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
陈以醒来时小狗已经不在床上，在阳台修炼。
陈以恢复人形，起身去洗漱。
小狗听见动静，出阳台往他这边来，蹲到他脚边摇着尾巴。
陈以把手机递给小狗，“饿了自己点吃的。”
小狗没接，他抬起爪子点了点陈以的小腿，陈以听见心声：“你伤得重不重？”
小狗眼神担忧。
“不重。”
陈以把手机放到一旁小狗能够到的地方。
小狗拿上手机，像往常一样点自己爱吃的东西，心声不断传入陈以耳中，“他吃什么呢？”
“虽然大妖不用进食，但是食物真的很好吃啊！要不点两份？买都买了，不至于不吃嘛。”
“他记得昨……咳咳咳咳，他听得到。”
“他不提就是不记得。”
“不想了，这个两份，这个三份……”
陈以打断小狗的心声，“我不要。”
小狗乖乖哦了声，“取消。”
洗漱后，陈以百无聊赖坐在沙发上玩
手机，好多妖怪和下属问他酒吧怎么回事，陈以懒得回复，通通没理。
直到有敲门声响起，小狗摇着尾巴去开了门，来的不是吃食。
小狗叫了声。
陈以看向门边，来的是他的下属——羿丰。
羿丰没管酒吧的事，他是只鸟，爱蓝天白云翱翔风中，于是在外找秃鹫。
现在回来十有八/九是知道了酒吧的事。
羿丰看见小狗有些惊讶，他下意识看了陈以一眼，“二当家？”
灵宠在陈以手下，自认一妖之下万妖之上，非要陈以的下属叫他老二，后来嫌老二不好听，改做了二当家。
小狗摇头。
羿丰也认出不是了，他颔首，“抱歉。”
羿丰走进房间，对陈以行礼，“我听说鸡精他……”
陈以点头。
小狗关上门，往他们这边走，直觉是和陈以受伤有关，他还在阳台看见酒吧已经不复存在，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羿丰低着头，“对不起。”
鸡精是他教出来的妖，也是他提议把酒吧给鸡精管的，现在却害得陈以受伤和酒吧出事。
羿丰心里过意不去，“以后酒吧之事，都交给我吧。”
“不用。”陈以看了眼小狗，小狗竖着耳朵听得认真，他还听见小狗好奇的心声。
陈以看着羿丰，“酒吧里那些小妖和半妖都被妖警带了回去，等他们出来，你去安顿一下，给他们一笔钱。”
羿丰听出潜台词，“酒吧不办了？”
“嗯。”
“不找二当家了？”
这时，敲门声又响起，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小狗去开了门，这次是吃食到了。
小狗在心里吐槽，“有点不是时候。”
他还想听那个二当家是谁呢。
小狗叼着吃的回来，放到一边，想继续听他们说话。
羿丰：“没有酒吧的话，那些小妖和半妖怎么办？”
羿丰眉头紧皱，一开始酒吧确实是为了找二当家而存在，但早在很久之前，羿丰就没只把酒吧当成找二当家的存在了，酒吧给了很多小妖和半妖一个家，有它存在的意义。
现在出了问题，羿丰自认责无旁贷，他没想酒吧消失，无关二当家。
“我可以管的。”
这个陈以管不着，“你要是想可以自己开一个。”
羿丰颔首，“好。”
羿丰走了。
小狗开始吃东西，“二当家是谁啊？也是只狗？”
“金毛？”
小狗原本还无意识摇着尾巴在心里乱想，后来就停了，他麻溜吃完，然后跑去阳台修炼。
修炼起来就心无旁骛了。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小狗沉迷于修炼，不修炼时就自个儿出去溜达，陈以感知到他就是在下面酒吧附近晃悠。
沙帅动作很快，酒吧已经在重修了，羿丰在一旁帮忙，小狗和沙帅羿丰他们已经混熟。
小狗不怎么搭理陈以，只是偶尔夜深时，陈以能听见小狗的心声，疑惑他睡熟没有，怎么不变回原形。
这天，系统冒头说任务进度稳定在百分之五十一，过半了，问陈以想要什么。
【这些天不知道小狗想了什么，进度涨涨跌跌，在四十八到五十三之间跳跃，现在终于稳定下来。】
陈以看着手机上，小狗历任主人的信息，“他们死。”
【……额。】系统的电子音有点不好意思，【这个，不太行。】
【我们系统不杀人的，宿主你可以要其他的，比如治好您的伤。】
陈以眯了眯眼，“小东西，你真有两把刷子。”
明明是夸奖的话，系统却莫名觉得后脖颈凉凉，它解释道：【宿主的身体状况我们可以检测到，不会做什么的。】
几秒后，它补充：【对你也做不了什么。】
