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又琳买了件毛衣，跨季节买的，秋天买冬装，冬天买春装，到了夏天，是看见什么买什么，不存在季节之分了。

这件毛衣她买了一个多月，但没穿过，不是没怎么穿过，是从头彻尾没拿出来看过，衣服太多，得她记挂，待她宠幸，要排队。她去年的毛衣还有没拆吊牌的，衣服太多，是真的不会一件件拆开来看，更不会一件件去翻里面的走线来看，这样的做工配不上这种价格，就不该出现在这样的商场里。

“她不给我退怎么办？”周又琳问。

“你想怎么办，我给你出个律师函？”

周又琳又说：“我昨天和柜姐沟通了一下，她倒是提醒我了，她说商场说没问题，她说这个线这么粗是因为全手工缝制的，不是机器织的，机器织会缜密一点，手工织就是线粗。”她道：“我不接受这样的解释，她还说我拆了吊牌，我当时就想笑，不拆吊牌等着退换货？你要吊牌干什么，再次销售，还想卖给谁，就这残次品，还想坑谁？”

南雅点头，“其实这和机器织和手工织没关系，机器织也有合格品和不合格品，人工织也有合格品和不合格品。我相信手工毛衣很多品牌都有，但质量这么差的，绝无仅有。”

“那你说商场有没有连带责任，让这种毛衣出现在商场里。”周又琳说生气了，九百八十欧元的毛衣，就这质量，张瑰还说她：“这是你消费习惯养得不好，不知道哪里养的消费习惯，如果不去这种又贵又次的店消费，也不会遇见这种事情。”

宋南雅答她：“可以，到时候将商场和店铺一起告，一起告上法庭，商场当然有责任。”

“我就说嘛。”周又琳搂着宋南雅，“有个律师在身边就是方便，我在家还和张瑰生气来着，他说我买贵了，为什么不去平时喜欢的店去买衣服，我不是没想到这间店质量这么差，谁能想到把衣服反过来看？我反正没这个习惯，还这么贵，质量这么差，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宋南雅笑着拍了拍周又琳的手，周又琳语音同柜姐交流，“说了一周了，你们商量好没有，拿个方案给我。”

对方柜姐回：“我们没有商量啊，衣服是手工织线，这是我们的解释。”

“那你们等着收律师信，我也不想和你们辩了，我们直接走程序。”周又琳看向宋南雅，南雅跟她点头。

周又琳道：“你们最好商量一下，直接拿个方案给我，方案我满意，我们就照解决方案来。如果我不满意，我就直接和你们走程序。”

那头说：“要么周女士您再过来一趟，来了再说。”

“说什么说，来了又如何，你们三四个柜姐，你一句我一句，乱拳打死老师傅。我又不是法官，还要费劲去找你们言语的漏洞，仔细听你们的逻辑漏洞，算了吧，这是法官的工作，不是我的。我不想和你们辩，你们说的，我不认可，你辩倒我，我辩倒你，有什么意思，于事无补。”

又看向宋南雅，南雅夸她，“说得对呀，这确实是法官的工作。”

柜姐不说话了，估计是临时开会商量去了。周又琳吐槽：“剪吊牌这个逻辑，有些人穿了衣服，不剪吊牌，不就是留着去退换的么。柜姐遇见这种，应该更伤神吧，穿了还特意留着吊牌退，谁不怀好意，不是更清楚？她们只操心能不能二次销售，完全不管顾客的利益。”

“南雅，这家的咖啡好喝，你等着，我给你买一杯。”

宋南雅看看时间，觉得吴霈也差不多要到了，她说：“一共买三杯吧，我们一人一杯。”

吴霈正好就是掐着点到的，周又琳提着咖啡出来，吴霈肩上还有雪，“好家伙，萧兰亭那裤子没有了，我专程去酒店帮他回购，人家没有了。这可不赖我，你帮他重新选，重在心意嘛。”

周又琳凑过来，“哦，你喜欢的人就是？”

“打住！”宋南雅伸手，“逛街要认真，不要虚度这良辰美景好时光。”

吴霈说：“买衣服，买衣服，你帮他多买几件，萧启庆凶他，他也是个小可爱，不回嘴的。”

晚上到张瑰家吃饭，果然张瑰煮了鸡汤，红枣枸杞色泽完美的鸡汤，女士们收获满满，尤其是宋南雅，张瑰还问她，“南雅买到了吗？”

“数她一个人买，你可真会问。”周又琳脱了鞋子，介绍吴霈，“吴律师，你师妹的好朋友，现在也是我的朋友，你可别训斥我，我这两个律师朋友在，她们都维护我的。”

吴霈提了见面礼来，咖啡豆和红酒，“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张瑰洗了手，转过身来，同吴霈握手，“吴律师你好，我是南雅她师兄，我们以前一个学校的。”

“孩子们呢，还在睡觉？”如果还在睡觉，周又琳就要叫醒她们了，晚上还怎么睡得着。

“在练字。”张瑰小声道。

“好。”

这对夫妻，不约而同放低声量，厨房做饭都小声起来，“还有一个双椒牛肉，马上开饭。”张瑰炒菜，周又琳穿拖鞋，站在中庭，看楼下一眼，回来道：“练什么字，在玩玩具，我说她们这么乖，你就标榜她们。”

宋南雅笑起来，吴霈也笑，周又琳问：“喝酒吗，我开一瓶酒。”

“喝汤吧，我一会儿还要去医院。”宋南雅惦记萧兰亭的病情，也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好转。周又琳交代张瑰，“鸡汤舀出来一盒，鸡腿留出来，饭菜各留一份。”然后问宋南雅，“要不要单独做个病号餐，他是不是不能吃辣的？”

张瑰说：“那我再炖个瘦肉汤吧，很快的，我们吃完饭，汤也炖好了。不如主食就小馄饨，比较好消化。”

周又琳点头，“这还差不多。”

萧兰亭拥有了一份单独的晚餐，瘦肉汤熬的小馄饨，说是张瑰掌厨，其实宋南雅一直在旁边看着，看样子是想帮厨，偏张瑰不让她动手，“你去坐着呀，和她们聊天，这里不要你帮忙。”

周又琳耸吴霈，相视一笑，吴霈道：“鸡汤这么甜，牛肉也好吃，他们非要挤着忙，我们吃。”

“我们吃，多吃饭，多睡觉，稍后再来个燕窝炖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