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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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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知初拿着校服去柜台付钱,老板给他一口价120元,说是吉利。

戚知初知道这老板是看准了想宰他,但他照常付了钱。

毕竟这是水远杉的校服。

“不过你买校服来做啥子喃?”老板边找零边问。

戚知初收过零钱,回:“办点事。”

戚知初回到房间时水远杉正在刷牙,含着泡沫问:“这么早出门去哪了?”

眼尖的水远杉问完就看到戚知初手里提的早餐,还有一个黑色袋子。

戚知初把黑色袋子放进衣柜,坐下来打开豆腐脑纸碗的盖子,把炒黄豆多的那份放到水远杉面前,“吃早饭。”

房间只有一个凳子,戚知初端着纸碗站着吃。

水远杉把小桌子拖到床边,拍了下床,说:“坐着吃。”

戚知初不知道为什么,几乎在水远杉说完的瞬间,自己的双脚就不自主迈过去坐下。

“你给我多加了炒黄豆?”水远杉目光在两碗豆腐脑来回游荡,言语间是无法掩盖的喜悦,“还以为你从来没在意过。”

“以前早自习你给我带早饭,每次带豆腐脑的时候,你碗里黄豆都很多。”

水远杉想起高中,他是走读,戚知初住校。

那时候刚认识戚知初不久,天天缠着戚知初,每天换着花样在校门口带早餐到教室。

酒米饭、酸菜肉包、红烧牛肉面……

戚知初每次都会在小本本上记账,到了月末就会把打工挣的钱分一部分还给水远杉。

水远杉一开始不收,戚知初就换着办法还。

他们不在一个班,有时候是让同学递给水远杉,这样就不好意思不收了。

有时候是晚自习结束后,悄悄跑去教室夹在书本里,反正水远杉也不看书,经常过了一个月才发现里面有钱。

水远杉叹了口气,看向戚知初。

戚知初夹起糍粑在豆腐脑里蘸了下汤汁,汤汁残留在嘴唇上,戚知初伸舌头迅速舔了舔。

水远杉喉结滚动,低声说:“别这么吃。”

戚知初皱眉看他,说:“现在我怎么吃早饭你都要干涉了吗?这是我家。”

水远杉不知该怎么和戚知初解释,一大早起来看见戚知初舔唇的动作对他的冲击。

水远杉只好埋头吃饭,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对了,有人找过你吗?”

“应该有人找吗?”

戚知初想要墓地,只要把墓地给他,就可以暂时和他脱离关系。莽子那边也不需要再想办法了。水远杉想。

“刘叔说你挺着急下葬的,那块墓地你拿去吧。”

戚知初闻此偏头看他,“不是三个月吗?”

“我也希望她早日下葬。四年了,不是吗?”水远杉盖上纸碗,抽出纸巾擦了擦桌面。

“谢谢。”戚知初起身从行李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面上推过去,“这里面有十多万,这几年我打工存下来的,密码是……”

“我不需要。”水远杉说。

戚知初突然笑了,水远杉很惊讶,戚知初几乎很少笑。

“你接下来是不是想说让我不要掺和你的事情?然后说一堆为我好之类的话?”

好吧,水远杉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这次小九背了内鬼的锅,并不意味着他们会信任你,对吧?”戚知初拿出一摞纸,“我之前帮津大的学生做课题汇报,有次讲的是地缘关系。”

水远杉翻开装订成册的A4纸,每页纸上都是排版整洁的PPT。

封面写的是《人口拐卖组织的地缘连结》。

“你帮津大学生做作业?这是违规的。”水远杉说。

“这不是重点。”戚知初翻到第3页,“中国社会讲求血缘与地缘,在乡土社会结构中,地缘几乎是血缘的缩影。一个村的人,即使没有血缘,也会因为利益、权利紧密联合。而拐卖这种事,往往靠的就是地缘关系亲近的人带人,一旦暴露就是整个村的利益受损,毕竟……这些人谁没买过老婆孩子,谁又没卖过女儿呢?”

戚知初说到最后,有些失落,他指着A4纸上“地缘信任”四个字,说:“你缺少这个。所以需要换种方式获得更深的信任。比如和他们做过同样的事,成为他们真正的共犯,甚至同谋,这样你们就能共享更深的秘密。”

“你知道为什么是我去执行任务吗?”水远杉问。

“拐卖对象大多是妇女儿童,一旦被拐不但会遭受性/虐待,甚至生死难料。所以你们基本不会派女性特请人员去,对吧?”

水远杉扬眉看他,说:“你怎么……?”

