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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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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姓柳的家伙很不要脸这件事情,周祎早就通过上一个副本的亲身经历和常古女士各种添油加醋的描写有了还算深入的了解,因此对于他当下的“坦白”,周祎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欣赏的。

至少柳槐不会闲着没事扯淡骗人,也省了他很多浪费脑细胞的功夫。

“那我确认一下,你没有错过什么重要情报吧。”

“大概吧,需要我复述一遍吗?”柳槐说。

虽然对方看不到,周祎还是习惯性地点了点头:“以防万一,还是确认一下吧。”

结果柳槐真就把他方才作死骗情报的全过程复述了一遍,连带着还对他的部分行为做出了点评——嘲讽居多,都是在说他这里有什么不太适宜的地方,不过倒是没有指手画脚地说他应该怎么怎么做。

“行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你都听到了。”周祎到底是没忍住打断了他,面上多少有些菜色,“所以呢,有什么结论吗?”

他只以为柳槐是刚刚被制糖匠扔出门,不方便继续打探消息才要借助自己这边,还在期盼着对方能给出一个结论,最好是能佐证自己观点的。

“这个啊......”

柳槐笑了一声。

“没有,就算有我也不会告诉你的,周祎先生,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周祎当然还记得——不要把柳槐当做现成的攻略,自己去看自己去想。

只是他多少有点不甘心,执拗地又问了一遍:“所以你确实有结论,真的不打算说吗?”

“不啊。”

叶子阳按住周祎的肩膀,冲他摇了摇头——别试图说服柳槐了,这家伙打定主意之后基本上没什么能改变他的想法。

“但是我把本应由我独自享有的情报分享给你了,”周祎直接无视他的动作,换了个切入角度,“如果这足够构成一次交易的话,我认为你也应该提供给我等价值的情报才对。”

“那么,”柳槐声音里笑意更浓,“我们有签订过契约吗?”

周祎一怔。

“对于任何交易,无论对方是人是鬼,我都只认白纸黑字的契约,没有什么比它更能代表公平,”柳槐慢悠悠地说了下去,“你现在临时提出交易请求,没有求证过自己的筹码对我是否有用也没有明确提出你需要的筹码,我大可以认为,你只是上赶着要送乐子给我罢了。”

好不要脸!

但是似乎又没有什么问题。

且不说周祎,在边上听着的叶子阳都快憋死了,但他为了小命着想不太愿意直接跟柳槐刚上,只好看向从头到尾眼神都没给他一个的周祎同学,等着对方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招数应对那货。

“好,”结果周祎居然就停下攻势了,“你愿意这么认为也可以。”

叶子阳:“???”

电话对面,柳槐的嘴角扬起一个显然心情很好的弧度。

“但还请记住,你听了一出对你来说还算有意思的戏码,”周祎最后留下这么一句,“你欠我一次。”

说完他就主动切断了联系。

叶子阳啪啪啪给他鼓掌:“勇士,请问咱们接下来干嘛去?”

周祎奇怪地看他一眼,理所当然地说:“问我干什么,你才是前辈啊。”

“但凡你表现出过半点对前辈的尊重我都信你这鬼话了。”叶子阳嘴角僵硬地对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走了后辈,找镇长唠嗑去。”

另一边,柳槐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沉默下来的板砖,对空气自言自语:“好吧,挺有个性,是个有趣的家伙。”

“重点还是一张白纸,奇货可居啊。”

他伸了个懒腰,从窗户利落地翻到就近的树枝上,顺着树干一直到底,拍掉手上的灰尘,而后似有所觉地回过头,视线轻飘飘地晃向了一个角落。

“嗯?”

镇子大门的地方好像有个人影一晃而过。

柳槐多看了那处一眼,没什么兴致地把头扭了回去。

他的鞋在地上留下一串浅浅的印记,笔直地通入森林当中,又被地上飘散的落叶掩盖,再找不到踪影。

“没有?”

