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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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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母亲大人梁女士发来了一条又一条信息【我回来了,你弟弟怎么样?明天你可得回家,这可是你妈的五十大寿!】

他回了个“嗯”,就熄灭手机屏幕闭了闭眼。

陆绥就快准备入睡时收到了姜既月发出的求救信息,这条信息里还有她的具体位置。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披上衣服前往,脑中仅剩下一根紧绷的弦,拼命踩下油门。

即便是姜既月无意间的错按,他也不敢拿她做赌注。

红灯很长,那颗逐渐冷却的心脏慢慢回温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担忧。

她已经拼尽全力,两个人依旧不想放过她,胖子朝着她跑来。

月光圣洁,而他的影子形同鬼魅。

黑影逐渐笼罩她的全身。

正当那人的手即将靠近时,车灯照射在那人身上,恶鬼终究灰飞烟灭。

那束光很是刺眼,却足以暴露一切肮脏。

陆绥猛踩油门,车头撞破铁栏杆,发疯般朝他身上碾。

那人还没撞到车头就扑倒在一旁。

开门下车,车灯下宛如神明,细看并非如此,黑色翅膀生出獠牙,他是路西法。

陆绥狂奔到姜既月的面前。

看到她跪倒在地上,清澈的眼中只剩绝望,双手紧握住那半截笔,满了鲜血。

他的心脏像是被重型机器碾压,搅碎,眼中是翻涌的怒火滔天,不敢去想万一自己不在那将会是怎样漫长的窒息。

他最珍视的女孩。

一只手抚摸着她,另一只手慢慢掰开她沾满污血的手指,握住那只笔,用温柔到极致的颤抖的声音安抚她:“月月,你做的很好,剩下的就交给我。”

姜既月的眼睛向上直直地盯着他,如同刚躲过猎人枪口的小鹿,这是陆绥第一次看她如此脆弱不安,顿时心如刀割。

他把姜既月送到车上,轻轻地关上门,黑色的车窗很难看到外面的景象,陆绥不想也不愿她继续看到这些丑恶嘴脸。

转瞬间周身戾气腾然,那只白皙的手将铅笔狠狠捏断,血腥味同黑雾般弥散,温润的气质完全被肃杀之气湮灭。

化做他坚硬狠戾的拳头,落在两个人渣身上。

全程陆绥没有说一句话,他的柔术早就升为棕带,在油画系的解剖课也学得也很好,最懂如何不留伤痕却叫人痛不欲生。

他的眼神似乎可以穿透肱骨、肋骨……

警车很快就来了,坐车去警局做笔录,陆绥的车头被撞的稀烂。

这辆车还是回国后买的第一辆,不算什么价格昂贵的豪车对他却有着特殊意义,说撞就撞了。

那个地方的电灯年久失修,摄像头也寥寥无几,这也是为什么两个人如此猖狂,没过多久便查出来这两人不是初犯,此前便多次骚扰路过女生。

姜既月全程都木在那儿,眼中没什么波澜,没有掉一滴眼泪,就是呆呆地坐在那里,警察问的所有她都如实地回答。

一旁的陆绥全程注视着她,他不愿姜既月再回忆一遍痛苦,不愿那些不堪的语言从她口中复述出来。

但姜既月总是很坚强,无论何时。

陆绥既欣慰又心疼,她不是温室中的玫瑰,而是暴风雨中的乔木,拥有抗击风险的能力,有时却只希望她能痛快地哭。

面对这样的事,受害者要承受的往往更多,他们要经历数遍的问询,残忍地逼迫自己回忆清晰的过去,同姜既月这般的幸运逃脱的,那些人被定性成未遂,法律也没办法强加过重的惩罚。

幸运却又不幸。

凯旋难道就要摧毁凯旋门吗?

做完笔录陆绥就带她离开这里,联系律师处理这件事。

在车上的姜既月全程一言不发,眼神里少了恐惧,只是麻木地注视着一处。

陆绥也没过多肢体上的安抚,只是默默把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到家后,她上楼梯的动作都是带着钝感,快要一不小心踩空时,陆绥伸手扶住了她,姜既月道了声谢就触电般把手抽走。

这样陆绥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家,眼下只剩担忧,他想陪在姜既月的身边。

姜既月回到家后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柜子上达利的钟已经指向凌晨三点。

陆绥先走到她面前,然后慢慢下蹲,单膝跪着,眼眶不是熬夜的通红,而是带着泪花,用近乎祈求的语气道:“月月,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会恐惧害怕所有的男性,但我真的很担心你,就让我呆在你身边,好吗?”

