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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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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栩感觉自己被困在了梦里,知道自己正在做梦的清醒意识像被又软又粘稠的无形物体裹住塞进角落,令她的挣扎如一拳打进棉花团,她有些困了,她在哪儿?不想思考。

揉了揉模糊的眼睛,闭着眼让脑袋里的晕眩感旋转起来,江栩一下没稳住,弓着身子向斜前方倒去,与地面相触的感觉没有预想中那么强烈,湿冷感隔着布料透过皮肤钻进腿骨中,冷得她打了个哆嗦,手下摸到了水意,还有水意底下柔韧的条状物,江栩沿着条状物的轮廓描摹了一下,边缘的锯齿扎进了她的手指里,指尖淌过微热的温意,但是......不痛。

江栩左右晃晃脑袋,强忍着懒意将眼睛睁开,光线闯入眼眶的酸涩感令她反复眨着眼睛,眼前的画面逐渐从模糊转向清晰,她又揉了揉眼。

腰腿使劲,江栩从茂盛的草丛中起身,茫然地四周扭头,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是一片笼罩在薄雾里一望无际的草原,天空没有白云日月,地面没有杂草以外的其它生灵,这天地之间,一丝声音都没有,所有一切寂静在灰蒙蒙之中,只有起伏的风不停的在草原上扫起波浪。

缓慢流动的雾气之中坠出细疏的微雨来,江栩能感觉到打在手臂上的凉意,抬手低头,却不见雨迹。纯白的布料上染了血迹,有的化成圆,周围布着溅落的红丝,有的顺着褶皱蜿蜒而下,又干在半途,拖出戛然而止的短尾,原来她穿着白裙。

裙尾刚过膝盖,系带在她肩上绑成两个蝴蝶结,她仔细打量着自己,这才发现自己赤足踩在草上,除了这身轻薄的布料,她身上没有其他任何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风吹得她轻轻颤抖,她感觉不到自己的体温,脚下传来的知觉也开始迟钝,她不能再站在这儿了,她得走,要动起来,但是动起来......去哪里呢?

......想不明白。江栩轻抚着脸颊,双瞳宛若随意拿彩笔层叠的黑圆涂鸦,囚禁了所有光线,干哑得一丝神采也无。

江栩如雾一般在草原上飘行,双手低垂在身侧,不怎样晃动,她一直在往一个方向行走,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有时她闭上了眼,醒来后身体仍将动着,不知道走了多久,多远,这片大地似乎没有黑夜。

爬过一座低矮的山坡,江栩看见了一个黑点,她歪着头像被摁下了暂停键,过了许久,她动了,稍微换了一个方向,朝黑点走去。

啊,原来是个水塘。水塘又是什么?算了,不想了。

江栩走近,想借着水面看清自己的样貌,水里没有她的倒影,也没有天,没有地,只有清透的黑,她好像一眼能望进最深处,清透的黑。

她错了,这不是草原,是生长着成片野草的广阔水面,低头时她看到了,直直浸泡在水里的根系,也似叶子,在水里飘荡着,她伸手去拔,草根像被空间定住,一动不动,那水下,是什么让它动?

这是一样无际的广阔水面。江栩觉得自己是这样认知的。

可这和她没有关系,江栩继续走着。风随着她起伏,水托她流动,雾气融进她的眼睛,灰蒙蒙的。

她走到了什么地方,雨更大,雾更浓,她将手探出去,视线已经看不清五指,她回过头,草在注视着她,风在注视着她,脚下黑洞洞的水面,注视着她。

江栩面无表情地走进浓雾。

哒、哒、哒。

她听到了雨声,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声音,淅淅沥沥,淅淅沥沥的雨。

反应过来后,雾散了些许,她不能动了,淅淅沥沥的声音,困住了她。

她仰着头,如同塑像。

渐渐的,她透过虚虚实实的雾看到了这里的边界,那是远处如山一般影影绰绰的巍峨巨影,它们并肩站成起伏的群山,一个紧挨着一个,正低垂着头,俯视她。

哒哒哒。

江栩把头埋进被子里。

哒哒哒。

“谁啊?!”

