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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雄黄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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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五日夜里,李用于逢春楼外喝多了耍酒疯闹得尿裤子的事,满临安城传得沸沸扬扬,恨不得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李用被这一场吓得不清,李府上足足办了十场降妖除魔的法事,他才敢在晚上躺床上睡去。

直至半月之后,身子将养好了些,方能下地。

李用近乎已经肯定,那小白娘子就是蛇妖,备不住许宣也被蒙在鼓里。他不肯咽下这口恶气,美人没吞肚子里就罢了,还被作弄了两回,横竖冤有头债有主,不能让自己平白吃了这暗亏去!

七月初,李用终于养好身子骨,春光满面地又生龙活虎起来,大大方方走出门。

他身穿枣红色长袍,取一个红色挡煞之意,腰间金带上有一方明亮的小铜镜,取“照妖镜”之意。金腰带上,左边挂着辟邪的小桃木剑装饰,右边佩戴着浸过狗血又风干的香囊。左右手上,带了从金山寺、西山观求来的开光手串,这副装备,让他总算从上两会“蛇”的阴影里走出来,甚至还有点意气风发,大摇大摆都走在街上。

李用为人自大,从来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总觉得自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辈。身上有了各种“法器”傍身,好似自己就多了金钟罩铁布衫一般,飘忽不知所以然。

这日,他出了门,招摇过市走了小半里的路,就为了昭告众人,他李用抛却前尘,如今又是好汉一条。

直至走到没什么人的地方,才上了轿子,直奔涌金门李记药铺。

许宣见来人是李员外,亲切相迎。

他身强体壮,当夜发了两会汗,病了一场,不过三四日就能下地,身子早已大好。后来他回想,那蛇不过是痒得很,也没见咬他、毒他,他甚至觉得那不过是一场噩梦。

因那日街上众人都说,他两个是吃了被下了药的酒,才会产生幻觉的。他觉得不无道理,自也就没有李员外那么谨慎。

许宣笑脸相迎,拱手拜道:“李员外,好久不见,身子可好些了?”

“大好了。”李用试探道:“你可还记得我们那日吃酒,你应了我,说要带小白娘子来我府上的事?”

“自是记得。”许宣心里没了底,可还在强撑,“我身子也才好,近来都没去瞧白姑娘呢。刚好择日先去探望她。”

“哦,这样啊。”李用心里盘算着,他此番来找许宣,是想用从天藏法师那问来的法子,骗许宣去替他出这口恶气,不过这其中曲折,他可不打算告诉许宣。

天藏法师说,凡是妖邪都怕桃木、狗血,而不同的妖魔鬼怪又有各自的克星,比如,蛇的克星就是雄黄酒,狼的克星是火。

李用将各种花花肠子在心里盘旋了好几圈,红口白牙开始扯谎,“法师擅长推演命数,近日帮我算了一卦,说我命中有一劫,需要找个人来帮一帮,挡一挡煞。”

许宣了然,李用这是求自己帮忙来了。那日之后,他三番两次去李府拜见,都被拦在门外。横竖那日撞邪的事情,他也在场,怕李用将这晦气算在自己头上,正愁着不知如何巴结李用呢,忙自告奋勇:“若李员外有需要小弟的地方,哪怕是折了阳寿助你渡劫,我也是在所不辞的。”

“那倒不必,那倒不必。”李用偷笑,暗暗得意着自己的计划过于精明,“天藏法师说呢,需要寻一个双十年华左右的女子,代我吃杯十全大补酒就是了。”

“哦?这是何道理?可有什么说法?”许宣已经猜到,李员外不过是在打白若月的主意,他想着先大方应下,若是后面办不到,或者被白姑娘拒绝,再找些因由,只推到旁人身上便是。

“我如今年老,受不得补,但是若有妙龄少女代我吃这酒,她温补得宜之余,我也能得此福报,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李用开始瞎扯,“你也不必为难,你消帮我留意。属金命或者水命的姑娘,最好是名字里带着阴的。”

“我这里还真有一个人选,殊不知,是和天藏法师说的严丝合缝对上了呢!”

“何人?”李员外故作喜出望外,“那我可要好好谢谢许兄弟了!”

“白姑娘,小字‘若月’。白字乃是属金,月在阴阳之中,乃是至阴。又刚好是双十年华。你道是不是天定的合适?”

“如此甚好!”李用拍案而起,“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托人来给你送十全大补酒,你只要让白姑娘喝了,就算帮我度过大劫了,以后咱们兄弟一道,共享荣华富贵。”

“好,好,好。”许宣点头哈腰,拱手拜别李用。

送走人后,许宣心里犯了嘀咕,只让白姑娘喝个酒是什么意思?想了一晚,他也没得出答案。不过倒是觉得这样更好,因为好似这看起来并不难。

七月七日,乃是临安城中乞巧节。

这一日,白若月早早起了身,开始梳妆打扮,又不肯早早出门去,直至夜幕低垂,才提了灯笼去了街市上。

她等了又等,盼了又盼。

眼睁睁看着斜月从西窗又落至东廊,月儿都退了,都没等来青广陵。

直到寅时,快天亮时,白若月悻悻而返,走回药庐。

她觉得自己好似害了病,浑身无力,只想倒在床榻翻身睡去。没想到还没推开药庐柴扉,就见许宣拎着一个食盒,站在药庐门口等她。

白若月没有拿正眼瞧许宣,视他若无物,越过而去。

许宣跨了一步,挡在白若月身前,“白姑娘,是在下错了,我今日来同你道歉!”

