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崧愣住，她对上袁天泽审视的目光，笑了笑：“你这是在指责我吗？还是在怀疑我？”

袁天泽没有说话，等待下文。

陈崧看向别的地方，深吸一口气，无奈又讥讽地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事情一样。

她重新看向袁天泽，走近一些，似乎是想让袁天泽看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是我的问题，而不是塑造那个屏障的人的异能特殊？”陈崧质问，她又讥讽，“亏得我们当初一起进的执行部。”

袁天泽默了默说：“别生气，我只是随便问问。”

陈崧气笑了：“你可一点都不像是随便问问的样子，你开始怀疑我了。”

她拉着拉环，“啪”地一下打开了罐装饮料，喝了一口，沉声把话题矛头从自己身上移走：“你怀疑执行部里面有叛徒？”

“算是。”

陈崧垂下目光，掩去一些情绪。

袁天泽也打开了饮料喝了几口。

“讨论出计划了吗？”陈崧问。

袁天泽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个屏障的异能等级起码也有A，想要破开，只能靠同为A级的攻击型异能者破开，又或者让人从下面挖开，看看异能到底是‘罩’还是‘空间’，是‘罩’的话就好办了，我们能从下面挖过去。还有，屏障的异能者应该就在附近，如果能够找到那个异能者，不仅能让她在屏障开出一个口子，还能审讯她，搞清楚她身后都有什么人。”

陈崧思索一会，点了点头。

袁天泽快速喝完饮料，扔进垃圾桶，对陈崧说：“刚刚的事情对不起……谢谢你的饮料，下次我请回你。”

陈崧面带笑容目送袁天泽，直到袁天泽消失在走廊尽头，陈崧的笑容瞬间消失，目光淡漠。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饮料，拿着饮料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陈崧又重新露出笑容，哼着曲子，从抽屉深处拿出一部手机，打开手机划了几下放进口袋里。她对正在工作的人说：“你们加油，我去现场看看。”

“好的，陈姐。”

另一个人说：“陈姐，需要我送你去吗？”

“不用，我自己开车去吧，把钥匙给我吧。”陈崧伸手接过递过来的钥匙离开办公室。

她走到停车场，坐进一辆车后，掀起袖子，赫然是与江歧相似的手环——

-

“调查，调查……调查个什么东西？什么线索都没有，游戏是想让我们都死在这里重新创号吗？”钱赫宁坐在床边，跷着腿。

吕回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浓雾——变得跟非管辖区一样了。

她目光呆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样。

片刻，她回过神，对钱赫宁说：“游戏不会有无法破局的副本，等会吃了东西后，我们就离开吧，去找线索。”

话落，就有人敲了几下门，说：“出来吃东西吧。”

“好，谢谢~”钱赫宁回应，站起来。

她跟吕回打开门，走到用餐的地方，便看到一名女性已经坐在那里了。这名女性不是玩家。

在灾难爆发的时候，她们恰好碰到正在打开门的她，钱赫宁想做出大多数玩家都会做的事情，比如杀死NPC，掠夺这一处地方，结果被吕回抢先了。

吕回主动说：“我们是外地来的，来看朋友，但是我们的朋友刚刚……”

她很微妙地欲言又止，胸口起伏，呼吸有些急促，像是接受不了朋友的离去。

话里就暗示着，她们住在这里的朋友已经死去了，她们无法去已经死去朋友的家里，没有容身之地。

对方警惕地看着她们，警惕是怕她们是玩家。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有个男人跑到那个女人的身边，神色焦急，迫不及待要进家门。当他看到吕回和钱赫宁，催促女人说：“亲爱的，我们快进去吧，别管她们了，她们说不定是玩家，进去之后就会把我们杀了。”

吕回和钱赫宁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那个女人却说：“进来吧。”

尽管那个男人再怎么不满也妥协了。

吕回和钱赫宁顺利地得到一个庇护所，然而，那个男人已经受到了精神污染，甚至在屋子里变成了堕禁物，被吕回和钱赫宁杀死，成为这个屋子主人的救命恩人。

“你、你们是异能者？”女人惊讶。

钱赫宁要应下之前，吕回坦白：“我们是玩家。”

知道了真相，女人有些释怀地笑了，整个人变得轻松一些。

钱赫宁疑惑：“你知道我们是玩家不应该害怕吗？”

女人看着她们说：“是啊，我本应该害怕你们……”

话转，“你们不仅没杀死我，还救了我不是吗？”