江栩顶着一头乱毛咬着牙睁眼看向阳台,阳台玻璃底下站了只麻雀,扬了头正准备再啄她家玻璃一下,听见江栩隐约带着怒气的声音,麻雀的小身子抖了抖,瑟缩了喊了声“江......江栩姐姐。”

江栩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麻清醒了,她和这小麻雀之间指不定谁比谁大呢,这脆生生的“姐姐”喊得她受不起。

系上松垮的睡衣扣子,江栩趿拉着拖鞋走到阳台把窗户打开,小麻雀好不自然地跳到她掌心,又连声喊了几嗓子姐姐。

“什么事?”

“那个.....”小麻雀的尾巴扭了扭,“我们想请你帮个忙?”

“我?”江栩指着自己的鼻子,她能帮什么忙?

“是的。”小麻雀乖巧点头,“平常大家都是找左大人的,但是左大人最近不在,大家都说你是左大人的......的家里人,把左大人管得贼乖,肯定很厉害,叫我来找你帮忙。”

槽点太多江栩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起,大家有事都找左言?江栩怎么听出了一股弄弄的居委会大妈风?把左言管得贼乖又是哪门子误会啊。

也不能直接拒绝,左言的好名声她得撑着,就先问一问吧。

“帮什么?”

“帮我们修一下窝!”小麻雀跳了两下,委委屈屈地说:“昨天挂大风树枝掉下来把我们的窝砸了。”

修窝应该......还行?江栩思忖一番答应了,“行吧,我去看看。”

江栩打了把伞跟在后头,麻雀围着她打转,“江栩姐姐,你为什么要打伞啊?”

“会淋湿。”

“为什么不用法术撑屏障呢?”

“可以,但是没有必要。”

小麻雀似懂非懂,哦了一声。

江栩跟着小麻雀走了一个小时,到了一处树林里,“你们不住房子的吗?”她还以为小麻雀指的窝是房子,至少没想到真是个草窝。

“我们还买不起房子......”

妖族也这么真实的吗?!

“而且我们还不能化形,住不了也住不惯,原身用着舒服一些......”小麻雀窘迫的解释道,“啊!到了。”

江栩随着小麻雀的指引看过去,头顶的树枝上布着一小圈结界,现在结界一分为二,正在自动修补,树枝上里卡着一个小小草房,草房中间的树枝被拖了一半出来,枝叶后面有一只挥舞着翅膀的小麻雀在拽断枝的根部。

“姐,我叫人过来了!”

“嗯?呀!江姐姐!”

江栩手指抖了抖,别叫她姐姐了......

“帮忙把房子修好就行了吧?”

“嗯嗯!”

草房子说难搭倒也不难搭,姐弟俩没有双手,搭起来是麻烦了一点,江栩在脑子里思考了一下以前看过的野外雨棚搭建教程,用树叶织成遮雨盖,拿树枝和软皮来来回回加固,一层叠一层,担心草屋搭大了不稳,江栩又削了许多粗枝钉入树干做成绳梯固定住,一番忙活下来,她把草屋进行了豪华改造,一只麻雀隔出一片小空间,甚至留出了个一楼大厅方便麻雀们排排坐。

“哇!”

姐弟二人挥舞着小翅膀绕着她转圈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些果子,哗啦啦丢进江栩手心里。

江栩还有些纳闷,左言看起来一天天闲得不得了,会管这些动动手就能解决的事?

“左言平时都是解决这些事的吗?”

“不是啊。”

“但多烦一下左大人她就会派人过来了。”

姐弟俩争抢着回答,一副谁也不让谁的模样,江栩没忍住笑了出来,单手虚握掩着嘴笑:“那你们父母呢?华庭的其他妖不管吗?”

弟弟一翅膀呼住姐姐的嘴,急急答道:“爸爸妈妈去其他城市送东西去了!”

姐姐被推得无奈极了,远远飞去旁边说:“在城市里居住也不会绝对安全,有妖怪抓小妖玩的,左大人对小妖们很好,也不会打我们这些塞嘴都不够的妖的主意,左大人信你,我们就信你,江姐姐人也很好!”