周祎脸上满是诧异的神色。

“对的嘞,老唐他这辈子没娶过老婆,哪来的孩子啊。”镇长一口黄牙颇为漏风,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喷口水,面前一片扇形区域根本没人敢站,周祎现在也只能从侧面观察他的表情。

不像是在撒谎,他想,然后继续问道:“那您知道他为什么会成为制糖匠吗?”

“他一直都是制糖匠,也没人会闲着去问那些。”镇长回答得理所当然,稀薄到可怜的八卦心让周祎颇有些不忍直视。

叶子阳插话道:“不过感觉那位老先生长得有些过分强壮了啊,不会吓到孩子们吗?”

镇长困惑地摇了摇头:“老唐脾气很好,老招小孩儿喜欢了。”

他有问必答,然而越答玩家们的头就越大。

——尤其他们才被制糖匠轰出来,对其凶猛程度有着深刻的了解。

对于这场一点也不委婉的问话,周祎的说辞是“想要调查冬祭日的传统,就必须对重要人物做更深入的了解,借此推算挑选的规律和这些规律对于祭典的深层意义,同时推及山神信仰......”等一长串综合了各种复杂名词和逻辑的话语,绕晕了没怎么见过世面的镇长,也整懵了他那自认为九漏鱼的队友,搞得叶子阳每次开口前都要斟酌两下自己这发言符不符合人文研究者的人设。

不知不觉之间,两人小队的主导位置彻底被周祎接过,借着他有些跳跃的思维在破解背景的道路上一路狂奔。

从镇长家离开的时候,他们收获了一张记满有用没用线索的纸张,边商量着边划去许多零碎的边角消息。

“山神不是重要线索,应该只是一种象征,它在祭祀流程当中存在感很弱,也没有更多的传说流传下来,可以忽略;镇民没有听说过食梦兽,它跟捕梦网的联系倒是更大,回头可以注意一下别的树屋里有没有,有捕梦网的树屋很可能就是关键......制糖匠是外来人士。”周祎说着说着思维又开始跳线了。

“停,”叶子阳阻断他的思路,“他是外来人士的原因?”

“你看这个,‘他一直是制糖匠’,”周祎划出一段话,“这是一个需要技巧的职业,‘一直’又可以理解为从有印象起或者是从某个特殊节点开始,也就是说要么他是从镇外搬进来的,要么他从有能力独自生活开始就做着制糖匠的工作。”

“而从制糖匠的房屋外形和内部装修都可以看出,他的生活风格与镇子普遍的绿色自然风并不一致,排除掉他特立独行的可能性——众所周知家长不会让孩子跟怪人玩——那就只能是外人与本地人的习惯差异了。”

“也就是说,他并非本地人,却能担任在祭祀中十分重要的职位,也就是那些可能是护身符的棒棒糖,”叶子阳摩挲着下巴上一夜之间拔地而起的青色,眉头微微皱着,“总不能是什么山神使者吧。”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周祎一点头,将纸翻到背面,“我的猜测是,他本身代表着与山神对立的另一种信仰,而制糖匠的信仰跟食梦兽有密切联系,他不是山神使者,是怪物的使者。”

太迥异了,对立面大到恨不得直接把这结论贴在人脸上,他想意识不到都难。

“这里就先把食梦兽代表的势力简称为怪物一方,镇民简称为山神一方。”周祎试图转笔,然而没有平面支撑的手肘并不能很好地掌握那支细长物体的重心,水笔自一米五左右的高空落下,直接把笔头摔撅了。

“......夜怪目前寄居在森林当中,可以理解为在侵蚀山神的领地,也可能二者达成了一种共生关系,毕竟没有任何线索表明森林有在枯萎还是怎么的。”他若无其事地把笔往兜里一揣,继续说道。

叶子阳拉出他的手:“别藏了你小子,一手的墨看到没。”

周祎无辜地看着他:“没纸。”

叶子阳:“......”他从自己包里掏出一包纸,抓着他的手就是一顿擦,“老子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要认识你们这帮懒胚。”

