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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多看几眼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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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星邸,北辰彻听到帝宫的探子送回三殿下卧床不起的消息,背对烛光的眼眸里晕染开得意的狡诈。

他不徐不急地抿了口茶水,随即见那个替他偷鸡摸狗的近侍还没有要退下的意思,随口一问:“还有什么事吗?”

这近侍常伴北辰彻左右,熟知他脾性,更懂察言观色,可就算这近侍察觉到接下来的话会惹怒这位北极星君,但为了避免日后麻烦,也不得不说。

“主君赎罪!”近侍跪覆在地上,颤巍巍地道,“方才撤出仙林的时候,属下遇到了……大公子……”

北辰彻持有茶盏的手一抖,陡然起身问:“你是说今晚的事被琰儿撞见了?那他可有问你什么?”

近侍继续覆低身子,大气不敢出地应道:“是,公子见到属下,什么,什么都没说,只急着去引金乌回笼。”

北辰彻听罢思量须臾,淡定地坐回去,不以为然地短叹一声:“罢了,有些事早晚得让他知道,只是这孩子性子一向偏执,这件事他肯定不会主动再提,但他心里定是在怪我呢……”

沉默片刻,北辰彻转而又问,“琰儿从不喜逛灯市,怎会恰在城南附近?”

近侍稍稍抬头:“回主君,公子当时正与普渡堂的南宫大人结伴同行。”

“南宫鹰扬的儿子?”北辰彻不悦地皱眉,低喃一句,“琰儿什么时候同南宫家的人有交情……”

听到这句话,那近侍颇懂主意地问:“主君,需要属下安排暗卫护在将军府周围吗?”

说是护卫将军府,实则就是以安护的名义监视罢了,可北辰琰向来憎恶这些见不得光的行当,而且以将军府那些亲卫的本事,或许隔天就能把这群“护主”的暗卫给一锅清了,哪儿还轮到他们护卫将军府。

北辰彻听出这句言外之意,抬手示意道:“不必了,将军府岂是几个暗卫就能护住的,如今琰儿刚渡劫飞升,又即将认命战神,本君不想徒惹他烦忧,恐致父子不合,他想做什么就由他去吧,眼下最要紧的是该担忧那位三殿下,三殿下如今病重,渡劫本就凶险万分,这若是渡不过这劫,你说,是该怪天命,还是该怪人为?”

近侍附和道:“天命莫测,若三殿下无法渡劫飞升,自是天命难违。”

一句奉承的话,令北辰彻上扬了嘴角,但这位北极星君不知,他所以为的病重的三殿下此时虽确实卧病在床,可卧得并不是辰星宫屿的床,而是万星阁墨大人家的床。

墨银竹收拾好药碗回屋后,见东方晴飔兀自趴在床沿边瞪着眼冲着门口的方向傻乐,禁不住摆出一副不容置喙的肃然相,摸了摸东方晴飔还未退热的额头,佯装责备他:“天都快亮了,你赶紧睡觉!要不是我这几天不用点卯上班,我才不会陪你在这儿耗着呢,我早睡觉去了。”

东方晴飔双眸兀自模糊,瞳仁里只载着墨银竹,他才不管天什么时候会亮起来,他还巴不得时辰永远停留在此刻,这样的话,他便能多享受一会儿墨大人奉上的真心。

毕竟在天界虚与委蛇千年,他还从未像今夜这般踏实过,也从未遇到过像墨银竹这种傻乎乎却真心待他的仙官。

唇角荡漾起别有深意的笑窝,东方晴飔笑着,撒娇似的伸手想去握墨银竹的手,然而却因眼神不济,无奈捞了空。

而墨银竹一看,还以为东方晴飔是烧的迷糊无力才垂搭了扑空的手臂,根本没想到这“色狼”公子其实纯粹是个睁眼瞎。

随即,也许是觉得东方晴飔执着抓他手的样子很是可怜,墨银竹无奈地挪动步子坐在了床边,同时将一只手塞在了东方晴飔掌心里,柔声细语地安抚道:“快睡觉吧,睡一觉,这病就好了。”

手心温存的余热摩挲而来时,东方晴飔下意识地握紧了墨大人自投罗网的手,然后仿若粘人的小兽物一样,把侧脸搭在墨银竹掌心里,心满意足地闭上眼道:“有六郎陪着,飔飔很快就能好起来,只要六郎多看飔飔几眼,飔飔这病就好了。”

听到这话,自诩多看几眼又不会浪费银子的墨大人果然瞪大了困乏的大眼,死死盯住这个拿他手当枕头的疯公子。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墨银竹僵持着姿势,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而就在他打算趴在床榻边凑活到天亮时,床上还未睡下的人冷不丁地又迷糊问了句:“若有一日,飔飔真的命不久矣,六郎可会伤心?”

墨银竹试着往回缩动手臂,可惜东方晴飔始终不肯放手,他便只能动了动发酸的脖子,索性一屁股坐在脚踏板上,并把下巴搭在床沿边,慵懒地歪斜着脑袋道:“嗯,你要是真的不久就嘎了,那你可得提前告诉我一声,这样的话,我就能在你断气之前,领你去咱这条巷尾的棺材铺,到时候你啥都不用说,就直接往那棺材里一躺,然后等你一断气,棺材铺的老板肯定觉得晦气,就能把这棺材免费送给咱们了,等之后,我就把你埋在……哦,就埋在老驴前两天摔出的大坑里,那这样想想,我是不是该提醒福叔少往坑里埋点萝卜,好歹给你留个位置。”

东方晴飔:“……”

本殿下刚想夸你贤惠,你倒好,我这还没断气呢,你连本殿下的身后事都盘算好了,还都是不花钱的做派?!你怎么能把抠门修炼地如此炉火纯青,穷鬼都得佩服死啊!

