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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小兮魂归荷花江 及时雨真龙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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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啊……太美啦!没想到在这儿还能遇到这么雅致的景色啊,简直比西湖还略胜一筹啊。

啊……浪里白条,不对,啊……张顺……嘁,你就不能叫个好听点的名字?喊气来朗朗上口的那种。好吧,我给你起一个。你姓张,张顺溜?嗨……张顺溜……怪怪的。

算了,再起个,嗯,你那个游泳的技能不错,婉若游龙啊,好,就叫……

张小鱼!”

“喂,吃饭了,你唧唧歪歪的大半天了,你不累,我看着都累,还给我起名字,还张小鱼,你还是省省吧。”张顺两只胳膊抱在胸前,一脸嫌弃。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我叫韩小兮,你叫张小鱼,多像一家人啊。”

我从水边站起来,顺势抓住他递过来的胳膊,哪成想,本来嫌弃的他,一把将我拉到他怀里,双眼放光:

“一家人?你想和我成为一家人?”

呃,这家伙……莫名的心头一抖,但是再一看,我明明已在他的勒令下换上了男装,虽然他说我穿男装还没穿女装好看,但是在他眼里我和他是同一性别啊。果然,他下一句话让我彻底放心了:

“小兮,咱俩结拜吧。”

看着面前的香案烛火,关公大爷,以及两旁的据说是他的家人们,也就是打渔专业户,春风满面的直勾勾瞅着我,我脖颈子又开始发凉了。虽说和他结拜不会吃亏,相反,跟着张顺,估计还能享不少福,只不过,心里总是觉得别别扭扭的。

也许,大概,可能是看到他虽然是个话唠,但是心思单纯,犹如赤子,估计这货一点儿防人之心都没有。心里就觉得吧,实在不应该骗他。

已经告诉他我还要去找二哥和九头虫他们,可他竟然置之不理,天天好吃好喝好招待,虽然我知道他们的日子并不富裕,但看他衣服的料子就能猜个大概,但对我却是有求必应。以至于他那个兄长甚是不满,他不在时就对我横眉冷对,似乎我就是那个把他兄弟的魂儿勾走的那个小狐狸精。

哎,这不,大家都喜气洋洋的,唯有他站在最外围,满脸写着“我不乐意”。

于是我对捯饬的人模狗样的某男神说:

“小鱼,要不就算了吧,只要我们感情深,还在乎这些个仪式干嘛。”

哪知道他竟然一脸严肃,说出的话更是让我觉得今天这结拜,不结也得结,不结就对不起他八辈祖宗似的。

“小兮,我就是想和你成为兄弟,不行吗?我就是想照顾你,不行吗?你看你,瘦的就剩几两肉了,平时不知道受了多少罪。要是能过得下去,也不至于去……所以既然你遇到了我,那就是咱俩的缘分,我张顺……”他似乎很难叫出我给他起的那个名字,所以我接下去:

“是张小鱼。”完了还冲他得意一笑。然后他严肃的脸,瞬间变得暖洋洋的,竟然不再嫌弃,

“好,我张……小鱼,今日就和你韩小兮结拜为异性兄弟,同生共死。可好?”

虽然他是在问我,但是这郑重其事的样子,让我觉得要是我不答应,那就是罪大恶极。可再一看那边张大哥冰冷的眼神,我又打了个哆嗦,这老兄难道是个弟弟控?

答应还是不答应,话说,既然张小鱼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要是再不答应,岂不是很不知好歹?

只不过直到很久以后,张小鱼是悔不当初啊,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眼前,有执事的已经吆喝开始了。我也只能整装上前,哪知道就在两人跪到那儿,各自报完自己的名字年龄后,张小鱼不干了。原因嘛,呵呵。

“不要这么垂头丧气的了,当弟弟一样可以照顾我啊。”

“我就是想不明白了,你怎么可能比我还小呢?”张小鱼一副懵逼样,呆萌呆萌的,还挺可爱。

“哎呀,人不可貌相嘛,我也没看出来你才二十岁啊,还是小鲜肉。”

“小鲜肉?什么东西?好啊你,你竟敢将我比作肉。看我不揍你!”

