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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白骨案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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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大夫端着从冰室门口取回的清粥小菜,无奈叹气。将饭菜放到案上,坐回工位,随手翻出本医书,推推眼镜看了起来。

他心里本就憋闷,医馆外头又不知发生了什么,吵吵嚷嚷扰人清静。

大夫怒气冲冲走出去,大声呵斥:“吵死人了!你们闹腾去别的地方!这里是医馆,还让不让人看病休息!”

正指着一名男子的鼻子骂得不可开交的姑娘百忙中抽空撇了眼突然冒出来主持正义的大夫,调转头骂道:“老东西,关你屁事,这大马路是你家开的啊!姑娘我爱在哪吵,就在哪吵!”

眼前姑娘长得一张端庄标致的国泰民安脸,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太不是东西,大夫不可置信地瞪圆眼睛,手一指:“你你你——!”

姑娘气焰嚣张,看见大夫竟然敢指自己,继续骂:“你什么你!你看你胡子和头发都白了,不好好待在家里等死,跑来掺和别人的事,骂你两句都算轻的!”

大夫气到顿足:“哪家生的这般没教养的丫头!”

姑娘趁大夫说话的空档,正反手“啪啪”给了那个和她吵架的男人两耳光 :“这两巴掌你受着,就当给本姑娘赔礼道歉了,还不快滚!”

那姑娘腰上缠着软鞭,男人看上去可能不会武功,眼看注定讨不着好,只好捂着脸灰溜溜地滚了。姑娘冲着男人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甘心补了几句:“抽不死你!什么脏玩意儿!”

对付完一个,姑娘调转方向,冲大夫骂:“老不死的,你说什么!”

大夫捂着心口,重复一次:“小小年纪,毫无教养!”

姑娘蹦蹦跳跳地对着一圈看热闹的人道:“大家评评理!方才那个没长眼睛的臭男人撞了我,我该不该和他讨个说法!路这么宽,他都能撞到我,安的什么心可想而知!”

围观群众有人摇头,有人点头!

她一指旁边正在大喘气的大夫:“这老东西不分青红皂白,出门就吼我,这路是他家开的吗?我还不能在这里讨公道了?”

围观群众保持沉默。

她又飞快地说:“是这老东西先开口骂人的!我骂回去,理所当然!”

姑娘一身正气地指着大夫的鼻子:“本姑娘是个讲道理的人,看在你一把老骨头的份儿上,只要当着大家的面郑重给我道个歉,就不同你计较了。”

大夫被连珠炮般的指责气得仰头后退,眼看要撅过去,有人扶了他一把。

“老人家,小心些。”那个声音如古井无波,却十分治愈。大夫忽觉得天地一片豁达,胸不闷了,腰不酸了,就连不治的老寒腿也变得刚劲有力了。

“多谢公子,多谢……”

颐指气使的姑娘眼看老不死的居然有人跳出来给他撑腰,挽起袖子抽出鞭子,预备直接使用暴力。没成想跟在那人后边的一男一女直接站到前面来,挡住了她的视线,双手揣怀,面带讥笑盯着自己。

姑娘挥出道长鞭,二人灵巧躲过,眨眼间,女的那个已经来到她近前,以看不见的速度围着她转了一圈,她还没反应过来,武器就直直地落入了对方手里。

男的看也没看她一眼,接过抛来的鞭子,双手往两边一拉,直接将鞭子扯成了两截!

这三人,正是宿林与人参精兄妹。

宿林已经进去医馆,他扶大夫坐下后,一声不吭,直往后院里去了。大夫似乎想说点什么,终究在开口的瞬间又咽了回去。

冰室在地下,先是穿过堆放杂物的露天后院,再经过存放药草的仓库,便能看见个往下的台阶,宿林并不着急,熟悉的味道已经萦绕在周围。

有人来了,带起气流,壁灯在灯罩里微晃了下,宿林避开满地的空酒瓶,来到冰台边。

陈无宁闭眼躺着,冰台把他的身体保存得当,他脸上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左右太阳穴处有细细密密的黑色小孔,比针尖还细,不注意根本看不见。

宿林就这样站着,不动如松,他没去探陈无宁的鼻息与脉搏,单就看一眼,便知晓他早已没了生命迹象。

可他并没死。

陈无宁身上的味道甚至比九年前更加浓烈,像晴空万里时突降的一场暴雨,拍打在人间泥土上,激起疯狂沁人的百草香!

有什么东西正在他的体内运作!

宿林抬手,虚虚覆在陈无宁心口,想感受这股力量的存在,没想到一股巨大的吸力直接将他的手拉了下去,实实压在陈无宁的心口上!

宿林突然不受控制地曲起五指,很想把他的心直接挖出来!

