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草！】
程舍一顿，没好气道：“你少学脏话。”
【这不是激动嘛。】
程舍站在房家老宅大门口等待，幺幺八则在旁边蹦蹦跳跳玩耍。
【宿主大人竟然也会说情话哄人开心！这简直太让统震惊了！我还以为你要孤寡一辈子呢。】
程舍低头睨了一眼在他鞋上转圈圈的小飞球，毫不留情的给它踢开。
大门里已经隐隐约约能听到有人走出来的声音，程舍不敢再堂而皇之和系统对话，两人转战识海。
【不是吧，不会有人觉得说说情话很难吧？】
幺幺八没听出他的阴阳怪气，持续激动——
【可是你之前从来不会啊！你是不是在哪偷学的！】
【那只是没遇到对的人。】
遇上了正确的，就好像校准正中中心、繁复的秘钥一字未错，一切都水到渠成，冥冥中有神追在屁股后面打通你的任督二脉，什么都能脱口而出。
什么都可以变简单。
大门缓缓打开，年过半百的阿姨冲他笑的慈爱：“程少爷是吧？快请快请。”
“谢谢。”程舍跟在后面往里走。
【我不信，要你这么说，天下有情人还都不会错过喽，大家一遇见对方，都秒变情话小王子，那岂不是都恩恩爱爱？】
末了，幺幺八总结观点。
【你肯定是在哪里学的。】
【确实有人教过我。】
【谁？】
程舍弯腰换上拖鞋，起身时因为这个问题短暂的走了会神，几秒后喃喃开口：“我不记得了。”
他留在空间站做任务的大半原因是为了寻回那段记忆，那几乎承载了他的前半生、养成了他所有性格习惯的记忆。
他不愿一直一无所知。
“您说什么？”阿姨回头看他。
“啊？”程舍愣了愣，看到惊慌地扇着翅膀逃开的系统才反应过来，是自己不小心把话说出来了，他拍了拍楼梯扶手，笑道：“哦，我是想问您，家里没有电梯么？”
阿姨一秒就懂了他的问题，答道：“我们家少爷会下楼梯的，他很熟练。”
“对。”
清脆的男声自头顶传来。
“我会的，不用担心。”
程舍倏地抬头。
房温州正垂着脑袋“看”他。
他在家里穿的比较随意，一身月白色绸质睡衣，宽松且长，乍一看和古代的袍子没什么区别，衬得人清清冷冷，好似被雨水冲刷后的碧竹。
也许是刚刚用力回想过丢失记忆的缘故，此刻程舍凝望那人几秒，竟恍惚觉得很熟悉。
如果他们真的见过，那他这次的“一见钟情”是不是也有了理由？
“程舍？”
听到房温州叫他，程舍猛地回神，三步两步跨上台阶，来到房温州身边。
想那么多也许对他们来说都没有益处，珍惜当下才是对的选择。
“你吃早餐了吗？”程舍抬起手里的保温饭盒，语气里笑意很浓，“我简单做了一些，要不要尝尝？”
“程少爷，我们家小少爷不能……”
“好啊。”房温州打断阿姨的话，勾起唇角，说：“我很期待。”
房温州把人带回了卧室。
进了门，程舍脱外套的动作一顿，眸子微微睁大看向阳台。
“怎么不关窗啊，阳台门也大敞着，你不冷吗？”程舍快步走过去把门关紧，又想起什么，追问：“不会是家里佣人没给关吧？”
这么不尽心？
“没有。”房温州笑笑，“是我自己忘记了。”
程舍挑了挑眉梢，将信将疑，却也没再问。
他打开饭盒，把几样点心和汤都盛出来，满意的嘀咕：“还好没凉。”
早餐凉了就不好吃了，尤其是肉类。
“你……”房温州在桌边坐下来，迟疑着问他：“不会是怕饭凉才跑那么快吧？”
“？”程舍把勺子放进房温州手里，闻言乐了，“你觉得我会干这种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事吗？”
房温州沉默了。
他的答案很明显，他觉得会。
“早上做饭时候尝了几款酒，不能开车了又懒得等司机，想着不远就跑来了。”程舍解释说。
“这样啊。”房温州点点头。
程舍总觉得他表情有些奇怪，算不上讥讽，也实在别扭，于是问他：“怎么了吗，房老师？”
“没什么。”房温州很快调整好表情，说：“就是觉得这成本还挺高的。”
“什么成本？”
“送早餐啊。”
房温州双手感受了下汤碗的位置，舀起一勺送进嘴里，面露惊喜：“好好喝……你真的会做饭啊。”
“还能骗你不成。”程舍压住得意的嘴角，夹起一只煎饺，送到房温州唇边：“尝尝这个，香菇馅的，你应该不讨厌吧？”
房温州感受到热气，顿了顿，顺从的把那只不大不小的煎饺咬进嘴里。
咀嚼，品尝，咽下，一套流程做完，房温州甚至有些发愣。
“这么好吃……你大学进修的是厨艺吗？”房温州吃饭的动作依旧优雅，却比平常快了不少，还不忘夸赞：“比我家的厨师做的还要好吃，也太厉害了吧。”
仗着他看不到，程舍满意的点点头，腿都翘起来了，全身上下只有嘴巴是谦虚的：“哪有，就是一点兴趣爱好。”
房温州很给面子的吃了不少，汤也喝了小半碗。
“你这手艺，”吃完饭，房温州捏着纸巾擦拭唇角，笑着说：“我都想把你留下来做我的厨师了。”
“没问题啊。”程舍收拾着饭盒，打趣他：“房老板这么有钱，一定会给我开高薪的，对吧。”
“你就别顺着我开玩笑了。”房温州精准的把纸巾丢进垃圾桶，“程少爷我可请不起。”
他说这话时，嘴角噙着笑意，是半真半假的嗔怪。
程舍望着他，有些出神，在发现房温州衣服没有整理好，有一截领子别在里面时，他直接起身，来到房温州旁边，伸出手，同时继续闲聊：“别这么说啊，我很便宜的。”
察觉到他的靠近，房温州忍了又忍，这才没有当场避开。
他屏住呼吸，也没有问程舍要做什么，乖乖坐在那，像被绑在十字架上的罪徒，静等审判。
程舍的手落在他侧颈，拇指轻轻划过皮肤，引起一阵战栗。
那截衣领被握住，扯出来，整理好，程舍的手在往回撤。
“是吗？”
房温州突然抬手，抓住程舍没来得及彻底收回的指尖。
沉沉的冰块主动跃进火海。
房温州握的很紧，甚至微微用力，将程舍拽的弯下腰，贴着他说——
“那你仔细说说看，具体是哪方面，比较便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