哎,真是代沟啊,本来三岁一个,这隔了一千多年,得多少条沟啊喂。

打打闹闹,又开始了吃饭。好像是他哥说有人找他有事,然后他就叮嘱了我几句,满脸担心的出去了。因为他哥对我不满是人尽皆知的事。我对他报以放心的微笑。哼,我是谁啊,我可是韩小兮,对付一个古人,绰绰……有余个鬼。

为什么看着他逐渐放大的脸,我心虚的厉害?

“大哥……大……哥,有事吗?要不,我给你夹菜?”

这家伙真没叫错名字,张衡,持之以恒啊,我这样的套近乎,那双眼睛眨都没眨,径直走到我面前,仿似探照灯一样,将我扫了个遍。然后冲两边的人说:

“带走!”

啊……

为毛啊?

我不就是吃了你家几只鸡嘛,这大哥也忒小气了点儿。看着架势,这是要杀人灭口啊。那两个彪形大汉,均是常年在水里泡大的,加上撒网捕鱼,那真真是四肢发达,孔武有力啊,长胳膊长腿,像拎小鸡似的,架着就走啊!

不……不要把我喂鱼啊,我现在真是后悔了,为毛没让浪里白条教我游泳啊,虽然极有可能暴漏我的性别,但也比淹死要强啊!

“救命……啊……唔……

怎奈胳膊拧不过大腿,声音还没传出去,就让人塞住了嘴巴子。到现在我才感到了害怕,更加想起了水浒传当中的张横是何许人也,这货号称船火儿,那就是让你的船失火啊。不知道打了多少家,劫了多少船呢。这样的人最是精明谨慎,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像我这样的异类,正好成了他眼肉中的钉刺儿。容许我呆在这儿已是破例,如今竟然成了他那宝贝兄弟的结拜大哥,嘿嘿,这还得了。只不过那家伙眼里的另一种阴森森的东西,让人琢磨不透啊。这不,被他们带着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到了一个僻静的河边,才停了下来。看着渺无人烟,看着碧绿的江水顺流而下,我的腿肚子都要哆嗦出来了。我不要变成淹死的鬼啊。

看着那张大哥双眸含煞,分明就是你的死期到了的意思。我吓得直摇头啊,此刻,突然恨极了张顺,是他让我连二哥最后一面都没见成啊。我那受苦的二哥啊,我那英明神武,丰神俊朗,威武无双的二哥啊,怎么就邋遢成那个样儿啊?那还是那个让潘大姐心心念念了十多年的武二郎吗?还是那个让京都最大的夜总会的花魁李师师一见倾心的最佳‘嫖客’吗?怎么就……

还有他缺心眼的将我交给大光头之前的那紧紧一抱,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真是死不瞑目啊!!!

看着我死命的摇头,估计这会儿他没把我淹死,我自个儿都会把脑袋摇下来。

他抬手示意,有人将我嘴里的东西取了出来,被迫张了半天嘴,都麻木了,根本合不拢,更遑论说话了。

“你也别怪我,怪就怪你不应该勾搭我兄弟。”

屁,你都要杀我了,还让我别怪你,我傻啊。不对,这不是重点,什么?勾搭?他兄弟?张小鱼?

我吓得目眦尽裂,不会吧,这货认出我是女的了?不对啊,那天,张小鱼将我带来的时候是晚上啊,根本就没人看到我啊。我这还没发完疑虑,他下边的话将我好一个惊悚啊。

“我父母双亡,就我和我兄弟相依为命,还指着我兄弟为我张家传宗接代,你倒好,你来了之后,他全部心思都在你身上,根本就不想娶亲,我本来是想将你送走的,谁知道他竟然用和你结拜这招和我对抗。我唯一的弟弟,我怎能让他有这种……我老张家的香火谁来延续?”