江栩摊开手掌,麻雀姐弟轻轻巧巧落在她手掌上,抬着脑袋蹭着江栩轻抚它们的手指,江栩的眼角眉梢都敛了温柔,一面与姐弟轻声交谈,一面喂它们果子吃,呆了好一会儿才与姐弟笑着作别。

“喂。大伯。嗯,我马上回来。”

江栩在约会完后问了家里有没有族谱,老人家回复说有,江栩扯了一通理由才让老人家同意拿族谱给她看。

前脚回家坐下没多久,后脚敲门声就响了起来,江栩应声开门,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

“江栩,你去给大伯和这位伯伯泡杯茶来。”

“好。”

江栩不着痕迹的皱皱眉头,转身去餐厅泡茶,双手端给坐在沙发上的二人。

那不认识的伯伯笑着接过茶杯,嘴里赞叹道:“茶倒七分,双手奉茶,你们江家孩子教得好呀。”

“哈哈哈哈哈,那是那是。”何王发笑得脸上的褶子都抖了起来,“都是我幺弟教得好,把江栩教得这么懂事听话。”

江栩坐在一旁笑眯眯看着二人互相唱和,虚假的应付着答话,无事不登三宝殿,何王发这一出可是一点没同江栩提及,怕不是什么好事。

客套来客套去,何王发这才开口,“栩儿啊,是这样的,蔡伯伯家的孩子就要上初中,咱们做家长的,心里都想着孩子能读个好学校,以后有出息,你当初读一初,爷爷也是给你出了面的,这你一定知道。学区的事情你也知道,蔡伯伯呢就想把他家的小孩挂在你家户口底下,唉放心,只是挂在户口底下就行了,伯伯他们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你给伯伯个面子,帮蔡伯伯一个小忙。”

话应刚落,另一头也堆着笑把话复述了一遍,这事儿爸妈在家时也没少被拜托过,无非是收了钱做个顺水人情,何王发怕是就没想过江栩会拒绝他,弹着烟灰自顾自坐那儿笑。

“行啊。”江栩笑着顺着话讲,何王发肯定已经对老人家漏了口风,老人家向来宠他们这些儿子,于情于理都挟着江栩......只希望大伯以后不要后悔用过这次人情的好。

“唉!唉!好!好!”

那蔡伯伯显然高兴极了,眼角快堆出花来,与江栩交换了联系方式,道是随时联系。

事情成了,人也没有多呆的必要,蔡伯伯本来想说请吃饭,江栩以待会儿有事为由婉拒了,何王发也顺着她的话说,一路说话一路送蔡伯伯走了出去,江栩瞧出了端倪,也不做声,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何王发就拐了回来,打开手提袋把族谱拿了出来。

江栩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族谱上,何王发把族谱拿在手里,又转身坐了下来,一边拍着族谱,一边问:“栩儿啊,你是不是过一两年就要毕业了?毕业后有什么打算?是回家这边发展,还是......?大伯这边有与你专业对口的报社工作,离你学校不远,打通打通关系可以让你直接入职,啊当然,你回来接替伯伯们在局里的位置也可以哈哈哈哈哈哈,都是自家人。”

哼嗯......江栩觉得有趣,磨搓着左手拇指装出一副认真思考又有些稚嫩天真的模样:“嗯———我还没想好,可以的话我想再读几年,先不急这些事情。”

何王发十分欣慰:“再读几年好啊,栩儿有志气,伯伯们也可以再坐个几年,想读你就读!”

江栩笑笑没有说话。

何王发起身,围着客厅转圈圈,哀叹不断:“唉,唉,家里的装饰都没怎么变动过啊,这副字画还是我和你爸爸一起挂的,还有这个,这个,当时你爸爸选家具和你妈妈吵起来了,最后非要把我拉上评评理,评完他们觉得有道理,按我的意见选了!现在想起来还记忆犹新。”

说着何王发转身哽咽着在眼角摸了把泪,“可惜啊!是造了什么孽,让弟弟弟媳走得那么早,你一个人可怎么办呐!”

