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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见色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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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马兄加持,去安城的路松快许多。

乌雪泥虽然年纪小,但很会看人脸色,加上一起长大的默契,没让陈无宁操心太多。

宿林也是个省事的,除了昨天初识时话密了些,一路倒也十分安静。不过,他的视线不仅没离开过陈无宁,更是带着十二分深意,妄图在他身上找到“芬芳”的铁证。

还有另一道火辣的视线也盯着他,恨不得将他五马分尸。两人的目光如有实质,把陈无宁盯得毛焦火辣,只好驾着马急切奔跑,眼不见为净。

可庄笙这人实在太爱折腾了,隔三岔五总做些啼笑皆非之事。

去安城走官道得爬过一个小山丘,路道窄小,迎面遇见了貌似有头有脸的一队人。主座马车前后左右站满了武将家仆,大得几乎塞满了整个官道。

陈无宁和宿林不愿与人起冲突,主动停至路边退避。

庄笙不干,胆敢有人挑战他的纨绔,偏不让行,双方僵持不下。

马车车帘打开,出来一个官家小姐打扮的小姑娘,不过这姑娘也没什么教养,她和庄笙一人站在马车上,一人骑在马上,不管不顾对峙起来。

双方先是将家门多么有钱有势事无巨细各自报了一遍,见谁也比不下谁,可能都没听懂对方是何来头,又只好对骂起来,架势与泼妇骂街殊无二致,口水都快吵干了也没争出个高下。

宿林见这事奔着没完没了的方向去了,冷冷发了话,庄笙才不情不愿地让开,末了还冲已经过去的大马车补充了一句:“嘿,小杂毛丫头,长得丑,还这么蛮横,小心一辈子嫁不出去!”

小姑娘赢了这仗本就得意洋洋,听见这么一句,脸都气绿了,撩开侧帘又骂回去:“你这讨厌鬼烦人精,装什么大尾巴狼,谁眼瞎了才会看上你,你一辈子都娶不上!”

庄苼一路不遗余力的表演独角戏,倒是消减了一部分赶路的无趣,走了半个月,几人终于到了安城。

陈无宁抬眼望去,气势磅礴的城墙上庄严驾着数列弓箭。守城将士们直视前方,试图找出任何一点不安的迹象将之扼杀于摇篮。下方,两列士兵整齐列队守在城门口,神情肃穆,对进城者逐一进行盘查。

几人依次下马,除了庄笙那身锦袖罗裳搜得太久,耽搁了些许时间。

皇城的气质果真非同凡响,不同于地方小镇的屋舍低矮,杂乱无序,安城沿主道两侧皆是两层以上的楼房,行人熙熙攘攘,衣裳服饰也十分精致。

天子脚下,一派安然之景。

乌雪泥这乡野村姑的眼睛都快忙不过来了,滴溜溜到处乱转,指向四面八方,不住地问师兄这是什么,那又是什么。

宿林神清淡漠,仿佛周遭与已无关。陈无宁向他看去,竟觉得人群林立中,他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像漂浮在另一个尘世似的。

庄笙许是对这大世面不屑一顾,眼睛粘在宿林的身上撕不下来,嘴角就差流哈喇子了。他在垂涎间隙搜索到陈无宁投来的目光,又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行至城内越深,街上马车渐多起来,但这些人马似乎都朝着一个方向行进。陈无宁心生好奇,便同车队一路前行。

又走了一时半刻,到了一个宽阔路口,几十驾马车停下,从车上走出数位衣着华丽的老爷公子,有认识的互相施礼致意后,纷纷走进名叫“赏春楼”的高大宅子。

初上安城,人生地不熟,此时又刚好入夜,陈无宁无事可做,便想着去看个新鲜。他们四人长相本就出挑,陈无宁与宿林衣着虽然简朴,但架不住有庄笙这个一看就很有钱的少爷在,门口伙计瞧了一眼,便也放行进去。

进入楼里,与想象中的酒肆不同,先是途经春华秋实的雅致前院,方才进入正堂。

正堂分为三层,一层摆满了桌椅,密密实实。中间有个平整宽敞的表演高台。二层则是独立的敞式雅座环绕一周,是最佳观赏地,瞧上去都是高门大户端坐其中。三层则是雕栏画栋,古色生香的房间罗列排布,木头香中夹杂着脂粉气。

