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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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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安时刻注意着祁洄,几乎同时,就发现了他的异样。

“我去看下伤员。”纪安跟赵莉讲了下,就往祁洄房间去,同时悄悄摸向领口。

“哦,他怎么了?”赵莉好奇地跟上。

“刚才看了过来,大概有什么事找我们。”纪安随口跟她解释,进了房间,就径直走到祁洄身边,用身体挡住了赵莉的视线,并笑着问:“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刚近身,纪安就看到他手臂上的鳞片,表情微变,心下思索:一枚金鳞维持了不到一天,看来他的畸变程度比想象中要深。

“有哪里不舒服?可以跟我说。”纪安边问,边撸下他的袖子,遮盖住异变,再托着他的脖颈扶他躺下,趁机将指间的金鳞推入他口中,“你是——嘶——是觉得冷?”

纪安面色不改,淡定地拔出依旧被咬伤的手指,无奈地看着他再一次含怒瞪来。怎么总是咬人呢?不过值得欣慰的是,他这回没再把金鳞吐出来。

“我给你多加床被子。”纪安摁住流血的手指,借着铺被子的动作,一手悄然探入,摸向他下半身。按了按,没有变成鱼尾,还是腿的样子。便松了口气,“这样好点没?”

尽管身体的伤口在愈合,尽管知道她拿来的鳞片并非毒物,祁洄也仍旧愤然瞪视,不给纪安半点回应。他能感受到唇齿间还残留着她血液的气息,久久萦绕不去,清楚地提醒他再次被此人轻薄的事实。

“他是哑巴?”赵莉看了半天,也没听到床上的人回纪安的话,不禁有些反感,“问什么都不吱一声。”

“不是,”纪安掖好被子,望着他恼怒的双眸,弯了弯嘴角,“只是比较腼腆而已。”说完退了出去,带上门。

赵莉跟着纪安出去,忽地看到地板上落着几点血珠,循着痕迹看去,就发现纪安的手指染红了一片,急道:“纪安,你的手流了好多血!”

纪安低头,捏紧了伤口:“昨天砍畸变物的时候不小心割到了,可能刚才又裂开了。”

“快快快,我带你去包扎。”赵莉扯着纪安就走。

看着两人走出视线,祁洄微微起身,就瞟到被褥上落着的几滴血,不由轻哼一声,带着丝泄恨的快感。

她们不知道去了哪。

祁洄环顾四周,除了在各个房间里躺着的伤员,这片区域没有别的什么人了。思索片刻,就掀开被子,拖出两条僵硬的腿,光脚下地。

他要离开。

祁洄抓紧床边的栏杆,学着那些人的姿势,慢慢站起,然而霎时袭来的刺痛使他骤然白了脸,抓着栏杆的手青筋鼓起,双腿在打颤,他仿佛踩在刀尖之上。

缓了好一阵,他才忍痛迈出步伐,但刚一挪脚,整个人就突然失去平衡,膝盖一弯,砰一声就猝然跪倒在地,磕红了手肘和膝头。

纪安包扎回来,就正好看到这一幕,忙快步进去。

“我去,他又在搞啥?”赵莉也看到了,顿感头大,烦躁地跟过去,“大半夜能不能安生点?”

“想去哪?”纪安扶他起来,却换来一顿推搡。

“喂,过分了哈。”赵莉出声制止。

那双漂亮的眼睛犹带怒意,恨恨地瞪了纪安一眼,就偏过头,去看自己的腿。软绵无力,不听使唤,没有任何的用处。想着,厌恶的情绪就涌上眸底。

纪安留意着他的情绪变化,猜到他生气的缘由,就伸手勾住他腿弯,不顾他扭身挣扎,抱着就送回床上,再按住他的肩膀,盯住他眼睛说:“先生,你的腿伤只是暂时的,慢慢休养就会好,不用太担心。请相信我。”

“看开点,”赵莉此刻才知他有腿伤,语气就稍微放缓了,“要想着你还活着,别人可是连命都没了。”

祁洄抿唇不语,打开纪安的手,之后别开脸,显然是不想跟她们有任何交流。

“嘿,这臭脾气,要不是看他有伤,真想揍上一拳。”赵莉看在眼里,恨得牙痒痒,出来跟纪安吐槽,“亏你受得了,还能笑脸相待。”

纪安习惯性笑着,走回值班室,才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大概是感同身受吧……”

后半夜,纪安站了一宿,像块雕塑一样杵在祁洄房前。大概知道有她在盯着,祁洄没再做多余的动作。

到清晨,二十四小时观察期结束,这批伤员得以离开。纪安推着把轮椅,来到祁洄身边,笑着问:“先生,可以邀请你跟我回家吗?”

