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霍项云站在镜前硬朗的俊脸，剑眉锁着，一动不动。

“你怎么不说话呀？”岳辰哑着嗓子，把摸过他胸口的胳膊收回来。

他抬起胳膊嗅了嗅，吐过之后又出一身汗，这换了谁都该嫌弃。

岳辰不好意思地笑笑，“身上味儿真大，我去冲个澡。”

转身要走，被霍项云抬手抓住胳膊，“别在意，去休息。”

他的嗓音低磁嘶哑，平时笔挺的腰板微微弓着，一只手按在洗漱台上，能看见凸起的血管。

岳辰掰了掰抓住他胳膊的手，好像劲儿还挺大，没掰开。

“屋子里这么大味道，白天梅姨上来收拾，也会发现。”他眨眨眼睛试图说服他。

霍项云皱起眉，“我收拾完，都带走。”下半身僵硬起来，他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他，可脑子里全是那一双泪光莹莹的杏花眼。

岳辰点点头，夹着气息，声音还是软乎乎的，贴在他脸边说，“校服，书包，我都赔你新的。”我们是好兄弟了，对吗。

霍项云睁开眼睛，红着眼底，哑声回他，“你睡觉去。”不赶紧把他赶走，真想拉住他的胳膊不松开。

他很凶，拧不过他。

岳辰觉得跟他的好兄弟开始的没有仪式感，他踮起脚，伸直胳膊冲着镜子，在他肩膀上一搭，“好的！”

没等他再凶起来，一触及分，他踏着白色绒毛拖鞋乖乖回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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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辰记得他是蜷缩在暖桌下面睡着的，但睁开眼睛，发现他抱着那只害羞猫咪靠枕，盖着被子躺在卧室里。

昨晚的一场高烧褪去，头也不疼了，他直接跳下床跑到书房。

整个书房焕然一新，比他霍霍之前还干净整洁。

不记得霍项云什么时候离开的，他打开手机连着发了几条微信，告诉他，他完全好了。

掌心痣：“醒了？”一条语音过来，只有两秒。

只两个字，岳辰听了好多遍。

他的好兄弟，声音都很好听。

岳辰洗漱之后，一个视频拨过去，没想到接通了。

霍项云问，“还难受吗？”

“一点儿都不难受，很受用。一次发烧之后，很舒服。”

岳辰安耐住心中喜悦，真情实感病一场，不被他讨厌了，还做上好兄弟。

“烧傻了？”

“才没有呢。昨天的事儿，我都记得呢。我看不太清楚，你把镜头往后一点儿吗。”他想看看他穿的什么。

霍项云把胳膊伸直些，“我这身后就是一面墙，你想看什么？”

“嗯嗯。没什么。墙挺干净。”看见霍项云身上还穿着他的虎斑猫居家服，他只眯着眼睛笑笑。

视频对面的人，僵着一张脸，但没挂断。

岳辰握着手机，先说梅姨什么也没发现，又聊到母亲去香港一直不回来，发现霍项云不但一直没嫌他烦，还告诉他，他爸也是去香港好几天没动静。

不知不觉，视频了一个钟头，有消息进来岳辰才挂断手机。

周五说好一起准备资料，没准备上，下周三就是初赛，李潇潇也加了微信，跟岳辰重新约时间。

岳辰把时间约在周日上午，图书馆楼下的咖啡店，方便查阅又可以说话。

周六一天研究了下辩论赛流程，规则很清晰，跟他原世界的诡辩比起来，准备起来并不棘手。

周末见面，不用穿校服。

这几天持续降温，冬天比往年来的早些。

岳辰从柜子里挑了件暖和的灰色绒衣大氅，里面一件白色针织线衣，是岳夫人给他买的今年阿玛尼男装新款。

胸前一只白色波斯猫，两只眼睛的位置，镶着两颗蓝绿宝石，时尚而不繁赘。

他选了一条酒红色的围巾搭在脖子上，本来随意的一身衣服走在路上，还是总会被女孩子搭讪。

站在咖啡店前，过来跟他问路要去图书馆的女孩子已经是第五个了。

不远处，霍项云一身黑色卫衣，简单的牛仔裤，大步迈过来，沉声道，“他头顶上市图书馆几个大红字，哪一个不比他明显。”

女孩子头一低一声谢谢，悄悄跑开。

霍项云打量着他这一身白底红边的装扮，还真是会让人禁不住想多看几眼，他仰头看天，“你怎么来这么早？”

“我不习惯让女生等。”岳辰搓着双手，抬头看着他。

霍项云余光瞥见他冻红的双手，拉开门招呼他，“我冷，进去等。”

10点多一点儿，才看见两个姗姗来迟的女生。

李潇潇化了妆，毛料裙子，高筒靴子，身上香气袭人。

从坐下就一直跟霍项云眉来眼去的，恨不得直接粘他身上。

岳辰倒是不在意，给四个人点好饮品，打开他的本子，温声讲解要准备的资料。

“等等。”霍项云打断了他。

“李潇潇，你如果是来准备辩论资料的，就认真点儿。”

李潇潇倒是坦诚，“辩论赛，二高年年都是应付差事，随便去一下就好，有什么可准备的嘛。”

霍项云瑞凤眼一挑，眼光锐利冷硬，“那你来干什么的？”

岳辰推开本子，桌子下面拉了下霍项云的衣角，温声说，“没关系的。我来准备就好。大家本来就可以随意。”

李潇潇脸上微红，被这么一说带着点儿大小姐脾气，“本来就是嘛。霍同学，我都给你写信了。我就是想跟你、”

霍项云直接打断，“对不住，我不想。”

李潇潇噘着嘴，声音娇软，“你有喜欢的人我就不打扰。如果没有，那我一厢情愿，还不行吗。”

“不行。”霍项云脸上石雕一般，声音沉稳，“我有喜欢的人。”

本来在一旁假装不存在的林倩倩和岳辰一声不响，听见这么一句一起抬头看着霍项云，同样的表情：尊嘟假嘟？？

李潇潇情绪上来了，情书都能送，是个敢作敢当的人，她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你这是为了拒绝我先编出来的一个人吧？认准了？非她不可？”

“潇潇，别这样。”林倩倩试图拦着她根本拦不住。

霍项云转过脸来，对着岳辰的眼睛，“认准了。对，非他不可。”每个字都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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