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三次重新扫码过后，应清朗终于认清了一个现实。
他，刚刚还在和知越离炫耀的某信扫码账单里，居然没！钱！了！
公交司机看他的眼神儿都已经变了，车厢里几十双等着车子发动的眼睛带着被耽误时间的抱怨，齐刷刷往他身上压。
应清朗发誓，如果自己不是带着口罩和帽子避免了和乘客对视，他一定会被她们用眼神谴责死！
两颗虎牙先一步替他做出尴尬应激咬住下唇，他蓝盈盈的眼睛第一时间看向淡定坐在位置上的离，里面是溢出来的求助。
刚刚还被嘲笑为“老古董"的知越离笑了,手中的硬币在车窗外映进车内的阳光下，闪着同他眼睛颜色相似的暗银色光泽。
“我可以帮你付款，不过你得求我。”
前后相隔不到十五秒，这句原话一字不落被他还了回去。
……
应索这边刚走访完许思思家的周边邻居，就收到了那边应清朗消息的狂轰滥炸。
“哥哥你告诉我，我的某信里面为什么会没钱！为什么！！！”
“明明前两天看还有的！怎么今天就没有了！”
“为什么！！！”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对面发消息那人的暴躁，应索没忍住笑了，想了想打字回复。
“估计是你上面没绑银行卡，有消费限额才用不了了。回头我帮你办一张我名下的银行卡绑定，就不会用不了了。”
是了，应清朗作为一名实实在在的未成年，还没有单独办理名下银行卡的权利。
某信作为最大之一的电子付款方式，为了避免不懂事的小朋友乱付钱，设了凡未绑定银行卡的某信号每月消费最高额度的限制。
应清朗平日里不怎么花钱，所以之前一直没有超过规定的最高限额。
可他忘了，前两天为了感谢同学帮忙做昏迷这段时间的课堂笔记，他给发了个大红包。
正巧不巧，剩下的可支配整数余额全部转了出去，连个零头都没剩下。
没钱的下场就是他对上知越离似笑非笑的眼睛，憋屈却又不得不软着嗓子凑上去说了句“求你”，眼巴巴才换了一枚一元硬币。
要不然真的要徒步跑几十公里了。
想到这儿，应清朗尴尬的只想挠墙。
真的是太丢人了！！！
刚刚他灰溜溜跑到知越离旁边落座的场景，绝对能位列他今年做过最丢脸事儿的榜首！
顺手收了应索转来的带有好几个零的零花钱，他心如死灰回了消息。
“哥哥，我已经想好什么时候定离开地球的火箭票了。”
应索：？
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
祝清明面上是贩毒案那所初中的老师，私下其实还接了几个轻松的私活儿。
陈雅欣当时给应清朗提供的线索里，其中有一条着重提到了她兼职的一家手工店。
祝清的档案查到的是孤儿，且现在一人独身在外，除了平日里最简单的衣食住行绝对能留有余足。
说是女孩子生活节俭仔细才想要身兼数职也说的过去，但每天除了在学校上课就一头扎进这家店里直至深夜才回学校，时间安排会不会也太紧促了？
而且陈雅欣说过，她曾经去那家手工店门口转过很多次，没有一次看到过祝清。
“我其实有些怀疑，这家叫‘春意’的手工店在暗地里同样做着某项见不得人的交易。”
应清朗拉着知越离躲在离手工店不远的一棵树后，目不斜视的看着店门口的人来人往。
知越离将散落的长发别回而后，越过狗狗祟祟的小蠢狼，直视进手工店透明玻璃橱窗的内部。
两名年轻女性服务员，零零散散几个做手工的顾客。
手工店的店面不大，一眼能望到头。
除了侧墙有两间分别写了“杂物室”和“卫生间”的隔间，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你有证据证明那里面贩毒？”
“就是因为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我们才要来这儿调查啊！”
应清朗回头朝他略显讨好一笑，唯恐人现在直接走掉不帮自己。
没办法嘛，他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星期，醒过来之后很多事都已经变了。
祝清现在虽然在警局里关着，却也只是□□的名头。
他既然答应了陈雅欣会帮她查清祝清，就绝不会食言。
好在知越离没有就此打道回府的意思，只是垂着眼看他问道：“你想怎么查？”
“先进去看看再说，如果真的有问题，让自然人类警方申了搜查令再来搜。”
应清朗做事一向谨慎，今天拉着知越离来也只是想先探探这家手工店的风。
现在拥有不同特殊能力的进化人种和自然人类鱼龙混杂，就算是警察查案，应该做到的第一条也是先确保自身安全。
言罢，他歪着头把知越离从头看到尾。
末了抱着手臂沉思了片刻，捏着知越离的风衣衣袖认真道：“你把外套脱了。”
别误会，虽然知越离长得确实挺那什么，但他现在绝对不是在对人耍流氓，而是因为知越离这种人怵在那种手工店实在格格不入。
这次来的匆忙，他自己穿的卫衣长裤还算正常，但知越离这件看起来就超级贵的风衣太过显眼，很容易引起店员的注意的。
两人把外套寄存到了一家成衣店。
进手工店门口之前，应清朗又伸出罪恶的爪子稍稍把知越离柔顺的长发揉乱了些。
这下彻底满意了，顺带千叮咛万嘱咐这人把口罩带好才拉着人进店。
“欢迎光临~两位来小店想做些什么手工呢~”
年轻娇俏的店员在两人进门后迎了上来，视线在他们之间隐秘扫过，随即被甜笑取代。
而坐在柜台算账的那名店员也抬眼看他们，虽然只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但眼睛中的某些东西却骗不了人。
应清朗自然没有错过她眼中转瞬即逝的探究，现下心里对这家手工店疑心更重了些。
“姐姐推荐一些吧，我哥哥生日快到了，我想亲手做一件手工礼物送给他。”
“原来是这样，那我推荐您可以亲手制作一款永生花相框，既简单，挂在家里也有装饰作用。”
“可以，那就这个吧。”
“两位里边请。”
确定了想要制作的手工品，店员领着两人去挑选制作永生花所需要的鲜花。
知越离不紧不慢的跟在应清朗身后,视线淡淡扫过其他两个店员，隐秘的窥探感瞬间消失。
永生花的制作流程很简单，店员交代了基本操作后又站回了门口等待新的客人。
应清朗借此悄咪咪把口罩往下拉了一些喘气，边摆弄着手里的花，边跟身边的知越离小声道:“那个店员身上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知越离接过被他弄得乱成一团的花束理顺:“嗯，那间杂物间也有问题，门框太过干净了，明显有人经常出入。”
“一会儿找个机会试探试探店员。”
“……”
“店员姐姐，我这边花朵定型还要一点时间，可以借用下你们的卫生间吗？”
“可以，右转第一个门就是了。”
“我还想尝试一下店里的其他手工品,姐姐能来教我一下吗?”
“当然可以，您还想尝试哪些手工品？”
应清朗特意挑了个有其他顾客去结账的时候提了借用卫生间。
店员一个忙着收账,一个被他拖住顾不过来知越离，知越离也好借机去杂物间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慢慢的，从进店起就一直在降低存在感的质长身形逐渐消失在两个店员的视线范围。
而收账的那名店员，藏在帽檐下的眼睛却不经意似的警向卫生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