经过他这么一打岔,原本充满学术讨论氛围的严肃气氛被一甩手丢去了爪哇国,周祎的思路也跟叶子阳背上默默探头的冷汗一起坐着水笔的灵魂飞向远方。

人一旦沉浸在思考当中,脸上所有多余的神情都会在不知不觉间回到皮囊的保护之后,被那一层组织遮掩,然后回归神经中枢的支配,低声私语着,以肉眼不可见的形式飞驰在通往死亡的康庄大道上,直到与命定的开口契合,给后继者打开通道。

横亘在视物器官上的两条曲线逐渐失去原有的弧度,在顶端带领下一点点与双目海天相接,象征着困惑和警惕的夹角连带着那一片照不到光的阴暗面一起,被吞噬在了一声细微的叹息当中。

周祎合上眼,任由干涩的眼球带来些许刺痛感。

手背上是纸张的细微触感,对方动作非常熟稔,瞧着倒像是习惯照顾人的。

但周祎莫名有点烦躁。

“先别弄了,”他脸色有些阴沉,抬手就把头发揉成了个鸟窝,“我感觉有点不对。”

他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叶子阳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把沾了墨水的纸叠好,放回口袋当中:“又觉得要死人了?”

“不是,不对,”周祎摇头,视线不自觉地瞟向制糖匠小屋的方向,“刚刚的逻辑有漏洞。”

“如果想不出的话先别勉强了,”叶子阳安慰道,“这才第二天,你的进度已经很快了。”

“但是漏洞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啊!”周祎崩溃道。

一想到可能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随时准备推翻他的所有设想,他就难受到要疯掉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周祎同学,在线发癫。

“啊啊啊啊啊————”

“卧槽这是什么怪物,快跑啊!!!”

几名玩家在密密匝匝的灌木丛中狼狈地奔跑着,身上衣服被倒刺划得破破烂烂的,身上的血腥气站在路过的叶片上,好似一串新鲜又显眼的标记。

背后是有些粘稠的“咕叽”声,有什么庞然大物正追逐在他们背后,但耳朵里完全听不到枯木树枝被挤开,叶片互相推搡的沙沙声响。

它们都被污黑的流体吞没,还有不少被直接打包带走,最终也难逃腐败浑浊的下场。

“啊......啊啊......”

一个青年慌不择路地扭头看了一眼。

一只有三个他高的夜怪从两棵树狭小的缝隙里生生钻了过来,没有五官,但他平白觉得自己被注视着,成了唾手可得的猎物。

他颤着手,在自己的背包里翻找一气,接着摸出一根色彩艳丽的大棒棒糖,撕掉了外头半透明的糖纸。

这是孩子们专属的东西,应该能保护到他。

“看到这是什么了吗?”他的腿在不争气地发抖,“滚开......给我滚开!”

“王邀,你在干什么!”

女人的声音尖利而刺耳。

王邀扭头看过去。

夏安纱已经是在咆哮了:“别犯蠢,那东西是现在能拿出来的吗?!”

“命都要没了还管什么现在将来的!”生死关头,王邀的胆子也大了起来,直接怼了回去。

他现在就像被猛兽盯上一般,明明恨不得原地开扇任意门传送离开,却只能一步一步慢慢后退,生怕一个动作幅度大了,把那怪物刺激到。

夜怪移动的速度减慢了,它的身上散发出类似于“疑惑”的情绪。

为什么是疑惑?

敬畏或者友善才更合适吧。

王邀脑子里一片空白,尤其夜怪突然从一坨变成一片,劈头盖脸将他裹进去的时候。

“王邀——”

“可恶,还在看什么,跑啊!想死吗!”

“这边,我找到路了,快走!”

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不会被人重视,甚至会因原本浪费的注意力而感到不值,从而对它更为厌恶,横加贬斥。

只有被消化成为终章。

作者有话要说:很喜欢柳槐跟周祎的碰撞,这两个人对很多东西的看法是不一样的,却又同样坚持自己的原则。

今天生日,哈哈哈哈,成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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