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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书吧 > 重生后和前任he了 > 第6章 送我

第6章 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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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满自徐府回来时,已经是下午了。大半日竟在不经意间滑了过去,林风满倒在了软塌上,盯着桌上放的那药走了神。

那药是徐云岫在送她出府时赠与她的,治疗伤口的金疮药。她的脚上确实有一处烫伤,只是她对疼痛的忍耐度极高,走路也极自然,那徐云岫是怎么瞧出来的?

莫不是徐鹤止吧?她下午递药碗的时候脚不小心踢在了凳子上,还被徐鹤止嘲讽了。想到这,林风满黑了脸,立即否认了这个假想。

林风满下了榻,拿起金疮药随手搁置在一处,便唤来了绿萼。

“今日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绿萼附在林风满耳边道:“尽查清楚了,今日夫人与表小姐去了寺庙,婢子便带着周和一众人避开了顾家的耳目,将库房与主要的屋子都翻了一通,连一块和田玉都未曾找到,何况那和田青白玉。”

林风满忽然笑了:“绿萼,你说这么咱们这次能钓到多大的鱼?”

“这和田青白玉镯便就是一个饵,倘若顾氏拿不出来,那咱们就一口咬定确有此物,让顾氏拿出账本来核对,你说,这账单她能拿得出来吗?”

绿萼摇摇头:“自然是查不出来的。那若她能拿的出来......”

林风满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和田玉不是一般人家有的,市面上很少流通,那这陵州顾家就有问题了。”

上辈子顾峻荣为何率另十万大兵驻守平城,看着父亲孤立无援无动于衷?论道义,父亲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论情谊,父亲是一手提拔他的伯乐。

连她一个不谙世事闺阁小姐都能嗅出此间的不对劲,那些浸淫官场多年的老油条能看不出?他敢如此作为,那便是身后有大人物,能压得住事情。

若没有,便将账单等罪证秉明了爹爹,整治了顾明秀;若有,便顺着这手镯的一条线,摸出顾家身后的人。

林风满打开了门,春日的暖风迎面扑来,挠得她脸上痒痒的。杨柳抽芽,草色青青,京中春色尽染,北岭此时冬雪还未融化吧?

林风满竟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之感,她有些想爹爹了。

“绿萼,你快帮我准备笔墨,我想写封信给......”

“我们风满想将军啦?”

林风满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顾明秀笑得一张脸上的褶子都挤到了一处去,还偏偏傅粉点唇,顾芷芙正安静地站在顾明秀身边。

林风满朝顾明秀与顾芷芙点了点头:“姨娘,顾姐姐。”

顾明秀朝身后的婢女使了个眼色,只见婢女捧着手上的小木匣,递了上来。

顾明秀笑着接过木匣,对着林风满道:“风满,你快来看看母亲给你带来什么了。”

说着,便打开了木匣,一只田青白玉手镯映入眼帘,青与白交融在一起,色调均匀,亮得透彻,宛如烟雨朦胧中的江南,天青色与白墙黑瓦融为一体。

顾明秀将和田青白玉手镯拿了出来,套在了林风满的手上道:“咱们风满眼光真好,竟相中了此等上佳好物。你若早些和母亲说,也不至于令这手镯在库房中搁置许久,偏我又是个不识货的。”

林风满朝顾明秀微笑道:“劳烦姨娘了。”

“不妨事。”她又拉着顾芷芙,“那我便与你芷芙妹妹先走了,今日在寺庙中一日,回来便赶来给你送手镯来了,还没歇着。”

说罢,顾明秀便带着顾芷芙,并着身后的几个婢女离开了。

林风满笑意凝固在脸上,她刚刚只顾着和田青白玉手镯之事,直到她在顾芷芙转身回的那刹那才瞧见她繁复罗裙间的那通身碧绿的玉佩,特别是残缺的一角令她印象深刻,是百花宴上张彻佩戴的那个,她看的不会错。

这是另有误会,还是两人确实相识?只是,这两人如何会相识......林风满倏地想起,今日在糖果铺子时看到的鹅黄色身影,如今想来,虽是不同的衣裳,但那女子的身量与顾芷芙是极相似的。

上辈子......上辈子顾芷芙是嫁给了张彻了。只是,当时她一心扑在肖怀玉身上,竟不知昔日好友过得幸福与否。

刹那间,天色近黄昏。风自屋檐上吹下来,带有了几分凉意,林风满便回到屋内,闭了窗,开始提笔给父亲写信。

·

翌日,落起了蒙蒙细雨,整个京城都浸泡在氤氲的湿气中。雨水划过屋檐,滴滴往下掉。

林风满正坐在窗前的软塌上,手中捻着一粒莹润的棋子,垂眸看着手中的棋局。风中还有些略带寒意的潮湿感,吹到身上,令林风满打了个寒颤。她放下手中的棋子,起身去关窗牖。

透过窗子,林风满看见一人穿着蓑衣在细雨中匆匆而来。

林风满将窗牖闭好时,绿萼刚脱了蓑衣来见林风满。

绿萼前额的几缕头发尽被雨水打湿了,她离着林风满耳边几寸距离,压低声音道:“小姐,城中的玉石铺子尽被我走访过了,都没有和田玉卖。唯有玉器阁,听闻近来新进了一批名贵的玉,只是那店小二傲慢得很,说要见到您本人,才肯将阁中玉石拿出来。”

林风满道:“我听闻玉器阁不光是卖玉石的铺子,还是贩卖消息、杀人走私之地?”

