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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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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此,陆岁淮先是一怔,面色也随即沉了下来。

他默了须臾,微微眯了眯狭长的眸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声音听起来也带着些许阴晴不定:“你方才是说......你想要走?”

甘黎垂着目,虽看不见陆岁淮当下的神色,但也能隐隐听出他话中蕴含着的危险意味。

她心下不免有些紧张,却仍是诚恳地应了下来:“是,还求王爷成全。”

陆岁淮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并没有立时去搀扶她,只是强行压抑着怒气,尽量平静地开口问她:“为什么?”

与预想之中的滔天怒火相比较而言,他的平静,反倒是着实有些让甘黎意外,令她的心绪竟变得纷乱了起来。

“是因为云氏?”见她未语,陆岁淮思忖着,再度开口道,“你还在因为上回云氏的事情记恨于我,是不是?”

“王爷,我......”

甘黎抬起头,方要言语,却被他的声音打断:“就算在云氏走后,我派了赤旭亲去同你解释,你心中恐怕也不会相信吧。你是不是始终认为,云氏的死,是我下的手?”

尚不等她开口,陆岁淮便又道:“甘黎,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云氏不是我杀的。”

他心中虽想着,甘黎信与不信与自己何干,自己难道还有多稀罕这个背叛之人的信任不成?

然而,紧紧握着的手心上却添了些许汗水。

陆岁淮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很不想被她误会——

他真的,没有杀她的亲近之人。

自那日她来暗室大闹了一场,同他说过那些话后,他便没再想着要云氏的命,只是想借着这个难得的人证来坐实傅子策的罪行。

“......我知道。”甘黎想起故去的云盼,想起她留给自己的那条帕子,鼻子不禁微酸。

“我知道王爷那日虽言辞决绝,却仍是动了恻隐之心,也知道云盼姐自尽身亡,您亦是无可奈何。”她说,“王爷愿意为我保下云盼姐的性命,我已是感激不尽,又怎会再因此记恨王爷?”

“不是为了你!”陆岁淮忽然接口道,“那日过后,我又细想了想,暂留云氏的性命,倒也有些用处......总之,我不杀她,并非是因为你说了那些话的缘故。”

他说着有些心虚,停顿了一下,想起了眼下更为要紧之事,又敛了神色,对甘黎道:“不过,你既是知晓此事并非我所为,现下又究竟在同我闹个什么劲?”

闹?

听到这个字眼,甘黎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想笑。

在他眼中看来,自己现下,竟是在和他闹么?

陆岁淮从座椅上站起了身子,面色阴晴不定地盯着她,背手而立。

她想要走,想要离开王府,离开他,不是因为云氏之死,那是因为什么?

陆岁淮在心中暗自猜测着,却忽地发现自己居然忘却了一个关键之处——

他竟是忘了,甘黎留在自己的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

若非是为了她所心心念念的傅子策,她又怎么会甘愿留在这里,陪在自己身边,与平生最令她厌恶的自己朝夕相对?

她之所以肯留下,肯忍辱负重地留在他的身侧,欺哄于他,甚至放下姿态,百般讨好于他,不过是为了被关押在诏狱中的傅子策罢了。

可傅子策现如今已经死了!

傅子策死了,她自是也没有任何必要再留在他的身边,同他虚与委蛇。

他甚至再不能以傅子策的性命为条件来要挟于她,逼迫她留下。

陆岁淮看着甘黎,忽然想起她端着为他准备的毒酒,来诏狱看他的那一夜。

她对他说,她早就受够了。

是了,她早就受够自己了,本想着与傅子策同谋要了他的命之后再双宿双飞,却不想他竟没死成,反将傅子策从皇位上拉了下来,关进了牢狱。

为了救傅子策,她才不得不重新重新扮成了深情的模样,编造出一个蹩脚的谎言,留在王府里头与他惺惺作态,企图故伎重演。

而今傅子策已死,她自然是要走的。

陆岁淮想着,心中登时生出了无尽的寒意,面色也愈发变得阴郁了起来。

他的目光瞥到了木桌上摆放着的枣泥糕上,发出了几声冷笑,拂袖便将其连带着食盒一同打翻在了地上。

都已是险些死过一回的人了,他怎么还是如此天真?

竟天真到以为她今日来送亲手所做的枣泥糕,是有向他示好之意,他竟天真地以为她是想要找自己重修旧好!