“我帮津大新传与社会学院的学生做作业,社会学、传播学、心理学这三门学科,我全都做过。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了解人,了解社会,就能了解犯罪分子。”戚知初顿了顿说,“你需要我,让我帮你。”

“不需要,墓地已经给你了。我们之间不要再变得更复杂了。”水远杉起身拒绝道。

戚知初跟着起身,“不仅是因为墓地。以前我没能救下人,这次我不想再当旁观者了。”

水远杉脸色铁青,蹙眉看戚知初。

戚知初冷静地把空碗放进塑料袋,自顾自地说:“那晚你突然踹我,是担心小九看到我,然后产生怀疑吧?现在小九不在了,我刚回津山,没人知道我,没人认识我。把我送给爆哥吧。”

水远杉疾步走向戚知初,捏住他的肩膀问:“你怎么知道爆哥的?”

“那天你和小九走的时候,我听到了。他说爆哥也要男的。”戚知初扔了垃圾,拍了拍自己的脸,又笑起来,“我看起来应该还蛮小的吧?经常被人认成高中生。”

水远杉以前费尽心思想让戚知初开心一些,但从没像今天这样,讨厌他笑。

刺眼。焦虑。

“到此为止,戚知初。答应我,别乱来。”水远杉恳求道。

戚知初拉下水远杉的手,看向墙上的时钟说:“我要去上班了。你也得去爆哥那里露面吧?不然又会被怀疑。”

水远杉发现已经快8点了。

“你打算怎么给爆哥说小九的事?”戚知初穿上外套问。

“你别管了。”水远杉拿上手机,走到门口,又强调,“别管了,算我求你。”

戚知初意外地回他:“好的。我考虑下。”

“真的吗?”

“嗯。”

晚上九点,霓虹酒吧的招牌亮起,河边已经有几位年轻人聚起来。

水远杉靠在吧台边上,旁边来了个人,正在点酒。

他用余光看见说话的是王千,剃了光头,酒吧里的灯光打在他头顶,甚至能反光。

王千是今天下午爆哥带来的,比水远杉小一岁,说是接手小九的活。

据说王千是爆哥的远房表弟,初中辍学后就在各地打零工,这两年开始在其他城市收货。

爆哥给王千介绍水远杉后,王千对水远杉多了几分敬意,因为他一直很讨厌小九。

王千拿着两杯狗鼻子过来,一杯递给水远杉:“杉哥,所以你把小九埋哪里了?”

水远杉接过酒,和王千手里的那杯轻轻碰了下,说:“没埋,绑了石头沉岷河里了。”

说完他抿了一口,金酒和啤酒的味道混在一起,带了点辛辣。

他不喜欢这个味道。

“真牛皮,估计条子一辈子都发现不了。”

王千饮了半杯,又慢悠悠地说:“对了,刚门口有人找你。你他/妈玩得花啊,男人也搞。”

“什么男人?”

“就一男高中生,说找你,去看看呗。你要不喜欢就送给爆哥,有很多客户喜欢这种类型的。看起来弱不禁风,玩起来楚楚可怜,很容易激起保护欲。”

王千话里带着些挑弄的语气,听得水远杉不舒服,他放下酒杯朝门外走去。

一个穿津山一中校服的男生站在河边,旁边有两个染了头发的女生正围着他要电话。

水远杉走进才认出来是戚知初。

戚知初剪了头发,刘海不再遮住眼睛,显得清爽年轻了许多,加上高中之后一直没长个子,还是约莫一米七八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和高中生没两样。

水远杉高中毕业后又长了一截,大概有一米九二左右。他迈着步子走到河边,引起那两位女生的注意。

不像戚知初总是阴沉着脸,总是萦绕着压抑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独感,水远杉举止间有着随性的张扬轻狂。

两个女生见到水远杉,刚才面对戚知初那种小心翼翼都放下许多,其中一位问:“帅哥,请你喝杯酒。”

水远杉扯起嘴角,笑答:“怎么能让美女请?你们去那个酒吧等我,随便喝,就说杉哥结账。”

两人看向水远杉指的方向,嬉笑着说:“等你哦。”

女生进了门,水远杉瞥见了门里面的王千正盯着这边。

水远杉自然地挪了下身子,背对酒吧,面朝戚知初,挡住王千的视线。

戚知初微仰着头,捏着袖口那句英文,往后缩了缩手,说:“怎么样?像十几岁的高中生吗?”

水远杉神色严肃地质问戚知初:“你他/妈疯了?不是答应我不管这事儿了吗?这校服哪来的?”

