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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单人坦白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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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忙活下来,他们一行总算在鲸山落了脚,日子开始按部就班的过下去。

最大的累赘乌雪泥有了飞絮照顾,穿得干净漂亮,看上去更水灵了,虽然读书时仍然让人抓狂。

宿林此人极为省事,只要不说话,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何况他也确实不怎么说话。吃饭不用管他,夜里也基本见不着人,不知道在做什么。

庄笙一如既往地话唠,且注意力全在宿林身上,每每见着陈无宁便吹胡子瞪眼,摞下几句“情敌”间的狠话。除此之外,他只知每日出门摆阔,买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回来,想讨心爱的哥哥一笑。

屋里屋外的活计也有了飞絮照应,陈无宁落得清闲,晨起便在前院练上两个时辰的剑,下午关在房里学习符咒一门,到了晚间掌灯读书,勤勉得倒真像是赴京赶考的学子。

郁夜从未见过如此自律的人,对比了下自己,竟生出一丝自惭形秽。不过这点反省并未让他有多在意,只动摇了一瞬,便又觉得这种自找苦吃的行为只有陈无宁这种疯子才会干。

郁夜有仙门名师教导,加上生得聪明,被逼着也算入了道,但从不主动学习,人生信条便是多玩一日是一日。每当见到陈无宁夜深还不睡觉,有时也会装模作样地翻起他的书来,没看一会儿便哈欠连天。

他天生长着副懒散骨头,陈无宁从来只当没看见。郁夜生性开朗,张弛有度,锦绣丛中长大的他,不似自己这般仇恨深种,心里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吧。

郁夜当然不知他心中所想,眼睛困得睁不开了,慵懒地朝床铺走去,还不忘催促他:“别看了,快来和我睡觉吧!”

被回了个冷漠的后脑勺。

一日下午,陈无宁照例关好房门,在屋里练习符咒。

刻符咒时须得全神贯注,一笔不能有错,几十上百刀须得笔笔勾连,将灵流凝于指间,一股作气而下,中间断个小点,便会前功尽弃。

郁夜推门进来,手持木牌的陈无宁被响动搅扰,灵流一泄,这张宁神咒瞬间废了。

他眼神不善地盯着来人。

郁夜用他那招牌讨打笑回望过去,瞧了一眼那张作废的木牌和陈无宁的黑脸,又把事推回了对方身上:“你心不专,可怪不得我!”

陈无宁把木牌扔到桌上,没好气地道:“符咒一门,你学得如何?”

郁夜被问及此有些心虚,他不想露怯,为了维护尊严和脸面,只好夹起大尾巴,故作漫不经心地回道:“还行吧,怎么?”

陈无宁:“你上次说,青姬身上有咒,可看出是什么咒?”

“隔得大老远,我哪里看得清!何况她穿成那样,怎好多看?”郁夜大惊失色。

“凡尘出现仙门符咒,你就不好奇?”此言有理,陈无宁只好换了个问题。

“吃饱了没事儿撑的,好奇这些作甚?”郁夜摇摇扇子,十分不解。

陈无宁看着眼前胸无点墨的少爷,果然问了也是白问,问他,还不如去给神仙上柱香,得个托梦来得快。

郁夜心里百思不得其解,这人一天神叨叨的,仿佛一个行走的大秘密。他们这个年纪,比孩子多几分清明,比大能又少几分责任,不正该好好享受这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吗?而他的关注点总是如此新奇。

郁夜难得认真想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事还是问清楚更好,直言道:“你师从何门?”

在陈无宁心里,他俩这莫名其妙的缘份一年之期到时就会彻底结束。寻个机会,或是想个办法甩开这群人,回去师门。再加上师父再三告诫过他不得说出师门,陈无宁有样学样地敷衍:“小门小派,一介散修罢了。”

郁夜没被忽悠,掂了掂手上的书:“我看你带的这些书,可不像小门小派。”

不告诉别人自己的底,并不代表自己不能知道别人的底。陈无宁十分双标地回问:“你又是哪派的?”

