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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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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长街上的百姓,大都是老弱妇孺,他们纷纷向街道两侧散开,望着持刀远去的年轻将军,神情有些复杂。

那将军背影孤寂,身后除了一个半大小子,还有两个连步伐都走不整齐的青年,那是蓟州城唯一还能拿得出手去的三个男丁。

她们复杂的神情中多半都是质疑,因为这个传闻中让人闻风丧胆的玉面阎罗今日得见,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身姿灼灼,面相阴柔,不似传闻中那般虎背熊腰,赤面獠牙。

而且他单枪匹马,身后跟着的也不过是些掩人耳目的幌子。

但如今大敌当前,不得不先将这个阎罗推出去送死,若是他真像传闻中那般有本事,那蓟州护城有望,若是徒有虚名,也能拖延敌兵攻城的时间,百姓们有更多的时间收拾行囊逃走。

就当所有人都不看好这位年轻将军时,人群尽头突然响起一声长喝:“定北侯,战必胜!”

乘马远去的秦桑突然勒马,黑风一声长嘶撩起前蹄,与马上的将军同时回首。

只见人群尽头那几个中毒的副将,纷纷挣扎着站起,齐齐望向他们的将军。

秦桑有个不成文的习惯,就是战前出城之时,绝不回头,若是回头,视为不吉,可今日,他却勒马回首,朝弟兄们豁然一笑,再回身时,扬鞭策马,直冲北城门而去。

他深知,这是一场打不赢的仗。

可他还是想搏一搏,他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命运。

城门打开,青年将军一身流云甲胄,拎长刀坐于马上,身后的副将手举长矛,随在马侧,城楼之上,站了密密麻麻的护城将士,手中的利刃反射着夕阳的红辉,恍的敌军有些心虚。

“主,二皇子的消息靠谱吗,不是说蓟州是所空城吗,城门上如何多出了这么多持矛的将士?”

说话之人一身外族衣饰,手握双戟弯刀,见到蓟州城楼上浩荡的士兵,心中突然有些没底。

打头的将领骑了一匹棕马,那棕马的马鬃被编成了无数个系着彩色飘带的麻花辫,拴着银铃,滑稽又喧吵,被属下这么一问,自己也有些摸不清门路:“谢景的意思是,让我们长驱直入,抢掠一番既刻撤退,我起先以为是空城,所以才带了两千骑兵,如今看来,确是消息出了纰漏。”

“那我们还攻不攻?”

那将领吹了吹胡子,朝他的属下瞪眼道:“来都来了!不抢点布匹女人回去,怎么跟族长交代?”

秦桑见二里开外的戎敌迟迟不肯上前来,心中猜到了对手的几分心思,于是双腿夹了马肚,持刀亲自迎了过来。

离戎人还有百米时,勒马停下,睥睨的看着眼前这个仔细打量他的络腮胡男子。

那男子见秦桑面熟,但又不知在哪方战事中见过,遂举起手中的百斤铁锤,指着秦桑道:“来者何人?”

说罢派了身旁持双戟弯刀的副手前去迎战。

秦桑驭马踱步于千人敌军之前,见前锋出列,策马向前迎去,喝道:“过几招就想起你爷爷我是谁了。”

两者交锋,不出三招,那副手便被秦桑斩于马下,敌将大惊,又出两员大将,依然惨败于阵前。

城楼之上,“将士们”见秦桑勇猛,齐齐高喝:“定北侯,战必胜!”

这下那戎敌将领肉眼可见的慌了。

定北侯?!那不是当年一路北上,屠尽他们北戎十二城的抚远将军吗,今儿是装了大运,能在蓟州这个鸟不拉屎的小城撞上这尊大佛。

遂掉转马头高喝道:“消息有误!撤!撤!”

待敌军撤远,秦桑心里也捏了一把汗,这空城计唱一出还行,过不了多久,等那戎狄回过味儿来,第二场仗,可就不那么好打了。

如今所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等到秦蓟关的支援,蓟州便还有一线生机。

他看这戎狄的路数,不像是夺城,反而更像是图财。

既是图财,对方也不会大肆投入兵力强攻,倒也是件好事。

夜里,秦桑让蓟州百姓尽可能多的燃起火把,引吭高歌,扮出一种粮水充足,士气高涨的假象,来应付夜里偷偷来此打探的敌线。

第一日终是顺利的对付了过去。

可川乌他们的情况却不容乐观,白日里还能勉强站起身来,夜里却开始意识模糊,高烧不退。

秦桑盘腿坐在篝火前,抱着川乌的长刀,愁眉不展。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秦蓟关的三千将士能够念在往日情分,带着草药驰援蓟州。

可黎明前的等待却偏偏是最漫长的,足以消磨尽一个人的希望和耐心,将恐惧和绝望放大。

这场急雨最终还是没有下下来,北方的山峰开始出现零散的星光,济苍山上的绵延灯火,今晚却异常绚烂。

青云端着一杯酒盏,看着榻上沉睡的红衣,爱怜的抚上她苍白的面颊,他纤长手指的影子被烛火投映在红衣的脸上,在静谧的殿阁中显得有些诡异。

榻上的女子着一身大红色喜服,金色流珠凤冠,惨白的双唇被胭脂染红,眉着远岱,仿佛马上要出嫁的新娘。

他拉起她的手,摆弄着她冰凉纤冷的玉指,在酒精的作用下萎靡道:“今晚过后,我们就是夫妻了,这杯酒,你是不是该陪夫君饮下。”

他捏起她的下巴,将方才置满烈酿的酒盏靠近她的朱唇,酒盏倾斜,烈酒流入美人那被迫捏开的嘴中,酒水溢出,顺着嘴角流至耳垂、脖颈,将身下的红色喜榻沾湿。

青云将酒盏随意扔在一旁,起身侧坐在榻边,开始为榻上的美人宽解衣裙。

“你在做什么?”