呃,这老兄脑子有毛病吧,这大脑右半球发育的极好啊,这猜想都快赶上哥德巴赫了。竟然将自己亲弟弟怀疑成了同性恋。这也真够奇葩的了。我还以为他将我当成了什么什么奸细,这个罪名我还可以接受,可这莫名其妙的被人当成了同性恋,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好容易缓过来,我的思路却没在继续求饶上,而是:

“大哥……大哥……你也说了,你爹娘生下了你和你弟弟,为什么这延续香火的重任就落在他一个人头上啊。”

言下之意就是你也可以生个大胖小子嘛,难道是他太丑没娶上媳妇儿?或者他老婆得了什么病,没法生?再不,就是她老婆生了十个八个都是闺女?

哪知道我不说这话还好,这话一出,简直就是挑战他的底线,也明明白白招认了我就是要和你家兄弟好,就是啊,传宗接代有你就够了,你兄弟,不好意思,我收了。

天地良心,我绝不是这个意思啊,我只不过是想掩盖一下我的性别,而故意转移话题……而已啊。

哪成想,这平时特严谨的张家老大,瞬间怒发冲冠,眼底充血,面目狰狞,全身骨头关节咔咔作响,这是……被惹毛了的节奏吗?我好像……没说什么……吧。

那黑煞神附体的男人直接冲上来,揪住了我的衣领子,咬牙切齿地说:

“韩小兮,你别怪我!”

特么!

怎么又是这句,你一而再的要杀我,又一而再的让我别怪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嘛!

但是我这句并没有说出口,因为他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就将我扔到了我畏之如虎的江里。

“张大哥……我不是……”

没顶的江水将我的话淹没,我是想告诉他,我根本就不是断袖,根本就不妨碍你家香火的延续。可是老天给我解释的机会让白痴的我白白浪费了。

我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往下沉,意识一点一点的模糊,难道就这样死了?

为什么我在前世被车撞了,都可以重生,被西门庆几次三番的掳走都可以全身而退,最后却栽在这个满脑子传宗接代的家伙手里。这要是让九头虫知道,还不被笑死?

想到九头虫我又想起了他的伤,那家伙栽到西门庆手里,还有个好?会不会……不会的,他怎么会死,他死了,师师姑娘会难过的,师师姑娘难过,二哥也会心疼的。

到最后,我还是对他不让我看他的脸而耿耿于怀,为什么每次都将我推给别人?为什么……

也许这个问题我终究不会得到答案,因为我要死了……

在我顺着江水往下的时候,张小鱼终于反应过来,急匆匆赶回家,只见到满脸黑云的大哥,以及那几位剑拔弩张的陌生人。

“说,把小兮弄哪儿去了?”满脸血迹的白衣男子,虽脸色苍白,却难掩其龙章凤姿,说出的话更是咄咄逼人。

“今天不把小兮交出来,洒家都踏平你这张家滩!”那大光头的大铁铲明晃晃的瘆人呢。

只有那个一身粗麻衣衫的男子,静静站在那儿,虽一句话未说,但莫名的让他觉得,这几人里最危险的却是他。

此人虽满身狼藉,面容更是掩在披散的头发里,但那双晶亮的星眸,却发出直逼人心脏的冷光,让人不寒而栗。而大哥手下的人更是战战兢兢,虽拿着兵器,却都离的三尺开外,未敢近身。可以啊。

找小兮的?小兮认识这些人?这些人虽然含凶带煞,却让人感觉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好像应该不是坏人,也对,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应该和小兮是旧识,也对,认识小兮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

大哥也是,既然人家找小兮,怎么不把人叫出来。

他迈步进来,屋内人的眼睛都朝他望来,那些兄弟似乎长出了一口气,大哥脸上的黑云却更重了。难道……

“各位,在下张……顺,人送外号‘浪里白条’,这位是家兄,张衡,也就是这一片有名的船火儿,不知几位英雄到此有何贵干?”

