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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鬼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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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陈无宁基本能理清后面的事了。浑夕派上任掌门逝世,将门派传给了郁慎,郁慎和方圆再一手重建了门派,几百年时间,足够凡人传承上下几十代,也勉强够仙门走一轮枯荣兴衰。

凌霄的肉身死在池中,元神却不灭,反而炼成了鬼修。后来池子溢出了鬼气,被郁慎用符咒封住了,也封住了整件事情的全貌。

可那里面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郁夜怎样了?

陈无宁呼吸急促,他按捺不住,实在没法顾及郁慎此时的心情,声音急得劈了叉:“郁夜怎么办。”

姜觅尔也接道:“是啊,儿子怎么办?”

郁慎实在累了,他挥挥手,坐了下去,方圆不得已,只好上前为掌门分忧:“只能看夜儿自己的造化了,我派上一代人几乎全封在里面,不论是无辜枉死的,还是本身有罪的。这些年来我们已经尽力超度,但池子溢出的死气依旧不减,如若猜得不错,里面应该是个修罗场般的鬼域。”

陈无宁和姜觅尔同时瞪大了眼。

鬼域里,郁夜再次醒来时,呛咳了好一阵,咳得眼冒金星,五内俱焚。他终于缓过来,就看见魂玉在他旁边唉声叹气,于是没好气的道:“你做什么呢?”

魂玉白了他一眼,下巴点了下,示意他自己看。

郁夜看见自己躺在一个水泊岸边,浑身湿透。魂玉悠悠地道:“刚把你从水里捞上来,可累死我了,没想到要死不活的人这么重。”

郁夜记得自己方才还在一片沙漠里,怎么转眼又到了这里,有些纳闷:“这是什么地方?”

魂玉嘴上不说,心里还是佩服他的,郁夜按他的主意活了下来,整个过程不亚于置之死地而后生。

郁夜被执怪引诱到这里,魂玉清楚这只成了精的执怪打算抛弃原主,另寻他人做基了,自然不可能真让郁夜死,鬼域里到处都是死人,这玩意儿费尽力气,要一具死尸做甚。

死不可怕,赴死的过程却很煎熬,执怪无缝不入,无坚不摧,郁夜赴死的整个过程不能有一丝摇摆,不能存一丝求生欲。

魂玉亲眼见到郁夜滚下沙丘,亲眼见到他闭上眼睛,再然后,沙漠蓦地变成绿洲。

眼见他活了过来,言谈性情与平时殊无二致,依然是那副令人讨厌的作派,魂玉总算暂时安心。

郁夜在水泊里喝饱了水,从未想过自己某天最想要的竟然是一捧水,也管不了这水脏不脏,臭不臭,有没有他厌恶的小虫子,想来世事无常,当真可叹。

或许是因为刚醒,又或许是身上的伤还没好全,他的神智不大清楚,天真地问魂玉:“这里离浑夕山有多远?”

魂玉站起身,拍拍屁股上沾的杂草:“还做梦呢,走吧,各处看看再说。”

郁夜发觉自身的灵流能调动了,一边走,一边调息身上的内外伤,穿过密林山丘,又走过一个长长花廊,两人发现前面竟然有人家。

这是一个由很多宅子不规则聚在一处形成的小村落,村落一面经过花廊通向山林,另外三面则是大片的良田纤陌,抽芽挺立的稻谷在风的作用下来回摇摆,溢出一阵草木香。

一些男人挽着裤脚在田间干活,无事的则坐在田梗上谈笑。

村落上方,几缕炊烟从屋舍飘出,零星传来几声狗叫,打碎了一方安谧。

两人对视一眼,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他们都深知这里仍是鬼域,但这鬼域也太有人间烟火味儿了。

两人往村落走去,三三两两的村妇挎着竹篮从他们身边经过,有的提着食物,有的装着衣裳,她们完全不好奇村子里怎么多出了两个陌生人,见着他们,要么点头微笑,要么完全无视。

沿村子逛了小半圈,一个地方传来了齐声朗诵的读书声,郁夜心有好奇,便往此处走去。只见这里是个小院,门外立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春花学堂”四个字。

郁夜和魂玉刚进院里,就被眼尖的学生发现了,十几颗脑袋挤在窗口,齐刷刷地看向他们,有学生问:“你们到这来做什么,找人吗?”

他二人一时分不清这些到底是人是鬼,不敢轻易搭话,一个学生嘀咕了句“真奇怪,问又不说话”,旁边同学立马嘻笑着接道:“说不定是两个哑巴呢。”

一时间哄堂大笑,挤在一处看他俩的学生们作鸟兽散,呼啦一声,各干各的去了。

郁夜低声问魂玉:“你怎么看?”

