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乔九换好了衣服，准备去云通上班，秦宋站在神龛前，深吸了一口香火之气，还没饱，他感慨，做人要吃饭就算了，做鬼了还得一日三餐吸香火气……

还没等他感慨完，瞥见飘在乔九身后的庄岩，忙跟了出去，“我也要去。”

“你去干嘛？”乔九看见他就烦。

秦宋自觉坐上后座，“我去帮你啊，我现在可是你男朋友……”

乔九一个眼刀飞过来，他不情不愿添了几个字，“备选男朋友。”

“我知道现在还是备选，这不得从和你一起工作开始努力嘛。”

“走走走，快走，你上班要迟到了。”

秦宋催促，招呼了庄岩，“这自行车就两座，你要怎么去？”

“乔乔，你将他装包里背着去好了。”

“乔……”

乔九静静地看着他作了一通妖，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符纸，“说完了？”

秦宋预感不妙，“说，说完了。”

“乔乔，你要干嘛。”

乔九微微一笑，朝着他额头一点，符纸微微泛起光芒，世界清净了。

庄岩尴尬站在一边，乔九又递出一张符纸，“今晚需要你把她引出来，所以你先待符纸里。”

庄岩点头，“好。”

*

乔九进了公司，从前台开始的每一个人都在看乔九，神色各异，直到昨天安排带乔九熟悉业务的老师傅问他，“昨晚停电，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还好，就是停电以后，电梯也停电了，只能走楼梯下去。”乔九神色如常。

老师傅松了一口气，拍了拍乔九的肩膀，“小伙子火气旺，像我们就不行了，晚上熬不了夜，今晚有个订单需要凌晨三点系统操作，你注意在那个时候别睡着了就行，别的工作没多少重要性，可以稍微睡会儿。”

他交待给了乔九今晚的工作内容。

等到下班时间一到，整个公司的人都打卡下了班，乔九打卡开始上班。

他沿路走了一圈，检查不必要的电灯有没有关闭，这一切都没有特别之处，顶角的摄像头红灯正常运行着，等到关掉只剩下他所在的工位只有一小盏灯后，他在工位坐下，拿着手机一动不动。

摄像头后，监视器前的工作人员看了两眼，没发现异常，也开始休息。

监视器中的画面仍然没有变化，乔九的工位上已经没有了乔九的身影。

秦宋被放了出来，现在乔九身边，亲眼看着乔九顺利入侵了云通大厦的监控系统修改监控录像，这层楼没人，他仍然压低了声音问，“乔乔，你有这技术，不去干特工真的屈才。”

乔九收拾好设备，打开了手机照明，八卦仪放在地上，那张封印着庄岩魂体的符纸被放在了八卦仪中心，他拧开了一个木制瓶子，一滴红色液体滴落在符纸之上，符纸发出了微弱的光芒，那滴液体被快速吸收进了八卦仪中。

“你还把你的血装瓶子里？”秦宋大惊。

“是朱砂，啥狗。”乔九抬手，顺势弹了一颗朱砂到秦宋额头，秦宋下意识闭眼，只感受到脑瓜子一热，浑身都暖了起来。

再睁开眼睛时，眼前的一切都让他触目惊心，“我去，我们是进了盘丝洞吗？”

无数条光线在他眼前交织缠绕，从地板到天花板，全都被光线覆盖。

他所能看见的地方，不再受空间障碍的限制，光线延伸的空间皆畅通无阻的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昨天我让你将所有地方都查了一遍，正好节约了今天法阵布置的时间。”乔九手中握着八卦仪，“现在，你背对我。”

秦宋不懂但照做，他的肩膀压上了一只手，乔九手搭在他肩膀之上。

“接下来，我需要暂时封闭五感，你要找出最亮的那条线，一直带我走到线的尽头。”

秦宋眼都看花了，这是头一回乔九主动合作，他不想显得太拉胯，使劲儿看，终于在成百上千条光线中，找到了那么一条，光亮好像比其它线条更更显眼的一条，他还是拿不准，转过头去看问乔九，“是那条线吗？”

回过头去，却看见乔九闭着双眼，神色无波无澜。

“不是吧，你还真没和我开玩笑？”秦宋伸手在乔九眼前晃了晃，乔九没有反应。

他起了一丝玩心，伸手准备捏乔九的鼻子，或者干点儿别的，不过这念头一闪而过，还没付诸实践就被他舍弃。

算了，他现在可不是该干这些的时候。

他回过神，深吸了一口气，屏息凝视着那条光线，往前走去。

这条光线的尽头，他并不知道在何处。

不过小乔老板让他这样做，自然有这样做的道理。

整个十四楼的构造，其实就是南北对称，中间以电梯间为连同，这条线一直蔓延的方向，秦宋拐了个弯儿，往前看。

很意外，那条线并没有朝着他以为的电梯或者是楼梯间延伸。

而是去了对面已经废弃了很久不用的空房间。

他是可以穿墙进去，可是乔九又不是鬼魂，能和他一起穿过去吗？

他站在墙边，停下了脚步，忽然间他的脑海里响起一句话，“别犹豫，往前走，不用管我的身体。”

秦宋抬脚穿过了墙壁，由于他现在暂时拥有了透视的能力，他能看到乔九闭着双眼，贴着墙僵直的站立着，一只手仍然是搭在肩膀的动作，另一只手上握着八卦仪。

脑海中又响起乔九的声音，“不用管，继续去找线的源头。”

秦宋艰难地回过身，想了想，也在脑子里给乔九回话，“乔乔，下回有这种状况，你提前告诉我行吗？不然会显得我像是脑干缺失。”

乔九没有更多的精力和他拌嘴，“我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如果你不想和我一起死，现在就赶紧找。”

“知道了知道了。”空房间范围很大，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进来这里以后，明显能感觉到空间黑暗许多，所有的光线亮度都变得微弱，又因为刚刚打岔，秦宋只能在身旁的诸多条光线里，一条一条的开始比对，重新找。

“是不是这条，这条是不是更亮一点？”

乔九叹气，“注意时间。”他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被二哈传染了智商，怎么就会相信秦宋能够和他搭档完成任务。

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懒得再开口，在秦宋没察觉的时候，他的站在墙外的身体，八卦仪上出现了一簇魂火，如同蒲公英一般分散。

在秦宋眼花的前一秒，终于看见了，“找到了找到了，一定是这条！”

他顺着光线往前走，穿过了一扇门，一直走到了一扇窗户前。

那扇窗户大开着，窗帘被风吹动的飞舞着。

窗外有一轮红色月亮。

光线的尽头所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