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又见到了维斯珀以及夏洛克。

夏洛克正倚靠在维斯珀的身侧，因为过度失血而显露出极其苍白的脸色，瞳孔还在因为过度刺激而放大着。

咬住猎物喉管所带来的刺激是之前的吸血体验所无法比拟的，正如夏洛克所料的那样，她失控了。

夏洛克没有猜错，对于维斯珀来说，他的确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这种吸引力则是更多的体现在，面对自己的时候，维斯珀几乎无法克制自己的暴虐情绪与渴血欲望，而支配感则是最大程度放大了那种快感。

在很多案件之中，那些连环变态杀手，或许一开始只是想要泄愤，或者是报复某人某事，但随着第一庄案件做下，他就逐渐沉溺于那种掌控与支配他人生死的快感。

支配他人所获得的刺激，是□□、食欲等无法替代的，维斯珀跨越了那个危险的边缘，险些迷失自我。

维斯珀即时止住了自己的吸血举动，并向夏洛克反向输送了自己的神力，使他摆脱了濒死状态，回复到了最低生命线上。

“夏洛克这是怎么了？”茉莉看着夏洛克苍白如纸的脸色，迟疑道。

“失血过多，”维斯珀语气有点微妙，“我想，他现在需要立即输血。”

茉莉吃了一惊，来不及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立即将夏洛克送去了急诊，不久后就为他挂上了输血袋。

而当鲜血逐渐输入到夏洛克的血管之中后，那种过度亢奋的状态才有所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失血过度的眩晕感和迟钝感。

维斯珀刚想起身，就被夏洛克握住了手腕，这时候神志还不算清明的夏洛克，罕见地露出了点孩子气的神色，似乎有点不高兴她的离开。

维斯珀颇为无奈道，“我去给你弄杯热可可。”

夏洛克对她的话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固执着拽着她的手腕，皱着眉，嘟囔着，似乎还不太清醒，“我讨厌医院，当然，停尸间除外，或许我们可以把这个血袋带回去，华生可以帮忙拔针。”

看着还不太清醒的夏洛克，维斯珀突然感觉有点头痛，她就不该顺着夏洛克的意思那么放纵自我，眼下的夏洛克似乎变得更为难缠了。

“华生正在忙自己的工作，夏洛克。”维斯珀试图劝说道，希望眼前这个家伙理智一点，“而且就因为要帮你拔针，就把华生叫回来就有点过于不合理了。

而且事情的重点不在于拔针，我觉得你需要留院观察，对吧，茉莉？”

茉莉看着夏洛克刚出的检查报告，讷讷道，“是，是的……”

在没有外伤的情况下，夏洛克失血将近60%，要知道失血达30%左右的时候，一般人就已经面临生命危险了。

她完全不知道夏洛克是怎么在这种情况下保持“清醒的”，甚至还能靠着自己走到医院，如今他没有出现在重症病房，还能自己坐在这里安安稳稳地输液就简直是个奇迹了。

而茉莉更好奇的是，夏洛克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至于维斯珀，她在茉莉眼中的印象与华生基本是一致的，她根本不认为维斯珀会对夏洛克做些什么，恰恰相反的是，她觉得维斯珀得提防夏洛克会做些奇怪的试验。

正如夏洛克从前对待华生那样，他的那些小实验简直让军医先生烦不胜烦。

茉莉这么想着，她无端的咽了口唾沫，“呃，要不，我去给你们弄点喝的，你们在这里等着我。”

维斯珀刚想回复好的，就感觉自己喉头一痒，她无法抑制地咳了一声，鲜血伴随着她胸口的钝痛咳出。

这显然是她过度使用自己神力的代价。

要知道，她并非属于这个世界的神明，而此界规则的限制，使得她使用神力时受到极大制约，而那个眼球则是可以突破规则的存在，无视此地制约。

但她在挽救夏洛克之时被迫使用了过多神力，一下子给她自己原本就残破的躯体造成了过大负担，因此机体出现短暂崩溃现象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相比于维斯珀的淡定，夏洛克似乎一下子从迷蒙的状态之中惊醒，他握住了她的手掌，看着她掌心的鲜血，蹙起了眉头。

茉莉简直吓傻了，她微张着嘴，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二人，一个极限失血，另一个则是刚刚在自己的面前口吐鲜血。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比划，有点惊慌，“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个医生。”

茉莉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而夏洛克见状，则是抓起了维斯珀带血的掌心，然后提起了自己的血袋，“我觉得现在该考虑我刚刚的提议了。”