陈无宁在一楼角落找了张空桌带乌雪泥坐下。庄笙绝不愿意和陈无宁同桌,拉扯着宿林坐在了较远的位置上。

伙计对一楼客人的态度不怎么友善,公事公办的上前问要什么酒菜。陈无宁瞧了一眼菜单,贵得他荷包发疼。本着还要在外漂泊一年的节俭原则,点了壶羊奶,一份糕点,一盘青菜,两碗米饭。

伙计一看这人是个穷鬼,毫不掩饰地从鼻子里哼出嘲讽。

陈无宁不与他计较,开始观察起周围来。拜那两个跟屁虫所赐,他这段时间对视线格外敏感,连只苍蝇也别想凿壁偷看。

他喝着免费茶水,将一楼情形大概扫完。正托着下巴思考人生,自然地将视线上移,惊觉一道锐利的目光朝他看来!

楼里人声鼎沸,两道目光狭路相逢!

二楼雅座里坐着一位白衣少年,看上去年纪相仿,气质却相去甚远。

少年一身高级的雪白袍子衬得他肤白貌美飘飘似仙,嵌了银边的广袖施施然落于桌上,手中扇子轻晃,似乎不是为了凉快,而是纯粹的装腔作势。

他先是冷脸迎上了陈无宁的审视,带着天生的不可亲近。随后不知怎的微扬唇角,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眼睛也弯成一汪月牙潭。

眨眼之间,变换了两副面孔,上一刻还是只恶狼,下一刻,又变成了一只雪白无辜的大狗。

陈无宁被自己的想象惊呆了。

旁边的乌雪泥难得见到师兄愣神,小手在他眼前摆动,嘴里“师兄师兄”地碎碎念,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陈无宁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惊觉自己的行为太冒失了,赶紧收回视线,拂去杂念,端正心态。

这边,二楼的白衣少年收起笑意,被人如此放肆地看了这么久,倒想会一会。他又看了楼下一眼,甚觉有趣,对旁边站立的黑衣侍从吩咐了什么,侍从领命下楼,往陈无宁坐的地方走来。

侍丛身量娇小,声音轻柔无害,对陈无宁施了一礼,道:“小公子,我家主人请您上去小坐片刻,不知是否方便?”

陈无宁毫不客气的拒人千里:“不方便。”

侍丛没有纠缠,原路返回,一字不差地复命。

陈无宁做贼心虚,埋头吃饭,不敢再往二楼看一眼。不过片刻,侍从又下来了,用最恭敬的态度说出最让人尴尬的话:“我家主人说,好意思盯着他看那么久,认识一下却不敢了,小公子实在很无礼!”

陈无宁火上心头,他有什么不敢的!

他带着乌雪泥上了楼,没经雅座主人的同意,径自在对面坐下。

白衣少年笑了笑,对此人毫无礼数的行为没有意见,见带上来的小姑娘目光粘在桌上一盘霜糖丸子上,投其所好,用乌雪泥撬开了话匣。

他拂着袖口,将霜糖丸子递到乌雪泥眼前,状似不经意地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乌雪泥的心眼跟着这口吃食飞走了,将自己和师兄兜了个底朝天:“我叫乌雪泥,这是我师兄,他叫陈无宁。我们今天刚到这个地方……”

陈无宁不满地睕小师妹一眼,又不好大庭广众下捂她的嘴,只好打断:“你是谁?”

白衣少年又笑了笑,陈无宁再不觉得那笑好看了,反而十分欠揍,只是来都来了,也只好绷着脸皮听他自报家门:“我姓郁,名夜。”

“那好,认识过了,告辞。”陈无宁起身欲走。郁夜正好将斟好的茶递过去,慢悠悠地道:“急什么,我问你,方才为何看我?”

果然,陈无宁的屁股又落了回来,反问:“不是你先看的我?”

郁夜又露出那副招牌式的欠揍笑:“我才刚落座,哪来的功夫看你?再说了,你有什么可看的?”

陈无宁气得七窍生烟,整张脸都垮了下来,郁夜见势不妙,立即改口:“逗你的,别在意嘛。难道因为本公子长得好,你才盯着我看?”

