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和张理自然不会干涉警察办事，只是和叶晓晓、曹茵她们发了一条消息，和她们说了一下情况，便配合地去了派出所。
查监控还得走流程，那年轻民警怕秦蓁她们等得无聊，还给她们买了早餐，把她们带到了可以休息的房间里。
早餐很简单，就是一杯豆浆，两个包子。
只是秦蓁看着这包子，心里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愤懑和难过，所以即使已经很饿了，但她依旧没有动这个包子。
“蓁蓁，你还好吗？”张理见状，很是担心。
“嗯？我还好。”
张理看秦蓁反应都比以前慢了半拍，知道她并不如嘴上说的那样还好，她心里肯定很是在意这件事，甚至还有些自责。
“那个……”张理想要安慰秦蓁几句，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才好，顿了好一会儿，她这才继续说道，“反正我们都在。”
笨拙的关心，却让秦蓁的心里骤然一暖。
秦蓁点了点头，柔声应了一句：“嗯。”
两个人吃过早饭，又等了好一会儿，那年轻的民警便来叫秦蓁了：“秦蓁，你来确认一下监控。”
“好。”
秦蓁和张理连忙跟着年轻民警走了出去，然后被带到了一个信息技术管理的办公室，老民警和另一位不认识的民警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见到秦蓁过来，老民警便招呼道：“来看看。”
秦蓁连忙凑到了电脑前面，就发现现在屏幕上的监控正是那天她喂大橘小橘那天的监控，因为是学校正门，能调取的监控比较多，几乎没有死角，很清晰地能够看到秦蓁喂猫，以及杨谦来搭话的画面。
“和你搭话的就是这个杨谦对吧？”
秦蓁肯定地点了点头：“对。”
“追踪一下这个杨谦之后去哪里了。”老民警对着那位操作着电脑的民警开口道。
秦蓁下意识地看了老民警一眼，然后就继续看向屏幕，结果就看到了令她十分震惊的一幕——
她记得当时那个杨谦在问完她在哪里买的包子后就往校内走了，因为疑惑他怎么没有去校外买包子，她还觉得有些奇怪，所以印象十分深刻。
谁能想到，那杨谦看似往校内走了，却根本没有离开，而是趁着秦蓁收拾包子皮时，躲到了路边一颗大树的后面，然后静静观察着秦蓁。
秦蓁提着早餐走远以后，他这才保持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一直跟在她的身后，一路跟着秦蓁回了大四女寝宿舍楼。
这还不算，杨谦跟到宿舍楼外，居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宿舍楼晃荡。
因为大四的学生很多都离开了，再加上杨谦气质温和有礼，哪怕他一直在偏僻的阴影处观察着秦蓁她们的宿舍楼，也没人发现他有些异常，只当他在阴凉处等人。
“啊，是我们。”张理指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忽然开口道。
秦蓁也看到了，正是昨天吃了早饭后，她们商量去旧货市场，整个寝室一起下了楼的画面。
她们有说有笑着走出宿舍楼时，完全不知道她们的一举一动全在别人的注视下。
一想到一直有双眼睛时时盯着自己，饶是秦蓁胆子再大，此时都没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张理更是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只觉得全身发冷。
“继续追，看看他又干了什么。”
操作着电脑的技术民警点了点头，然后秦蓁他们就看见杨谦绕了另外一条路，提前去了秦蓁停车的地方等着她。
因为操场旁的路边没有监控，他们现在看到的这段监控，是体育馆那边安装的监控放大看到的，离得很远，如果不是有人脸自动识别，估计都看不清。
“他那个时候还一副偶遇的样子，一直礼貌地笑着……”张理回想起那一幕，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秦蓁却想到另外一件事：“他当时还问过我，那是不是我的车。”
老民警闻言连忙抬起了头来，眼神锐利：“你确定他当时和你确认过车的事？”
“确定。”
张理也附和道：“对，我们寝室的人当时都听到了。”
这一下，就连一直没说话的年轻民警都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再继续追踪，杨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就回到了男生宿舍，没有再出来。
“我们不能直接看昨晚我停车附近的监控吗？也许有拍到嫌疑人。”秦蓁有些焦急。
谁想三位民警同时愣了一下，最后是那位年轻民警先开了口：“体育馆的监控昨晚被拔断了。”
