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兰亭还要在医院再观察一晚，宋南雅想帮他办入院，张瑰说：“我来吧。”张瑰去办手续，忙个不停，真正帮不上忙的是周又琳。周又琳也困了，坐在长椅上，等张瑰回来的时候，宋南雅起身，同张瑰小声道：“和又琳一起回去吧，我朋友马上也来了，你们放心。”

周又琳打了个盹儿，很快又醒来，睁着眼睛说：“病人怎么样了？”宋南雅回头看她，道：“要睡回去睡，这是医院，谁能在医院睡好觉。”

十二点整，吴霈好说歹说赶到了，提着几袋衣服，还抱着滚烫的热咖啡和加热过的烟熏鸡肉可颂，她说：“还有海盐芝士吐司，新鲜出炉的。”

吴霈还没见过张瑰和周又琳，上次在布达佩斯机场，是陆星河在。见了张瑰夫妇二人，吴霈道：“你的朋友？”

宋南雅介绍吴霈，“这是我同事，也是好朋友，吴霈。师兄，麻烦你们过来一趟，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孩子们还在家呢，万一孩子醒来，找不到你们怎么办。”

家里有孩子，周又琳也确实困了，张瑰本来还想再陪，但也只能告辞，他说：“那随时保持联系，有需要的话，随时叫我们。”周又琳在旁边听着，心说，真是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夫妻俩一道告辞，宋南雅送了两步，张瑰转头，“别送了，外头冷，你穿得薄。”

大衣盖在了萧兰亭身上，宋南雅确实穿得少，她点头，“那我不送了，你们慢行，改天请你们吃饭，多谢你们。”

萧兰亭能转普通病房了，吴霈去推，萧兰亭睁着眼睛，“她呢？”

“谁，你在问谁？”吴霈觉得打趣有情人挺有趣的，偏偏就问，她说：“南雅师兄来了，她去送送。”

“师兄？”萧兰亭记得自己身侧是宋南雅，怎么忽然变了吴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怕是自己认错人，反而叫吴霈不高兴。

吴霈按他肩膀，“别动，你不宜多动，起码休息一晚上。”

萧兰亭困得很，等宋南雅返回，他又睡着了。

病人总是睡睡醒醒，半夜三点，萧兰亭又醒来，这回身侧是宋南雅，她坐在沙发上，灯光很静谧，她眯着眼，不知道是睡着没有。轻轻一声咳嗽，宋南雅睁眼，“醒啦，要不要喝水，热牛奶好吗，我去买。”

走廊有咖啡机，宋南雅自己也口渴，给自己也买了一杯牛奶，吴霈站在长廊尽头打电话。萧启庆在电话那头问：“兰亭没事吧？”吴霈答他：“我们是不是有时差，这都几点了，对，你亲弟弟被人敲了一闷棍，就在布鲁塞尔。”

吴霈刚吃了一个香蕉，饱饱的，轻轻打了个嗝，萧启庆沉默了一会儿，说：“知道了。”也没什么别的话，吴霈道：“不说了，外头风大，我好冷啊。”

宋南雅端着两杯牛奶，给了吴霈一杯，吴霈拿起就喝，还说：“你知不知道是谁干的，你们宴会上都遇见谁了？”

“不知道呀，我不知道。”宋南雅弯腰，想按牛奶，却按在了Espresso上，吴霈说她：“你晚上喝加浓美式？”

“我再买一杯牛奶，兑一下。”宋南雅按牛奶的时候，回头道：“我看见涉江雨了，他也有和我说话，但他应该是对我有不满，他打兰亭做什么？”

“涉江雨？”吴霈端起那杯滚烫的espresso，轻声一哼，“萧启庆明天过来。”

宋南雅与吴霈一人端着两杯饮品进来，萧兰亭正想坐起来，宋南雅放下杯子，“我扶你，别动。”

吴霈退后两步，道：“我都想出去了，可惜这会儿夜正浓，我也无处可去。你们别太过分啊，换洗衣服还是我带来的呢。”

吴霈拿裤子，“要不要换身衣服，稍微舒服一点，病人总是要多休息。”宋南雅将衣服拿给萧兰亭，“你可以吗？”

吴霈坐到沙发上，找个报纸看，遮住了视线，萧兰亭接过衣服，半天没声响，吴霈也不想看他们在做什么。

两根手指捏在报纸上，吴霈抬头，“换好啦？”

是宋南雅，她说：“多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