魂玉道:“不清楚,走一步看一步呗。”

他们伫在院中,只见一名学生从旁边屋里蹿了出来,又一阵风似的跑回课室,站在门口大声宣布:“老师布置了作业,每人抄写十首最喜欢的诗词,明天早课的时候,他要查看抽背。”

只听课室里响起一阵怨气四溢的“啊,好烦,又有作业——”。

郁夜没上过学堂,小时候每门课业都是门派长老一对一教学,不过课后作业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心情,倒也能感同身受。

学生们各自收拾书包,放学回家,郁夜和魂玉只好退到旁边让行,待走得差不多了,二人才往课室走去。

他们看见还有个学生没走,趴在桌上,不知写着什么。那学生抬头看了看郁夜和魂玉一眼,问:“你们怎么还没走,有事吗?”

郁夜谨慎答道:“我们迷路了,不知道如何走出这个村子。”

学生道:“沿东边的花廊一直走,走出山林,就能看见官道了。”

郁夜与魂玉对视一眼,几乎觉得自己幻听了,他竟然说外面有官道,这个鬼域和人间也太相似了吧。

郁夜又道:“山林那侧有个水泊,过不去。”

学生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哦,也是,差点给忘了,我们小镇被沼泽包围着,从那些田间过去也是沼泽,只有山林那边的水泊离官道最近,出去也最方便。吴伯家有船,他家就住在村里的小鱼塘边,你们去问问吧。”

郁夜道了声谢,他把脑袋往学生的桌子上一凑,换了个话题道:“放学了不回家,你在写什么?”

学生立即趴在了他写的纸上,仰起头道:“我,我在写先生布置的课后作业。”

郁夜故意打趣他:“作业有什么不能看的,你说谎,是写的信吧。让我猜猜,是不是喜欢哪家姑娘,给她写的?”

学生的耳根立即漫上一层绯色,极力否认:“不、不是,我没有。我、我我还没长大,才不喜欢哪个姑娘。”

郁夜瞄了一眼他放在旁边座位上的书包:“还说不是,那一沓信封都露出来了。”

学生立马又将书包拿起,一把抱在怀里,可这样桌上的信又露出来了,他左支右绌好半天,一时不知该抢救哪个,脖子以上变得通红。

郁夜轻轻笑了,他完全没料到在这鬼域里,竟然也能遇到一时片刻的欣喜与感动,蓦地想起陈无宁来,心更是软得一塌糊涂:“喜欢就告诉她吧。”

学生看了郁夜一会儿,视线虽然在他的脸上,目光却是飘忽的。他又红着脸低下了头,貌似整理书包,口中却轻轻地说:“我在这个春天写下沾满花香的书信给她,等我们长大了,她也喜欢我的话,看见一定会很开心吧。”

郁夜轻轻答道:“会的。”

他和魂玉没再打扰学生,踱步出了春花学堂。

此时,各处传来饭菜香,想来已到晚饭时间,几乎没见到还在外面闲逛的人了。

村子不算大,慢走半个时辰就能走完,二人没再耽搁,迅速找起学生说的吴伯家。

随着远方太阳缓缓落下,郁夜清晰的感觉到身上灵流又开始凝滞,连魂玉的精神也萎靡了许多。

魂玉恹恹的问:“我能去本体里睡会儿么?”

果不其然,郁夜断然拒绝:“想都别想。”随即又问,“你不是号称天上地下无所不知么,今日情形,你有何看法?”

魂玉走路向来没有声音,灵巧得像只猫,此时的他却脚步拖踏,石板上竟发出笨重的踢踏声,只听他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鬼域主人记忆的投射。”

郁夜眉心一皱,似乎不大能理解:“什么是记忆的投射?”

魂玉白他一眼:“鬼生前也是人,是人就有记忆。”

郁夜问:“给我们看他的记忆?这又是为何?”

魂玉微一耸肩:“我哪知道,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等过了晚上再看吧。”

无人指路,两人还是摸到了小鱼塘。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暮色上涌,村子里漫上了一层迷蒙的雾气,星星点点的烛火在各家屋子里闪烁,给整个村子罩上了一层诡异的不安。

随着暮色越来越深,郁夜的手脚也越来越沉,他的灵流完全被封住了,感官行动一如凡人。

他抬手扣响吴伯家房门,只见一名四十多岁的妇人慢腾腾的将门开了条缝,见外面站着两名陌生男子,问道:“你们找谁?”