刹时,宿林出现在一片虚空之境,脚踩的地方飘着浓雾,绵延望不到头。天上飞着大片大片云朵,被太阳描出金边,变幻成各种奇形怪状的模样。

宿林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变了样的服饰,他想要一块镜子,这个心念一起,一面水镜凭空出现在他的眼前。

镜中的自己,系在身后的长发高高盘起,金冠闪着灼人的光芒。施了障眼法的雪蚕衣露出本真模样,行动间光影变幻,流光溢彩。他的眉眼更深邃了,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镇定,好似他本就该是这副模样。

宿林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此心念一起,立即爬来只硕大的老龟,老龟趴在地上,伸出头,答道:“神,这是天宫。”

宿林问:“我为何会在这里?”

老龟:“神,就在这里。”

宿林琢磨着下一个问题,突然发觉自己的手被人捏住了!天宫和老龟刹时消失不见,他又回到了冰室。

陈无宁仍旧闭着眼,但一只手已经抓住了宿林放在他心口的手!宿林就这样任他捏着,很痛,但不打紧。

陈无宁缓缓睁开眼睛,卷翘的睫毛颤动着,冰室灯光昏暗,他的眼睛里却好似闪动的星辰,发出幽幽的光。

待看清眼前是谁后,陈无宁眉头微皱,将宿林的手甩开。

宿林淡淡地说:“果然。”

陈无宁坐起身,随口接了句:“什么?”

宿林:“神的能力,活死人,肉白骨,掌万物。”

陈无宁听不懂,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只以为睡了个长觉:“你说什么?”

宿林:“你的身上,有我一直在找寻的神的能力,它让你,死而复生。”

陈无宁有些疑惑:“我死了?”

宿林摇摇头:“准确来说,肉身死过了,实际并没有死,只要神的能力在,你永远不会死。”

陈无宁才醒,虽然很轻易地接受了宿林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事实,可此时实在消化不了这些奇奇怪怪的话,他只记得自己下了甘泉湖,和郁夜……

他从冰台上翻身下来,不小心踩着个瓶子,瓶子“咚咚咚”滚起来,撞在其它瓶子上,发出更加清脆的碰撞声。

他捡起一个往鼻子下放,混着药味的酒气苦得直扑,陈无宁心想,谁在这里喝了这么多酒?

再一扫周围,这里是间冰室,自己方才,躺在冰台上……

陈无宁在这不大的地方搜寻起来,在最里头拐弯处的角落里,赫然看见了昏迷不醒的郁夜!

他的呼吸轻得几乎探不到,身上袍子还是下湖那天夜里换的,上面有血迹,有泥土,有许多褐色脏污。郁夜之前绑的高马尾松松垮垮,散了不少下来糊在脸上,小脸更是瘦了一圈,整个人跟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似的,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少爷风采。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为何是这副模样。

陈无宁顾不上旁边的宿林,一把抱起郁夜,出了冰室。

医馆外头还在闹,那蛮横凶恶的姑娘打不过神花神篱,就站在门口边骂边哭,精力旺盛到难以想象。俩人参精没办法,他们还没来得及学会人类的骂街技能,只保持沉默,直直伫在门口,不让她闯进医馆。

大夫看见几人从冰室出来,慌忙迎上。陈无宁对他道:“关门。”

大夫赶紧拿出“暂停营业”的招牌挂在门把手头,朝门神似的神花神篱小声说了句“不好意思啊”,随即把门关上了。

陈无宁问:“你是这个医馆的大夫?”

大夫连连点点:“是,老朽是。”

陈无宁:“过来,帮我看看他。”

大夫感动到热泪盈眶,他终于可以履行医者本分了。

谁知旁边的宿林来了句:“我会看病。”

陈无宁当然清楚他的本事,只是目前,在没弄清楚这一切的原委前,他不想让突然而至的宿林插手自己的任何事。

“不必,还是劳烦大夫看。”

将郁夜安置在小榻上,大夫沉面把脉,道:“其实不用看也知,好多天了,这位公子不进食,又酗酒,把老夫多年存下的毒虫猛兽药酒都喝光了,虚不受补,过量的精气神没有强健的肉身消化,自然昏睡不醒。”

陈无宁不欲废话:“如何办?”

大夫:“我去熬副温和的解酒汤,再煮点肉粥,想办法给这位公子灌进去吧。”

陈无宁想想应了,又问:“可否借房间一用?”

大夫:“用就是了,老朽孤家寡人,平时就住在医馆,一应物什都是有的。”

陈无宁把郁夜抱进后院内室,打算给他清洗一番,他如此洁癖的人,大概不想见到自己眼下的这副鬼样子。

后厨里,大夫正在熬药,陈无宁边烧水边问他:“多久了?”

大夫:“七日了。”

陈无宁:“可否细讲?”