他听着这过于直白的话,脑子里不知怎地浮现出庄笙那贱兮兮纠缠宿林的模样,感到刚吃的晚饭就要吐出来。

这时,一名女子从半空缓缓地落在高台上,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女子身段玲珑,模样俏丽苍白,但上了艳色妆容,看着跟鬼怪妖姬似的。她身着半透明青纱,目力好一点的几乎能透过这层纱看见里面□□的身子。

陈无宁读圣贤书万卷,这太不成体统了,他赶紧别开视线,并喝令乌雪泥不准往那个方向看。

楼下本是满堂话语声,自女子出现,竟诡异的安静了一小会儿。随后哄闹声再度四起,一些客人吹着流氓哨,冲台上女子高声叫嚷:“天仙,看这里,看我!”

郁夜瞧着陈无宁非礼勿视的模样,调笑道:“怎么,眼里进沙子了?”

陈无宁瞪他一眼。

郁夜:“装什么正人君子,到这儿,不就冲着青姬来的么?”

陈无宁:“……”

原来,京都勾栏遍地,赏春楼算不得顶好的那一批。不久前,楼里放出公告,说是寻得一绝世美人,貌比西施舞赛嫦娥,即日起每晚在楼里表演。京城大大小小的贵老爷坐不住了,纷纷前来一睹为快,怪不得今日路上的马车都朝着这儿来。

陈无宁听郁夜说了原由,再次把目光转向青姬,发现她手脚腰间系着五根极细的银链,他目力甚佳,看见银链上竟刻满了符咒。

符咒一门需要深厚的累积,陈无宁现下学得还浅,只能看懂或绘制一些简单的,譬如宁神咒,定身咒等,青姬身上的符咒,他一个也不认识,不禁心想,难道凡尘俗世也有仙门掺和进来?这位青姬姑娘到底是谁?

高台旁响起乐声,有歌姬伴着乐声唱起小曲,青姬跟着跳舞。一曲歌舞毕,伙计上台,把她带了下去。

客人们没过足瘾,纷纷叫嚣。管事的上来,对台下看客拱手致礼:“青姬姑娘每日于此时进场献艺,喜欢她的看官不妨多多捧场,小的这厢有礼了!”

陈无宁对美人和歌舞不感兴趣,只觉得那满身符咒不简单,在小师妹耳边叮嘱道:“走了。”

他站起身,瞧了郁夜一眼,牵起乌雪泥离开。

郁夜被他这一眼看得心神动荡,陈无宁是那种极其标致的眼型,内里仿佛装着银河,让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他从见到陈无宁的第一眼便觉得有趣,那人十分清瘦,先是胆大包天地看了自己半晌,随即又埋头吃饭。本以为是个温柔可爱的小公子,然而派飞絮下去请却碰了钉子,想来竟是一身硬骨头。

他这样想着,收敛起浑身的玩世不恭,手中扇子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桌沿,似是在憋什么馊主意。

远处的宿林同时起身,朝着陈无宁走的方向跟去。

安城的夜很浅,月色隐没在黑云后,人间却不缺这一丝光,红灯映照,宛如白昼。

陈无宁找了个普通客栈住下,开始思考今天发生的一切。还没琢磨出人间为何会出现仙门符咒,思绪不知怎么就放飞了,脑子里满是郁夜的那张脸,怎么挥都挥不去。

他气恼极了,觉得自己离疯又近了一步,只好从小榻上爬起来,轻手轻脚溜出门,打算到屋外吹风冷静一下。

刚走到廊外带上门,一抹白衣随风潜来。郁夜笑容明快地打招呼:“哈,又见面了。”

陈无宁觉得自己见了鬼。

郁夜似乎看不来别人的脸色,走近前,声音愉悦得快滴出水:“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扮鬼么。”

陈无宁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自从跟着师父后,情绪没像今夜这样复杂过,一时间该恨别人还是恨自己拿捏不定,只好闷闷地一声不吭。

郁夜在一旁自说自话:“我跟着你过来的。你这穷酸,客栈也太破了罢,害得我都睡不好。”他似乎完全不觉得跟踪别人非君子所为,还反咬一口,陈无宁与他无话可说,从乾坤袖里摸出无阻,拔剑相向。

眼前少年太不友好,郁夜十分不满:“怎么回事,动不动就要打架,我哪里得罪你了?”

陈无宁问:“为何跟踪我?”

郁夜“唰”的一声打开扇子:“别说得这么难听嘛,我见着你觉得有趣,想交个朋友。”

“交朋友可不是你这交法!” 陈无宁的语气愈发冷漠。

郁夜嘟囔道:“你招呼不打就走了,我能怎么办,只有跟上咯!”