“道歉?”白若月冷笑道:“你可知?你我之间,连个‘歉’字都不当提上一提。就此放过,权当从未相识,不好么?”

原来许宣今日出门时,李员外派了家丁来拜见,送了这个所谓的“十全大补酒”的食盒给他。

许宣笑着应了,只说自己正有此意。

他在药庐前等了一夜,原因无他,皆是因为李用带了一行人偷偷尾随他,被他无意撞见了。这个原本想赖掉的做法,也无从实现,只好应着头皮舔着脸来到药庐。

见白若月瞧都不肯瞧自己一眼,许宣有些慌了,他把心一横,咬咬牙,曲了双膝!

没想到许宣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噗通”跪在地上!

公子仰头看着姑娘,泣涕横流,不知是真情实感,还是戏子上身,他放下食盒,双手越过头顶,交叉而拜,“是在下是非不分,枉做小人!是在下辜负了白姑娘的知己之情!白姑娘受我一拜!饶我一回吧!”

白若月浑身疲倦,实在懒得理他,只抬脚踢起来一块石子,石子打在许宣膝盖上,示意他“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如此这般,只会让人瞧轻了他去。白若月转身就走:“大可不必如此,我可受不得你这拜!”

“白姑娘!白姑娘!”许宣仍跪在地上,跪着跟随白若月走了两步,高声大喊道:“姑娘原谅我这一回吧!”

白若月皱了眉头,很是不耐烦。这日司贤带着安和去了金山寺清修,眼下药庐无人,不过她怕许宣吵醒了已经熟睡的周遭邻里街坊。她已然不在意此人,许宣说什么她也不会挂怀,就道:“好,我原谅你,你走吧。”

许宣一听,自己还有机会,忙从食盒里拿出一壶酒来,取了一只白玉杯,倒了一杯,爬着起来,递给白若月,“这是我酿的十全大补酒,价值百金,只为了同姑娘道歉,聊表心意。白姑娘喝了,我就当你真的原谅我了。”

白若月瞥了一眼酒盏中橙亮的酒色,闻出来里面确实有多种药香混合的味道。酒是真的补酒,可这持酒之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白若月看不懂了。

忽听不远处竹林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似有几个人在嘀嘀咕咕。

白若月无声一笑,明白了。想必竹林后是李员外的人,这酒八成是毒酒,等着许宣劝白若月吃下,李员外将人掳走或者出口恶气。

她有心治一治许宣和李员外,想着她将酒含在舌下,不吞下去,倒要是看看这两个恶人还想要作甚!

白衣姑娘拿起酒杯,做出一饮而尽的动作,才要装作晕倒,就发现这酒中的不妥之处。

酒中药味极浓,掺杂了若干种味道浓郁的药材,原本白若月以为不过是为了尽补,各种补药都放大了剂量,没想到,这些各种味道的药材,都是为了掩盖一种药材的特殊气味,以让熟悉草药的白若月通过闻、看,都瞧不出酒里的乾坤来。

要掩盖的那味药材,是雄黄!

雄黄乃是蛇的天敌,或者说,是蛇妖的天敌。只要沾了些许雄黄,蛇妖必会变回蛇身!

白若月已发现其中端倪,她吐出口中的酒时,为时已晚,她感觉到身上滚烫,已经不受控地开始化蛇!

许宣本以为白若月吃了一杯酒,这事就算过去,没想到她喝了酒后,居然猛地晃动,而后,变成了一只巨蟒!

巨蟒浑身白色鳞片,高过屋檐,蛇头不住乱撞,好似难受至极!

许宣来不及细想,胆已吓破,两眼一黑,吓死过去!

竹林之后,躲着的七八个人赶紧跑出来!

是李员外、天藏法师极他的一众护院家丁!

李员外躲在最后,大喊着:“快泼狗血!快斩蛇妖!取蛇头者,赏金千两!”

天藏法师此前给李员外的桃木剑,不过是糊弄他的,他虽说道行不深,可比之凡人,要晓得更多。他着麻灰道袍,手里持一柄开过光的宝剑,一马当先跑到巨蟒跟前,上去就冲着蛇头挥了一剑!

只听“!”一声!宝剑发出一声清脆的动静,白蛇脖处晃出一道红光!

“那是什么?”李员外问。

“红绳?”天藏法师不敢确定,确实是蛇的头下闪出了一个红绳,上头坠着一个好似石头的坠子,那宝剑不偏不倚砍在石头上!

“呸呸!这时候你不做道士,要做月老不成?”李用连骂带吼,“打蛇打七寸!你不是会捉妖之术么?这都不晓得?”

天藏法师忍下怒气,朝着白蛇的七寸处狠狠砍了一剑!

照理说,那剑刃极锋利,就算不会一刀毙命,让蛇流血也该是自然!哪知那剑好似从蛇妖身上滑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天藏法师一看不妙,忙往后退,嘴里还在大喊着:“我的宝剑已将蛇骨七寸打折,你们快去泼狗血!”

还真有蠢笨的家丁,往前去倒狗血,被蛇头一甩,抛到空中,摔到地上,“哎呦”惨叫!

变成白蛇的白若月已失去意识,她甚至都不确定,自是是否有受伤,只觉得浑身难受得紧。

夜空中忽然飘至一朵云来,上面站了一名玄衣男子,冲着这处大喊道:“休要伤她!”

作者有话要说:来的这个玄衣男子是谁呀?是谁呀?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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