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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死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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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乔络带着章途进入无间,推开书信馆的大门,乔冷屏早早地准备好了一切正在等着他们。

章途在看到乔冷屏的第一眼,就好像回忆起了梦境中血红的后续,虽然有些玄乎,但他还是不自觉地问出口。

“我见过你吗?”

乔冷屏面上依旧是一副客气的微笑,眼前的学生仿佛和千万年前的那位将军重合,虽然样貌已有了细微的变化,但灵魂依旧相似。

他说:“也许吧。”

把两人迎进来,乔冷屏倒上三杯热茶,亲眼看着两人喝下,收起茶具,静静地看着陈乔络。

这将会是陈乔络的第一次无人指导任务,他不会插手,只会看着。

陈乔络抿抿唇,有些紧张地拉住章途的手,然后用带着手链的那只手,放在了那封书信上,他肩膀上的橘猫乖乖地趴着,注视着陈乔络的一举一动。

乔冷屏的目光一如往常,平静,却又有了些温柔。

在这份目光下,陈乔络如鼓般不停奏响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书信是只能传达人感情的物件。人们在写信时,不管是思念、喜悦亦或是悲伤,种种感情都由一支笔,轻而重地写下。一封信,轻如鸿毛,可却又重比千钧。”}

{“轻的是纸张,重的是感情。如果你真的想读懂它们,那就先去感受它们。每一封书信都有其意义,懂了,才能看到。”}

陈乔络好像明白了乔冷屏第一次带自己入界时说的话,那句话不仅仅是打开寄信人世界的语句,也是说给自己的。

是在告诉他们这些人,书信带来的是什么,也是告诉他们,该珍惜什么。

“纸短情长,伏惟珍重,纸短情长,不尽依依。”简短的信纸无法写完深长的情意,深长的情意,不是一张信纸就可以书写清楚的,希望多加珍惜。

光芒闪过,书信馆只留乔冷屏一人。

他走近那间记录下了无数故事的房间,从一个格子上取下一个盒子。打开后,星光奔腾而出。

红色的,如血一般的星空。

在那片星空里,有着许多张纸,纸的年份都不一样。只是上面记录的故事都是残缺的,但随着时间推进,纸张上的故事开始渐渐完整。

直到最近的一张,上面记录着一份没有结局的故事。

乔冷屏从星空中取下一颗星星,星星在被碰到的那一刻化作纸。

“这一次,可以有一个完整的故事吗?”

––––––

陈乔络睁眼时,就被沙子糊了一脸。

此时的他,已经置身于荒无人烟的边疆,他的头发又变成了第一个书信世界时的长发,只是这一次,身上的衣服不再是飘飘的古服,而是坚硬的盔甲。

还没等他仔细辨认自己身处的环境,不远处一个穿着同样盔甲的人就朝他跑来,边跑还边喊话。

“你干嘛呢?散个步都快散出边界去了!”来人拽着陈乔络往他跑来的方向走,“将军已经和程大人商量好事务了,估计过后又要操练,你还四处乱跑。不过程大人能来也算是个好事了,程大人和咱们将军也算知根知底了,总比那些啥也不懂还整天一堆破事的文官好得多。”

陈乔络回来的这一路上,那人的嘴就没停过,本来以为能听到什么书信世界的线索,结果这人一直在讲程大人和那位将军的事。

程大人姓程名路,字远至,据说是取自“路途虽远,行则将至”,程远至是程家的长子,在朝廷上有一席之地,这次外国挑起战争,陛下选人远赴边疆担任监军时,程远至主动请缨,来到了边疆。

而程远至和大将军章河之两人,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两家一文一武,本不应有什么交集,偏偏两家的夫人,是多年的闺中密友,所以在成亲后,两家才有了交集。两位夫人怀孕时还开玩笑要定亲,只可惜后来生下的都是男孩子。哪怕长大后两人一个成了文官一个成了武官,他们的感情依旧没有丝毫消减,相反还越来越深。

陈乔络:怎么听起来gaygay的?