郁夜来了精神,和此人朝夕相处也有些时日了,郁夜自问自己一直以诚相待,既然他开口问了,应该是想将关系拉近一层,便将此番谈话当成了二人的坦白局。

“想知道我的事,也不是不行,但你必须保证,绝对不和别人讲。”

陈无宁完全不走心:“嗯。”

在流泉镇住的那几年,荀洄粗略给他讲过,天下仙门以五派为首,分别是“子桐、青丘、浮山、浑夕、青要”五派,分踞东南西北中。

修士不参与凡尘事务,这是整个修真界一致的规定。他们独立于世道之外,大多数修士看淡七情六欲,以追求飞升为唯一目标。

不过现在的修真界怎样了,荀洄想必也不太清楚,三言两语间含糊带过。只说了自家浮山派早已没落,其中原由并未多讲。

庄笙从来没掩饰过自己的身份,陈无宁看他那一脸草包样,想是估计养废了,也并未多留意。

而郁夜却道自己是浑夕派掌门的二公子!陈无宁认真听他讲述了“门派的终年无趣,自己如何被囚于樊笼不得自由,只好想了点办法偷跑出门”的经过,只觉无话可说。

年轻一辈,个个不学好,譬如庄笙,整个就一肤浅的神经病,至今也没看出会什么功法心法,反倒在追求狗屁真爱的路上越走越远。

郁夜作为掌门二少,成天无所事事,自己既不用功,还处处妨碍别人用功。他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修真界快完蛋了的沧桑来。

陈无宁问:“你偷跑出来干什么?”

郁夜讲了好多话,早不耐烦,想快点结束关于自身的话题,逗他:“为了遇见你呀。”

眼见又被调戏,陈无宁不甘示弱地回应:“那你可是如愿了。”

郁夜还没忘这是二人的交心之谈,催促道:“该你了。”

陈无宁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我今夜要出去一趟,不必等我。”

郁夜坐直身体:“去哪儿?”

“用得着跟你汇报?”他摞下这一句走出房间。郁夜被人明目张胆地耍了,看起来快气疯了。

陈无宁来到乌雪泥的房间,没见着这小丫头,想是飞絮带她出去玩了。

郁夜不死心地跟来,大声抗议:“你个没良心的,你的事一句未讲,就想跑?”

陈无宁不理会他,出门找小师妹。

飞絮正牵着乌雪泥在买女孩儿都喜欢的彩头绳。陈无宁过去给飞絮叮嘱了几句,便蹲下对小师妹说:“回去吃了晚饭,乖乖睡觉。师兄出门办些事,你要是不听话,从明日起就加课。”

乌雪泥正沉浸在采办的喜悦中,被这不可理喻的师兄烦死了,示意他快滚,该干嘛干嘛去。

黄昏时分,陈无宁换了身好点的袍子,朝南门走去。

一路上,眼前的景象从北门的萧瑟变成了南门的喧闹,到赏春楼后,他选了个离看台最近的位置。

此夜客人依然很多,看来青姬姑娘魅力不减。

约摸戌时三刻,青姬终于上台了。她穿了件比上次陈无宁眼见的更放.肆的薄纱,雪白肩膀和紧致细.腰都露了出来,带着铺天盖地的诱.惑。

那五根刻满符咒的细银链仍然系在她身上,看起来像是精致的饰品,凡人察觉不到其中的关窍。

陈无宁这次坐得很近,想要仔细分辨她身上的符咒。可青姬上台后福了一福,便随着乐声舞动起来,陈无宁还没看明白,她又换了动作。

这也不是个办法,想来还是得找到青姬姑娘的住处,直接开口问明白更好。为了不被察觉,陈无宁作出个寻花问柳的纨绔之姿,一改往日寒酸,让小二上了壶好酒。

赏春楼的热闹直至子时才平熄下来,美人也看了,酒也喝饱了,该回家的回家。一些不愿意回去的富贵老爷,在家仆的掺扶下东倒西歪地涌向了三楼客房,还不忘点上美人作陪,寻一夜春.色无边。

赏春楼的消费奇高,陈无宁不得已咬咬牙,掏出银钱,也要了一间客房。

人多眼杂,他准备待到深夜,再去寻青姬姑娘。先前为了装样子泯了几口小酒,这时正好发作,感觉有点微醺。刚在屋里的桌边坐下,准备倒点水喝,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推开门,闯了进来。

陈无宁看见他就头疼!这人简直是块甩不掉的牛皮糖!

郁夜四处张望这花红柳绿的房间陈设,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再看到陈无宁带着微红的脸,立马不悦起来,顶着一张兴师问罪的脸道:“你胆儿真肥,才多大年纪,竟跑来这种地方过夜?”

陈无宁:“你有完没完?跟着我作甚?”

郁夜:“谁想跟着你到这鬼地方,下午的话还没讲完呢,就想开溜?”