秦蓁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案，整个人不禁愣了一瞬。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其他监控呢？篮球馆和网球馆不是也有监控吗？那些监控也坏了？”
“那两个角度，只能拍到你车的另一面，而且很远，人影模糊到系统都无法识别。”
怪不得民警要和她从那么早的监控开始确认，原来是这个原因。
秦蓁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憋屈，她的脑子转得很快，她猛地偏头看向了一边的老民警：“教师宿舍那边有监控吗？”
“什么？”
“我刚刚想起来一件事，昨天我们把东西放梅老师那里时，也在教师宿舍下遇到了杨谦，他当时还故意在我面前说过要去买包子。”
秦蓁直接将当时的对话原原本本告诉了两位民警，虽然这对话听起来很像是在撩拨秦蓁，但民警们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老民警点了点头，那技术员便再次调取监控，虽然教师宿舍附近没有监控，但正校门有，能够看到杨谦确实离开了学校，然后再回来的时候，他的手里确实提着一盒包子。
很快，他有样学样的将包子掰开，把馅儿弄了出来，放到了一边的草坪里。
大概等了一会儿，大橘便带着小橘出来吃了肉馅，杨谦一边摸了摸大橘的脑袋，一边给大橘系上了一条很是可爱的宠物项圈。
小橘因为警惕，杨谦一伸手就跑，倒是没有被带上项圈。
杨谦也不在意，反而和喂食的地方拉开了一点距离。
小橘见杨谦没有再上前的意思，这才重新从草丛里跑出来，和大橘一起吃起了东西。
等到两个小家伙把肉馅都吃完后，杨谦这才上前，把盛放肉馅的一次性饭盒拿了起来，连着包子皮一起丢到了一边垃圾桶里，离开了。
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阳光开朗，心软温和的好青年模样。
张理看完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小心翼翼地看向秦蓁道：“蓁蓁，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这事和杨谦其实没有关系？”
张理说完，并没有因此感到轻松，因为连她自己都不怎么信。
秦蓁没有说话，虽然现在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秦蓁的第六感却依旧不断提醒着秦蓁，这个杨谦不太对劲。
但办案讲究证据，而不是感觉。
秦蓁很清楚这一点。
证据，证据，哪里有证据呢？
如果找不到明显的证据，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有什么被忽略的、甚至表面上和这件事没有关系的东西，就是隐藏的证据？
“！”秦蓁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她连忙去掏自己的手机，解锁后便直接切换到了老号上，点开了自己的信息箱翻找。
“蓁蓁，你在找什么？”张理见状，有些好奇。
秦蓁没有立马回答，而是从一堆陌生号码消息里确认着什么，很快她便找到了那条消息，随后迅速将手机递给了老民警：“昨天我收到了一条彩信，这条彩信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
那条彩信不是别的，正是有金属笼子的那张照片。
老民警的神色瞬间严肃了几分，迅速和技术警员对视了一眼。
“是黑卡。”技术警员查了查那个号码，很快便有了结果。
“黑卡是指没有实名登记，或者用假身份等级的号码？”秦蓁确认道。
“对。”
“那就算知道这个号码也没用了？”
“那也未必。”
秦蓁愣了一下，就见技术警员熟练地用这个黑号查起了其他信息，比如注册过的网站，发表过的言论之类的。
“这个网站……”技术警员的表情忽然有些不好看。
“这个网站怎么了？”年轻警员问道。
技术警员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输入了那个网站的地址，刚一进去，网页上就弹出需要登陆和输入邀请码的弹窗，这居然是一个邀请制的网站，普通游客根本无法直接注册登陆的网站。
但是技术警员却很轻松就进入了这个网站，仿佛并不是第一次进入这里。
而等网站全貌暴露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张理第一个受不了，“yue”了一声后就迅速冲出了办公室，跑到卫生间吐去了。
因为这个网站不是别的什么网站，而是一个虐杀动物的爱好者交流网站。
网站首页上全是虐杀猫狗的视频，视频封面全是动物凄惨的死状，每一个都丧心病狂，鲜血淋淋。
而首页上第一个点击率最高的视频，正是小橘被虐杀的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