小兵还在前面款款而谈,就听到后面传来响亮的一声。

“啪!”

小兵一回头,就看到陈乔络脸上自己扇的巴掌印,猛地一惊:?!

小兵:“你干嘛?”

陈乔络放下手掌,目光深沉又悲痛:“我对自己对于纯洁兄弟情的肮脏想法而感到羞愧。”

小兵:???啥玩意???

虽然对于陈乔络的所作所为非常不解,但小兵还是兢兢业业地把陈乔络带到了军营然后功成身退。

陈乔络还在想自己的好兄弟章途去了哪里,就看见自己的好兄弟在一个帐篷前探头探脑。

两人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两双眼睛同时一亮,那眼睛里的情感是见到了老乡的激动。

章途一把把陈乔络薅进帐篷里。

章途迫不及待地开口:“我一睁眼就在帐篷里,本来想去找你,结果有一个人就进来了。”说到这,章途的脸居然莫名红了起来,“然后我的身体就不受控制了,那种状态就好像,我只是在这个人的身体里看着周围的一起,但不能控制这个身体。我看着这个身体的主人,就是那个章将军和那位成大人聊了好久,然后等到程大人出去后,我才能继续控制这副身体。”

陈乔络一听就明白了,估计这个章将军就是章途不知道前了多久的前世,不能控制身体也是因为这是过去,他们无法改变,但又没有相关记忆,所以身体主动替他们做出了行动选择。

只不过,现在重要的是——

陈乔络看着章途一说到程远至就红起来的脸,目光逐渐凝重:“你脸红什么?”

章途瞬间娇羞:“我就是觉得,程大人长得好看,而且,一看见他,我就有点……”

陈乔络:靠,那一巴掌白打了,这畜生就是对程远至有意思,他们就是gaygay的!

就在陈乔络差点崛起,一刀劈了世界主人章途时,一道温润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

“将军。”是程远至。

陈乔络眼睁睁看着章途脸色爆红,非常见色忘义地把自己扔去屏风后面,然后端端正正地坐在垫子上整理了一番仪容,让程远至进来。

陈乔络:内心仿佛日了狗。

程远至一袭青衣走了进来,和寻常文官的大胡子板着脸不一样,他的眉眼很温和,长相也很清秀。原本浅笑的眉眼在看到章途的时候亮了起来。

章途的身体控制权又变回了曾经的那位大将军,他起身把程远至扶到一个柔软的垫子上坐下,又帮忙倒好茶,等把人伺候好了才乖乖坐下。

程远至有些好笑,但还是安然接受了来自大将军的伺候手法。

陈乔络听着两人聊了许久,聊的都是些京中之事和闲暇往事,明明是些很普通的事情,但在两人之间,却似乎聊不完,聊不尽。

直到程远至面上有了些疲态,两人才止住话头,章河之和程远至并肩往外走,走到帐篷口时,程远至劝住了要继续走的章河之。

帐篷口的帘子已经掀开了一角,晚间点起的篝火有些微亮光投入帐篷之中,正好照在两人的脸上。

程远至眼底有深深的纠结:“河之,此战结束后,你可会回京城与我一约?”

章河之抬起手,似乎是要摸摸面前人的头,但最后还是收回了手,他露出一个安抚意味的轻笑,回应着眼前的人:“自然。”

程远至离开后,章途也没能接回身体控制权,章河之就这么直直地站在那个位置上,看着程远至离开,哪怕已经看不到人了,他的视线也没有挪开过。

不知过了多久,章途终于接管了这副身体,但他却感到了一丝失落、悲哀,还有浓浓的……恐惧。

陈乔络缓步从屏风后走出来,看着章途一副丢了魂的样子,也没去喊醒他,只是默默地坐在了原先的垫子上,等着章途慢慢消化那层已经沉寂了千万年的感情。

明明是第一次进入书信世界净化墨染,找回往昔,但他却在睁开眼的那一刻就很平静,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陈乔络就适应了这里的一切,这样就好像,他早已做过千百遍了一样。

