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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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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戚知初屡次提醒水远杉不要天天跟着他,但水远杉嘴上“好的好的“应着,实际上巴不得把家都搬到戚知初的寝室。

有时候水远杉会故意坐在戚知初旁边,把理科试卷摆在桌上问戚知初问题。

经常纪月去上个卫生间的功夫,自己的座位就被霸占了。

“抱歉啊,这道题我还没弄懂,马上弄懂了就让你。”水远杉每次都一脸诚恳地对纪月说这样的话。

纪月当着同学的面不好发作,只是冷冷说:“这是文科班。”

“我知道啊,但没想到你们文科班的尖子生理科也这么厉害。李主任说了,要相互帮助嘛。”

纪月站在一旁,拖过一张没人坐的凳子,看戚知初给水远杉讲题。

戚知初讲得很仔细,水远杉理解也很快,有时候一道题讲完了,水远杉还赖着不走。

纪月等得不耐烦了,一脚踹在水远杉小腿上,说:“马上上课了。”

水远杉会立马装痛:“哎哎哎!欺负同学啊?”

“没揍你算不错了,快点。”

一般这种时候,戚知初就会站起来,让水远杉坐他的位置。

水远杉不答应,和纪月在教室里争个不停,直到铃声打断他们才肯罢休。

戚知初觉得水远杉的行为极其幼稚。

许玮也经常过来劝和:“水远杉,你一个大男生,就让让小女生嘛。”

许玮第一次这么说的时候,纪月睨着他,那目光带着不屑和讥讽,她对许玮说:“班长,别多管闲事。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该让着谁的道理。你们男的真的很搞笑,什么大男生,小女生,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挺大度宽容的?是不是觉得女生就是小肚鸡肠,蛮不讲理的?谁给你脸上贴金啊?要说让,也是我让水远杉。是他占着我的位置不放,怎么我要回我的位置,还成了我的不是了?男的就觉得自己永远占理是吗?”

那时许玮被一连串话吓得哆嗦,赔着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没必要嘛,大家都是同学,何必这样呢。”

结果许玮一番话让纪月脸更黑了,她逼近许玮,没好气地笑了:“算了,没必要,何必呢。你们男的自知理亏的时候,就喜欢用这种词来包装自己的心虚,还要美其名曰大度懂事识大体。然后转身就默默把女生放到没有大局观,斤斤计较的位置进行审判。承认自己不在理是会要了你们的命吗?不过,像你们这样除了要面子一无是处的男人,大概承认了真的会要了命吧。”

最后一句话说得轻飘飘的,但却压在周围在场的所有男生心里。

默默地,周围的好几个男生都低下了头。

许玮被骂得狗血淋头,但他不得不承认纪月的一番话戳痛了他。

他想反驳,但无处开口。

因为他来劝和的时候,的确是这么想的。

他觉得纪月真的太计较,不就是坐了一下她的位置吗?至于吗?

还有水远杉,男生就应该大度些,何必和女生争呢?

但他自己也没意识到,原来他这样下意识的思考模式,完全就是没考虑事实,直接把纪月放在了不讲理的那方。

实际上,不讲理的应该是水远杉才对。

他觉得羞愧,所以脸涨得通红。

但他并不想道歉,也不想当面承认这种羞愧,当他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发现纪月又说对了。

他就是要面子,他拉不下脸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纪月说得对。

他怎么能低头呢?

一直以来都是别人认为他说的对。

一直以来,一直以来。

他是品学兼优的班长,大家都应该唯他的话马首是瞻,都应该觉得他是有道理的。

他内心那个虚妄的泡泡就这么被纪月的几句话戳破。

他恼怒,羞愧,不甘,愤怒。

最后,只留下一句“好心当成驴肝肺”来当遮羞布,掩盖他光秃秃的自尊。

后来许玮不再过来劝和,也不敢过来。

他怕自己又被冷不丁戳中,他要捍卫他的自尊,像一个骑士一样。

虽然他知道,在纪月眼里,那不过是又一个小丑行为而已。

但没关系,世界上的人又不都是纪月,看不穿他的。

世界上更多的是和他一样的人,没关系,只要掌握话语权,大家就会忘记纪月说的话了。

嗯,我们才是正确的。他坚定地想。

发生过这些后,班里的人也不再关注戚知初周围的情况。

不过有一部分男生和许玮成了铁哥们,他们众志成城,他们团结互助,最后得出结论:纪月是母老虎。

纪月当然不会在意这些称呼。

她甚至能想到在背地里这些人是如何找各种借口来报团取暖。

男人么,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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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为了减少矛盾,戚知初大课间会主动去19班找水远杉,帮他讲错题。

高考越来越近,19班的很多人也收心了,戚知初去的次数多了,他们也会围过来听讲解。

有时候上课铃响了,他还被围在19班。

这事传到李天德耳朵里,他开始搞帮扶小组。

让尖子班的学生主动报名,像戚知初一样帮助其他同学,共同进步。

尖子班的学生自己的学业都忙不过来,哪里会响应他的号召。

各个尖子班的班主任当然也不太支持,万一自己班上的学生因为帮扶别人成绩下滑,影响的是自己,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李天德只好把这个事情寄托在戚知初身上:“戚知初,12月的月考水远杉有很大的进步。老师觉得你做得不错,如果你能发动其他同学多帮帮成绩不好的同学,就更好了。”

说着李天德又伸手在戚知初的后背拍着。戚知初只觉得有蚂蚁在身上爬,抗拒地退了几步。

李天德的手又跟着伸过来,捏住他肩膀:“过两天省里有记者来采访我们的帮扶政策,到时候你别像上次一样跑掉啊。老师也不好做,懂吧?”

