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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Chapter 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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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0. 向阳而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默默然,安塔尔丝发现,安妮和达西对她宽容了许多。

对于一年多没有见到的女儿,安妮表达歉意的方式就是不干涉。

她给安塔尔丝买了很多新衣服、高级的坩埚、昂贵的飞天扫帚,连带着对安塔尔丝偶尔“不得体”的麻瓜穿着也熟视无睹。

也许他们在愧疚,作为父母,竟然现在才知道安塔尔丝是默然者,他们对待她的方式,反常的像她很快会因为默默然死亡一样。

“家里的一切太让人不习惯了,好像我是什么易碎的物品。”安塔尔丝在穿衣镜前整理头发,她的妹妹辛西娅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条蓝色的裙子。

“他们只是太想你了。”辛西娅避免提到默默然的事情,“姐姐,你确定不穿这条裙子吗?”

“我真的不想穿。”安塔尔丝套上一条宽松的牛仔裤,整个过程只花费了三秒,比穿裙子花的时间少多了。

辛西娅皱着眉,她比现在的安塔尔丝更像以前的安塔尔丝,脸上带着高傲和对麻瓜物品的不屑,以及对姐姐做法的不赞同。

“这次纯血家族的聚会在我们家举办,”辛西娅拢了拢卷曲的金发,掰着手指,“他们会嘲笑你这条裤子。”

“嗯…你去布斯巴顿就学会了这些吗,我以前贴心的小蛋糕去哪了?”安塔尔丝转过身,眨了眨眼,捏了一下辛西娅的脸蛋,“不要折磨你可怜的姐姐了。”

“可是——”辛西娅欲言又止,安塔尔丝是默然者的事每时每刻都在提醒她,她不应该在这种小事上让安塔尔丝不高兴。

“好啦,辛西娅,你才十二岁,怎么像个大人一样。”在说话的间隙,安塔尔丝已经穿上了T恤,金发扎成两个小辫垂在脑后,看起来活力又可爱。

辛西娅能隐隐约约察觉到,自己的姐姐变了很多,她对这种改变不安,又自我安慰只是自己想多了。

纯血家族的聚会安排在花园,家养小精灵爱洛恨不得能把自己分成十二份,茶托和甜点一一摆放整齐。

安妮焦虑地走来走去,目光迎面撞上安塔尔丝,很明显她想说些什么,动了动嘴唇,但还是默许了安塔尔丝这身打扮。

大人和孩子的场地被一道爬满藤蔓的花架分隔开,安塔尔丝坐在藤椅上,正在朝嘴里塞点心。

至于为什么不去接待客人,辛西娅已经去了,于是她就在这里躲着图个清净。

“梅林啊,你穿的这是什么破烂?”埃弗里从花架那里绕过来,毫不客气地说。

“你的审美有问题。”安塔尔丝作势要伸手打他,椅子因为她的动作晃动了一下,但是被人扶稳了。

安塔尔丝微微向后仰着脑袋,发现是拉巴斯坦用手从后面按住了椅背。

“拉巴斯坦,你来说,我不好看吗?”她不满地嚷嚷。

“…好看。”拉巴斯坦只是看了一眼就立马移走视线,他后面还跟了很多人,雷古勒斯、罗齐尔、克拉布……

安塔尔丝立马调整了坐姿,埃弗里忍不住发笑,许多人对安塔尔丝这身打扮十分意外。

“别笑了!”她用叉子从桌布下用力戳了一下埃弗里的腰,凶巴巴地说,“放假前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你给伊妮德的那条项链——”她低声说道,“是黑魔法,你做了什么。”

“我只是跟她说那是一条有爱情魔力的项链,没想到她会相信。”埃弗里满不在乎地说,“再说了,你不是没有告发我吗?看不出来,安塔尔丝,你还是很在意我们之间的情谊——”

“哎呦!疼疼疼!”他捂着腰,安塔尔丝把叉子收了回来。

“别胡说八道了,谁跟你是朋友,伊妮德也没有揭穿你。”

