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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kiss me ,or kill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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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窗帘的缝隙穿过,苏落翻身躲过刺眼的阳光,眯着眼睛醒来。

入目是一张英俊的睡颜,陌生的男人面朝她沉睡着,睡梦中同样蹙起了眉头。

苏落愣了两秒,闭上眼睛深呼吸,再次睁开眼睛。

男人还在。眼眶深邃,鼻梁高挺,卷翘浓密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样,黑色的头发柔软微卷。一个俊美的外国男人。

苏落揉着脸,在宿醉的头疼中努力回想。

昨天她情绪不稳定,于是去做了刺青,跳舞,晚上还喝了酒,搭讪了一个男人。

之后她和男人来到了酒店,准备度过一个成年人的夜晚。

现在的问题是,她喝醉之后断片了,昨晚具体发生了什么完全没印象了。

男人的被子只盖到腰腹,胸口的肌肉皮肤上遍布紫红色的痕迹,肩头的皮肤被抓破,细小流血的伤口已经结痂。

苏落睁大眼睛。

等等——这些东西是……吻痕吗?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是她弄出来的吗?!她她她昨晚有这么疯狂吗?苏落扶着自己额头,努力回忆——但是没用,宿醉脑袋完全不记得了。

……只记得自己咬了他的胳膊,而他皱眉极力隐忍着,终于掐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松口,下巴的疼痛让她短暂地清醒了。

苏落摸着自己的下巴,看向男人的手臂。

男人侧睡着,露在外面的手臂没有咬痕,苏落轻轻掀开被子,没一秒又猛地盖上。

苏落耳热着再次慢慢掀开被子,他被子下的小臂上果然有一个深红色的咬痕。

他身上的伤痕太多,后肩的皮肤更是重灾区,应该没有人会故意将自己弄伤,可她不确定那是不是她弄的……

等下——突然想起来了……她最后一刻好像后悔了,让他停下……

他当时的眼神看起来危险极了,深深地看着她,然后忽地起身下床,去了浴室。

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完全忘记了。

喝了酒且上头的男人,会选择做一个绅士么?还是说她醉得胡言乱语,又反悔了?

苏落按着自己的额头……完全不记得是什么感觉,连是疼还是舒服都记不得了……妈的,要这脑袋何用。

男人忽然动了一下,苏落紧张地抓紧被子。

好在男人只是稍微翻了下身,没醒。

他醒来的话,两人要说什么?

苏落飞速思考着,手悄悄伸出去捡地上的衣服。

——她能指望炮友聊什么?

日上三竿。

苏落衣衫不整地拦住一辆出租车,匆匆逃离了酒店。

“NINA酒吧。”

苏落甩上出租车后座的门,掏出手机打开浏览器,迅速输入搜索内容。

【吻痕变成紫红色需要多久?】

【吻痕多久能消失?】

她不相信那些痕迹都是她弄的,她更愿意相信那是他之前一个床伴留下的“杰作”,他能被她如此轻易地勾引,说不定也可以和其他女人随便上床。

搜索结果显示,吻痕可以存在3-10天左右。

果然,存在不是她犯罪的可能。苏落一条条翻看着,心情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一周之内,她和另一个女人睡了同一个男人吗?这男人是鸭子(卖肉的男人)吗?这么随便勾引一下就能睡?

“草。”越想越不舒服。

苏落皱眉思索着,冷不防对视上后视镜里司机有些紧张的眼睛,司机瞬间眼神慌乱地移开视线,正襟危坐,目视前方。

苏落低头。自己穿着黑大的黑色衬衫,下半身的热裤被挡住,看起来像没穿裤子。

深冬时节,只穿一件男士衬衫还满口脏话的她,确实不像正经人。

苏落抓了两把自己没来得及梳的头发,继续搜索。

【第一次和很大的做第二天会毫无感觉吗?】

【做完后完全没感觉怎么回事?】

写生的时候,见过不少模特,但是没有一个跟他一样,如果真是早上看到的那个样子……会痛死吧……

搜索结果很多,不同的人不同的感觉,有的说很疼有的说还好。

苏落丝毫没有不适,她不知道是自己是不是格外耐疼,如果是,那她真是天赋异禀。

去酒吧取回了外套和裤子,苏落回了学校。

推开美甲店的门,阿朵正在吃午饭,今天是臭豆腐。

店里弥漫着臭豆腐的臭味,苏落不明白一个看起来文静的小姑娘怎么会这么热衷于重口味食物,上次是螺蛳粉,上上次是清炒鱼腥草。

“你帮我看一下文身。”

阿朵放下臭豆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有不良反应?发烧了吗?”

进到里间,苏落犹豫了一下,说:“你要是碰的话,能先洗下手吗?”

阿朵缩了下脖子,去旁边的小洗手间洗手。

苏落扯开黑色衬衫的领口,露出左胸口红肿的纹身。

“我这个……是什么情况?”

阿朵甩着手上的水凑近,忽然皱起鼻子说:“你身上好大的烟味和酒味!不会是去喝酒了吧?”

难得,苏落感觉自己的鼻子已经被臭豆腐熏得闻不到味了,阿朵竟然还闻得到。

“这个不重要。”

“哎呀什么不重要!文身之后不能喝酒的,伤口会肿胀,愈合会很慢!”阿朵用纸巾擦干了手,仍旧仔细检查起文身来。

文身红肿得厉害,但表面已经结痂了。

“就是有点肿,没啥大问题。不过你清理得挺干净的,忘记跟你说了,酒精会刺激伤口,流血多的话,可以用生理盐水擦一擦。”

苏落僵硬地转了下脖子,看着她,“你说什么?”