戚知初抿着嘴,缩着肩膀,拒绝道:“李老师,我不想被采访,找其他人吧。”

“戚知初,老师平常帮你很多吧?人要懂得感恩,你就当帮老师一个忙。”

李天德说着朝戚知初靠近,带着焦油的气息向戚知初袭来,戚知初蹙眉,手背在身后指甲都快陷进肉里。

“这篇报道很重要……”

“李老师。”办公室门口响起敲门声。

李天德放开戚知初,看见来人是纪月。

戚知初抿着嘴盯着纪月,看不出纪月的表情,只听她说:“李老师,这个是班主任让我给你的材料。”

纪月从戚知初身边走过去,脚步停下的时候正好挡在两人中间。

“怎么是你来送材料?”李天德问。

“班主任有急事,我在路上遇到就顺手送了。”纪月如实相告。

李天德接过材料说了声“谢谢”。

见纪月没有要走的意思,用和蔼可亲的口吻问:“还有其他事情吗?”

纪月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在看那个摄像头是不是坏了。”

顺着纪月的目光看去,是墙角的一个监控,指示灯没有亮,确实是没有运作的。

李天德笑着说:“还真是,明天我找人来修。”

纪月盯着李天德桌上的座机,说:“我认识一个修这个的,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

李天德婉拒道:“这是公共财产,还是走学校的流程,我会找后勤部的老师处理,就不麻烦你们学生了。”

“哦好的。”纪月礼貌地回答,仍旧没有要走的趋势。

李天德盯着他,带有疑惑问:“还有其他事?”

纪月说:“没有啊,李老师不是要找后勤老师吗?”

李天德当然不会立马找,维修师傅只要检查一番就知道监控没有坏,而是人为关掉了。

只是他不懂为什么纪月要纠结于这一点,看这架势他不打电话,纪月是不会走了。

正当他发愁时,纪月又说:“老师,我想起等会儿有班会,先走了。”

李天德心道终于要走了。

纪月走到门口,转身喊戚知初:“戚知初,不走吗?”

戚知初反应过来,给李天德说了声“再见”,立马跟在纪月后面离开。

“今天不是周三吗?”戚知初问。

他们的班会在每周一。

“所以呢?你想回去我不拦你。”纪月说。

戚知初这才明白纪月只是找了个借口把他带走。

“他没对你做什么吧?”纪月问。

戚知初有些愣怔,李天德只是想让他接受采访而已,所以摇摇头说:“没有。”

纪月停下脚步偏头看他。

她进门时看见李天德的脸都快贴到戚知初脸上了,而戚知初像个受惊的兔子,全身的毛都快立起来了。

她看了眼戚知初的手背,上面还有指甲剜出的印子。

“下次……别单独和李天德在一个空间里。”纪月冷冷说。

戚知初点点头,但其实他并不知道纪月这么说的用意。

但向来是纪月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的。

“戚知初。”

纪月又停下来。

“嗯。”

“李天德找你做什么?”

“他说有个省里要做学生一对一帮扶的报道,想让我去接受采访。”

纪月又看了眼戚知初手背上的印子,想了想把想说的话憋回去,只是说:“算了,没什么。你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就行了。”

“好的。那我先走了。”

“嗯。”

纪月看着戚知初离开的背影,眼眸垂下去看着自己的脚尖。

今天她又穿了那双带珍珠的小皮鞋,就是被水远杉当作证据指控她霸凌的那双。

纪月搬到津山市之前,在一个叫做宁河镇的地方生活。

和戚知初是小学同学,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只是知道名字的小学同学关系。

直到纪月和戚知楠熟悉起来,她才知道原来戚知初是戚知楠的弟弟。

她和戚知楠是好朋友,两人会分享秘密,分享心事。

即使在小学三年级纪月搬家后,她们都保持着密切的书信联系。

如果不是戚知楠离世,她觉得自己不会对戚知初抱有这么大的敌意。

戚知楠在重症病房时见了两个人,一个是她,一个是戚知初。

她从戚知楠口中听到了那些话,只感到愤怒。

而彼时,戚知初就出现在那里,她理所当然把一切都怪罪到戚知初身上。

戚知初的眼睛和戚知楠很像,大大的,睫毛很长,瞳孔是深黑色,一眼望不到底。

高二刚开学,她去朋友家玩,在朋友家里见到做家教的戚知初时,她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这人是戚知初,而非戚知楠。

见到戚知初活得这么顺利,她觉得戚知初霸占了戚知楠本该有的人生,感到很窝火。

她只是想使坏,让戚知初失去这份工作,所以告诉同学的家长戚知初是杀人犯的儿子。

她没有说谎,这是事实。

但消息就这么传开了,她知道是那个同学传开的。

因为这些风言风语,戚知初渐渐被孤立。

一开始,纪月觉得很解气。但后来她发现有人会把戚知初堵在偏僻的角落欺负她。

第一次她视而不见了,从她们身边走过去。

但戚知初似乎误会了什么,他找到纪月,说他不会怪纪月,反而很感谢她。

纪月当时只觉得莫名其妙。戚知初却恳求她帮帮他。

纪月很聪明,很快就明白戚知初的意思,于是视而不见变成了主动驱使。

渐渐地,纪月也有点搞不清楚这件事的意义,好像已经成为他们之间一种默契的,心照不宣的交流。

她不明白,如果她真的是讨厌戚知初的,为什么看到李天德那副模样,她会上去帮戚知初解围。

她只知道,她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当时戚知楠遇到这种事情时,她也能在就好了。

所以大抵是抱着一种投射心理,她打断了李天德。

她想帮的不是戚知初,是永远也没办法帮到的戚知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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