“哈哈……终于肯有个放屁的了。”

这是大光头的童言无忌,不予理会。那白衣男子闻言呵呵冷笑: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们兄弟俩,打劫了多少金银财宝,不如哥几个坐下分分得了,省得你们财大招风,让官府知道可就……”

好一嘴毒牙。

哥哥是打劫过几条渔船,但那都是些什么船啊?都是那些个贪官污吏,歌舞升平的船,尤其是那些个逼良为娼的船,更是那些个逼着打渔的交租子的人的船。难道这些不是为民除害的好事吗?难道是自己看错了?这些人和小兮不是路的?但他们找小兮干什么?

“呵呵,兄台说笑,不知几位是小兮的什么人。”

既然都不是善茬,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心里一直在打鼓,七上八下的,大哥对小兮是什么态度,我怎么就忘了,走的时候为什么没把他带着啊,这会儿还不知道大哥把他怎么样了。偏偏又冒出这么几位。

“什么人?你说是什么人?有人看到你偷我们的床单了。”

啊?

大光头是不是脑子不太好啊,偷你家床单?干嘛?

“你个死秃驴,什么叫偷床单啊,是床单裹着的人。”白衣男子看样子伤势不轻,似乎只有出的气了,但就这样还是把那光头吓得一缩脖子。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们是小兮的仇人,可这仇也忒邪乎了,就因为小兮偷了他们的床单?怎么也说不过去啊,那床单虽然料子不错,但也不至于是个宝贝啊。

那位始终不发一语的男人终于说话了,声音虽沙哑,但真的很好听,

“张大哥,我等是小兮的朋友,如若小兮有何得罪之处,在下在此替她谢罪,还望海涵,但务必让我们将她带走。”

“不行……你们不能带走他。”

……

这是我说的话?我为什么会不过脑子的就说出了这些话?而且在那一刻我才知道,他们哪是小兮的仇人。分明就是……

来不及想别的。我那始终不做声的大哥终于说话了:

“你们带不走他了。”

我松了口气,看来大哥还是和我站在一起的。但他接下来的话却将我打进了地狱:

“韩小兮已经被我丢进江里喂鱼了。”

于是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整天不苟言笑的大哥被人扭住了脖子,似乎下一刻,他那脑袋就会掉下来,虽然我在听到他的话后,也很想揍他一顿,但是我们毕竟是兄弟啊,所以,

“好汉饶命啊,有话好好说!”

我本来要上前抓住他扭大哥脖子的手,哪知道还没近前,就被那股凛人气势,吓得动弹不得,那双扫过来的眼睛里更是如啐了□□般,直刺人心,将我瞬间冻住。那犹如地狱般的声音,直击大哥,我之前为什么会觉得那阴冷至极的声音会好听?

“你最好告诉我将她丢进了哪里。”说着那手又加了力道,我似乎都听到了大哥脖子断裂的声音。因为他的眼睛都突了出来。大哥也真是好样的,丝毫没有一丝惊惧,但他旁边的大木头,先他一步摊到了那里,鬼哭狼嚎: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大哥将你那兄弟丢进了离此二十里的荷花江……如果你们赶紧去找的话,不知道还有没有救……”

呃,这是什么?

我只觉得眼前一花,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那大铁铲也晃悠了一下,消失在门口,而那白衣男子慢了一步,似乎因为伤势过重,在门口时,终于力竭倒地。

嘴里喷出的花,在阳光的映照下,火红火红的,分外好看,洒在他那件白色的袍子上,犹如朵朵红梅,摇曳至极。

我冲愣着的几人大吼:

“愣着干嘛?赶快救人!”