大夫拿着扇子给烤炉扇风,答道:“七日前,差不多也是这个时辰,那位公子抱着你进的医馆。我本想替你瞧瞧,可他不愿意。后来我就每天去冰室,给他送些饭菜,他一口都没有动,就这样到现在。”

陈无宁想了想,问:“我当时是什么状态?”

“这……”大夫有些支支唔唔,最终还是坦言道,“公子,老朽看了一辈子病,即使没有把脉也看得出来,你当时胳膊下垂,露出的手腕看不见脉搏,胸口看不见心跳,脑袋也无力搭着,肤色更是青白交加,除了还没生尸斑,其它的,均符合已死之人的特征。”

陈无宁更疑惑了:“可我现在感觉很好,没任何病症。”

大夫捊捊胡子:“这就是老朽想不通的地方了,照理说人死……”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陈无宁打断了他:“只有我们俩么,有没有一个小姑娘跟着?”

“呃,没有。这七日老朽未曾见过任何小姑娘来医院,除了还在门外撒泼的那个。”大夫摇了摇头。

陈无宁心道,乌雪泥这臭丫头跑哪儿去了?她是否知道出了事?郁夜既然把自己带到了医馆,想必那小丫头也会安顿好吧?

锅里的水“咕咕咕”开始冒泡,他决定先不想那么多,麻烦只有一个个解决。

陈无宁将热水倒进浴桶,又端了几盆冷水一并倒进去,随即挽起袖子试温,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换了身衣裳。

他回过头,看见郁夜在小榻上安静地合着眼,即使这样,他的眉头也是皱着的,完全不复平日的疏朗洒脱。

陈无宁忽然想起九年前的某个清晨,他刚睡醒,阳光从窗户纸透进来,落在郁夜的眼睫上,好似整个人间的美好,都堪堪停留在此处。

愣神间,陈无宁已经给他拂去了沾在脸上的头发,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下巴。待反应过来,他举起自己的指尖,回味方才的触感,感觉有点不自在。

放在腰带上的手有点解不下去。

陈无宁将心一横,管他呢,他都能替我换衣服,我给他脱衣服又怎么了?想通这层,三下五除二地将郁夜剥了个干净,轻轻抱起他放进热水里。

陈无宁解开郁夜的头绳,长发缀落下来,铺满水面。他就像个任劳任怨的长工一样,拿起皂荚给他清洗头发,清洗身体。

郁夜常年养尊处优,皮肤白皙光滑,肌肉线条匀称且紧致,手感好到让人惊叹,陈无宁洗着洗着,愣是洗红了脸。

他意图集中心神,默默背诵入门心法,背了半天,发觉自己只在第一句不断重复,只好放弃了这个办法,想着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害臊的,你有的,我也都有……

好不容易干完这个闹心劳神的活儿,陈无宁从乾坤袋里随意找了件里衣替他穿上,大夫正好端着醒酒药过来,嘱咐了句“我去熬粥”,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陈无宁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浅浅舀了一勺,递到郁夜唇边,可怎么都喂不进去。

大夫抽空来看了一眼:“这样不行啊,这位公子已经有好些天没进食了,若喝不下去,恐怕很久都醒不过来,这样拖下去,再好的身体也会出问题!”

陈无宁问:“或许药太苦,他不想喝?”

大夫颇为无语,但没有表现出来,好声好气地说:“他神志全无,没什么想不想的。再说,药哪有不苦的?”

陈无宁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大夫尽到医者本分,回了后厨。

陈无宁焦急地在房里踱步,甚至想掰开他的嘴直接往里灌,又担心他没醉死,反而被自己给弄呛死了,那可真是作了大孽。

他心虚地瞄了郁夜一眼,既然神志全无,不管我做什么,他都是不知道的吧。

陈无宁坐在床边,大义凛然地含下口药,然后轻轻弯下腰,捏起郁夜的下巴,将自己的嘴贴了上去。

又苦又涩的汤药从他的嘴里渡过去,郁夜喝得慢,稍微大口点儿,汤药便会从嘴角流出来,陈无宁感觉自己毕生的耐心都在他身上耗光了,一碗药愣是喂到嘴皮发麻。

大夫端着粥一只脚踏进门槛,正好看见这一幕,进也不是,出也不是。陈无宁没管他,仔细喂完最后一口,才直起腰来:“进来吧。”

大夫:“是。”

陈无宁板着脸解释:“想不到其它法子。”

大夫:“是。”

陈无宁问:“他什么时候能醒?”

大夫将手里的粥放到桌上:“隔半个时辰,再把这碗粥喂进去,不多时便会醒了。”

陈无宁:“好。”

大夫急着离开:“那个,我先出去了,公子费心……”

陈无宁:“嗯,我这也是没办法。”

大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是。”

作者有话要说:陈无宁:我死了,嘿,又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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