安塔尔丝懒得继续和埃弗里争辩,雷古勒斯已经注意了他们这边很久。

她略过其他人假惺惺的问候和拥抱,把位置换到了雷古勒斯那边。

“西里斯又不来吗?”她没看到他。

“在母亲的强烈要求下,他今天来了。”雷古勒斯一脸淡然,“但是不知道躲到哪去了。”

“我去找找他。”这是一个可以溜走的借口,安塔尔丝打了个响指,砰的一声,爱洛出现在花园,送来几份清凉的甜点,让大家可以凉快一些。

莱斯特兰奇庄园的花园很大,安塔尔丝特意绕了路,以免碰到父母和那些来拜访的客人。

金色的向日葵随着微风微微晃动,有个身影站在花田里。

“西里斯?”安塔尔丝朝那人大声呼喊。

西里斯转过身,一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用力挥了挥。

他的头发变得更长了,像安塔尔丝在麻瓜唱片店里看到的摇滚吉他手。

“你把纽特葬到这里了?”西里斯蹲下来,修长的手指抚上一朵向日葵的花瓣,一个小牌子挂在它的叶子上。

“是啊。”安塔尔丝说着,走过去拿起那块小牌子,上面写了纽特的名字。

“以后它想回来就可以随时回家,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风吹走。”

西里斯低着头,认真而专注地盯着那朵向日葵看。

纽特是西里斯送给她的嗅嗅,从这个角度,她能看到西里斯垂下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

“为什么不会被风吹走。”他问道。

“因为它变成了一朵向日葵,”安塔尔丝说,“这样就不会被风吹倒了。”

“向日葵……”西里斯突然抬起眼睛望着她。

那双眼睛击中了她,安塔尔丝下意识一愣。

“活着的人总要学会坚强。”她停顿住,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太沉重了。

西里斯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想让它永远活在阳光底下。”

他们一前一后步入大厅,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

“真般配啊。”格林格拉斯先生说,但是安塔尔丝明白他是在嘲笑他们。

纯血家族的夫人们停下交谈,想都不用想,沃尔布加和安妮肯定一脸难堪。

看看她穿的衣服,像个麻瓜女孩。

西里斯也好不到哪去,衬衫袖子随意挽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安塔尔丝的脸沉了下来,刚想反驳回去。

“是挺配的。”西里斯一下子揽住安塔尔丝的肩,把她拉向自己,“这就是我未来的妻子,谢谢你对我们的祝福,格林格拉斯先生。”

周围发出轻微的议论声。

安塔尔丝只觉得自己的血液往头顶涌,低声说道,“你疯了吗?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多?”

“你什么时候变得胆小怕事?”西里斯挑眉反问,“看看那些人震惊的表情。”

“既然他们想看笑话,那就满足他们。”

沃尔布加脸涨得通红,努力不让自己失态,谁都知道退婚是迟早的事情,于是用鼻孔对着格林格拉斯夫人。

“我们走吧——”安塔尔丝叹了口气,果然就不该踏入宴会厅。

她拉住西里斯的手腕,强制性拖着离开,没走几步又被人拦住,“等一等——”

那是贝拉,她盯着他们两人,“你们两个,跟我来一趟。”

“什么事?”以往面对贝拉,安塔尔丝总会不自觉紧张。

她很年轻,个子高挑,有种攻击性和力量的美,没人能不从心底畏惧贝拉。

他们跟着贝拉来到楼上,落地窗的窗帘完全拉上,光线昏暗,让人感到闷热和焦灼。

安塔尔丝盘腿坐在单人沙发椅上,抱着软绵绵的垫子。

“我听姑妈说,你又去找那个波特了。”贝拉很轻松地说道,指甲一下又一下敲着木制的书桌。

“没错,”西里斯坦然承认,“因为詹姆比你们这些虚伪的家伙有趣一百倍、一万倍。”

安塔尔丝忍不住抓紧了垫子,紧张地看向贝拉。

贝拉的神色很平静。

平静到安塔尔丝以为要没事了,她突然一巴掌发狠扇了过去。

毫无防备,西里斯一下子被打得跪在地上。

贝拉冷漠地注视着他,仿佛看的不是自己的堂弟,而是一个陌生人。

“瞧瞧,你跟你最喜欢的姐姐安多米达有多像。”

她重重捏住了西里斯的下颌,疯了一样大笑,“你和她一样,都用这种仇恨的眼神看自己的姐姐!”

