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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小院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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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去到青姬那里,在她住处发现了禁制。一个小空间内,里面的人出不去,外边的人也进不来,定是施了法阵。

一个修士,到底犯下何等罪业,会被符咒所缚,关在凡尘酒楼,以.色.侍人度日?

更何况青要派乃五大仙门之一,门派弟子下落不明,竟然无人来寻?

从青姬那番话里,陈无宁推测,青要派内部肯定出了事。

他这些日子查阅了很多功法心法,将带下山的浮山典籍几乎翻了个遍,约摸猜到那个空间法阵的阵眼,应该是一张束缚咒。

破咒的方法有三种,一种是自身神识高过施咒之人,直接用修为压制。二是找出其对应的破解咒,化去法阵禁制。三是布阵之人留了豁口,拿着法器便是阵主,可随意操控。

当然,方法三最可取,若能拿到法器,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青姬带出来。

可陈无宁读圣贤书多年,从不屑于干这般偷鸡摸狗的事,他做不来。当然,他也没有自视甚高到修为可以随意碾压任何修士,到底选了方法二。

束缚咒相对应的则是裂隙咒,只要能将法阵撕开道口子,相应的禁制就无效了。

裂隙咒算是明符里的中级符咒,他虽每日勤学苦练,但到底境界未到,刻咒并非一件容易的事。轻则刻废了再来,重则抽干筋脉,昏睡数日,甚至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陈无宁骨子里沉着执拗,此事不仅将仙门与凡尘两界掺和到一处,更与一条修士的性命相关,一旦管了,便没有回头的道理。

渡人,尽事,同是渡已。

他静坐片刻,慢慢放空思绪,排除杂念,随后擦干净刻刀,从抽屉里拿出一打木牌,做好了数次重来的准备。

裂隙咒一共四十九笔,笔笔勾连,中间万不可断掉一点。陈无宁凝神屏息,刻刀触上木牌,划下第一笔的刹那,床帐无风而动,院里的秃头蓝雾摇曳起来。

来自鲸山的阴凉气息猛地灌进身体,牵引着他的双手,陈无宁全身经脉瞬间绷紧了,循环往复的内息调向刻刀尖,神识震动,略有些不受控制,但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发狠地较劲——

一笔,再一笔,再再一笔……当刻刀划向二十二笔时,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指了,灵流终是耗尽,笔画一歪,符中清气漏了,这张符就此作废。

陈无宁坐在桌案边,心如擂鼓,浑身针扎似的疼,从小腿到双臂全麻了,太阳穴跟着突突地跳。

他看着那张被刻废的木牌,安慰自己道,第一次练中级符咒,笔画走了小一半,还算不错。

焦麻感过去了,再来。

窗外,太阳从东边爬上中天,又从中天缓缓西下。

他就这样一张连着一张刻,每次废了就休息一小会儿,蓄着力气,凭着毅力将下一张再推进几笔,指骨间青筋暴起,到最后嘴唇都泛白了,终于在第七次将最后一刀刻在了木牌上。

当然,人也跟着昏了过去。

最后一丝光线隐没在远方群山,大地蓦地冷了。

郁夜此刻正在后厨里指点江山,把飞絮作得团团转,终于端出了一碗扑腾着热气的风寒药,一碗白粥,一盘青菜。

他急不可奈地往内室奔去,飞絮端着托盘,在后面跟得踉踉跄跄。好好的一姑娘,可惜生错了地方,被自家少爷折腾得鸡飞狗跳。

郁夜转过头对着飞絮“嘘”了一声,随后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一眼望去,看见伏倒在桌案上陈无宁,脾气立马炸了!

这小子真是个混账!

三步并两步,郁夜正要挽起袖子收拾此人,不经意扫过桌案上的一摞木牌,看见那张成型的符咒,刹时什么都明白了!

这小子竟然装病骗人!

陈无宁呼吸微弱,面色苍白,郁夜想起了第一次自己碰符咒时的境况。不肖问,定是经脉负荷到了极限。

郁夜深吸了几口气,终归是心疼暂时压过了心火,打算等他醒来再找麻烦,气急败坏地将手掌放在陈无宁的后心,带着寒意的灵流汨汨淌过,替他梳理熬干的经脉。

飞絮伫在门口,见状不对,只好进去放下药汤和饭菜,替他们合上房门,识趣地走了。

陈无宁自昏过去后,只到凝神境的散乱神识处于极度混沌中,漫天雾蒙蒙的,不知身在何方。他看不清,神识在这片灰白里游荡着,察觉到一股寒意浸体而来,虽凉,却没有任何戾气与敌意,水一般地润泽周身干涸的经脉。