维斯珀立即点头应允，比起应付一个医生，她也更倾向于此刻跑路。

于是两个不省心的病患就趁着茉莉离开的空档从地下停车库离开了，等到茉莉回来的时候，迎接她的则是空无一人的急诊室。

最终华生还是因为夏洛克的电话而不得不提前下班赶回了221B，虽然已经做好了被夏洛克再一次愚弄并使唤的准备，但当他看到夏洛克见底的输血袋还有维斯珀衬衣袖口的血迹时不禁吃了一惊。

他没想到，这一次还真是所谓的紧急情况，在得知二人是从急救室逃回家的之后，华生的表情就更加呆滞了。

华生无奈地叹了口气，挠挠头，颇为费解的问道，“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夏洛克一摊手，表示，“我正在试验人体失血的极限，稍稍体验了一下濒死的感觉。”

至于维斯珀的症状，夏洛克下意识地隐瞒了下来，他并不想让维斯珀的体质暴露。

更何况，他不觉得当前有人能够治疗维斯珀的状况。

于是他正在思考继续“喂食”维斯珀的可行性，这些日子他也已经发现了，在较长时间的肌肤接触过后，维斯珀总会出现某种近乎餍足的神态，而且明明在不久之前，吸食了鲜血过后的维斯珀状态明显更好。

虽然这个人形血袋的想法非常惊悚，但在夏洛克看来，这是目前最可行的试验方案了。

华生张张嘴，露出了与不久前的茉莉相近的震惊神色，他看了看有点萎靡的维斯珀，愣了好半晌，“所以，你之前大概失血多少？”

“将近百分之六十的血液。”夏洛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虽然你可能并不相信，但我其实觉得我的状态还算不错，除去那些头晕等无伤大雅的失血后遗症，我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感官更为亢奋了。”

说这话的时候，夏洛克的眼神瞥向了一旁的维斯珀，他毫不怀疑自己的如今的状态与维斯珀有关。

“我更倾向于这是因为濒死前的幻觉，夏洛克。”麦考夫讽刺而冷硬的声线再度出现在了221B之内，与他一同而来的，还有几个穿着西服身形魁梧的下属，“你的自毁倾向已经大大超出了我的想象，不久前你差点被炸死在一幢上世纪的教堂遗址之内。

而现在，你差点死于极度失血。

你怎么干脆不用工业泵把自己抽干——还是说你早已有了更好的选择？你需要强制性的住院治疗，以及我怀疑需要对你进行戒毒等待你彻底恢复之前，恐怕你都得待在我的视野之中。”

维斯珀感觉到了来自麦考夫的视线关注，但她只是向夏洛克投去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然后疲惫的缩了缩身子。

华生似乎是松了口气，但看着几人将夏洛克以半押送的状态带离221B还是有些欲言又止。

麦考夫似乎看出了他想说些什么，但他的那双眼睛却一直停留在维斯珀身上，麦考夫的脸色非常冷淡，但眼中透露的更多的还是对夏洛克所作所为的嫌弃，“我似乎一早就说过，这二人的叠加会带来更多不可确定性，如今，夏洛克的‘英勇’事迹更是说明了这一点。”

听着麦考夫语句中的莫名意味，维斯珀微垂着眼眸，“我很抱歉。”

麦考夫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微微抬额，语露无奈，“不，该说抱歉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我一早就发现了夏洛克在面对你时的危险倾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但的确是我过于忽视了这一点问题，才放任了夏洛克的所作所为。

不过我现在手头拥有一份新的工作合同，希望李小姐能够阅览一下——”

华生听出来了情况的不对，他看着明显有点剑拔弩张的麦考夫和维斯珀之间，“等等，你是想把维斯珀送走？！

等一下，这不太合适吧？我是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我有点过于轻视了你对夏洛克的影响，”麦考夫微抬下颌示意维斯珀阅览面前的文件，露出一个官方微笑来，“我觉得还是要把危险的苗头尽早掐灭在摇篮之中，你觉得呢？我诚挚地希望你能够考虑一下我今日的提议。当然这并不是强制性的，但你的确可以将之理解为是一种另一层面的警告。”

“我会考虑的，麦考夫·福尔摩斯先生。”在华生不解与疑惑地目光之中，维斯珀翻开了那份文件，镇定道。

作者有话要说：麦哥：？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飞机？别让我把你们一个丢北极一个丢南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