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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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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青青手脚被捆,口被塞了严实,被一人押着,扔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屋子。

这屋内一团漆黑,冰冷似铁。

她心下大骇,浑身战栗难言,如一块破布一般瘫软在地。

屋内满是她剧烈的喘息之声。

不知过了多久,那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丝光亮自门外照了进来。

一人手提油灯,长靴踩在冰冷的砖面上,屋内满是回响。

鲁青青双目圆瞪,惊骇地瞧着来人。

这人面目隐在油灯背后,面上一团漆黑,黑暗中感觉到一双黑眸如冰针一般刺往她的胸口,直如阎罗一般,登时令她魂飞魄散。

那人将油灯搁在桌上,便自坐了下来。

正是王忠信。

“你是何人?”王忠信问道。

鲁青青结结巴巴地道:“奴。。奴婢婢是是。。浣衣坊宫人,鲁。。鲁青青。”

王忠信手中正转着她的宫牌,问道:“你深夜出现在永安道,所为何事?”

鲁青青浑身抽搐,直想说自己并未去那里,可若查出她私授宫牌,那便是死罪,只得咬牙将去寻衣裳的说辞又说了一遍。

王忠信啪嗒一声扔了宫牌,问道:“还有呢?还不从实招来!”

“还。。。还还还有什么?”鲁青青大呼冤枉道,“奴婢实在没其他事了,真的只是去寻衣裳。”

“果然又是一个刁奴。”他手指微碾。

鲁青青这才瞧见这人身旁还悄无声息站着一人。

那人提着油灯走到一旁,墙上一排的长鞭尖刺等物,在黑暗里露出骇人的光。

“啊啊啊啊啊!”

“你听到了吗?”苏秋雨突然自高烧的浑浑噩噩中惊醒过来,轻声问道。

云娥本就担惊受怕未曾睡着,被她这突然的一声吓得一跳,结结巴巴地道:“听。。听听到什么?”

苏秋雨转了话题道:“若是有人对你用刑,比如鞭子,烙铁之类的,你能撑几个回合?”

云娥呸地一声道:“瞎说什么!我最怕鞭子烙铁之类的东西了!”说完又慌张地道,“难道。。难道有人要拷问我有没有得过疫症吗。。”

“我不过随口问问,你便随口答答吧。”

云娥哭道:“我的骨头最软了,莫说鞭子烙铁用在我身上,只怕刚亮相出来,我就全招了!”

苏秋雨瞧着窗户外头漆黑的长夜,喃喃道:“是啊,你的骨头软。不知她的骨头,有多硬呢?”

“若是受刑和挨打比起来,还是选择挨打吧,毕竟受刑那滋味,可是一辈子的噩梦呢。”

她声音小,云娥并未听清,此刻一心沉浸在自己要被人抓去拿问的恐惧里。

鲁青青虽是个粗使宫人,可到底是个女子,不过十数下,浑身便已皮开肉绽,不见一寸完好的皮肤。

她瘫软在地,连惊声尖叫都已不能了。

深秋天寒,额头的汗却如断线的珍珠,滚滚而下。

不小心落在伤口上,又是一阵酷刑。

王忠信瞧见她口咬的这么紧,一直喃喃说着同样的话,倒是有些意外。

“既只是去寻衣裳,我姑且相信你的话。只是你可知前些日子,你们辛者库有数名宫人染病去世之事?”

鲁青青一愣,原以为这些人只是在查她深夜行走之事,怎么突然扯到了染病身上。

便是这一犹豫,身上又挨了狠狠一记长鞭,钻心的痛。

她哭喊了一声,慌忙叫道:“奴婢知道!奴婢知道!”

“即知道,且细细道来。”

鲁青青边哭边道:“奴婢也只知道一个大概。便是一个月前,有个净桶处的宫人,突然半夜哀嚎不止,第二日就死了。那人毕竟年纪大了,死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石总管便遣人将他裹了裹扔出去了。”

“可哪知不过第三日,那两个裹尸的人,也开始连夜哀嚎起来。”

“那时奴婢们都以为是招了那老头的邪祟,也没当回事,可哪知不过几日,接连又有几人染了病。我们才知此事非同小可,又怕这些人染的是天花,便上报了石总管,石总管查看一番说不是天花,我们才放了心,但是这病还会传染,石总管便命人将染病的人全扔到废宫去自生自灭。若是好了还回来,若是死了,便拖出去埋了。”

这些说辞,王忠信早在审讯的其他人口中听得,不过这些人众口一词,所言皆是如此,倒是没出现什么异常之处。

他冷了脸道:“这病除了辛者库,可传到外头去了?”

鲁青青慌张地道:“奴婢,奴婢是真的不知道啊!我们辛者库人是最低等的杂役,外人显少来,我们也显少出去,而且石总管虽然未曾上报,却偷偷地将染病的全都关了起来。。。”

说完又瑟缩了道:“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

鲁青青哭道:“奴婢记得奴婢小时候的家乡,若是有了瘟疫之类的,总是不知不觉便传的到处都是,不一定非要和染病的人呆在一处。。若是有其他宫的奴婢染上了,也不是不可能。。。”

王忠信听此言,一张脸愈发漆黑。

今日之行,关系的哪里是几个奴婢的染病去世。

那是改天换日的大事。

陛下不知为何,前些时日突然病倒,太医支支吾吾了半日,方说陛下可能是染上了疫症!

