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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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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翌日,她起了个大早,其实早在半夜便觉横竖睡不着。

兴许是从前都守在小叔的床边,忽然不在他旁边照顾着,总觉不安心。

其实她也明白,下人们自会伺候得很好,而是小叔是大人了,她才是那个需要照顾的小孩子,她的担忧纯属多虑了。

兴许是小叔生了病,便让她将身份转变了过来。

天还不亮,便由葇荑服侍着盥漱,葇荑瞧她的眼神躲躲闪闪,终于没忍住主动交代了:

“是婢子的错,小姐千叮咛万嘱咐此事不得惊动二爷,婢子没坚持住,二爷一问便将什么都说了。”

江时雨接过温湿的帕子净了手,叹了口气,这怎么能怪她。自己对大小姐动手,被老爷叫走,葇荑肯定慌乱得不行。

这府上唯一护着自己的就是小叔,葇荑肯定也像自己一样,本能的信任小叔。难为她违抗了自己的命令,没有说什么“婢子都是为了小姐”之类的话逃避责罚。

“你实不该不听我的话。”

因为身份特殊,江时雨破费一些力气才能压得住那些红眼病的下人,让那些丫鬟不以为她只是命好被侯爷收养、否则跟她们的待遇原该是一样。

“婢子无意僭越,请小姐责罚。”

“算了。我知你为我好。”她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只是,不许有下次了。”

她也不会有下次了,下次再隐瞒小叔。

葇荑松了一口气,在心底对小姐又亲近了两分,跟在她身后一起出了门。

外面月色朦胧,因着即将黎明破晓,葇荑便没有点灯。江时雨在心底数算着日子,今日该是小叔去上朝了。

他虽受了伤,身上的官职未拔,理应去向圣上赴命。

吩咐葇荑去准备早膳,独自推开那扇门进来,脚步刻意放得轻缓,以为小叔这个时候还在睡着。

殊不知他虽然不在昏迷了,睡眠质量也是极差,大概是之前睡得多了罢,如今十分惊醒。

她才进来正看见近身的丫鬟跌坐在地上,嘤嘤哭着却不敢大声,一双眼睛布满惊恐,不忘调整坐姿跪好。

小叔忽地坐起来,手里握着剑,好在控制着手上的力度,及时压制着手腕,没伤到那丫鬟分毫。

江时雨打眼一望便知发生了什么,连忙走过去将那丫鬟扶了起来。

“婢子无意惊扰二爷,只想着时辰到了,过来将烛火熄灭。”

“知道。”江启决缓缓吐出两个字。

又吩咐道:“退下。”

江时雨同丫鬟一并走到门口,嘱咐道:“小叔在凉州领兵打仗惯了,想必常常刀不离手、和衣而眠,他才回京都,定是还未调整过来。让你受惊了。”

丫鬟哪敢,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龄,不停用手背抹眼泪。自昨儿个被侯爷指派过来伺候二爷,其他丫鬟不愿伺候个瘫子,因她性子软弱、常被人欺负,所以指派了她来。

现在想想还觉得难受,受苦受累不说,还险些丢了性命。

“以后你也小心些,不要靠他太近,免得引起他什么应激反应,伤到你。”

“知道了。多谢二小姐。”小丫鬟擦干眼泪,出门去准备二爷晨起用的东西了。

江时雨转身回来的时候,直接坐在小叔床边,同他面对面而坐,自然而然的靠近他的双腿,只可惜他的双腿并无知觉。

他的剑已经被他放好了,额头渗出细密汗珠,江时雨抬起手臂,很想替他擦去。

耳畔间油然想起长姐的劝告“男女有别,你现在长大了要避嫌,不能总往小叔房里跑了”,便将手又收了回去。

“可是做噩梦了?”

他点头,梦里的情景太过清晰,射向他的那一箭是从背后而来,幸而他躲得及时,可箭还是穿透铁靴,擦着他的小腿过去。

之后他便从马上坠下来,陷入一片混沌中,分不清今夕何夕、身在何处。

“要么将这房里的器械都撤了吧。”他到底是回到了汴京,而不是还在凉州。

他该适应新环境,不该保有从前行军打仗时的习惯。

“不撤。”她说:“放着吧,我嘱咐丫鬟们了,以后想必不会有人鲁莽了。”

哪有老爷为下人改变生活习性的,候府的主人侯爷都暗中支持他留着这些了,这些东西原本就是侯爷置办的。

“若撤了它们,怕是你噩梦做得更厉害了。”

江启决哑然失笑,他辩不过他。

其实她想守着他入睡,外头次卧还有一张床。至少每夜哄着他睡了再走,可她不敢说。看他眼底暗黑,便知没有睡好。

“你去将阿蛮唤进来。”

“嗯?你要什么东西,我可以拿给你。”既然丫鬟可以近身服侍,她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她不是金枝玉叶,不去旁人那里做粗使杂役,在他跟前没有苦累可道。

“你不行。”他斩钉截铁的否决了。

“为什么?”她莫名。

她不会比那些丫鬟做得差。那一张张不情愿的脸孔,只怕小叔看了,只是给他添堵。

“我要如厕。你叫阿蛮进来。”看她脸红成猪肝,他笑。

小姑娘长大了这么有趣的嘛,这般不识逗。

江时雨咬着唇落荒而逃,江启决吩咐阿蛮:“你去将我院子里的丫鬟都撤了吧,调些我在军中的亲兵过来。”

他不是天生以折磨人为乐,何况还是折磨女人。他不想为难下人。

阿蛮行礼称是。

.