最为可笑的是,他明明知晓她背弃欺骗过自己,心中也装着其他人,在那一刻竟还是犹豫了,甚至暗暗为此感到欣喜。

他想,左右傅子策已经死了,她不可能再如从前那般,为了他来利用算计自己。

倘若她心有悔改之意,那自己同她重修旧好,似乎也未尝不可......

现下看来,他适才心中的那些想法,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罢了!

食盒摔落在地面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甘黎愕然抬起头,看着被陆岁淮负气拂在地上的枣泥糕,心口宛如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

她有些心疼这些自己辛苦做好的糕点,想要探起身子将它们拾起来,轻轻拂去上面沾染的灰尘,将其再重新小心翼翼地装回雕着花的精致食盒里。

却又转念一想,这样掉落在了地上的糕点,即便拾起来,又有谁会去吃呢?

这么想着,她又收回了将要伸出的手。

但她仍是心疼,抬目看向将这些糕点拂落在地的“罪魁祸首”,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那人带着愠怒的阴沉面色,只脱口而出了一个“你”字,便噤了声。

甘黎委实是想不明白,这个人到底又在发什么疯,明明方才还在好好地同她说话,现下又为何发了这样大的脾气?

她眼看着陆岁淮向自己走近,慌忙垂下了头,身子也不禁向后缩了缩。

那人却俯下了身子,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颚,迫使她的目光与他对视。

陆岁淮眸中闪烁的寒意令甘黎心中生出了些许惧意,她挣扎着,想要退缩,却挣脱不开他手中的力道。

她惊惧地望着他,听见他冷声讥讽道:“你要走,是因为傅子策死了,我于你而言,便也失去利用价值了,是吧?”

甘黎听着他冷冽的声音,竟轻轻地笑了起来。

许是因着早已不再奢求他的信任的缘故,这一回,她心中已不再似先前被他误会讥讽一般难受,只是多了几分倦意。

反正不论自己如今说什么,陆岁淮都不会相信,她索性也懒得再费口舌去同他解释,只是轻声道:“王爷既认为是,那便是罢。”

本以为她还会如从前那般辩解几句,不想竟承认得这般干脆!

陆岁淮恨恨地想着,只觉得是傅子策死了,她便也懒得再做这些表面功夫、同自己慢慢周旋下去了。

甘黎瞧着眼前之人神情的变化,不难察觉到他的层层怒意。

她感觉到捏紧按着自己下颚的手突然一松,惊异地看着盛怒中的陆岁淮捏起了拳头,扬起了手。

在那一瞬,她毫不怀疑地认为他的手下一刻便要落在自己的身上,却未躲闪,只是阖上了眼睛。

等了须臾,她未等到预料中的疼痛之感,却忽地听到了砰的一声声响。

甘黎慌忙睁开了眼,看着陆岁淮的拳头猛地砸在了墙上,惊得屏住了呼吸。

想来是他所用的力道太大,她看见不断有鲜血从他紧握的拳头的缝隙中渗了出来,看起来好不瘆人。

他却仿若不知道疼一般,还欲举拳再砸。

恰在此时,门被守在外面听到了里屋的动静,却不知发生了何事的侍从推开。

那侍从看见洒落了一地的糕点,与陆岁淮受伤的手,亦有些骇然。

他硬着头皮先向二人行了个礼,正迟疑着要不要蹲下身去收拾地上的糕点,却听见王爷语气不耐道:“出去。”

侍从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自家主子不虞的面色,忙不迭地退了出去,还顺道关上了门。

甘黎看了一眼被带上的门,又看向了陆岁淮尚在滴血的手。

她蹙了蹙眉,来不及多想,便赶忙从自己怀中拿出了一张干净的绢布,向他走近了几步,想着为他做些简单的包扎,好歹先将血给止住。

“王爷,我来......”

她靠近了他,后面的“为你包扎一下伤口”这几个字还未说出口,便被他猛然推开。

“滚开!”陆岁淮冷眼看着她,吐出的字也冷若寒冰,“别再碰我!”

甘黎未做防备,往后踉跄了几步,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额头也撞到了桌角,发出了一声闷响。

陆岁淮看着她微微泛红的额头,紧抿着唇,终究未再开口说些什么。

屋内就这样安静了半晌,最终还是甘黎的声音先一步打破了平静。

“王爷既恨极了我,便该将我挫骨扬灰,以消仇怨,而不是将我不痛不痒地拘于此处。”她心中起了主意,有意激他道,“王爷如今既不杀我,又不肯放我离开,莫不是嘴上说着恨我,心里其实还喜欢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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