竟然都没有去看大哥的伤势,他似乎也觉得自己做的过分了,咳嗽了几声,竟然一摆手,让人去请我们这儿的神医了。

既然有神医在,想必他不会有事。那……

“张顺……若能救得了他……替我……向他说声……对不住。”

就在我即将踏出门槛时,大哥竟然对我说了这句话,我的心微微一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要说你自己去!”

丢下这句话,我匆匆逃走,不管怎么样,他也是我大哥,是一手将我带大的大哥,而且因为我,他……终究狠不下心。但是小兮……

你万万不能……

风萧萧兮图凄凉,雾蒙蒙兮万事茫。

草萋萋兮画寂寥,水迢迢兮独自觞。

望着江面平静无波,一览无余,武松的心也犹如沉到了底。暗自懊悔,为什么会把她交给师兄啊,为什么不把她带在身边?即使死……不,她不会,她整天活蹦乱跳的,怎么会死?她既然都能从西门庆那里全身而退,怎么会……

可是那四处的杨柳,随风摇曳,似乎都在嘲笑他的自以为是,他以为将她交给别人,她就会安然无恙,他以为只要离开西门庆,她就会没事,可是……

心从来没有这么慌过,难道上次的那一个拥抱,就是上天最后的垂怜?不……不……

花和尚从后面慢慢踱来,他似乎也知道了什么,大光头耷拉着,一个劲儿的骂自己糊涂,怎么就没看看那个人是谁啊。也抱怨小兮没告诉自己,可仔细想想那一会儿他根本就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怨他吗?他又有何罪,他也是为了救自己和史进。自己不也没告诉他那被单里裹着的就是……

二哥还在后边喊,他已经不由自主的跳了进去,打定了生要见人,死要见……不会,她不会死。

似乎自己和自己较劲般,固执的不去想一切不好的结果。似乎那个张顺,也带着人来了,他人称浪里白条,水上功夫自不在话下,他一把就将自己捞了起来,气吼吼的大叫:

“你不会水,下去找死吗?”

是了,武松都忘了,自己是不会水的。可是小兮也不会啊,她独自在水里挣扎,她该有多害怕啊。她肯定恨死了自己。

二哥赶紧过来,用袖子给他抹了抹脸上的水,底气不足地说:

“你别……别下去了,他们会把……小兮……”

“几位……这是作甚?”

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到了江里,张顺的手下,水性也都是很好的,一个个在里面翻腾着,犹如白色的鲤鱼,原来浪里白条就是这么来的。可是他们一个个的都没有什么发现,武松的心也越来越沉。沉到根本没发现,一旁竟然走来一人。

循着声音,他看到了一人,单见此人,身高比自己得矮一头,长发束冠,面皮乌黑,但比那之前的黑鬼倒白了点儿,面貌普通,但很周正,一团和气,灰布衣衫,灰色腰带,白袜皂靴,就这么一位,洒然立在那儿,人很普通,但给人的感觉却如春风化雨般,让人很是舒服。似乎在他面前,什么罪恶都会消失,徒留一片清气满乾坤。

武松还未搭话,鲁智深早就憋不住了,满肚子的气没地儿撒,端的有这么一位就成了出气筒:

“看什么看?没你的事儿,滚远点儿。”

武松觉得花和尚太粗鲁了,刚想替他陪个不是,哪知道这位却一点儿没见生气,冲他一摆手,微微一笑,武松觉得满腹的心事似乎都淡了点儿。

“呵呵,想必你们是在找人吧,着急在所难免,在下又岂会和他一般见识。”

呃,这人真是话里有话啊,说着不介意,其实还是很在意的。武松只得抱拳施礼:

“先生对不住,我等正是在找人,我代兄长给先生赔个不是了。”

武松这厢一施礼,由于本来就在水里泡过,头发湿了,所以那脸上的金印也就露了出来。武松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瞬间变脸,想用头发遮住。哪知眼前这位,似乎‘很好’说话。

“呵呵,这位兄弟不必如此,想必你家兄长也是性情中人。但是,既然错是自己犯得,那也只有自己承担才对。”

说完还别有深意的望了他一眼。

武松当下就不得劲儿了,是啊,自己是谁啊?自己是个配军啊,脸上的金印,就是到死都抹不掉啊。即使将小兮找到,自己还得将她交给别人,自己放心吗?可是自己又有何资格说别人?难道她待在自己身边就安全了?自己一介配军,何以保她安然?

