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予白出了电梯,就看见门口两个大纸箱子叠放着,这个应该就是丁晨西说的礼物。
拆开箱,是两个包装完好的骑行头盔,半盔设计,看外观,是一对,陆予白还未来的及细想,手机响了起来,是丁晨西。
“到家了吗?礼物收到了吗?”丁晨西语气中透着期待。
“收到了,“陆予白仔细地又比对了两个头盔,“不过两个一模一样,是不是多寄了一个?”
“陆予白,你怎么离开我,又变的不太聪明了。”
陆予白握着手机,听着里面传出的轻笑声,自己也笑了。
“一个你的,一个我的,不买两个,我怎么坐上你的后座,你那个后座,我可惦记很久了,”丁晨西耐心的说,”我特意让人加急送的,你明天记得把两个都带上,等事情忙完,我们去兜兜风。“
“我知道了,“陆予白在丁晨西看不见的电话这头,乖巧的点了点头。
没过两分钟,丁晨西那边开始嘈杂起来,两人只好终止了通话。
陆予白开始仔细的擦拭两个头盔,里里外外,直到一尘不染,才心满意足。
刚刚摆放好,叶示然就来了,照旧,轻车熟路的地进门,见到陆予白刚放下的头盔,眼睛都亮了,快速走近,伸出手就想摸一摸,没料到,被陆予白以更快的速度怕下手拦住,连头盔一角都没碰到。
“不能碰?“叶示然指着头盔,微微试探。
陆予白也不扭捏,护的狠,“别碰,刚刚擦干净。“
“你变了。”叶示然一脸心碎的样子,油腔滑调。
可惜这招对陆予白不管用,推着叶示然往反方向走,转移话题,“晚饭吃了吗?”
“没有,就是饿了来找你吃晚饭的。”
“那你坐着等一下,我现在去做,很快。”
“这个牌子的头盔可不好买,上次我们去看,都没货,你去买也不喊我,”叶示然对突然多出的两个头盔还好奇着,不打算就这么放过陆予白,在厨房口不停晃悠,“不过,你怎么还买了两个一样的,难不成,给我准备的?”
“也不是我买的,丁晨西送的。”
除了宝贝相机,叶示然难得见陆予白对东西藏着掖着,见她这个样子,其实有了七八分猜想,现在被亲口证实了,面上有些许不畅快,“送就送,怎么还送你两个,出手倒是阔绰。”
“有一个是她的。”
陆予白不用说的再明白,叶示然已经能懂了,一对的头盔,倒像是丁晨西能干出来的,叶示然在陆予白看不见的地方,皱着一张脸,来回踱步,时不时地朝陆予白所在的方向望去。
两菜一汤,以陆予白的手艺,不至半小时,便全部搞定。
叶示然饿是真饿了,但是心不在焉,吃不下也是真的。
陆予白见叶示然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难受,“你有想说的?”
“你最近,好像经常见丁晨西。”叶示然轻轻试探。
“因为工作。”
“不像,”叶示然放下筷子,面容凝重,紧紧盯着陆予白,“你和丁晨西,是不是,在一起了?”
饭桌上响起连串嗽声,陆予白被叶示然直接的提问冲击到,还热着的菜汤瞬间呛鼻,满脸胀红,眼尾淌起泪光,好一阵后才平复。
陆予白重新拿起筷子,脑里浮现出丁晨西千娇百媚的样子,支支吾吾的回答,语气不如往常那么坚定,“朋友。”
“我才不相信丁晨西会对一个朋友这么上心,你就忽悠我吧,”叶示然唉声叹气,“你说,你怎么就会喜欢上丁晨西。”
陆予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叶示然,否认也不对,承认也不对。
认真的想想,她和丁晨西虽然认识不久,但是关系确实,用朋友来定义,极其暧昧。
“对了,”陆予白想起丁晨西让她带的话,对着叶示然,一字一句,如实转告。
陆予白觉得叶示然听完总会说些什么,然而,叶示然反倒安静下来,开始认真地吃饭。
夜渐深,喧嚣落尽,万籁无声。
叶示然吃完饭,依旧缄口无言,从酒柜开出一瓶酒,连人带酒,径直窝进阳台里,直至陆予白洗漱完出来,她还是在那,寂然不动。
陆予白取了只酒杯,坐在叶示然旁侧,也不出声,给两人的杯子都添了酒。
叶示然不说话,陆予白就坐一旁滑着手机,思考着明天该带丁晨西去哪里兜风比较合适,想的入迷。
“你不喜欢喝酒的,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陪你一会。”
叶示然看着这人满脸的专注都在手机里,觉得好笑,“你是来陪我,还是来陪手机?”