殿阁门口传来一声少年的质问,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厌烦的起身,敞开自己的喜服大袖,在阿生的面前转了一圈反问道:“难道你没有看见这溪月阁的喜烛红绸,没有看见我们夫妻俩身上的大红喜服?如此显而易见的洞房花烛,你却问我在做什么?”

“你们不是夫妻。”阿生义正言辞道,他一双澄澈孤傲的目光盯着楚青云,“你说过要放我们自由,你反悔了。”

楚青云一脸慵懒的来到桌前为阿生倒了一杯酒,带着最后一丝耐心递到了他的面前,“既然来了,就喝杯喜酒再走。”

阿生抬手将酒杯打翻在地,目光阴沉道:“我在将军的书房翻看到了你给谢淮写信的邮印,你莫要再装了。”

青云收回手,终于痛快的嗤笑,对于眼前这个倔强的少年,再也没有了半分耐心,“来人,将这个小杂种扔进药池,休得再让他来烦我。”

阿生被殿外冲进来的侍卫直接堵了嘴拖了出去,背对着他的青云,直到他离开,都没有再转身看他一眼。

阿生刚被掳走,门外就有个小厮来报,“公子,戎族阿库勒族长传来消息说,蓟州消息有误,有抚远军驻守,攻城不下。”

“满嘴胡言!”青云挥袖转身,将身旁的木凳狠狠踹到了一旁,“那蓟州就是一座空城,有何攻不下!这群废物!”

“传我口信,蓟州城并无一兵一卒把守,莫要相信那秦桑的空城计。”

青云唇角重新勾起,看了看快要日出的东方,“来人,去后山调三千精锐,随我一同杀去蓟州,替二皇子捉拿叛臣秦桑。”

说罢侧首看了看榻上的美人,淡淡道:“另外再准备一辆撵车,将夫人带上,我要让她亲眼看着蓟州城陷、叛臣伏诛。”

月已西沉,日头还未升起,夜空一片混沌。

榻上的红衣指尖微动,她眉宇内蹙,拼尽全力的睁开了双眼,她起身四顾,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六岁的女娃。

眼前摆着她最不爱吃的松子红枣饭。

“阿桑,帮我吃了。”她命令着蹲在她脚边的一个少年。

那少年默默起身,拿过了桌上的松子红枣饭,转身蹲在角落用手挖着碗里的米吃了起来。

“我说过多少次了,吃饭要用筷!”她拿起桌上的筷子敲了敲身旁的凳子,示意那少年坐过来。

那少年停下手上的动作,试探的抬眼看了看桌边的女孩,既没有动,也没有继续吃,像只受惊的小兽,踟蹰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桑!你是人,不是一条狗,以后在我面前,在我爹娘、兄长面前,上桌吃饭!”

女孩见他依然毫无反应,干脆从座位上起身,从他手中夺过那碗红枣饭,拉起他的手,将他拖到了身侧落座,又在其手里塞了一双筷子,然后用两只手臂垫着下巴,歪头盯着他吃。

“阿桑,你不是圣上的义子吗,既然身份如此尊贵,为何活的像狗一样?”她眨巴着两只大眼睛,好奇道。

“算了,快吃饭吧,不逼你这个小哑巴说话了,要不我爹又要说我欺负你了。”

可过了还不到一刻,她却又凑了过来,“阿桑,你的眼睛生的真好看,像天上的星辰。”

“阿桑,我突然想起来了,爹爹让京城的私厨给我做的点心,蜂蜜馅的,可香了,我拿给你尝尝。”

……

“阿桑,大哥又欺负我!你去帮我打他!”

……

“阿桑,先生的功课我真的不想再写了,你帮我写吧。”

……

日子一天天过去,女孩发现她的阿桑越来越不开心,像有心事般,时常出神。

“爹爹为你锻的龙雀刀真好看,我们一家人都这么喜欢你,阿桑你永远都留在这里吧。”

少年的眸光一震,继而暗淡下去。

“阿桑,你不喜欢这里吗?为何总是不说话,我感觉你很不开心。”

少年不答,女孩有些失落的站起身来,垫脚摸了摸少年的头,“阿桑,你是男子汉,不是别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你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逼你做,以后谁再欺负你,我给你撑腰!”

少年抬眸,眼中似有星辰闪烁,“好,以后阿桑只听楚儿的话,别人的,我不听。”

女孩震惊的张大了嘴巴,“你……你不是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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