“怎么了?真没问题的。”阿朵有点紧张。

苏落揪着自己的领口,木偶般把视线落到文身处。

有大问题。

昨晚到酒吧之后她就没再管过胸口的文身,剧烈运动一定会让流血加重,尤其是跳舞和某些运动之后,但是现在文身周围的皮肤十分干净,甚至内衣上都没有血。

醒来她只注感觉刺青肿痛难忍,却没留意到伤口周围的没有血迹。

昨晚到现在,她身边只有他,难道他帮她擦过了?可是干净的胸衣又怎么解释?也是他帮忙洗干净的吗?那他身上的吻痕又是什么时候弄的?!

苏落凌乱了。

“啊!昨晚我到底干了什么啊!”苏落猛地蹲到地上,狂抓着自己的头发。

阿朵被吓了一跳,忙说:“你别着急啊!真的没事的!喝酒没事的!”

喝酒确实没事……不对,喝酒真的有事……苏落痛苦地揪自己的头发。

黑色衬衫衣摆拖在地上,阿朵刚拖了地,忙说:“地上脏,你先起来。”

苏落忽地站起身,深呼了一口气,对阿朵自言自语般说:“嗯,没事,都过去了。”

阿朵被吓得一惊一乍,“啊?没……没事就好。”

苏露低头扣衬衫的扣子,阿朵说:“你的衬衫好大。”

虽然苏落常穿oversize(大尺码)的衣服,但是这个衬衫的袖子都长出外套快到膝盖了。

“这是我偷的衣服。”

早上找不到自己的短T,只能顺走了他的衬衫。

“啊?”

苏落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说:“我没事了,我先走了。”

目送苏落出门,阿朵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什么叫偷来的衣服?还有,情绪变得也太快了吧!

——

酒店。

付清灼睡得很不安稳。

半梦半醒的时候,一只手从他的额心慢慢滑到下巴,像推着滚到悬崖边的球,将落未落地,盘桓许久,他忍不住想握着那只手说,推下去。

他没有握住她的手,她也没有继续。

他醒来的时候,身旁是掀开一角的被子,手伸过去,还有余温。

她走了。

付清灼翻了个身,平躺在枕头上,手顺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睁开眼睛。

天花板的镜子里,身高腿长的男人手脚露在被子外,同样沉默看着他。

他说:“ 'Aφροδiτη……(阿佛洛狄忒)”

镜子里的男人作出镜面的口型。

这是一个情侣酒店。

他揉着自己眉心,身体还有昨夜遗留的轻微不适。

昨晚好友王硕拉他出门“寻找作画灵感”,结果一脚油门到了酒吧街,他在路口下车,进都不想进去。

路边树下的阴影里有一个年轻女人在抽烟。红色的火光闪在她的指间,路灯落在她的下颌,红唇忽隐忽现,她看起来很暴躁,却又在拼命压抑着,指尖都微微颤抖起来。

他莫名看她抽完了半支烟。

昨晚的一切在烟头落在他脚边之后开始失控。

跟着她进了酒吧,看她消失,然后夜场女王一样出现在舞台上。

女王请他喝酒。像是换了一副面孔,她看起来骄傲又迷人,她确实有自信的资本,无论是身材还是外貌。

他不是不喜欢伏特加,而是讨厌所有的酒。

她经常这样和男人调情吗?一面热烈,一面阴暗,矛盾且复杂。

她说:Kiss me.他没有拒绝她的请求。

明明是她先发出的邀请,却又央求他停下,他当然可以继续,可是她醉了,他的骄傲不允许他侵犯一个醉酒的女人。

他冲了冷水澡准备离开,她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哭得像个破碎的玩偶,她看起来那么无助,可是又美丽得惊人,像满身伤痕的美人鱼。

他帮她盖上被子,她又哭着抓住他,说对不起,说自己很痛,他看到了,她胸口的文身在流血。

处理完伤口再走吧,他想。

凌晨三点,他坐在酒店的床边,给一个陌生的女人用生理盐水擦血迹。

她哭累了,好奇地看着他擦了一根又一根棉签。

她眼里闪着光,像晶亮的黑曜石。

“你是谁?”

付清灼顿了顿,“Vinn。”

“Vinn……”她轻声读着他的名字,眼神柔软得像只小羊羔,“你好温柔。”

果然醉了。

“……”他擦净了血迹,又看到旁边沾了血迹的胸衣。

叫了客房服务,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洗干净送来。

等待的半个小时,她紧握着他的手,害怕他离开一样,可他还是要离开,掰开了她的手指。

“你也要扔下我吗?……像他们一样……你很温柔,可是你也不想要我……我要变成什么样子才能得到你们的爱呢……能不能别丢下我一个人……”

她的眼神又变得受伤,他无端想,是那些男人不懂风情吗?可是看起来更像是她过于多情,所以被背叛的男人才选择离开。

她是一个这样善变的女人,在他犹豫的时刻,又变成了美艳的人鱼,眼里带着决然绝望地笑了起来。

她眼神又变得迷离起来,用微颤的指尖触在他胸口,抚摸肌肉的肌理,赞叹着说:“你的身体好美,像古希腊雕塑一样完美……”

他抓开她的手,她却蛇一样重新贴上来,学着他的样子吻他的唇。

她故技重施,眼神恳求着他,手掌却推开他,脆弱又骄傲地说:“Kiss me,or kill me. (要么吻我,要么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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