章途像个失落的大狗狗一样蔫蔫地坐回了位置上,属于章河之的感情和记忆开始袭向他,让他恍惚间不知自己究竟是谁,究竟该怎样面对这个世界。

陈乔络晃了晃自己手腕上戴着的手链,据他所知,这些世界不可能让自己待几天几年,深入骨髓的故事,通常只在一瞬间,或是一天之中,所以,章河之的故事,恐怕马上就要进入高潮了。

他只需要时刻保持警惕,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等到墨染出现的那一刻,抓住它,然后带着章途离开,回到他们的世界。

章途晃了晃脑袋,有些疲惫:“陈同学,章河之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陈乔络有些惊奇,他倒是没想到章途会问这个问题,这么想着,他也就问出来了:“为什么这么说?”

章途苦笑着:“我能感受到章河之的所有感情,之前又总是梦到这些,更何况来到这里,你是个普通的士兵,我却成了大将军,是个人都能猜到一二吧。”

陈乔络没有反驳,只是耸耸肩:“确实,但真相如何我也半知半解,倒不如按照世界轨迹走下去,由你自己去得到答案。”

章途无言片刻,才点了点头。

夜色渐浓,营地点满了火光,四周除了巡逻士兵的走路声外,没有其他声音,可以说是难得静谧。

有些人已经陷入了梦乡,有些人还在巡逻各处,有些人在等着第二天的太阳升起。

晚间的静谧就是在这一刻被打破。

“将军!”一人慌忙闯进营帐,“敌军侵袭!”

谁也没想到,大军在边疆处镇压那么久,敌国都没有轻举妄动,却偏偏在这样平凡的一个深夜里,忽然出击。

章途感觉到了来源于章河之刻在骨子里的,属于将军的威严。

章河之马上出面稳住了军心,又迅速组织好了军列,迎接敌军。

在章河之要跨上马背时,他看到了不远处的程远至。程远至上前几步,眼里是止不住的担忧还有恐惧,但他还是挺直了腰,声音颤抖却坚定:“祝将军,旗开得胜。”

章河之深深地看了一眼程远至,随即上马,带领军队离去。两军交战的地点离军营不远不近,恰好是留守军营的人能勉强看到的地方。

陈乔络没有离开,他把自己隐在一处营帐后,默默看着程远至。那位朝堂上永远镇定自若的青年才俊,此时却仿佛被击溃了一样,不停地颤抖。

一位留守军营的士兵上前,劝导程远至,哪怕他们都知道,此次一战,哪怕他们能赢,也会付出巨大代价。谁也不知道敌军居然会突然出击,而他们居然在敌军都快攻入大门时才发现他们,在这种情况下,一切都太仓促,他们不能保证,会有多少人埋尸沙场,而活下来的人,又有谁。

程远至指甲狠狠掐入掌心,疼痛感暂时换回了他的神智,他不只是章河之的竹马,还是此时唯一拥有与将军齐肩权利的程监军。

“所有人,守好军营,时刻警戒各方情况!”程远至咬牙,下达了他来到这里后的第一个命令。

“是!”所有士兵严阵以待。

程远至知道自己应该回到军营里去,可他克制不住自己一直在狂跳的心,他站在军营大门前,看着一堆小黑点相互厮杀。

明明都看不到人,但就是无法移开视线,就好像一移开视线,某个人可能就再也看不到了。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这场厮杀到底持续了多长时间,他只知道,在他的腿开始麻了的时候,一个士兵骑马赶来。

他听到士兵说战况不乐观,听到士兵说死了很多人,听到士兵说需要一小队人前去支援。

他再也忍受不了了。

从他到这里以来,他已经做好了监军该做的一切,担好了自己的责任。哪怕史书上会把自己写成不忠不义不负责任的无能之人,他也认了,他想任性一把,抛开监军身份,只当自己是程远至,章河之的竹马程远至。