江栩挑眉,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何王发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最后才画风一转说:“栩儿啊,我听楼底下的爷爷奶奶们说,你几乎不怎么回家住,是不是......触景生情,一个人住不惯呐?”

“那倒没有,只是平时在学校比较忙,没什么时间回来。”

“这样啊,也是,年轻人在学校多学学也好。”何王发摸了一把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又说:“你爸妈不在了,留下的钱,吃穿用度,够用吗?”

“够的。”

何王发走回去坐下,翘起二郎腿,一手端起江栩之前递给他的水杯,吹了一口还飘在上面的茶叶,一口把茶水饮干,语重心长道:“你一个小孩子,读书处处都要花钱,又还没有赚钱的手段,总归是花出去的多,流进来的少。”

“江栩啊,你经常不回来住,有没有考虑过就在学校住着,把家里的房子租出去,也算每个月有点固定收入?在学校也花不了多少,剩余的钱你还可以存着,为你以后做准备,你家这是学区房,多少人上赶着想租呢!你可以考虑考虑,大伯也是为了你好。”

何王发直盯着江栩,江栩笑笑,回道:“这事儿我也考虑过,已经准备好租给朋友了。”

那一个个在书房里贴着门偷听的可不是么。

何王发眉头一皱,向江栩探身,“朋友?哪个朋友,这年头骗子多,别人不是看你是孤儿专门盯上欺负你吧?外人哪有家人亲,大伯就直说了,你大伯母的侄女儿也快上初中,大伯已经打点好关系让她读一初了,现在就缺个地方住,咱们是一家人,大伯想让你大伯母带着侄女在你家住着,平时也好方便给你打理打理屋子,大伯也不白住你的,三年,二十万,你看怎么样?”

江栩在心中懒懒吐了口气,听得她茶都凉了,总算弯弯绕绕把真正目的说出来,难怪让那蔡伯伯别处住,感情打着给自己屯地儿的小算盘。二十万不多也不少乍一看倒是亲戚之间的好买卖,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江栩斜倚在沙发上,扬出一个甜美的笑,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木扶手,随意中懒出一股肖似左言的优雅,她眼波一转,起唇幽幽道:“大伯的侄女儿上学来住,我是不反对的,亲戚之间谈钱多伤感情不是?我没什么意见———”

何王发脸色一喜,江栩在此时话风一转:“只不过......要是在这儿住出了什么事儿,我作为屋主,可担待不起呀。”

“有你大伯母照看着,这能有什么事儿?”何王发的笑容夹杂着一点不耐。

“大伯......难道没听我爸妈说过?”

“说过什么?”

江栩笑得紧张起来,她四下扫一眼,掩嘴对何王发低声说:“说这屋,闹鬼呀。”

何王发恼了,一拍扶手,“江栩!大伯好好给你说话呢!你就是不想答应,也不要编这种理由骗你大伯!”

江栩被吼出几滴眼泪,眼眶湿润,委委屈屈地说:“大伯你这就冤枉我了,没事儿我骗您做什么呢?”

何王发见江栩哭了起来,也有些尴尬,藏在一旁的手微抖,“那你说说,是怎么个闹鬼法?”

止了泪,江栩又四下环视一眼,显然是顾忌着什么,见没有动静,才向何王发娓娓道来,末了还补了句:“我当时一直给爸妈说,爸妈也亲身经历过一次,不过爸他说没关系,这是江家祖宗保佑咱们家呢!可能是太爷爷在提醒我们自己回来看过了,我见后来在家没也出什么意外,心里就将这事儿放下了,可后来,爸妈他们......”

江栩刻意将江家祖宗,太爷爷几个字咬得重了些,何王发姓何,是奶奶同她前夫的孩子,江老头子视如亲子把他和他兄弟俩拉扯大,他俩也父慈子孝给孩子取江姓,现在老头子老了,他们出息了,想要认祖归宗,又把姓改了回去。

何家人,打江家房子的主意?这算盘珠子还真是噼里啪啦响。

何王发为人极其封建,这些年亏心事做了不少,更从江老爷子手上敲了两套房子,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亏心事做得越多,越惧鬼神,何王发心里也吃不准,迟疑着说:“会不会......只是巧合?”