眼前之人,似乎点中了自己的死穴,也许那孟州劳营才是自己的去处。但是小兮……

似乎能猜到他的所虑,黑皮肤的人冲他一抱拳:

“在下宋江,山东郓城人……”

“你是宋江?人称及时雨的宋公明?”

武松和花和尚尚在迷糊中,从水里出来的张顺正好听到此话,一个箭步冲过来,惊喜至极。看来此人的来头不小啊。似乎武松也在哪儿听过?难道是在柴大官人府上?

柴大官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之前在清河县因为救嫂嫂打死了人,背井离乡,无家可归,差点饿死,还是被他所救。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乐善好施?普度众生?似乎都不足以表达他的为人。他似乎提过什么山东郓城的一个押司,是自己的好友。就是叫什么宋江。但并不知道江湖中人人皆知的及时雨宋公明就是眼前之人。

但见他还是那么温和的一笑,

“都是些虚名,不足挂齿。我听说阳谷县景阳冈上出了个大英雄,喝酒喝了不止十八碗,徒手打死了四只大虫,威名远扬啊!在下和他比起来差远了。”

“先生真是过谦了,武都头虽然英勇,但是后来听说,他杀死了自己的大哥还……最后被发配了。这样的人怎能和先生比。”张顺噼里啪啦的一顿,把武松给说的脸色苍白,原来自己在外人眼中是如此的不堪啊。

他并不知道早在西门庆来这儿之前就把自己的名声搞臭了。

“你瞎说什么?听哪个鸟人在背后说洒家三弟的坏话?他能杀自家大哥?你看见了?不知道就不要胡说!”

花和尚气得直哆嗦,一哆嗦就说不出重点了。

“大家都这么说,哦……你家三弟?你和他是一伙儿的啊。那你们找小兮干什么?你们和小兮到底是什么关系?”

张顺不干了。

“洒家和小兮是好兄弟,他叫洒家一声鲁大哥,洒家就得为他的死讨个说法。你们把他扔进了江里,小兮就是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们。洒家现在就打死你,让你给他陪葬。”

说着大铁铲子就上来了,武松想拦都拦不住,张顺一见,火气也上来了,就要动手。宋江一见,急了,一把拉住他:

“兄弟,有话好说,事情不像你们想的那样。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相信武松定不是那种十恶不赦之人。

再说了,我刚刚见你们在捞人,当务之急是救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这话立马见了效。二人立刻冷静下来,大光头直跺脚:

“小兮,救小兮。你们都下去半天了,到底儿有没有啊。亏你还叫什么浪里白条,连个人都捞不上来。”

张顺自知理亏,也不予理睬,重要的是实在担心小兮,只见那些下水的兄弟,都钻出了脑袋,纷纷汇报:

“二哥,我们几个把这儿像网一样过了一遍,什么东西都没有啊。”

“是啊,就是被鱼吃,也不会这么快……二哥,我错了别打我……”

那家伙见张顺要揍他,立马钻底下去了。

几人都傻眼了,只有宋江长出了一口气,

“如此看来,你们说的那人,定然不在这里,那就顺着河道去找。如果还是找不到,那就说明他有可能被人救了。总之他是不会死的。”

几人也想通了这点,略放了点心,但是并没放松,武松率先往下游而去。大光头尾随,张顺直接跳进了水里,一路往下,那些兄弟也跟着。

似乎大家都忘了这儿还有个人,宋江一想自己一没武功,二不会水,跟着也走不快,还不如在此等候。于是索性坐下来,静候其变,哪知道,刚坐下来,就看到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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