陈无宁:“……”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正斗得难舍难分,无奈四周房间里传来的声响更加热火朝天。

楼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呻.吟和床板吱吱呀呀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跟比赛似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他俩的争吵声渐渐小起来,最后都不说话了。两个半大少年第一次近距离感受了世.俗男人们的寻.欢.作.乐,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陈无宁的脸皮还是不敌,红得更厉害了。

郁夜平日里端着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此刻却也好不到哪儿去,手和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眼神飘忽不定,没有落点。

他突然觉得唇干舌.燥,只好端起茶杯一阵猛喝。

令人窒息的尴尬弥漫着整个房间,比起这段时间两人每晚的“同床共枕”,有过之而无不及。

又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夜已深,四周响动终于消停。听了许久的靡靡之音,陈无宁的耳朵嗡嗡作响,脑子里塞满浆糊,差点忘记此行的目的。

楼里伙计们忙活了大半个晚上,也纷纷歇下。

正当时,陈无宁那点酒意消退不少,站起身来,重新理好思绪,轻手轻脚溜出房间,郁夜做贼似的跟上他。

两人在三楼搜寻了一圈,也没见着人,他猜青姬姑娘应该关在别处,便趁着夜色遮掩,来到只供店里人进出的后院。

郁夜一身白衣在夜里格外抢眼,跟个靶子似的,陈无宁生怕惊动伙计,不得已只好牢牢抓住他手腕扣在身边,以防他到处乱晃。

两人走了一会儿,看见后厨柴房旁还有一间不知道作什么用的小房间,装潢精致无比,立在这处十分奇怪。

陈无宁走了过去,竟发觉这个房间设有禁制。

暴力破门怕会引来注意,他捅破窗户纸往里看。果不其然,青姬姑娘躺.在小床上,纱缦遮住了她的身影,只留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陈无宁目力绝佳,推断绝不会认错。他去花园里拣了一颗小石子,用刚在窗户纸上捅出来的眼儿,精准地打到青姬身上。青姬起身,拉开纱缦,目光在房间搜寻一圈,有点发懵。陈无宁从洞眼瞧过去,怕吓到她,只得在窗沿边极轻地扣了几声响。

青姬寻着声响走近前,从那个破洞看出去,见门廊外站着两个半大少年。

陈无宁轻声道:“青姬姑娘,你别害怕。”

青姬疑惑道:“你们是?”

陈无宁:“这里不方便讲,青姬姑娘,你身上的符咒是怎么回事?”

青姬低头看了看四肢和腰上附着的银链,陈无宁推断她应该知道此事。

青姬在脑海里回顾平生,父母已逝,给予过她些许温暖的农家人也因自己的缘故被灭了门。左右想了一圈,这世上,唯一还有可能会惦念自己的只有他了,但这念头在脑子里过了一瞬,又黯淡下去,只轻轻问:“你们是他的朋友吗?”

他又是谁?陈无宁摇了摇头。

陈无宁看见青姬脸上闪过一瞬光华,后又恢复了平静。她像个活死人一般,完全没了在表演台上的魅力无边,随即冷漠地道:“既不是他的朋友,到这来做什么?”

陈无宁坦言:“你身上有仙门符咒,凡尘不该有这种东西。”

青姬疲惫地笑了:“何为仙门?又何为凡尘?二者你们说得清吗?不过都是一群自诩清高,不通情理的宵小之辈离尘背世的地方罢了。”

陈无宁本是来调查这事,现下反而被青姬一席话说得一头雾水。

“青姬姑娘,你若有苦衷的话,我想办法救你出去。”

“救不了的,你们走吧。”

郁夜在旁边仔细思索了这番对话,推开陈无宁凑上前:“姑娘,你可是青要派的?”

陈无宁诧异的盯了郁夜一眼。没想到青姬听到这话,竟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郁夜没卖关子:“五大派中的青要派一向出绝.色,青姬姑娘貌美如花,却又符咒加身,还对世人向往的仙门如此不屑,想来不是凡尘中人。”

青姬沉默了,对屋外两人摆摆手,转身回屋,显然不愿多谈。陈无宁见状,心想今夜就这样吧,有了大概眉目,其它事缓缓再说。

他临走时去到门边,想要记下门上禁制的模样,无奈夜色太深看不清。郁夜“唰”地一声挥开那把他从不离手的折扇,一小坨类似人形的浅白光晕飘了出来,像飘了个孤魂.野鬼似的,照亮了眼前这一寸见方的土地。

要不是陈无宁性子沉稳,换个其它人恐怕得惊出尖叫!

郁夜还添乱地对着那坨飘在空中的白影小声嘀咕:“你也就这点用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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