这一惊非同小可,宫中何来疫症?

何况伺候陛下的身边人,便是有个头疼咳嗽,也是绝不许靠近圣体的。

太子殿下秘密地亲查了宫中记录,才发现这辛者库一个月来,死亡人数颇多。

如今看来,这疫症,八成便是从此处传给了陛下。

只是辛者库人,便是石坡子,莫说没有资格面圣,便是靠近体元殿的资格也没有,又何能传给陛下?

“没了?”

“没了,真没了。”鲁青青瑟瑟发抖,差一点就要招出今夜偷换宫牌的事来。

可她入宫十多年了,知道若是此事抖擞出来,她在浣衣坊就完了。

王忠信自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来,伸到鲁青青的面前:“这可是你的东西?”

鲁青青艰难地抬目看去,发现面前是个青绿色的荷包,上面绣着梅花三朵,说不上精致,却也婉约可爱。

她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道:“应应应该是。”

王忠信眉心一皱怒道:“什么叫应该是!”

鲁青青怕又要挨打,忙有气无力地哭道:“大人有所不知,这样的荷包,我们浣衣坊每人手中都有一个。”

“这是为何?”

鲁青青道:“我们浣衣坊中有一宫人,前不久说想要去广储司做个绣娘。因此每日里晚上不睡觉,拼命练习刺绣,而且专攻这梅花,因此给我们坊内的姐妹们每人都绣了一只。”

王忠信将那荷包拿到近前,细细端详那上头的图案。

上面是只绿色寒梅,五重画瓣,绣工瞧着还不错。

他掏出荷包内的三颗石头道:“这三颗石头可是你的?”

鲁青青无力地摇了摇头,半晌又道:“不是,这是宫人苏秋雨的荷包。”

“苏秋雨?”

“正是,她的荷包内便是装的石头。奴婢曾问过她,为何装这么普通的石头在身上,她说,走起路来听起来当当响,像是银子的响声一般。她听了开心。”

他心内一动道:“方才你说这是你们浣衣坊的宫人绣的?”

“正是。”

“那宫人叫什么?”

鲁青青道:“便是这苏秋雨,在浣衣坊行役五年多了。”

苏秋雨这一场烧,来的又急又快,直烧的头脑迷迷糊糊,神智昏沉。

嗓子也如刀割一般,咽口水都如滚了个刀片一般。

她被人拖到暗室的时候,连直起身的力气也没有。

双手趴在地上,触手只觉得地面一片粘腻。

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冲到鼻端。

黑暗中,一个如刀锋冷洌的声音直往耳膜里钻来,钻得苏秋雨耳鼓生痛。

“你今日为何要冒充宫人鲁青青?”

苏秋雨在黑暗里惊慌抬头。

瞧见油灯旁的桌案边,站着个身高体宽的男子。整张脸都在黑暗里,目光却如刀锋,苏秋雨瞬间有种自己已经赤.裸.裸的错觉。

她哑着嗓子结结巴巴地道:“大大大大人您在说什么。。”

黑暗中那人冷笑一声道:“看来不动些刑你是不会说实话了。”

旁边的人方要去墙上取刑具,哪知瘫在地上的女子已经惊慌叫起来:“别别别,别打我别打我!大人饶命啊!青天大老爷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世上没什么东西能瞒得了您,您可千万饶命啊!我什么都说!我全都说,别打我!”

王忠信闻言嘴角抽了抽,一跨步蹲下身来,掐住她的脖颈道:“辛者库贱婢,也想在我跟前耍什么花招!”

说着手上微一用力,便将苏秋雨掼了出去。

苏秋雨本就身形瘦削,身如弱柳,被他一甩,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直到背部狠狠落在墙上才止住了身形。

咚地一声响,那腰背仿似被折断一般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苏秋雨感到背后如遭重锤,整个眼睛里金星乱闪,口内一片腥甜。

“哇”地一声吐出口血来。

哪知神思还未反应过来,那人已是紧随而至。

他整个人埋在一片黑暗里,什么也瞧不见,目光却如有实质,穿透黑暗直向她刺来。

苏秋雨只能勉强从一片眩晕中瞧见他黑色牛皮长靴,一步一步地踩在地面上。

而后高大的身形如猛兽一般,居高临下地笼罩住了自己。

腰侧的长剑微摆,发出叮叮的响声。

她毫不怀疑,若是自己再说错一句话,这人腰间的剑,会毫不犹豫割破自己的喉咙。

苏秋雨心尖忍不住颤动,喉头又涌起来一股腥甜。

她没有憋下去,而是“哇”地一口又吐了出来。

这人的压迫感排山倒海而来,溢满了整间屋子,压的她感到窒息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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