郁夜清晰的在那妇人眼睛里看见了死气,心里发怵,但又没办法,只好道:“我们误进这个村子,听说您家有船能过水泊,只好前来叨扰。”

妇人可能看他还比较顺眼,将门开了,道:“请进吧。”

郁夜和魂玉对视一眼,跟在妇人的身后进去。

妇人给倒了水,他们没敢真喝,只好捧在手里装出要喝的模样。老妇说话缓慢,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道:“我男人去帮别人家挑水了,要过会儿才回来。”

郁夜“哦”了一声,无话可说,只好打量起房里陈设来。

这是一间十分普通的农家屋子,几块腊肉吊在灶台边,中间一张坑坑洼洼的方桌,桌腿新旧不一,看来修修补补了无数次。

他不说话,魂玉也不说话,妇人也很沉默,干脆拿起针线筐子纳鞋底。

郁夜很不自在,只好没话找话:“吴伯这么晚了还出去干活啊,上年纪了该多休息,让子女出去做事就好。”

老妇没看他,眼睛全在手里的针线上,唠家常一般道:“我们无儿无女,不过生活上还过得去,他也不是去下劳力挣钱,是帮一个小姑娘家挑水。”

左右无事,郁夜纯当打发时间,顺着妇人的话接道:“哪家姑娘,要别人给她挑水?”

“村东口那家。那姑娘的爹妈死得早,又无兄弟叔伯,孤苦伶仃的,想来很是可怜。毕竟是女儿家,挑水劈柴这种下力气的活左右干不动,因此村里的男人空些时,都会去帮她做一些。”

妇人用针尖挑了下油灯芯,火苗“吡啦”一下蹿高了些,她揉了揉眼睛,一边做活一边说话。

郁夜感叹道:“吴伯真是个好人。”

妇人微微笑了下:“我们村虽然小,又地处偏远,但靠着几亩薄田,日子也算将就过得去。”

郁夜陪妇人拉了半天家常,终于等到吴伯回来了。

他一进屋,摘下头上斗笠,整张脸曝露在昏黄的油灯下,魂玉只看了一眼,脸色立即古怪起来。不过他没说什么,倒是吴伯看见屋里坐着两名陌生男子,一丝上扬的嘴角垮了下来。

妇人放下手里的针线活,拿碗替他倒了水递上去:“这二位不小心走到村子里,想借我们家的船过水泊。”

吴伯的脸色这才缓和,不过也没见他有多好客,扬扬手道:“前几日船漏水了,还没来得及修,我明日去修补,你们过两日再来问。”

此言一出,郁夜立即听出里面的逐客意,毕竟有求于人,只好道了声谢,与魂玉一起离开了。

走出小鱼塘,魂玉的脸色依然很古怪,郁夜盯了他半晌,问:“怎么了?”

魂玉虽然也觉得身体笨重难行,还是加快脚步道:“我们去村东口。”

小鱼塘离村东口约摸半柱香路程,郁夜十分疑惑,捣腾着两条长腿边走边问:“去村东口做什么?”

魂玉道:“我不相信鬼域主人就想让我们过几日农家日子。”

郁夜想想也是,遂不再问了,跟紧魂玉的脚步。

来到村东口,这里几乎在村子的边缘了,紧挨着农田,只有两三个屋子落在这边,没有烛火闪烁,想来已经熄灯休息。

先前他二人还找错了,在别家屋子前偷摸蹲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不是要找的姑娘家。正往另一间屋子走去,只见一道黑影从墙角闪过,他二人第一反应凝神屏息,又发觉没有灵流,只好压低呼吸,放轻脚步,尽量隐藏起自己。

黑影从后面摸进了院子,郁夜和魂玉也循着他的路线悄溜进去。只见那道黑影四处张望片刻,随即推开了屋门。

屋里亮起烛火,窗户上投出个人影,看身形是个男人。

郁夜和魂玉立即蹲下,贴着地面挪到了屋子外边,魂玉没那么多讲究,直接将手指放进嘴里沾湿了,在窗纸上戳了个洞。

郁夜有点恶心,魂玉却十分贴心的就着剩下的口水,也帮他在前面戳了个洞。郁夜十分嫌弃地自己戳了一个,把脸凑近了,仔细观察起屋里动静。

只见那个男人将烛台上的蜡烛取下,走到床边,床被一层粗纱帘遮着,男人粗暴的将帘子拢了起来,挂在旁边木扣上,端起蜡烛,往近凑了凑。

床上躺着个和衣睡觉的小姑娘,她头发散乱的铺在更乱的被褥间,侧身向里,郁夜只看见一个轮廓。

从身形看,这个姑娘还没有成年,约摸只有十二三的样子。

男人将姑娘掰到面向外侧,她兔子似的一惊,浑身细细发起抖来。

郁夜这下能看清姑娘的容貌了,虽说离洗骨伐髓的仙门女修差上一截,但在村子里,这模样也算得上水灵了。

姑娘不敢睁眼,胸口剧烈起伏着,男人毫不怜惜地扯开她衣襟,只见上面青痕一片,低声怒道:“今晚是谁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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