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持这种事，在窈清湖看来是比折叠期死亡概率更小的事情，可能是从没在网络见过宣传，窈清湖潜意识中这种事情就不可能发生在日常生活中。

她在梳化台卸妆泼水洁面，门内走入一女O补妆，窈清湖回身扯下洁面巾捧干面上水渍时，就被冰冷金属抵住了脑袋。

女O还没来得及尖叫，就被捂住嘴，注射了强效镇定剂晕厥过去，但窈清湖没有这样的待遇，显然这名女O才是身后两人的目标。

窈清湖听见“她们”用男声朝神经耳麦询问：“这个怎么办？看她好像和李家有关联。”

耳麦内的人沉默须臾说：“先带她过来，到时候一起出墙外。”

窈清湖在衣袖下伸出触须变回了人类肌肤，流露怯懦惊恐的眼神，颤着嗓音语无伦次说：“请、请不要杀我。我、我不会叫人来，我只是个仆佣，我什么都不知道。”

身后两人只当她是自然人，堵住她的嘴，在她面前化作猎豹头的黑影，将她夹在身下跳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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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清湖是对劫持她的黑影充满期待，她以为对方真有办法在她面前展示去到墙外的方法。结果，待这两人找到车辆，携带她们逃离的过程，就被治安队的队员们盯上了。

还不是真正觉醒者护卫队，只是经过改造加强的自然人护卫组员，机械人沿着街面滑动追来，一行人开往第一区边缘，和第二区接壤的工业园区。机械臂射出炮弹在飞驰的轮胎下炸开，冲击力使得轮胎打滑，飞出车道，撞入园区办公楼聚集地内。

车身后盖传来浓烟，窈清湖被推攘着下车与其余十数人的黑影汇合，他们在紧急情况下商议，三五人携带窈清湖在人工楼道分开行动，吸引火力，另一队人抱着昏迷的女O向办公楼内部等待上级支援。

远处还有全息投影的礼花在空中爆开，嘈杂的欢庆音乐响彻云霄，庆贺英雄节的活动仍在继续。

而这边护卫队离开第一区后，似乎接到了上级命令，放弃救援女O，开始进入园区无差别扫射攻击。

窈清湖见形势危急起来，再不自救就会被安保队无差别攻击处理掉。

在黑影扣住她脖颈，拿她当子弹挡板与楼下的安保队员枪|支火拼时，窈清湖快速伸出手扣住黑影的脖颈，触须插入他后颈脊柱里，窈清湖并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杀死对方，她弓背，反扣住对方一直用臂肘卡主她脖颈的手臂。

一个过肩摔后，窈清湖比金属坚硬的触须洞穿了他的颈髓。

对方并没有快速死去，颈髓被破坏，陷入抽搐的全身瘫痪，窈清湖看着他褪去黑影，显露人类肌肤的死灰面庞，这个人好像死了很久。

窈清湖来不及疑惑，她捡走了他掉落在地上的步|枪。

她想到黑影的异能实力应该就是化形掩饰身份，还使用热武器作为辅助武器，说明异能也就是半吊子水平。

楼道被改造机械人的强力炮冲击，持续性地晃动，窈清湖打开楼道门，一边找到有窗户的办公室，朝下寻找逃生的车辆，一边拿出通讯仪滑动光屏搜寻相关消息。

没有任何消息，许是做了关键字屏蔽，能看见的讨论都是英雄节的喜庆活动。

安保队无差别炮火攻击摧毁了周围停靠的所有车辆。

就在窈清湖思考要怎么离开时，对楼窗户腾空出两个身影，变化就在一瞬，落地时，已经成了与重型装甲车匹敌的兽态，在奔向火焰圈的过程，身躯逐步膨胀到摩天大楼的水平，一爪扫退正在射击没有防备的安保队装甲车辆。

巨型雪狼在滚滚狼烟中直立起身躯，在他们身后，有个弯曲腰身手持镰刀的羊角黑影缓慢爬起，遮天蔽日吸走欢庆时节的阳光。终于使得远处沉溺在锣鼓音乐中的人们注意到爆破的火力和恐惧的黑影。

折叠期降临了？

不，广播没有进行全面通报。

那是怎么回事？

窈清湖在窗前遥遥观望，她发现站台上熟悉的同学身影。

工业园区的庆典台上，某家公司趁着今日是英雄节在进行开业典礼。那名将她推入泳池，传闻是议员儿子的Alpha刚剪下红绸的彩缎，他身边围着觉醒者的安保，得到通知后，首先做出避退手势护送他离开展台。

展台之下，人群意识到远处暴动的真实，是真的炮弹，不是全息投影的焰火，他们慌不择路地散开，现场还有赶到协调的觉醒者护卫队员，一时间陷入混乱。

阿什艾利非要她换上的常服发挥了作用，窈清湖没有过多迟疑的思考，一旦她下定决心，即刻付诸行动。

【你眼不必怜惜，要以命偿命，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是她坐在教会听哥哥宣讲神义法典最认可的一条，可光明神的以眼还眼过于公平了，还不能够满足报复心重的她。