“我们家族怎么就出了你们两个丢人现眼的杂种。”

西里斯咬牙切齿地瞪向她,他的脸被贝拉的指甲划出一道血痕。

贝拉松开了手,放松身体靠在沙发背上,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微笑。

她抬手拨弄了一下额前的碎发,断掉的长指甲带有血迹,“如果你还知道羞耻两字怎么写,就赶紧滚出去!家里可容不下你这条疯狗!”

“你以为我想待在这里吗——”西里斯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你以为我想看到你们吗!”

西里斯死死盯着面前那张熟悉又令他厌恶的脸孔,“你以为安迪爱你吗?自从逃走,她从来没找过你。你以为真的有人爱你吗?你什么都不配得到!”

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如何伤害自己的亲人。

“闭嘴!我还有茜茜!”贝拉的瞳孔猛缩,好像回忆起了什么痛苦往事。

在巴掌又一次落下前,安塔尔丝抓住了贝拉的胳膊。

“够了!”她不悦地说,“你做什么——我不许你打他。”

“呵……”贝拉讥讽地弯起嘴角,“这是布莱克的家事,你一个外人插什么手?”

随着年岁的增长,安塔尔丝已经滋生了反抗的勇气。

“首先,我和西里斯有婚约。”安塔尔丝甩开贝拉的手,“沃尔布加婶婶也会教我怎么打理家族的事情,怎么不算呢?”

“聚会是在我家举办,如果你继续动手,就是不给我父母面子。”她毫无惧色地与贝拉对峙。

罗道夫斯和拉巴斯坦是莱斯特兰奇家族的分支,而安塔尔丝和辛西娅是主支,贝拉不可能不给她面子。

“婚约?”贝拉冷嗤一声,“你以为你有那个机会吗?”

她以为这样能报复到安塔尔丝和西里斯,脸上露出嘲讽的表情,“两个异类,一个很快就要被退婚,一个说不定哪天就被赶出家门。”

贝拉趾高气扬地离开了,西里斯垂着头跪在原地。

微弱的光线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深呼吸调整好情绪,抬头咧嘴苦笑。

“婚约很快就取消了,你没必要为了家族这样。”

安塔尔丝蹲下来,仔细看了看他脸上被指甲刮出的血痕,“帮你是我自己的事,和家族无关。”

一阵沉默,西里斯问道,“沃尔布加不会真的把你当女主人来教了吧…”

安塔尔丝瘪瘪嘴,“我骗贝拉的,你家的金库和生意怎么可能告诉我。”

他们对视着,都哈哈笑了起来。

刚刚的不愉快一扫而光,西里斯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啦,别管这些破事了。”

“我有一件想了很久,却迟迟有没做的事情。”

“什么事?”

“你不会赞同的。”西里斯并不打算告诉她。

“你已经决定了吗?”

“当然。”

安塔尔丝沉默片刻,“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西里斯,我觉得你很奇怪。我以为你对任何事物都漠不关心,但你偏偏又总喜欢管一些闲事,反抗你厌恶的一切。”

“西里斯,就算是天塌下来,你也不会眨眼睛吧?”

“你说你有点儿孤僻、冷漠,可这些和你的热忱根本没办法相比。”

“.…你让我感受到你的情绪,就像是在做梦一样,而且还是美好的噩梦。”

“美好的噩梦?”西里斯被这个矛盾的词组逗笑了。

“我认识的西里斯,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换句话说,如果我不赞同,你就会放弃吗?”

“不会。”西里斯说的很坚定。

“那么你就去做吧。”安塔尔丝压下心里的猜测,祈祷不是最坏的结果。

他们还很年轻,对命运充满无限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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