于是，三人和谐地在一个空间里共同生活。

“为什么那个人会这么容易变成堕禁物？”吕回问。

吕回和钱赫宁都没有“男人”这一概念，她们的“现实”里没有“男人”。

“因为他是男性，男性都很容易受到精神污染变成堕禁物，所以家里有小孩的，都不会让男性继续留在家里，而是把男性送回他的母亲身边。当然，女孩和男孩都要隔离开，谁也不知道男孩会不会突然变成堕禁物伤害到女孩。”

“你们目前没有‘男性’的话很难延续下去吧？”吕回显然对“旧时代”有些了解。

“政/府官方推行了一项技术，女性和女性之间就可以生下一个孩子，算是人类延续的一种手段吧。至于他……我想让他回到他的母亲身边，可是他死活不肯，我才暂时把他留在这里，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再送他离开，没想到他终究还是死了。”

从话语上，她对死去男人没有多大感觉。

吕回点了点头，这不就是跟她们的“现实”差不多吗？

不一样的是，她们那个世界已经不需要人亲自生下孩子，孩子从机器诞生之后，将会送往一个机构，进行集体管理抚养。即便基因来源于两位“母亲”，但是大多数人都不认亲缘关系，作为单独的个体活着，没有所谓的亲人。人死了之后，财产就会充公，往下分配。也有人产生了别的心思，试图利用高科技让自己转移到自己的克隆体里，继续掌握独属于自己的财产。

用餐的时候，吕回对收留她们的女人说：“我们要离开了，还有任务要完成。”

女人愣住了，问：“我可以知道是什么任务吗？”

“调查康桦小区。”钱赫宁回答，她不认为这是什么需要隐瞒的秘密。

女人笑了笑：“你们可以随时回来。”

吕回和钱赫宁都露出诧异的神情。

女人思索了一会：“我们来对一下暗号好了，答对暗号我才会开门，怎么样？”

吕回忍不住笑了：“谢谢你。”

“应该是我要谢谢你们才是，没有你们，我一个普通人已经被堕禁物杀死。”

钱赫宁主动说：“你家里的食物不够了吧，如果我们回来的时候，这场灾难还没有结束，我们就会带一些食物回来。”

冰箱的食物还有，但是撑不了太久。

“好，麻烦你们了。”

-

“袁大队长，挖到了。”

袁天泽走过去，在白灯的照明下看到了封闭起来的棱角，现在已经确定，对方的异能不是“罩”，而是“空间”。

是空间A！

陈崧也看到了，她眼里没有一点惊讶，而是观察起袁天泽，顺势说了一句：“这就麻烦了。”

现在只能搜查周围找到“空间A”的异能者了。

-

“你在看什么？”

姜温达从平板的内容回过神，看到一只黑色的猫探过来看平板的内容。

“执行部？”江歧感到疑惑，“你为什么在查执行部？”

“没什么，就随便看看，想到了一些事情。”姜温达轻笑了一声。

执行部的异能者都不会公开放在网页上。

“你知道我们市执行部有一个叫陈崧的人吗？”

“陈崧？”江歧感觉好耳熟，努力回忆了一下，想起了那个给她做笔录的人。

她问：“知道，她怎么了？”

“没什么。”姜温达止住了。

她脑海里浮现自己去执行部报案，遇到了陈崧，她向陈崧说了有关康桦小区堕禁物的事情后，陈崧把她杀死了。

姜温达到现在都还记得陈崧把她杀死时的冷漠话语：“虽然不知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是只要你死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现在仔细回想，陈崧的反应怎么都不对，比如陈崧问她“你还告诉过其她人吗”，以及后来陈崧表示亲自跟她去一趟康桦小区看看情况。

陈崧没有在执行部杀死她，而是把她引到外面杀死了。

姜温达没有向江歧说明这件事，是她觉得江歧也跟陈崧身后的势力有关，她怕因为自己多嘴，再次造成死亡的结局，又要重来。

“什么啊，说一半又不说了。”江歧发出烦闷的声音。

她说起另外一件事：“等会我们就要出发了，你能说服你妈妈吗？”

姜温达说：“我会让她同意的。”

江歧便没有多问，毕竟她总不可能开口帮姜温达说话。

姜温达起身：“我现在跟她说。”

说完，姜温达果断地走去客厅，对姜清年说：“妈妈，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坐在沙发的姜清年抬头。

“我要出去一趟。”

姜清年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站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姜温达，心中莫名有了怒火：“你出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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