陈无宁的手指动了动,逐渐恢复了些清明,缓缓睁开眼,只是看一切都有重影儿。

他看见自己一只手上竟然长了十个指头,痛苦地偏头,身旁的白衣公子也变成了两个,那张日夜相对的美人脸也变成了两张,饶是再好看,此刻也禁不住吓得坐直了。

炸尸般的动作把郁夜吓了一跳,蹦出老远。

陈无宁的动作仿若僵尸,好不容易眼神聚焦,此时天光已暗,几米开外的郁少爷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直愣愣地盯着自己。

屋内沉沉,像是从一场大梦里醒来,郁夜似乎一直都在,陈无宁不禁弯了弯嘴角,准备站起身去点风灯。

他低估了经脉熬干的后遗症,此刻小腿肚子仍抽着筋,还没站定便要栽倒。郁夜一个箭步上前抱住他,稳住身形后怒道:“你莫不是想气死我!”

一天之内,一个大男人两次被抱上.床,陈无宁心里直叹自己实在是作孽太过。

“干什么这般不要命?!”郁夜狠狠地拍了拍床沿。

“你昨夜问我,打不打算救青姬姑娘么?这是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陈无宁虚弱地道。

“就不能和我说说吗?竟然装病骗我!”郁夜暴跳如雷。

“刻超出自身修为的符咒太过凶险,你又不是不知道。” 陈无宁有气无力。

郁夜:“既知凶险,为何要一力承担,不与我说?”

陈无宁:“我不想拖你下水。”

“难道全天只有你这么一个任重道远的修士?”郁夜气得直发抖,“你要是醒不过来了怎么办?”

陈无宁面色依旧苍白,心知自己做得太过火,只好轻声哄道:“我没有如此想过。”

看着郁夜气得七窍生烟的样子,陈无宁的心里莫名涌起一股被人担心和挂念的温柔,一步一顿地执起他的手,缓缓放在心口,低声认错:“别生气了,好么?”

得到的是郁夜一声冷哼,紧跟着抬脚走了。

陈无宁本以为他独自生闷气去了,心想这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哄他,只能从长计议。没想到才走的郁少爷又回来了,手里还端着饭,坐在床边,盛了一勺白粥,一言不发地送到他嘴边。

一个大男人还要被喂饭,委实难以接受,陈无宁踌躇片刻,作势要接过来自己吃,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听使唤,刚抬起的手就又落了下去。

郁夜眼神不善:“给我老实点,别以为我收拾不了你!”

陈无宁把头偏向一边,紧闭着嘴,抵死不从。郁夜眯起眼睛靠近他的脸,陈无宁动弹不得,眼看就要挨上了,终于认输:“我吃,我吃!”

一个苦大仇深地喂饭,一个誓死如归的吃饭时,窗外闪过一道黑影。

什么人!

陈无宁本能地要起身,可骨头缝还在往外冒酸气,浑身一软,又摔回床铺间。郁夜将碗放在旁边的小案上,按下他的肩膀:“别动,我去看看。”

那道黑影此刻已经不在院子里了,偷摸溜到了庄笙屋子背后的花丛中,用手指在窗户上戳了个洞,往里看去。

房间布置奇特,摆满了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床上只得庄笙一人,睡相四仰八叉,丝毫没有异样。

郁夜在前院后厨查探一番,没见着这鬼鬼祟祟的人,正准备去小院外面看看,突然发觉庄笙屋后的草丛有动静。

不管三七二十一,郁夜一张明火符扔去,刹时照亮了整个小院。

黑影见势不对,拔腿就跑,郁夜追去,两人立马打了起来!

他们用的都是腿脚功夫,黑影身手不错,郁夜在实战方面完全就是个半吊子,也就能唬唬庄笙这更纯粹的一吊子,十几招下来,根本招架不住。

拳脚火光惊醒了一院子的人,庄笙披了件外袍,迷迷糊糊地打开房门,看见一黑一白胶着缠斗,虽然平日里十分讨厌郁夜那货,但小院内部出了事,还是得一致对外,于是赶紧上前帮忙。

三人扭打在一处,黑影不落下风,只是庄笙越打越觉得招式和身影都很眼熟,百忙中抽空问了一句:“……梅乐……梅叔?!”

黑影脚尖点地,几步跳开,站定不动了。见身份被识破,摘下面布,笑了笑:“少爷,在京城玩得可开心?”

庄笙一脸疑问:“梅叔,你怎么来这里了?大半夜的,这是要做什么?”

梅乐理了理被打乱的衣衫和头发,高深莫测道:“叔自然是奉长老之命,过来看看他的儿子在做甚。”

庄笙更加不解:“大大方方来就行啊,难不成我爹派你暗中监视我?”