上辈子,林将军府遭难,舅舅便带着母亲留下的捕风堂来找到她,一路护送她北上,只是她没护的住他们。如今,或许早日找到舅舅,才可在这死局中勘破一线生机。

见绿萼点了点头,林风满看向外面道:“此时外面的雨也小一些了,你唤下人去准备马车吧。”

绿萼吩咐了下去,便拿着一件软毛织锦披风盖在了衣裳单薄的林风满身上,撑了把伞跟随林风满往府门口去。

马车停在了玉器阁外,绿萼一手打伞一手扶林风满下车。

玉器阁在神勇大街的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对门便是一家茶馆,马夫走卒、商贩农工便常常在此处落脚。

入门,门槛已经脱落些皮,落在地上,像是很久都无人打扫了,一盏屏风遮住了内部的陈设布局。

林风满在屏风前等了片刻,便见着有人迎了下来。

初春的天气,还不算暖和,却见店小二赤着膀子,肩上搭了一个汗巾便朝这走来了。

他上上下下扫了一眼林风满道:“今日只看玉,不喝茶。”

此处不是茶馆,因此这“喝茶”便是黑话,应当是玉器阁私下中接的黑活。

林风满朝身后瞥了一眼,绿萼会意,便将早已经准备好了的鼓鼓囊囊的荷包朝店小二递了过去。

店小二扫了眼,将绿萼递过来的荷包推了回去,他将夹在腋下的册子找了出来,沾了写口水,便翻动了起来。手指一点,书页在一侧停了下来。

“林小姐,请吧。”店小二重又将册子夹在了腋下,便引林风满朝二楼走去。

绿萼刚想要跟上,便被店小二拦在了门外。

林风满淡淡地往四周扫了眼,对绿萼点点头,便跟着往楼上去。

“和田青白玉?呵——”一个白胡子的老者咯咯地笑了起来,“林小姐,别说是和田青白玉了,北岭在打仗,西域一带遭到波及,车辆马匹来往不便,您叫老朽从哪儿给你弄来和田玉?!果真是个不谙世事的闺阁小姐。”

林风满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盏,看着水波在此荡漾了两圈,才淡淡笑道:“您既有本事知道我是哪家府上的,那您也应当清楚我来此的目的不单单是为了寻玉。岭北打仗,和田玉石送不进来,那我手上的这只是怎么回事?玉器阁是天下倒卖玉石第一大宗,难不成这还看不出来我手上的这只是新是陈?”

说着,林风满便抬起皓腕,只见一只泛着青白色光泽的玉镯套在一只纤细白如雪的手腕上。

老者拿着林风满褪下的玉镯,打量了片刻。末了,才直起身子,对林风满拱手道:“阁内确实已有许久未见着和田玉了。老朽只是个看玉的,别的一概不知。今日堂主不在,倘若您要喝茶便月末来寻。”

屏风外,绿萼在一处候着,见林风满过来,立马迎了上去,扶林风满上马车。

车马内。

绿萼打起帘子,看着外面道:“小姐,今日外面可真热闹。”

林风满本闭眼小憩,闻言,便向外看去。只见一个翠绿色身影行走在灯火通明的神勇大街上,在一处酒楼下驻足了片刻,便进去了。

林风满虽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但立马认了出来,那人是张彻,又想起顾芷芙今日配在腰间的玉佩。

林风满眉头蹙了蹙,便唤车夫停在了酒楼外。

此时雨已经停了,但地上还有些许积水,透着盈盈月色。

林风满下车后,在酒楼下立了片刻。刚才她看见张彻身影时,他已经走了进去,倘若此时再追上也定然来不及了。若他此时倘若是参加同僚间的应酬也未可知。

想到这儿,林风满便提步往马车处走。

“打算去哪,风满?”一个极具魅惑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

只见肖怀玉头戴玉冠,身着一身玄色狐皮大氅立在一旁,一双墨玉般的眼睛正盯着她看。

风在此间吹了起来,林风满刚下马车不久,此时风骤然贯进她的衣领中,令她打了个喷嚏。

肖怀玉径直走向她,看着她冻得鼻尖微微发红的模样,不假思索地脱下了身上的大氅披在了她身上。

林风满看着肖怀玉的动作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时,便要去解开肖怀玉系在她领间的结子。

她一只手刚摸到结的一边,肖怀玉便将她的手腕攥住。

“这玉镯你是哪儿来的?”

他凝眉,顾氏要这个便就是为了给她?但想到她往日想到一出是一出的模样,他又展眉笑了。

他仍旧垂眸看着林风满的手腕,没一会儿又捞起林风满的另一只手。

将她的双手裹在他的大掌中,道:“你的手为何这么凉?”