她扣上卫衣兜帽，拽着上衣领挂在鼻梁，这样足够遮挡住她大部分容貌。

周围炮火早已令街区电缆损坏，陷入断电，窈清湖为了稳妥，还是击碎了路段上三百六十度活动的摄像头。黄金竖瞳显现，没有倍镜的加持下，她依旧锁定到那名Alpha的身影。

她屏住呼吸，半眯着缩成一道金线的竖瞳，估算着一米八身高成人移动的步距。

心中默念。

一、二、三后，她扣下扳机，子弹在空中高速飞出，正中议员儿子的眉心。

经常欺负班级同学，仗着身份就大搞特搞校园暴力的无趣Alpha圆睁双目，应声倒地。

眼看他中枪死亡，人群再次发出惊叫声。情况转变得极快，安保队队员猛地回头，呼叫着队友安排自然人迅速撤离。

窈清湖蹲下身，心率有一瞬失速，射出那刻，有双眼睛捕捉到了她，注视她的眼眉藏在觉醒者制服的面罩下格外熟悉。

楼下传来密集脚步声，不知道是黑影的组织还是安保机械人，窈清湖迅速离开窗户旁，向楼顶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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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数次折叠期顺利生存下来，活到成年的窈清湖，见过满身黏液的异形生物，见过盘在高楼的章鱼海兽，但没有见过来自墙外的邪神。她只在各种杂书中看到对邪神的描述，羊角、黑暗是邪恶的明显特征。

她抓住扶手，于突如其来的风暴中稳住身形。原本晴朗万里的天空，压下层峦叠嶂的黑云，飓风摧枯拉朽破坏着顶棚的太阳能金属皮。窈清湖看到了那直起身躯后，通天如山岳巍峨的羊角黑影。

邪神的压迫感袭来，令正在与雪狼战斗的机械改造人一寒，为保存战力，他们脚下的火轮迅速朝后撤退，等待觉醒者小队支援。

风暴撕扯着窈清湖头发，她抹下蒙面的乱发，目光定在羊角黑影身后，低处站着一个高挑的婀娜身影，判断不出二次分化的性别，唯一让窈清湖得到的信息是她在操纵巨大的羊角黑影，她做出什么动作，黑影就做什么动作。

邪神仿若她的傀儡。

她踏着脚步走动起来，黑影将机械队伍齐齐逼退，在她身后，黑影附着在死亡的机械人身躯上，竟然以肉眼能看见的方式与机械人融合，他们驾驶着觉醒者队伍的装甲车，劫持了女O离开。

在他们走后不久，安保队的觉醒者赶来，巨型雪狼仰天发出震耳欲聋嚎叫，几名化作魔兽的觉醒者弹跳飞起，像围猎的鬣狗咬上几十米高的雪狼皮肉。雪狼嘶吼着甩东身躯，想依靠离心力将恶心的鬣狗甩掉。

大战一触即发，窈清湖不宜在房顶久留，她上到楼房也就是为了躲避楼下的追踪，谁知能见到这一出，她在风暴中急跑，右手变换成触须甩出，缠绕到对面工业铁罐的外置护栏，目标是降落至旁边楼层然后逃跑。

刚要起跳，脚下扎实的地板就被巨型雪狼的歪倒身躯摧垮成废墟。

窈清湖腾空，一拽她的触须发力，攀上铁罐最高处的护栏，等她回头，弹起身躯的雪狼张着血盆大口咬向她，她再一晃身躲避，一道白晃晃的亮影袭来，在废墟中显化的巨大白蛇扑向了她。

她落入红润的白蛇口腔。

食道的血肉挤压她身躯，窈清湖双手抵挡压力，触须穿透蛇皮时，她幻听出一句“截获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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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清湖触须外皮坚不可摧，类金属材质但硬度极低，形状变化莫测，可从肌肤上生长，消耗能量极大，也能够因为窈清湖的意识操纵而变得尖锐，富有弹性。窈清湖是想进入军校后，彻底研究她作为吞噬者异能的构造。但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依靠全身肌肤异形化，变为黑色金属光泽的人形抵抗住白蛇食道的挤压，窈清湖存活下来，她没事，就是像颗鹅卵石在白蛇食道内，令白蛇膈应得慌。

好在觉醒者队伍赶来后，白蛇就同巨型雪狼撤退，只留下女人操控的羊角黑影与赶来的觉醒者对峙。

密布乌云下，不知道是多少路径的觉醒者化作通背蓝鳞的异兽，四爪被灰黑鳞片包裹，他扇动如同天使的洁白羽翼与羊角黑影对视，它有四颗诡异头颅，其余三头耷拉着沉睡，只有一颗头颅坚定着目光盯向黑影。

在他身后，腾空出一位剔透如水的人形，他踩着异兽的鳞背，手持双头魔法权杖，圣光突破乌云，从蔼蔼云层种罅隙出金光，刺向头顶羊角的邪神。

圣光穿透了黑影，透明流动的水形散去，露出人身，那人狐疑道：“假的？我就说怎么可能是她，她也不可能以这种方式显形。”

脚下的异兽晃动身躯，气愤吼道：“妈的，你是没长脚啊，踩我干嘛？从我背上滚下去。”转眼，异兽看破邪神举起镰刀劈下的杀招，撞向邪神背后的土地，光罅漏时，他看到了一名女人的身影。

异兽坠落在地上，地板砸出缝隙，程睦柏看着眼前收起镰刀，做出对战姿势的女人，他见过一面她，但记不清在哪里。

这个女人也是黄金瞳孔么？

程睦柏想起了那天，窈清湖带他去咖啡馆自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