出口的虽然是问句,但她却没有特意去等祁洄的答案。而是擅自主张,抱起他就放到轮椅上,仿佛他已答应。

祁洄不悦,却也无从反抗。

……

橘红的阳光斜洒在街头,照耀着来往的行人与过路的汽车。耳边有熟人相携逛街的谈话声、商店门口播放的悠扬乐声、偶尔窜过的自行车的车铃声……到处是生活的气息。

纪安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开着车,却用余光悄悄注视着坐在副驾驶位上的祁洄。

自从上车之后,他的目光就被窗外的事物吸引走了。他看路边闪过的银杏树,看闪烁的霓虹招牌,看舔着雪糕的小孩,看高高架起的电线上倏然飞走的鸟雀。他看一切闯入他视线的东西,像个懵懂的孩童,努力观察着世界。

纪安弯了弯嘴角,戴着手套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跟着音乐节拍轻点着。车子拐过弯,一路前行,驶过道路右侧的念安花坊时,就在后视镜中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忽然跑出来,手里抱着一束薰衣草,追着车挥舞起手。

车子立马倒回去,停在花店门口。下车之前,纪安跟祁洄解释:“等会,沈阿姨找我。”

“沈阿姨,”纪安扶住跑得气喘吁吁的人,拍了拍她的后背帮忙顺气,“怎么跑这么急,有什么事?”

“上回你帮我搬了几箱货,我都还没来得及谢你,你就跑没影了,”花店老板沈兰说着,把薰衣草花束递给纪安,“知道你喜欢这个,就一直想着送给你,刚刚碰巧看到你的车开过去,这不就追出来了。”

“顺手而已,不是什么大事。”纪安捧着花轻嗅一番,展开笑颜,“很香,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我今天包了饺子,留下来吃个饭再走。”沈兰热心地拉过纪安,这才发现车内还有一个男人,眉眼清秀,五官周正,只是沉默地望着她们。当即附耳,悄悄问纪安,“这,这是谁呀?”

纪安看着祁洄,笑着回:“许复,我的一个朋友。”

说完又跟祁洄介绍起沈兰:“这是花店的沈老板,人很好,经常关照我,你也可以喊她沈阿姨。”

“你好,你好。”沈兰拿围裙擦了擦手,笑着要跟祁洄握个手以示友好。

祁洄却是盯着伸到面前的手,一声不吭,表情也没变一下。

纪安见状,握住沈兰的手,缓解尴尬:“他刚从船难中逃生,情绪还不太稳定,沈阿姨不要见怪。”

“不怪,不怪!”沈兰一听,看向祁洄的眼神瞬间就充满了慈爱与怜悯。

两人正说着,后面又有一辆豪车缓缓停下。沈兰两眼一亮,笑着介绍:“是金喻恩小姐,她又来买花了。”

车门打开,边缘伸出一块斜板搭到地上,接着是一个高大的机器人推着一辆轮椅缓缓滑下。

轮椅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着装朴素,腿上盖着条毛毯,脸色是病态的白,却噙着抹浅笑,散发着一股坚韧又温和的气质。

“沈姐,最近有新花么?我想看看。”金喻恩开口,抬头看到沈兰旁边的纪安,又微微点点致意,“纪小姐,好久不见了。”

“你们也认识?”沈兰有些惊讶。

“一面之缘。”金喻恩咳了一声,缓缓说起往事,“前段时间我的轮椅在路上坏了,是纪小姐路过,送我回的家,我留她小坐了片刻——有空的话,可以再来聚聚。”

“自然,多谢美意。”纪安朝金喻恩笑了笑,再转向沈兰,跟她告别,“抱歉了,沈阿姨,我还有事,不能留下来陪你,我改天再来。”

“诶,好。”沈兰藏起眼底的失落,带着笑目送纪安上车,又殷勤嘱咐,“开慢点,小心看路。”

离开之前,祁洄忽然注意到花店的玻璃窗,那里贴着一张大大的照片,下方配了些密密麻麻的字。照片上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脸色苍白,眉目温和,腼腆地笑着,露出一口白牙,衬得左眼尾下的黑痣格外显眼。

纪安将薰衣草花束放到中央扶手上,启动车子,注意到祁洄的视线,也跟着望向照片,眸底就不可抑制地涌起一层哀伤:“那是沈阿姨的孩子,叫沈念安,十七年前失踪了。沈阿姨没放弃,一直在找他。”

祁洄收了目光,并不关心那是谁。

车子徐徐启动。忽地,他眉头蹙起,轻嗅一番,车内突然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味,臭臭的,闻着甚至还有点发晕。很快,他循着气味找到了来源,就是旁边那束淡紫色的花。

“薰衣草,很香,有安神作用。”祁洄还没开口,纪安就提前给他介绍了。

祁洄忙把头转向窗外,掩嘴干呕起来。

纪安奇怪地望向他,突然想起什么,就脱了外套包住花束,搁到后座去,再摇下车窗,开启空气循环系统,将浓郁的花香散出去。

“好点了吗?”纪安问。

祁洄呕得红了眼圈,等气味消散干净,才和缓了些,转头看向纪安。

她依旧直视着前方,明明注意力在外面的马路上,却又像是在时时关注着他,甚至对他一举一动背后的原因了如指掌。

她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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