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明显吗？”

卫惊鸿没回答，但是表情完全写着“这么很明显”这几个大字。

楼闲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落成这样。

照夜玑闭关闭得匆忙，就连通知都没有通知楼闲绫，更别说留下什么话了。这让楼闲绫的心情十分低落。

楼闲绫对着卫惊鸿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好姐姐，你知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

卫惊鸿唇瓣微张，似乎是知道这个答案想要说出来，却不知是什么原因未能说出口，神色都有一瞬间僵硬。

“姐姐？”

卫惊鸿又立刻带上了玩世不恭的笑，坐在楼闲绫的剑上一把将楼闲绫搂过来：“其实也没什么，你就是单纯的舍不得家人而已，谁都会这样的。”

不是这样。

楼闲绫心里否定了这个答案。

楼闲绫感觉自己这种情绪并不是对家人的舍不得，因为她知道舍不得家人是什么感觉——当初曲白央离开的时候，她感觉过。

但是这一次的感觉并不一样，胸口酸涩，还闷闷的，这种感觉对哦绝对不是对家人的舍不得。

她敢肯定卫惊鸿知道答案，但是却不告诉她。

既然卫惊鸿一开始就不打算告诉她，那么估计无论楼闲绫怎样追问，卫惊鸿都不会告知。

但楼闲绫还是想要挣扎一下：“姐姐，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吧，我到底是怎么了？”

卫惊鸿给出的答案仍旧是一开始的哪个，可以看出，卫惊鸿是铁了心不想告诉楼闲绫了。

其实楼闲绫一开始也怀疑过自己是否是中毒了一类，但是去黎千山那里看过，她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对于黎千山的医术，楼闲绫还是很信任的，既然黎千山都说不是身体的问题，那就只能是心理方面的问题了。

据卫惊鸿说，她原本就是路过，但是正好碰见楼闲绫，便决定和楼闲绫结伴而行，陪陪这孤单的出来游历的小可怜。

对此，楼闲绫并没有拒绝，在卫惊鸿这里，她倒是不用一直维持原本纯真善良的形象，可以放松些，最主要的是卫惊鸿长年到处逃命，对于修真界的路线肯定比她这个拿着地图的熟悉。

地图毕竟是地图，只是一个大概，很多细节问题肯定是没有的，但是又卫惊鸿就方便多了。

楼闲绫想让卫惊鸿自己御剑飞行，但是卫惊鸿就是死赖在楼闲绫的剑上不下去，楼闲绫懒得和她继续犟这种事情，就随着她坐了。

溪水城离这里有些远，再加之楼闲绫和卫惊鸿并不着急赶路，即便是御剑飞行，也是硬生生拖了一个半月才到。

溪水城和圣玄门山下的城镇都不一样，这大概是受环境影响，溪水城到处都可以看到寺庙，基本上是一种全民信佛的情况。

然而卫惊鸿并未带着楼闲绫在溪水城逛一逛体会一下溪水城的风土人情，而是拉着楼闲绫一路左拐右拐到了个看起来不是很正经的地方。

不待楼闲绫多问，便被卫惊鸿拉着走了进去。

男人。

这是楼闲绫走进去之后看见的最多的。

很多男人。

而且基本上长得都很好看，什么风格的都有，柔美的、温柔、英朗的，一眼看过去，眼花缭乱。

卫惊鸿揽着楼闲绫，随手一指：“怎么样？”

“啊？什么怎么样？”楼闲绫没明白卫惊鸿这是什么意思。

卫惊鸿松开手，一脸惊讶：“男人啊，不然还能是什么？”

“挺不错的，怎么了？”楼闲绫说的是实话，并不是敷衍敷衍卫惊鸿，平心而论，她目光所及处能够看到的男人无一不是绝色。

卫惊鸿还没来得及给楼闲绫解释，一个红衣男人款款而来，十分不见外地靠在了卫惊鸿的身上，楼闲绫看过去，确定这个人修为一般，至少没她高，大概是修为停滞不前了，眼角都带着些许皱纹，即便如此，也是风韵犹存。

所以这里到底是干嘛的？

男人靠在卫惊鸿怀里，抬手去摸卫惊鸿的脸，另一只手捂住胸口，故作心痛地叹了口气：“陆姑娘真是好久没来了，我还以为，姑娘在外面有了更好的新欢，将我们这些老人都忘了个彻底。”

卫惊鸿出门在外用的是假名，但也可以理解，毕竟“卫惊鸿”这个名字实在是不招人待见。

楼闲绫也隐约察觉到了这是怎么回事，她本来以为卫惊鸿来溪水城是因为空相在这处，现在看来是为了这些老相好。

只不过，来见老相好们，带着一个她做什么？

楼闲绫转身抬脚便要离开，紧接着卫惊鸿便拉住了楼闲绫：“妹妹，来都来了，逛一逛吧，姐姐请你。”

卫惊鸿带着笑意，看了怀中男人一眼，男人心领神会叫了好几个男人过来凑在楼闲绫身边，他们一口一口“好妹妹”，问楼闲绫更喜欢他们哪一个，甚至还有人拉住楼闲绫的手摇晃着撒娇——楼闲绫看过去，那是个长得很可爱的男孩子。

楼闲绫有些局促，她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她连忙抽出手指向卫惊鸿：“她在那里。”

一个长相妩媚领口大开的男人轻笑一声：“可是妹妹，我们就是来服侍你啊。”

见楼闲绫有些难以应付，卫惊鸿看了片刻热闹才出手解救：“你们这些庸脂俗粉，哪里入得了我妹妹的眼？都一边儿去。”

红衣男人又过来靠在了卫惊鸿的身上，目光却在打量楼闲绫：“不知道这位姑娘喜欢什么模样的？我们这红昭楼都有。”

卫惊鸿在男人脸上抚摸着，看起来颇为柔情似水：“她呀，喜欢那种高岭之花，性子冷但是对她温柔的那种。”

男人一笑：“这嘛……有倒是有……只不过……”

卫惊鸿在男人脸上落下一吻：“哈哈，本姑娘什么时候差过你们的？”

男人满意地笑，招手叫来了一个小厮：“来，给这位姑娘带路，去找顶阁那位。”

小厮不敢触碰楼闲绫，便在前面为楼闲绫引路。

楼闲绫皱眉，看向卫惊鸿的眼神仿佛再问“你这是想要搞什么”。

卫惊鸿拍拍楼闲绫的肩膀：“哎呀，我的好妹妹，你尽管享受便是，人生在世，及时行乐啊，你且去吧。”

楼闲绫懒得再绕弯子：“你到底要做什么？”

卫惊鸿仿佛并未察觉到楼闲绫的愠怒一般，抬手指向楼梯处：“你去了便知道了。”

楼闲绫这才转身跟着小厮去，她上了几步楼梯回头去看卫惊鸿，卫惊鸿可谓是左拥右抱，她也只看了那么一瞬，便继续跟着小厮向上走，身后是男人和卫惊鸿调情的声音——

“陆姐姐方才不是才说我们是庸脂俗粉吗？怎么这会儿又搂着我们了？”

卫惊鸿轻笑一声：“哈哈，本姑娘就喜欢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