所以他也去了。

陈乔络混入支援的队伍里,生长于和平年代的少年第一次真实感受到了战场的无情,尸体躺在地上,鲜血四溅,厮杀声不断。

程远至没有冒然出现,他知道自己的突然出现只会帮倒忙,他远远缀在队伍之外,看着章河之满身血色,不停挥刀。

这场战争已经持续了太久了,章河之逐渐被敌军的针对导致力不从心,陈乔络看到,血红的战场上忽然出现了一抹青色。

那抹青色替战场上最鲜艳的那抹红色,挡住了一剑,于是,青色沾染了血色。

章河之目眦欲裂,他不明白本应该在军营的程远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明白为什么转眼间,他就这么虚弱地倒在了自己怀里。

章河之只知道,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他好像疯了。疯了一般地杀敌,疯了一般地护住怀中人,直到身上伤口无数,血流不止,跪倒在地。

血染红了他的双眼,他看到剩下的士兵乘胜追击,生擒了对方首领,看到打了胜仗的士兵们焦急地奔向自己。

他低下头,看到了怀里已经没有生息的人。一袭青衣尽数染红,但被保护得很好,他的身上,除了替自己挡下的那一剑,再无其他伤口,但他依旧死了,为了救自己而死。

无尽的悲痛和绝望如雨后青笋一般疯长。

程远至问他,可还有京城一叙,其实是在问他,能平安的活到战争结束吗?他应下了,可那个要和自己一叙的人却失约了。

程远至最后一句话是祝此战顺利,他们胜了,但程远至却看不到了。

可,怎么能啊?他们的心意还没能捅破,他们还没能享受更多有对方的未来,他们的约定,还没实现。

章河之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了,内心的凄苦涌现,血液从口中喷出,他知道,死亡在逼近,但他却没有恐惧。

既然无法京成相聚,那就死后黄泉碧落再相见,毕竟他恐惧的,从来不是死,而是,程远至的死亡。

在太阳升起,光辉散落的那一刻,章河之抱着程远至,准备迎接死亡。

陈乔络本以为墨染会在章河之死去的那一刻出现,已经开始警惕四周,可没想到,太阳要散落光辉的那一刻,时间被冻结。

一个人缓缓走来,明明身着白衣,但走过战场,却没有被血色沾染到一丝一毫。

陈乔络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他怎么都没想到,会在章途的世界里,看到存在于这个时间线里乔冷屏。

乔冷屏走到章河之面前,他的脸上没有千万年后的淡然和笑意,只有无尽的哀伤和疲倦,他看着残存一口气的章河之,开口时声音嘶哑。

“章途……”

原来,转世多载,章途的名字一直没有变过,消失于时间长河的,只有章河之这个名字。

章河之此时已经没有力气抬头了,但他听出了来人的声音,他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唯一不变的是,他依旧紧紧拥住了怀中人。

“是……你啊,乔大人……”

乔冷屏咬唇,半晌才道:“抱歉……如果你想——”

章河之闷闷地笑了几声,又咳出了几口血,他的声音更微弱了:“不怪您,也不需要……我想去陪他,他会,怕……”

乔冷屏蹲下身子,手掌轻轻贴在程远至额头上,轻声许诺:“我会让你进入轮回,也会让程大人回来,请等等我。”

章河之手紧了紧,终于如释重负地笑了。

等到乔冷屏离开,时间重新开始流动后,赶到的士兵们看到,自己的将军已经力竭而亡,但一直没有放开死去的程大人,两人,死在了一处,死在了一天。

哪怕乔冷屏已经离开,陈乔络的大脑却依旧一片空白,他无法理解乔冷屏和章河之说的话,也不明白刚刚的一幕究竟是什么意思。

在太阳升起时,墨染也终于出现,它径直涌向章河之,陈乔络惊慌失措,刚想去拦,手链下的珠子就闪过一道光,橘猫从中跑出,跳进墨染之中。

墨染突然停止涌动,橘猫从墨染之中跳出,回到了自己的地盘——陈乔络的肩膀上,在看到陈乔络还是呆呆地一动不动时,橘猫不耐烦地用爪子扒拉了一下自己不中用的主人,喵呜了一声,陈乔络终于反应过来。