林风满不太明白他今日又是抽什么疯,但如今只要一看见他,她便要犯恶心,她便劲地想要挣开。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错了还不成?”

林风满神情严肃道:“臣女与殿下本就是过路人,为何要生您的气?二殿下,请您莫要再开玩笑了。”

徐鹤止路过此时,恰好看见肖怀玉将大氅披在林风满身上这一幕。

他愣了一瞬间,调头便要走,却骤然间觉得心跳加速跳动,只得一手将胸口前的衣襟紧紧抓在手中。

“万贺,扶我离开。”

恰好也看到这一幕的万贺亦发了半会儿愣,听到这话才去看他主子。只是他看着徐鹤止扶着心口、伤心欲碎的模样,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他过来扶着徐鹤止,犹豫了半晌终究安慰道:“公子,您切莫忧伤过度,还是得以身体为重,儿女情长......”

徐鹤止听到这儿,止住了脚步,剜了眼万贺,冷冷道:“闭嘴。”

心跳越来越快,两眼发黑,几近晕厥。

他几乎没有力气走下去了,只得定在原处,过了半晌才提了口气,咬牙切齿道:“扶、我、回、去。”

万贺听到这,立马提了一把汗,他心虚地回头,又恰好看到肖怀玉攥着林风满的手,眼皮也就跳得更加厉害了。

但在触及徐鹤止结了寒霜的眼睛时,他最终还是咬着牙扶着徐鹤止往回走了。

向林风满靠近,徐鹤止的心跳的速度缓和了许多,内心也越发平静。

看见她便心跳加速,同她靠得近些便心跳缓和了,这是个什么机制?

肖怀玉盯着他许久后,徐鹤止才将复杂的目光从林风满身上转移到了肖怀玉身上。

“二殿下。”徐鹤止道。

徐鹤止又淡淡地瞥了林风满的手一眼,竟鬼使神差地捞起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腕从肖怀玉的手掌中抽了回来。

“徐侍郎,不是你想的那样......”林风满甩了甩酸麻的手腕,看向徐鹤止,忽然有些心虚道。

徐鹤止扫了她一眼,继而对肖怀玉道:“二殿下,男未婚女未嫁,这样于理不合,传出去怕是名声不好听。”

肖怀玉道:“哦,徐侍郎如今同她是什么关系?她的名声与你何干?”

徐鹤止淡淡地一笑,月光下,他如玉的面容显得更加朦胧而柔和。

“臣是说,这样于二殿下您的名声不利。二殿下身为陛下的爱子,应当是皇室与天下的表率。如今这般,臣应当谏言的。”

“这是本殿自己的事。”肖怀玉轻哧了一声,不再理会徐鹤止,转向林风满道,“风满,我送你回去。”

林风满将大氅自身上取了下来,递给了肖怀玉道:“不必了,二殿下。”

她扯了扯徐鹤止的袖子,使劲地朝徐鹤止使眼色:“对了徐侍郎,您今日没乘马车来吗?”

徐鹤止听见这话并不回答,只是抬头淡淡地瞟了一眼在一旁发愣的万贺。

万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但还是立马会意了过来,对着林风满睁着眼睛说瞎话道:“没有,我们大人今日一没打马,二没乘马车。”

......回头他得一人牵两匹马回去?

林风满欢快地笑道:“正巧我们顺路,那便一起回去吧!”

接着,她对一旁黑着脸的肖怀玉道:“二殿下,臣女有人送,不劳您费心了。”

徐鹤止掩了眼中的愉悦之色,恢复了往日淡然的神情,对肖怀玉道:“二殿下此时无事吗?今日不是宴请了礼部的官员?此时宴席结束了吗?”

肖怀玉被气笑了,他道:“徐鹤止,你最好替我将她安然无恙地送回去的。”

说罢,肖怀玉拂袖而去。

徐鹤止道:“这是自然。”

·

马车上,一阵诡异的沉寂。

林风满坐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解释道:“我与二殿下不是那你看见的那样......”

徐鹤止淡淡地扫了眼林风满,开口道:“吵架了?”

林风满道:“这哪儿跟哪儿,我们根本就不熟!怎么吵架?”

“刚刚人家还含情脉脉地给你系披风,如今就翻脸不认人了?啧——”

“我根本就没想要……”

……罢了。

她看着徐鹤止一副见鬼了才信你的神情,放弃了辩解,怎么说在他眼里都是欲盖弥彰。

于是,她打算直入正题道:“徐侍郎,你觉得张彻张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就喜新厌旧,想要另寻新欢了?”徐鹤止讥讽道,“想都别想,那是我徐家的人。”

林风满满口的话噎住喉间,瞪了他好一会儿,气得再也没说一句话。

到了林府后,林风满便下了车,冷着脸往回走。

“绿萼,到家了,将马车驾到马厩处,累了一天了,让车夫歇着!”

绿萼一路小跑到林风满身旁,小声提醒:“小姐,徐府距离这儿还有一段距离呢,徐侍郎还在府外!”

......徐鹤止仰头看了看头上弯弯的月亮,最终还是面无表情地走回了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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