顿了顿,哽咽着说道:“我会离你远一点的,只要确认你没事,就行。”

尾音有些发颤,委屈求全。

姜既月对上了那双湿漉漉的含情眼,没有犹豫的伸手,抱住了他。

两颗心脏紧紧相贴。

先是小声抽泣,随后大声的哭了出来。

陆绥先是一愣,然后紧紧箍住她,抚摸着她的后背。

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聆听对方的心跳,交换呼吸,温暖而纯粹,她可以用拥抱深深地感受他的体温,同频共振。衣领处浅浅的中药香极大地抚慰了她。

泪水打湿了他的前襟,拥抱着就仿佛失重时,被一张巨大的床接住了。

就这样哭了很久很久。

没人看到他的眼角处挂着一滴泪。

她本来觉得自己很坚强,可以一个人面对歹徒冷静逃脱,在警局做得也很好,即便会一次次勾起内心不堪的回忆,即便那些强制忘记的碎片记忆露出水面,她才发现自己其实很害怕。

害怕自己真的站不起来,害怕离成功只有那么一步却被无情掐灭,害怕自己就这么消失在黑夜中,害怕自己等不到陆绥。

直到陆绥说出了那句话,那声月月,她才彻底卸下全部防备。

那个曾经高悬的明月低下头颅,只为陪在她的身边。

哭久了,嗓子哭疼了,她也累了,鼻涕眼泪全都擦在陆绥的衣服上。

带着哭腔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连带着陆绥也一起骂,这也昭示着她心情的好转。

陆绥起身抱住她,把她送到了床上。

不久,她便沉沉睡去,陆绥坐在房间外的椅子上,那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的睡颜。

雀斑浮在面颊上随着呼吸不断起伏,眼下的青黑像白瓷上的裂痕,很是憔悴。

姜既月睡觉时会用枕头围在周围,让自己处于安全堡垒的中心。

陆绥身上有股很强的气场,令人感到安心,似乎可以充当门神逼退黑暗中的邪祟,在他的注视下姜既月安稳入睡。

睡得昏天黑地,忘记时间。

不知道睡了多久的姜既月被一个温柔的声音喊起:“月月,快醒醒,你发烧了。”

陆绥换了她头上的毛巾,好看的脸上带了一丝疲惫。

她一觉睡了十几个小时,在毫不知觉的情况,浑身冒冷汗高烧不止。

陆绥紧张地叫醒她:“我带你去医院。”

姜既月就这么在陆绥的照顾下,不费吹灰之力地住进了医院,全程只贡献了自己的病体。

她需要挂两瓶点滴,然后多观察一会儿。

护士给姜既月打针的时候,她完全不吭声,还能观摩护士小姐姐的手法,盯着针管插进静脉,不敢看的反倒是陆绥。

她笑着调侃他:“长这么大了还怕打针。”

陆绥回答道:“又不是只有小孩子才有捂住眼睛的权利。”

一旁的护士小姐姐看到拌嘴的两人笑着说到:“你男朋友是心疼你,所以不敢看。”给陆绥解围。

倒是“男朋友”,让姜既月哑口无言。

陆绥却像受到了极大的赞美一般,饶有趣味地咬文嚼字,对姜既月挑了挑眉:“男朋友。”

姜既月装作没听到,若无其事地扭头看向窗外。

这两瓶打完都快到晚上了,姜既月的血管很细,只能调到最低的速度。

白皙的手背上,青蓝的经络交错,像是一道道汊流水脉,脆弱的一场暴雨汛期就可以淹没。

冬天的医院虽说有暖气,但依旧带着消毒水味的严寒,贴近扶手的不锈钢也是刺骨的冰冷。

持续的输液使得她的手变得冰凉,一种生冷的疼痛感让她嘴唇泛白。

陆绥看着很是心疼,于是小心翼翼的将手心贴上她的手,缓缓牵住,避免碰到针头的同时给她提供热量,默不作声,动作自然。

暖意一点点从手心溢出,爬上胳膊,她的唇角抑制不住微微上扬。

陆绥从来都是这样,关注着她不太在意的细节,同阳光般润物无声,悄悄路过那片土地,心底的草木也在不断疯长。

“你把手给我看看。”姜既月注意到他别扭的隐藏着另一只手。

陆绥摊开手心,上面全是细密的伤口,那是断掉的木丝插进血肉,看着便心惊。

姜既月赌气般说道:“这里是医院,你不好好处理伤口是想流脓生疮吗?”故意甩开他。

陆绥看她这么生气连忙解释道:“就是很小的伤口,我都没感觉到。”

但他还是听话的去找护士处理,小小的镊子一点点取出木屑,鲜血淋漓,让人看着就头皮发麻,这人还嘴硬说不疼。

处理完后他跑到姜既月面前,像一条邀功的小狗。

然后手机就收到了电话轰炸。

“陆绥,老娘生日你居然不回家!滚哪儿去了?”梁女士开口便是亲切的问候。

声音洪亮,姜既月都听到了。

陆绥走到边上回她:“你儿媳妇生病了,我在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本狗:新年快乐乐乐~天天开心心心~今天投喂糖果炮弹。在我的理解中,心疼才是爱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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