梅乐掩鼻咳了几声:“这个嘛,自然是叔自己的主意。”

他们在这边吵吵闹闹,郁夜一见是庄笙的家务事,甚觉无趣,回了卧房。

折腾一天,他心情极差。

可陈无宁身残志坚,非要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郁夜不满道:“你真是烦死了!”

一边埋怨,一边当着陈无宁的人肉拐杖,将他扶到门边,拉了把椅子给他坐下看热闹。

飞絮和乌雪泥也被吵醒了,站在门口看热闹。

庄笙和那个叫梅乐的长辈站在院里,环顾了一圈看热闹的人,神色各异。

梅乐从这些人里迅速辨认出庄笙给他爹提及的正在追求的人,将目光锁定在飞絮身上。

由于是夜间,飞絮赶着出来看热闹没扎头发,明显是个女孩模样。梅乐心道,这姑娘年纪轻轻,旁边竟还有一个几岁的小丫头,他不由得心下骇然——

看这小丫头的年纪,必然不是庄家血脉,苼儿才十六岁!

他莫不这般重口,喜欢上了有夫之妇?想要给人当后爹?

长老知道还了得!

梅乐心中暗潮汹涌,可毕竟也百来岁人了,他按捺下惊骇,不动声色地对庄笙道:“少爷正值青春年华,做事容易冲动,感情上也容易冲动,想必头脑是有些不清楚的,莫要铸成大错才好。”

郁夜看热闹不嫌事大,懒懒接茬:“他脑子就没清楚过。”

自家少爷自已能说,哪轮得到外人插手,梅乐老不满地瞪了郁夜一眼:“你又是何人?”

郁夜冷哼一句,不接话。

庄笙在旁莫名其妙:“梅叔,你此番前来,就为训我一顿?”

梅乐假装不知道已经识破他的梦中情人,问:“人呢?”

庄笙:“谁?”

梅乐瞧他还在装,直接点破:“你不是让六叔捎话给你爹,说遇见了心上人,要追到手再回家吗?人呢?”

庄笙这才恍然大悟,敢情是为了这事来的,回话道:“哦,今天天气好,他不在。”

梅乐心思又拐了个弯,心想原来是误会,少爷也并非这般不懂事,略微安心了些。可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天气好,为什么不在?难道要天气不好,她才在?”

说完又觉得自己有些为老不尊,少爷还小,即便有喜欢的人,也不大可能住在一起。他心中暗暗懊恼。

没成想庄笙竟然道:“是呀,落雨下雪的时候,他才在。”

这又是什么怪.癖?

梅乐刚吃了一记,决定先不胡思乱想,端好长辈的从容:“是叔误会了。敢问此人是哪家的孩子,这几日能否请少爷安排见上一见,叔请客吃饭。”

庄笙:“恐怕不行,他不喜欢吃饭。”

“这……”梅乐像是还没吃就已经饱了,“少爷,这又是什么意思,叔上年纪了,不大懂你们年轻人的一些,呃,奇怪的癖好。”

庄笙心想,宿林哥恐怕不愿意让别人知晓他的身份,只好随口打发梅乐:“梅叔,我的事你就别管啦!你给我父亲带话,说过段时间,我就回去看他们。”

梅乐哪是那般好打发的:“不行,长老既然派我来了,必要弄清楚原委。若是清.白人家的好姑娘,也不必论出身,就算是小门小户,也是可以的。”

庄笙义正言辞地纠错:“他不是姑娘。”

梅乐接二连三遭受惊吓,瞪大了眼,显得有些消化不良:“她……它……到底是个什么?”

庄笙:“哦,他不是个什么,他是个男的。”

梅乐百年来建立的两.性.认知倾刻崩塌,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

围观的几人一脸幸灾乐祸,郁夜放得最开,笑得前仰后合。飞絮憋笑憋到内伤。乌雪泥还不大听得懂,正在用不太灵光的小脑瓜思索这些对话。陈无宁乐得病容都好了些。

梅乐沉默些许,在院子里焦躁地转圈:“少爷!跟我回家去!”

庄笙干脆利落的拒绝:“不回。”

梅乐气急:“由不得你说不,现在、马上、立刻就走!”

庄笙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激怒了梅乐,生怕他真的把自己掳走,飞快跑进屋子将门反锁,从里吼道:“我不走!就不走!你一把年纪了,管那么多闲事干嘛!”

陈无宁这才正经起来,偏头小声地对郁夜说:“你快去一趟山上,把宿林叫下来。”

郁夜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说不定宿林巴不得他赶紧走呢。”

陈无宁:“冤有头,债有主,别将此事闹大,让他们自个儿解决。”

郁夜这才慢吞吞起身,因心中有火,得找个人撒气,对气极败坏的梅乐揶揄道:“老人家,您先歇会儿,稍后还有好戏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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