陈无宁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太招苍蝇蚊子,先是被莫名其妙的宿林赖上,还附送一个纨绔庄笙。刚到安城一天,又被这位郁少爷盯上,半夜跟到客栈不说,还口口声声地埋怨他。

陈无宁:“你想如何?”

郁夜愉快地做了个决定:“我打算跟着你。”

陈无宁大惊直拒:“不行!”

郁夜不解:“为何?”

陈无宁:“没有为何。”

郁夜丝毫不慌,道:“那你想不想知道青姬身上的符咒是怎么回事?”

陈无宁瞪大眼:“你是修士?”

郁夜哈哈一笑:“你猜?”

此人分明一身官家子弟的味道,陈无宁没想到他竟是仙门中人,觉得其中有诈,不死心的继续问话:“如何证明?”

郁夜并不想露底,他是带着道童从家里偷溜出来的。此人狗啃良心,毫无牵挂,反正仙门重担有兄长撑着,自己正乐得清闲富贵,顺带修修道,混个长寿之身也不错。要是哪天运气来了,没准还能飞升。

这要是把来历供出,万一陈无宁这小子是个心狠手黑的,告知了他的父母,这还不得马上把他给提回去。

郁夜避重就轻道:“小道友,你也是修士,我早看出来啦。”

老底被人三言两语揭出,陈无宁彻底没了脾气。

此刻夜已深,客栈的小方院子晕染着浅浅灯光,四周安静极了,两人就这样相对而立,谁也不说话,连对方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陈无宁回想起自己半夜出来吹冷风的原由,突然觉得有一丝尴尬,也不管眼前的人了,径自回到房,将近子时才睡过去。

天光迷蒙,陈无宁在敲门声中醒来,他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怒气冲冲地打开房门,见郁夜的侍丛立在门口,手里还端着精致的茶点。

“小公子醒了,我家主人给你送早点。”

乌雪泥也被吵醒了,睡眼惺忪的坐在床上,不明所以。

“不必。”陈无宁拒绝。

侍丛恭恭敬敬地道:“主人说了,小公子若是拒绝,他就亲自来送。”

想起那张讨债脸,陈无宁好像已经饱了,但为了不看到真人,还是接过早点,把侍丛关在了门外。

简单洗漱后,他认真思考起如何在安城住下这个问题。若再去别的地方,太折腾不说,也不见得能甩掉这些接二连三冒出来的跟屁虫。再说皇城贵地,城防可靠,不管白天夜里都有守卫巡逻,可以保护自己与小师妹。

不过安城物价奇高,若是在城内一直住客栈,陈家给他留的家产迟早败光。他想了想,还是到城郊去,找个地方租住下来更为合适。

至于青姬的符咒之谜,反正还有大半年时间,安顿下来再查。

想通这些,他带着乌雪泥悄悄下楼退房,想趁着天色未大亮前赶紧开溜。不出意料,那几个人接二连三冒了出来,像盯着传家宝一般,片刻不放松。陈无宁只好又拿出当这群人不存在的架势,不看不听不闻。

早已习惯了宿林此人,他不是话多之人,安静的缀在后边。庄笙满心眼里只有他心爱的哥哥,一路纠缠不休。最让人受不了的是昨天才认识的郁夜,他才不要在后面跟着,走上前来与陈无宁并肩同行。

他爱穿白衣,仔细一瞧,今日虽然也是一身素白,但衣裳却不是昨日那件云锦,换成了层叠的缎袍。

与庄笙那种恨不得将万贯家财都挂在身上的浮夸纨绔不同,郁夜通身彰显出一种高级的审美与修养,与那张叫人一看就忘不了的小白脸衬得十分和谐。

陈无宁不愿意承认自己为色相所迷,只好变本加厉地恨起他来。

郁夜跟着走了半晌,方才惊觉后面两人也一直同行,他本以为只是顺一段路而已,没想到都快走出城了,这两人还在。

他神秘兮兮地对陈无宁耳语:“后面那两人怎么回事,怎么老跟着我们,是不是心怀叵测?”

“谁跟你是我们?”陈无宁差点被他气笑。

郁夜理直气壮道:“认识了就是朋友,当然是我们。”

陈无宁:“谁要和你做朋友?”

郁夜直言:“不管,我认定就好了。这两人到底是谁啊?”

陈无宁神秘一笑:“和你一样,都是脸皮厚的。”

郁夜被刺激到了,终于闭了嘴,一把挥开手中折扇,狂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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