水远杉挡住了路灯,从戚知初的角度看过去水远杉的发丝都闪着金光,他抬手指了指说:“你现在好像笼罩在圣光里的圣母,哦,圣父。”

水远杉没心情和他扯东扯西,碍于王千在酒吧门口看着这里,他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是语气更加严厉:“快回去。不然我只有让人把你抓走了。”

“当圣父是没办法和他们斗的。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是你更需要我的帮助。”戚知初偏头朝酒吧那边挥手,“爆哥找了其他人来,也不愿意用你。我早上说得没错吧?你缺乏信任。”

“你……”

戚知初抬手把食指放在水远杉的嘴唇上,低声说:“他过来了。”

王千的脚步走进,“聊这么久?进去喝一杯呗。”

戚知初一脸苦闷地摊手,说:“算了,他挺讨厌我的。”

王千走到戚知初旁边,揽着戚知初肩膀,看了眼水远杉,说:“杉哥,你不喜欢我可就带走了。弟弟长这么俊俏,一起去玩玩呗。”

戚知初几乎是被王千架着往酒吧走,走到门口他看见水远杉黑着脸跟过来。

酒吧里有个驻场歌手,扯着嗓子在唱《离歌》,音都破到天灵盖了。

王千给调酒师说了点什么,很快就递过来一杯冰牛奶。

戚知初说:“我可以喝酒。”

王千把牛奶往戚知初面前推,说:“哥这儿是正规场所,未成年人不得饮酒。”

说完还朝水远杉递了眼神,问:“对吧?杉哥。”

水远杉点点头,在戚知初左边坐下。

驻场歌手正好唱到副歌部分,声音震耳欲聋,王千凑到戚知初耳边,“你喜欢杉哥?”

戚知初不自然地往水远杉那边靠,胳膊碰到水远杉,隔着一件薄薄的长袖衫,能感觉到水远杉肱二头肌正绷得紧。

戚知初点点头。

紫红色霓虹灯正好打在戚知初侧脸上,看起来像是羞涩脸红一样。

王千对着水远杉吼:“杉哥,不喜欢也可以交个朋友嘛。何必整得这么尴尬呢。”

说罢又拍了拍戚知初的背,说:“没事儿,男人多得是,哥给你找。对了,你爸妈知道你喜欢男的吗?”

戚知初摇摇头,回:“我爸妈死了。”

水远杉看见王千低头满意地笑了,“哎,没事儿,以后哥就是你家人。”

戚知初又乖乖地点头,显得很单纯的样子。

王千把那杯冰牛奶往戚知初面前又推了下,继续说,“来,牛奶助眠,时间不早了,喝了哥送你。”

戚知初突然端起水远杉面前那杯酒,一饮而尽。

“喝这个更助眠。让他送我吧。”

戚知初指着水远杉说。

王千给水远杉递了眼色,说:“杉哥,你看弟弟都指名了,送送嘛。”

戚知初站起来走到门口,转头看见王千正在给水远杉说什么。

水远杉在王千面前老实地点点头,转过身看向戚知初时,立马拧起眉头。

戚知初带着水远杉弯弯绕绕走了几条巷子才停下来。

“没人跟着吧?”戚知初问。

水远杉猛地把戚知初按在墙上,眼里充斥着怒意,“戚知初,到底要我说多少次。别他妈管了!!”

“王千刚和你说什么?”戚知初沉着地问。

“他说爆哥那边有几个客户喜欢你这样的。”水远杉顿了下,又说,“他让我想办法把你骗走。”

“意思是我成功了?”戚知初喜形于色。

水远杉一手钳制着戚知初,一手摸出手机,犹豫几秒后播出一个电话。

电话没人接。

他又播。

直到第三次才有人接。

水远杉压抑着怒火,朝电话喊:“莽子?你他/妈怎么不接电话?上次你说想办法到底有没有想?”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严厉地说:“木头,你知道紧急通讯的意思吗?这周你已经主动联系我两次了,如果没法遵守规定,我会向上级申请换人。”

水远杉把电话拿开,低声咒骂了一句“靠”。

一般来说特情人员几乎都是单向被动通讯,紧急频道是存在暴露风险或者其他涉及生命危险的情况下,才能主动联系的。

第一次的确存在暴露风险。

但这一次。

水远杉违规了。

他冷静一会儿后,再次拿起电话:“我确认过了,他们没有监听设备。但如果你们再不把我这位熟人带走,就真的会有暴露风险。”

水远杉说熟人的时候,盯着戚知初。

电话那头没有回答,水远杉焦急地问:“怎么了?说话啊。”

仍旧没有回答。

又过了一分钟,电话那头有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起身,又有人坐下。

“木头。是我。”

水远杉瞳孔放大,蹙眉道:“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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