它唯一能做的就是电击，但根本伤不到陈以。
陈以应声，“那就如你所说。”
系统蒙了两秒，反应过来便开始操作，很快陈以就感受到伤势在好转，他眸子深深。
系统直发怵，治好就下线了。
陈以手上已经有了小狗全部主人和信息，他收起手机，用意念叫了声小狗。
小狗从阳台探头，用心声问他有什么事。
陈以：“走了。”
小狗走向陈以，“去哪？”
“收拾人。”
“收拾什么人？上次害你受伤的人？走吧！”
陈以没说什么，带着小狗出发。
很快，他们找到了小狗的其中一任主人，这任主人有心理疾病，不敢对人动手，于是买了很多宠物，对宠物好时是真的好，发病时宠物就遭罪了，小狗跟了他许久，傻乎乎的小狗每次一招手就自己上前挨打，一百次也不长记性。
像小狗这样的宠物还有很多，不少都死在了这人手上，最可恶的地方是，这人还在网上宣传自己有爱心，给了这么多小动物一个家，是个小网红。
小狗猛然看见曾经的主人，下意识往陈以身后躲了躲，“你要收拾的人……”
“你曾经的主人。”
用人类的法子还是过于麻烦。
陈以留下监控，记录这人虐待动物的行为，然后带上小狗去找下一任主人。
第二位找到的主人是一个流浪汉，流浪汉人生不得意，有手有脚却不去找工作，每次泄愤就去找路边的野猫野狗，小狗运气实在是背，流浪时被他逮到了好几次，小狗说到底不是动物，是妖怪，他被揍会疼，但不容易死，每次都是捱过来的。
陈以同第一任主人般留下监控，然后带小狗去找第三任主人。
这些人给小狗留下了阴影，每次看到他都会浑身一颤，躲到陈以身后，心声说想快点离开。
和当初处理妖怪时截然不同的反应。
是夜。
陈以带着小狗住进最近的酒店，小狗蜷缩成一团，安静得不像话，陈以没听他的心声，因为小狗之前在心里叫他别听。
陈以恢复原形，卷住蜷缩成一团的小狗，小狗眼里盈着泪，窝进陈以怀里。
可怜兮兮的，身子还在发颤。
陈以在想，明天还要不要带上小狗一起。
第二天，陈以想把小狗留在酒店，小狗却突然黏人，不肯留在酒店，要跟着陈以。
陈以蹲身摸了摸小狗的脑袋，声音轻柔，“晚上就回来。”
小狗摇头，还是想跟着去。
于是陈以便带上他了。
之后每天，小狗都很黏着陈以，也不修炼了，空闲时不是盯着陈以发呆就是盯着某处发呆，陈以一动他就跟着动，陈以偶尔想听小狗心声，却是什么也没有。
陈以心里隐隐来火，正好那些监控已经记录了他想要的东西，陈以直接放到网上去。
一时间，网上曝出了很多虐待动物的人。
陈以抱着小狗，面无表情地看网上的评论，看那些人被咒骂，心里却怎么都不得劲儿，还不够。
陈以发消息给下属，叫下属行动。
他垂眸看小狗，小狗抑郁了般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陈以声音低沉，叫了声自己给小狗取的名字，“陈山青。”
小狗动了动，示意自己听到了。
陈以抿了抿唇，半响后说：“都过去了。”
陈以没安慰过谁，也找不到什么安慰的话。
“坚强点，那些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小狗摇摇头。
陈以无言，没等解决完小狗的全部主人，就抱上小狗回了酒店，又这么些天过去，酒吧重修已经初具规模，小狗趴在阳台，出神一样望着下方的酒吧。
陈以久违地听见心声，“真好啊！其实还想继续看他们遭殃，可惜我是一只可怜兮兮委屈巴巴的小狗。”
语气一点儿也不伤心。
“距离这么远他应该听不见啥吧？控制自己什么也不要想真的好难，还好叫他别听我的心声了，看来没暴露，可怜那些小动物，唉，要是有妖权就好了……”
“话说，那只狗什么时候能找回来？”
“回来了我就该走了吧？”
“对我这么好干嘛！因为我和他一样都是金毛？”
“要是我走了，他会舍不得吗？”
陈以来到阳台，小狗的心声瞬间消失。
他倚在栏杆上，也看向下方的酒吧，猜测是之前小狗在沙帅和羿丰那里听了些什么。
片刻，他问小狗：“能化形了吗？”
小狗摇头，沮丧得不行。
要不是陈以见过他化形，陈以都信了。
“修炼得怎么样了呢？”
小狗掀开眸子看了看陈以，然后把头埋进爪子里，显得更沮丧了。
陈以轻笑一声，现在他是不信小狗了，他可一点儿都不伤心和沮丧。
陈以看着下方的酒吧，“想知道二当家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