陆予白听了也觉得行为不妥,立马放下手机,“好了,现在是陪你。”
“不好奇吗?丁晨西让你说的那句话。”
“好奇,但是,看你想不想说。”
叶示然低着头,眼神涣散,酒杯晃动后,杯中的酒被一口闷尽,不顾从红唇边滑落的酒液,叶示然闭上眼,将身子往躺椅里缩的更深了。
“家族关系,我和丁晨西确实从小认识,上学都在同个学校,因为我的哥哥姐姐年纪都大我很多,所以我倒是愿意在丁家玩的多,丁晨西有两个姐姐,长姐丁景亦,景亦姐很温柔,对谁都好,大家都喜欢她,另外一个。”
叶示然讲到这,顿了会,似乎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提及。
“丁景向,就是那个很有名的影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担心陆予白不认识,她重点强调了影后两字。
“我今天见到她了,”陆予白不准备隐瞒。
叶示然转头看来,面露疑惑。
陆予白解释,“我今天跟着丁晨西,去了一个电影的首映会,女主角,正好就是丁景向。”
“是啊,她现在,真的是事业有成。”
叶示然又是一杯酒下肚。
“她比丁晨西大两岁,所以只要我能见到丁晨西的时候,都能见到她,她和景亦姐不同,性子很冷,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犯浑,处的时间久了,居然喜欢上她,我傻乎乎的坚信,我这个人间暖阳能给她暖上,可惜,到头来,都是错付。”
“予白,我告白的时候,她没有拒绝,让我给她一些时间,我以为以她的性子,这样就是答应,所以,我像个笨蛋,一个人谈了一场恋爱,现在想起来,真是笑话。“
“她说,家族不会同意,我偏要证实给她是错的,转头就和家里出了柜,挨了骂,挨了打,可总算也是跨出了第一步。“
“但是,等我拖着满身伤,再回去找她的时候,她说,她从来不喜欢我,都是我一厢情愿,还说,我吊儿郎当,只会拖她后腿。”
“予白,你说要解开心结,我不是不想,只是不知道,这种心结该怎么解才能彻底?“
陆予白摇头,无言。
“我其实都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忘了她。“
“予白,若是不爱,谁会纠缠。”
“从那以后,我就远离丁家,远离丁景向。”
陆予白突然明白了丁景向对她说那句谢谢意在何为。
叶示然泪流满面,对着陆予白直摇头,“丁晨西这次是真的讲错了,死缠烂打,这种事我早就干过了,她不知道,丁景向的心真的是冰做的,没用。”
“我也真的是没用,到现在还忘不了她。”
“想到她,这里,就难过的要死。”叶示然紧紧捂着心口,痛苦的蜷缩成一团。
陆予白有些想说的,只是叶示然这难过至极的样子,让她,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陆予白了解叶示然,看起来放荡不羁,对任何事情都不上心,可实际上,她的在乎,都早已深深的埋进了心底。
有些人就算不见,也会如同影子。
这晚,叶示然喝到醉倒,陆予白也是一夜无眠。
隔日上午,陆予白见着丁晨西,就不自觉想起丁景向这个人,再想起叶示然,莫名有几分怨气显露在外,怏怏不乐。
陆予白心底很清楚,丁晨西是无辜的,自己不该,也不能就此迁怒于她。
当丁晨西让她给叶示然带话的时候,她就知道,丁晨西是愿意帮助叶示然的。
只是,积压着的情绪在见到丁晨西的那一瞬间,涌出的太快,难以控制。
陆予白心有闷气难出,整个上午,除了工作,都极力避着丁晨西,担心误把气都撒在丁晨西身上,想着自己再缓缓就好了,严重低估了丁晨西敏锐的直觉。
丁晨西见到陆予白眼底大片乌青时,就已经察觉到陆予白的异样,拉来文心询问,文心也无从可知,百思不解,这给她添了愁,忙过一阵,急忙喊停排练,拽过陆予白,不给她挣脱的机会,往办公室去。
“说吧,怎么了?”丁晨西摁着陆予白坐在椅子上,还让人送来杯热牛奶,她靠着办公桌,双手交叉,静静地等着陆予白开口。
“没事。”陆予白自知理亏,扭过头,不愿直视丁晨西。
丁晨西眉头锁起,微微低头,伸出双手掰过陆予白的脑袋,让她和自己对视,语气强硬,“说,不然我们今天就在这耗着,谁都不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