见他信了半分,江栩乘胜追击,说:“我也安慰自己这么想过,只是爸妈死后,怪事越来越多了......我那朋友,我是让她住了一晚,看她八字硬,才勉强同意租给她,要不我出去买菜回来做饭,大伯你要不介意,就在这儿住一晚,看要不要紧?要是不要紧,这房子你们就住着。”

何王发看着更犹豫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好,好,没事儿,你去吧。”

“那好。”

江栩出了门,在关门之前向书房看了一眼,脸上扬着冷笑,这房子她还真算“租”出去了,只不过住的可不是人。

何王发一直目送着江栩消失在远处楼房的拐角才从窗户边走回沙发旁坐下,脚不住地点着地板,末了他又嫌太暗,将客厅的灯打开,坐在灯下玩手机。

没玩一会儿,书房的门传来沉重的重物撞击声,吓得何王发手一抖,手机啪嗒掉在地板上,他没敢低头去捡,眼睛死死锁着书房的门,只见那门把手从外面自己按了下去,房门吱呀着打开,直到被墙壁上的磁铁吸住,震动几下。

书房里幽幽暗暗,像个豁开的黑洞,何王发咽下一口口水,拿起果篮里的手电打开照进书房,书房里的东西摆得规矩整洁,没有人。

何王发更慌了,手抖了起来,手电的光也随着他的动作明明灭灭,书房一下暗下去,一下被照亮,来回切换间,书桌前恍然闪过一个白色人影,正正闯入何王发的视线。

何王发立时甩了手电,把自己埋进沙发,一动也不敢动,这时他头顶的日历无风自动,被翻得哗啦哗啦响,而后掉下来,砸到他脑袋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吓晕前,何王发在眼缝里看见自己周围站了一圈“人”,他们的足尖全部对着自己,垫着脚,脚之上......没有腿。

江栩拎着菜回家,冷眼俯视晕在沙发上的何王发,随后单手捏脸揉出一个笑来,摇醒何王发。

“大伯,你怎么睡着了?是我买了太久吗?不好意思。”

何王发低头看见掉在地板的日历,宽大的身体猛地一震,“江栩,你这屋子真闹鬼啊!要不要,要不要找个大师来?!”

“大伯你说什么呢,这屋子里住的指不定是祖宗和爸爸妈妈他们,怎么能驱呢?说个不好听的,以后下去了见面多尴尬啊。况且请了大师,这街坊邻里不是都知道我家闹鬼了吗,以后谁敢来租房子?”江栩一脸忧愁地说,她当着何王发的面望向书房,“大伯,你说话......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别惹得他们不高兴。”

“咳咳,我注意,我以后一定注意。”何王发抹着汗,他看见江栩脚边的菜,说:“栩儿,不好意思啊,你走之后蔡伯伯给我打电话,说是有事儿要商量,大伯马上要走,就不留下来吃饭了。”

江栩乖巧答道:“没事儿没事儿,大伯要是有事,就赶紧去忙吧,正事要紧。”

江栩心里说行了你赶紧滚。

“唉唉,好。”何王发正要走。

“唉大伯!家谱。”

“对对。”何王发勾着背回来,把家谱递给江栩,“你看着,仔细别弄坏了,到时候自己回去给老人家就成。”

“好。”

终于把人送走,江栩赶忙拿起家谱一页页翻,扫视着心中预想的名字,直到最后一页,江栩都没有看到江瞿,江云谏,江念等名字。

江栩长舒一口气,排除了自己是她们后代的可能性,还好还好。

简单收拾了下屋子,江栩拎起菜准备走,她本来就没有买大伯吃的菜,左言没有回来,为了避免她回家自己不在的情况,饭点江栩都是尽量在家吃。

刚才捣乱的鬼们没有露面,她们知道江栩害怕见着鬼,贴心的藏了起来。

江栩穿鞋拎着行李站在门口,对屋内大声说:“谢谢你们了!”

角落里伸出三只手,动作一致的对她比了个ok,又一同竖起大拇指,江栩哈哈一笑,也挥了挥手:“我走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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