦桑将信件递给了川乌,却见他扭扭捏捏欲言又止,遂道:“有屁快放。”

川乌见秦桑松口,忙单膝作跪,双手抱拳请令道:“属下愿替将军快马加急跑一趟上京!”

秦桑知道川乌是想办法开溜,回去见他的小娇妻,于是故意道:“川副将任重道远,此等小事,交于下人去办即可。”

“我愿削去办个月的假!”

“允了。”

秦桑话一出口,本还想着交代一些琐事,可抬首间,川乌早飞出了门,竟是连看他一眼都来不及了。

无奈继续低头看书,不知不觉便已夜深。

有些乏了的他伸了个懒腰,顺口喊道:“川乌。”

说罢,突然想起川乌早已快马加鞭的赴他的春宵之夜,心中突然有些难言的酸涩。

虽然朝中传言他少近女色,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朝臣只是碍于他的身份,对于家宅中倾慕他的女眷,一经发现,家法伺候,谁会将自己的爱女嫁给一只谢广手底的半鬼呢。

当年上京的将军府邸,起初也是有一百多婢妾的,他那时终究是年少,对于婢子们明晃晃的爱慕,他是可以感觉得到的,可每当他想尝尝娇艳,那些婢妾逢迎的同时却怕他怕的抖若筛糠,如同即将被宰的鸡鸭,便也没了兴致。

后来,干脆将其遣散,钱不见为净。

可这世上,有一个女子,不仅不会怕他,还会主动揽他入怀,仿佛她才是那个风流客。

想到这里,下怀突然有些燥热,打算起身亲自去斟些凉茶,却忽闻门外一阵香粉气扑面而来,继而响起了回忆里那个让他欢喜又伤神的声音。

“将军,川副将临走前叮嘱我,要好好侍奉将军。”

红衣在这本就燥热的春夜,小心的端着一壶热茶,从门外迈了进来。

秦桑发现今日的她穿了一件与自己气质着实不搭的粉嫩流纱苏裙,平日喜素淡,今夜却浓妆艳抹,发髻上还带了一支与衣裙极不搭调的步摇,瞧那步摇的样式,已然是前几年早已过时的款式,就连那一身的香粉,闻起来也不像是什么上等的香料,反而像是勾栏瓦舍里的味道,轻浮又刺鼻。

唯有那双朱唇,却比往日更加娇嫩欲滴,晶莹粉润的口脂将唇角完美勾勒,就算生气嗔怒,都有些勾魂摄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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