不如意地扁扁嘴,东方晴飔转而换了个话头,明知故问地套话:“这次帝宫的上元节宴,天帝可还满意?有没有赞许我家六郎?还有……六郎说的那位三殿下,当真是个祸害吗?”

墨银竹皱眉,揉搓了一把疲惫的老脸,半睡半醒地叹息道:“你可别提节宴的事,你不知道我有多倒霉,跟着祸害闯了鬼窝还不过火,还被同行指名道姓地嘲笑,尖叫了那几嗓子,我喉咙到现在都还有点疼……哎!算了,我还是先老老实实赚银子吧,如果中元节前我能赚够门票钱,我立马离开这里,那祸害之后想干嘛就干嘛,我才不屑管他呢……困了,睡觉。”

东方晴飔不解地挑了挑眉峰,完全不明白墨银竹所说的“门票钱”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现在病着,想得并没有平时那般细致繁冗,只是揪住墨银竹话里唯一对他重要的一句,凑到墨银竹脸前问:“离开这里?六郎要去哪儿?无论以后六郎去哪儿,都不要丢下飔飔好不好?”

“好……”墨银竹趴在床沿边,闻言连眼皮都不撑,仅略显敷衍地动动下巴,“带着你,只要不需要加钱,我就带着你一起离开这里。”

东方晴飔一听,费劲儿摸索过氅衣披在墨银竹身上的同时,欢喜道:“六郎说话算数,可不许诓骗飔飔。”

胡乱抬手轻轻拍了拍东方晴飔脸颊,迷瞪的墨大人哄孩子般许诺一句:“乖,六郎不骗你,赶紧睡觉吧……天要亮了……”

天确实要大亮了。

一个上元节宴本就折腾到子时,墨银竹原打算回到墨府就能倒头大睡,哪承想,恰逢风飔飔公子风寒病重,所以这一夜熬下来,除非有人喊他起床,否则他一旦闭眼便很难再自己睁开。

而那个理应多休息的病号却能比他醒的早。

东方晴飔握着墨银竹的手,踏踏实实地睡到了辰时。许是那碗药汤的药效已经起作用,他睁开眼时,虽然眸子还是隐隐作痛,但好歹能看清床边人的样子。

不过视野模糊了整整一晚上,突然的清晰难免会令他忍不住想多看某人几眼。于是趁着墨银竹还没有醒来,他小心翼翼地凑到床边,然后用指腹轻轻触动墨银竹鼻尖,旋即见墨银竹蹙眉哼哼两声,忙不迭慌乱地缩回手。

老实片刻,风飔飔公子一看呼吸平稳的墨大人还是没有醒来的征兆,所以又明目张胆地凑近,用指腹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墨银竹疏密有度的睫毛。

随即,感受着这睫羽如蝴蝶振翅般摩挲在他指尖,东方晴飔微痒的心头一动,眼神不住地瞄在墨银竹鼻下,然后鬼使神差地低下了头……

“阿嚏!”

墨银竹抖了个激灵,连累身上的氅衣落地的瞬间,终于不清醒地睁开了眼,接着迷瞪着眼扫了一圈,等目光落在瞪着他的东方晴飔脸上时,墨大人看着对方这副像是做坏事没做成的死不瞑目的愤懑表情,不觉有些纳闷。

伸了个懒腰,墨银竹晃晃悠悠地起身,捧起东方晴飔囧起的俊脸,把自个儿额头贴上去,笑道:“不咋烫了,我让元宝给你熬点粥,吃饱了送你上路。”

东方晴飔没有纠结墨银竹这句颇有歧义的话,他看着墨银竹离开的背影,讷讷地抬手碰了碰自己额头,仿佛其上仍留有某人的余温,是足以慰藉往后余生的余温。

午时一到,梨白随榆霆驾车来接东方晴飔时,墨银竹想着情坊司事多人杂,梨白他们可能顾不得照顾东方晴飔,再者正值休沐,他在人界又没有需要整顿的庙宇,便打算放下他那不值钱的仙官面子,随东方晴飔回趟情坊司。

然而东方晴飔并不是要回情坊司,此时南宫璟珩的车舆已经在嘉月路的一处拐角候着,等榆霆他们接到东方晴飔,转而就能让他们殿下乘着南宫大人的车,借以探病的名义,从南边已经打点好的槐序门名正言顺地回到辰星宫屿。

这次梨白之所以同榆霆前来,就是以防笨嘴拙舌的榆霆劝不住要同行的墨大人,再耽误了他们殿下回宫的时辰。

不过墨银竹并不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他一听梨白反复强调会照顾好东方晴飔,而东方晴飔或许是担心他被同僚撞见入情坊司这种地方,也一直劝他好生在墨府待着。

墨银竹拗不过这主仆俩,只能不情不愿地点头应下,目送车马驶离庆云小巷。可就在墨银竹怅惘地准备进院时,他忽地记起来什么,忙不迭地追了过去。

这时,东方晴飔刚钻进南宫璟珩的轿厢,还未与车里的人打过招呼便听到大远处传来一声:“等一下!飔飔!等等!”

梨白见状,急慌慌示意南宫璟珩的侍仆驱车离开,而他在提醒榆霆停好另一车马之后,赶紧迎向奔过来的墨银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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