靠近墨染,手链对着墨染轻轻一挥,墨染被收入手链上的珠子里,与此同时,手链上又多出了一颗红色的珠子,那是属于章河之的记忆和故事。

陈乔络手搭上章河之的肩,在感受到章途的灵魂后,他捏住手链上原有的那颗带有纹路的珠子,带着章途离开了过往的世界,回到了书信馆。

乔冷屏对他们的归来似乎早有预料,两人的桌前正摆着两杯温好的茶。

章途目光呆滞,直到陈乔络把珠子和信件递给他,他才好似终于脱离过去,克制不住地哽咽起来,珠子和信件被他紧紧贴在心口。

陈乔络和乔冷屏无声地陪伴他,看着他。

那张信,是章河之写给程远至的,一封没有寄出的信。

程远至:

见信如唔,展信舒颜。

你我已共处十七年之久,我们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一起玩耍,我们有许多个一起。

不知何时,我已经无法忍受没有你的世界,你看我的眼神也不再一样。我们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一番功绩,也有了,心悦之人。

我们都没有表达心意,但我们都清楚彼此的心意。我是武官,也许哪一天,就不再出现在你面前,我不想你为我难过,但你若是哪天不再爱我,我恐怕更会发疯。

所以,远至,如果可能,我希望,我们的未来一直相伴。

我章河之,心悦你程远至。这一点,哪怕死亡也不会改变。

章河之

一个武官,不比文官文采过人,但为了写好这封信,章河之硬是挑灯夜战数日,翻遍书籍,写出了这样一封信。

信里,是他的所有爱意。

章河之哭到嗓子嘶哑,哭到说不出话,历经这么多次轮回,他一直孤独终老,因为没有程远至,他的心就不会为任何人跳动。这么久,污染他灵魂的墨染终于被彻底清除,可他的爱人,却没回来。

乔冷屏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向了一间紧闭房门的房间,眼里似有星光闪动。

等到书信馆只剩乔冷屏时,他走近那间寄放所有故事的房间,手上的是陈乔络写下的故事,完整的故事。

曾经的古国战争中,章家独子章途章河之奔赴边疆,几日后,程家长子程路程远至请缨监军一职,赴边疆。章家子与程家子自小一起长大,情谊非他人可及,自小暗生情愫,虽未提,但情深。

敌国突袭,古国迎战,但因匆促应战,死伤无数,关键时刻,支援队伍赶到,程家子程远至挡下至关一剑,换取了章家子章河之存活。章河之因此杀敌无数古国战争以章家军胜利为结束,章河之力竭而亡,与程远至埋于一处。

乔冷屏看着手上的纸,思索片刻,提笔改掉,写着:章家子章河之,程家子程远至,暗生情愫,虽未言,但互伴一生,至死不渝。

最后一张纸放入属于章途的盒子里,红色的星河河,一盏灯的火焰,终于被点亮。

––––––

章途走在校园里,因为有了前世的记忆,整个人的气质坚毅沉稳了许多,但这种气质里,还是有数不尽的悲伤。

在他偏头看着路边的桦树时,一个人直直地撞上了他。

他皱着眉看向那人,却又在刹那间失了言语。

那人捂着额头,嘴巴撇着,眼里却有笑意,正如前世的章途,在幼年时被一个小团子撞入怀中,小团子也是这般,看着他,冲他笑。

章途的手颤抖着摸上那人的脸,温热的触感告诉了他眼前人的真实性,战无不胜的大将军,胆大心细的大学霸红了眼。

程路的手搭上章途的手,他依旧笑得温柔:“我是程路,章途哥哥,你好啊。”

那年的小团子仰着头笑着看着章途,小手抱住章途,对他说:“章途哥哥,你好啊,我是程路。”

章途把程路拥入怀中,紧紧抱住了他等待千万年的那抹火光,眼泪终于涌出,他哽咽着,亲吻了他的心。

“我是章途。欢迎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疯狂敲字,敲碎屏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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