江时雨知道侯爷和小叔都去上朝赴命了,侯爷和小叔的品阶皆不低,怕是朝堂诸臣知道江启决醒了,大家各怀心事,又要引起朝野震动。

如今小叔回来了,她较之从前疏于练习骑射,前阵子守着小叔,这两天被侯爷锤得不宜过度拉伸、只得乖乖待着。

想在入冬前出去跑跑,马儿被栓久了想必比她还难捱,回去唤了葇荑拿东西,才走到自己的小院,便看见江雪霁。

心里咯噔一下,每次撞见她都没好事。她不怕她,只是懒得给自己招麻烦。

“小妹。”江雪霁过来挽她胳膊。

江时雨对这个长姐还算了解,如果她知道差点被自己害死,绝不会继续这样惺惺作态。

以江雪霁的身份,全然不必上演什么虚假姐妹情,尊贵的嫡长女如果知道真相,一定会直接提着刀过来。

知道侯爷独自将此事压了下来,夫人和长姐都不知情,江时雨的心底遽然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不过做了就做了,她没什么好后悔的。

“我瞧着你屋内挂着的那串风铃不错。”江雪霁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是啊,她想去哪就去哪,这是她的家。她哪有隐私可言。

江时雨的房和下人的房一样,都是江雪霁随便出入的场所,唯一不同就是江雪霁不会贵人踏贱地去下人的房。

江时雨淡淡“嗯”了一声,置若罔闻。

江雪霁:“我前阵子正想要一串风铃呢,今日瞧见你这个便觉得爱不释手,你这是从哪得来的?”

这多年了,江时雨已经习惯了。姐姐有的,她没有。她有的东西,如果姐姐没有,江雪霁是一定要得到的。

“不是什么稀罕物。”她没有将小叔说出来,江雪霁饱读诗书、遍览天下珍宝也一眼猜出分毫:

“瞧着材质倒像是河西的东西,咱们中原没有。”

江时雨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才想开口说自己准备出去遛马,想先走一步,已经被她抢先一步道:

“姐姐本不欲夺人所爱,实在是瞧这风铃稀罕,喜欢得不行。我知妹妹一向不是小气之人,这只风铃且叫我吩咐下人摘了去,挂在我屋子里,以后遇见好的,再叫下人采买一个给你。”

江时雨不接她给自己的高帽,一字一顿:“我很小气。我不允。”

从前年龄小,被长姐哄着、骗着、吓着、欺压着,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现在她渐渐长大了,懂得反击、捍卫自己的东西。不会再任人拿捏。

江雪霁没想到她敢拒绝自己,廓然记得上次她叫她去跟人比武时,她也乖乖去了。殊不知她已经为上次之事悔了。

“桔灯。把这风铃摘下来。”

江雪霁公然被这捡回来的便宜妹妹顶撞,颜面荡然无存。

也不在乎什么端淑的嫡长女形象,对待她这等不是诗书礼仪浇灌着长大的蛮子,通过语言不能再让她屈服,那莫不如用她的方式解决问题,以暴制暴。

“我看谁敢!”江时雨很快从腰间摸出短刃,迎面便劈了过去。

桔灯是大小姐房里的丫鬟,事事以大小姐惟命是从,可也不敢迎着刀子过去,轻则毁容,重则被劈死。

谁都知道二小姐常年习武,下手没轻没重的,万一被砍死了呢。

既然撕破了脸,开弓没有回头箭,江雪霁也不再演出什么能容外姓妹妹的好姐姐的戏码,直接下令道:

“来人,把这风铃给我扯下来。”

几个护院迟疑了一下,都是直男不谙深宅争执的缘由。原来府上一直平和,是因为二小姐任人欺负。而二小姐只要说一个“不”字,这祥和便不能维持了么。

迟疑过后,几个护院已经手脚麻利的将风铃扯了下来。江时雨纵然练过,也不是候爷专门雇来保护亲女儿的护院的对手。

她出手阻止,护院一面怕伤到二小姐,一面又得执行大小姐的命令。一面避开二小姐的刀锋,一面去扯那风铃。双方拉扯,几番争执,风铃被扯断,跌在地上摔成一地碎片。

江时雨看着那堆东西,想起刚听小叔说这是他亲手做的时候,还曾因为脑补他一面议事一面做这东西时的滑稽场景。

这会儿风铃烂了,她叹了口气。她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前十年她都不和她争,这样知道没结果。

指望侯爷委屈自己亲生女儿,而给养女撑腰,想什么呢?

如果养女能压到亲生女儿头上,这候府怕不是要被汴京新贵笑死。

江雪霁看着那堆碎片,心情大好,也不要这本就不稀罕的东西了。

只问道:“这是小叔送你的吧?”

江时雨沉默,想起小叔说的不要为了他与人争执。他又说当旁人没有害她性命的时候,不准她主动害人。

“小叔果然偏疼你这个外姓人,往常回来你我的礼物都有,这回回来,我却什么都没有。”江雪霁又气又恼,准备等小叔回来,好好找他算账。

江时雨抿着唇,俯身卷起裙摆,将风铃碎片一一拾起,放在衣裳里兜好。

葇荑看着大小姐带人出了这院子,方才缓过神来,去红木梳妆台上找了个盒子,看着小姐将那些碎片倒了进去、装好。

“走了。”她仿佛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一般:“出去骑马。”

是啊,小姐刚刚就说要去骑马。葇荑赶紧跟上。只不过比起心疼,更担心小姐。

小姐若委屈大哭,亦或摔了东西大闹倒还好一些,偏偏是这样,仿佛什么事都未发生一般,才最是让她担心。

她明知道小姐有多爱重那东西,深夜安寝时躺在床上都会望过去瞧瞧。

唉,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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