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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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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夙倾回到寒霙殿的时候,紧随在其后的夜忱阑焦急走上前问道:“夙倾,你可是受伤了!快让我看看!”毕竟他很清楚,凤族的必杀技凤凰浴火威力非同小可,何况她身上本就带伤。

夙倾停住脚步,回手天凛神剑指在他眼前,目光冰寒,冷如严霜地质问:“夜忱阑,世子辰阑,你千方百计来我九渊究竟有何目的!”

夜忱阑有些内疚,也有些自责,对她如实道:“我来九渊是为了救我父君。”说着他忽地又抬起头,慌忙解释道:“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做危害九渊之事的!”

夙倾冰冷地盯着他,见他态度诚恳,不似作伪,才渐渐收了手中神剑,而此时她身上伤口的疼痛已是让她再也支撑不住,一阵天旋地转地倒了下去。

夜忱阑大惊,一步上前扶住她道:“夙倾!你怎么了!”

“封锁消息,不得外传!”说完这句话后,夙倾就眼前一黑,昏迷不醒。

夜忱阑再也顾不得其他,忙扯开她的衣裳,夙倾莹润的肌肤裸露出来,而其上却遍布伤痕,原先的伤口被凤火烧得绽裂开来,一片血肉模糊,鲜血与灼伤已将她的血肉和里衣粘黏在一起,夜忱阑小心翼翼地为她剥离,处理伤口,而他自己的薄唇正在颤抖。

*

当夙倾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的伤处已被包扎妥当,而自己只穿了件干净里衣,她垂地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冰床上,而夜忱阑正坐在床沿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夙倾愣怔了片刻,不由也看向夜忱阑道:“这些天你一直都在这里?我衣服是你脱的?”

“当然,你不省人事前交代了要严密封锁消息,我就只得在这守了你三天三夜。”夜忱阑竟然很是抱怨,末了还补充了句:“总之,你别误会,我是不会对你负责的。”

谁知夙倾倒是没有一般女子该有的惊叫与羞愤,而是随手拿起了一旁叠整齐的衣服,直起身穿上了,并且很是镇定道:“那谢谢你了。”

夜忱阑没有想到她竟然能这般神态自若,在一个女子身上发生这种事,都会哭着喊着要负责了,虽然早知她不通世事,但也不能跟没事人一样还当着他的面穿衣服吧!

夜忱阑有些按捺不住了,反过来追问她:“你就一点都不在意?”

只见夙倾一边整理着衣裳一边云淡风轻道:“你是想说我就这么不在意名节是吗?大家都不是凡人,本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何况你也是事急从权。”

夜忱阑眼见着她毫不避讳地当着他的面穿了上衣还要穿下裙,此情此景,让他看得全身一阵燥热,鼻血都要流了出来,不由赶紧别过头去。

夙倾则是坐在床沿活动了下筋骨又道:“苍臾给的伤药向来都是最好的,从前我镇压罪恶滔天的凶神魔煞,身上总是伤痕累累,深可见骨,他时常来给我疗伤上药,就住在隔壁的须臾山上,过来也方便……”

夙倾正说着,不想嘴却被什么湿润又柔软的东西封住了。

夜忱阑一手拍在床沿上,对着夙倾的微凉的唇瓣狠狠地吻了下去,他吻得炽热而猛烈,不留半分余地,舌尖探处攻城略地,仿佛有愤怒要宣泄而出,全都席卷到了夙倾的身上。

夙倾只觉得一时间无法呼吸,刚起身却又被他压回床上动弹不得,她挣扎着用力一把将他推开,这才大口地喘着气,喊道:“你是要欺师灭祖吗!”

夜忱阑被她推得后脑撞在墙上,前襟都敞开了半截,只觉得一阵晕眩眼花,摇了摇头清醒了下,生气道:“我又不是你徒弟。”

“可我好歹也是位活了百万年的上古尊神!你这小辈怎能对我如此不敬!”夙倾继续道,觉得现在的小辈也真是太过放肆了。

而夜忱阑竟然还十分不屑地道:“就你那点见识,短浅到还不如凡间未成年少女,再说,我只是想让你闭嘴而已。”

夙倾听后着实气急,又接着道:“你们凡人都是用这种方式打断别人说话的?”

“那倒不是,只不过我是这么做的。” 夜忱阑答得更加理直气壮。

“那好,改明儿朔辛乌鸦嘴叽叽喳喳时,你也这样去让他闭嘴!” 夙倾见他这般态度,更加生气。

夜忱阑听得顿时脸色一沉,毫不客气道:“若是朔辛,我有一万种办法能他闭嘴,只是……”

“只是什么?”夙倾继续追问。

夜忱阑此刻同样气急,索性看着她眼睛回道:“只是独你与众不同。”

良久,寒霙殿内寂静无声,唯有心房中的炽热跳动不息。

“啊!啊!啊啊啊!你们,你们在干什么!”殿门外一声高过一声的惊叫打破了沉静,只见朔辛扇着翅膀冲进殿内踉踉跄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抬起翅膀指着床边两人,呼嚎不止。

夙倾衣衫不整长发凌乱地半卧在床上,而夜忱阑却也是半敞着外袍在其身侧。

“你这只乌鸦别嚎了!再嚎整个九渊都听见了!” 夜忱阑从冰榻上站起身很不高兴地道。

朔辛立马指着夜忱阑开口便骂道:“你这个奸诈小人!我就知道你来九渊是没安好心!快说!你把我们老大怎么了!你叫我紧守殿外,你竟然乘虚而入!老大,他是不是把你怎么了!”

夙倾刚想解释:“朔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只见夜忱阑一个闪身冲到朔辛身前,还没待朔辛闭嘴就一脚将这只乌鸦踹飞出殿门外,临了道了句:“吵死了,真是聒噪。”

夙倾一时看得目瞪口呆,她刚欲起身,谁知脚下虚浮,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就在此时,一个结实的臂弯环抱住了她,将她扶住,夙倾对上了夜忱阑有些不悦的眸子,只听他冷冷地沉着脸道:“你伤还没好,起来干什么?”

夙倾一怔,看了看殿外,讷讷地道:“我,我要去巡视九渊……”

夜忱阑叹了口气,手中出现一件云织羽缎斗篷披在夙倾身上,手上一用力,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语气柔软了下来道:“我带你去看。”

夜忱阑明显心情很不好,夙倾只好由着他抱着出了殿门,好在夜忱阑没有抱她去人多的地方,而是一路走向了能俯瞰九渊全貌的无望崖。

一路无话,气氛有些安静的怪异,片刻之后,还是夜忱阑先开了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份的?”

夙倾百万年来第一次被人这样抱着,有些不适应,她身子有些僵硬,不经意地往下挪了挪,回道:“在你知道我已经知道的时候。”

这样绕来绕去的哑谜让夜忱阑嘴角一勾,笑道:“你让朔辛去冥界查了我的生死簿。”

“我上次发觉闯九渊的黑影很像你,派朔辛去办了件事,他本就是冥鸦一族,去冥界打听一个凡人的生平还是不在话下的。”夙倾直截了当地道。

“既然知道了,你还留我在九渊?”夜忱阑的眼睛亮了亮,仿佛很想听到一个答案。

“我暗中观察了你好几日,见你并无歹意,每日不是勤加修炼就是在九渊外围瞎晃悠,也没做什么越矩的事,就随你去了。”夙倾心态平和地道。

“行吧。”夜忱阑的脸上仿佛有些失望,不过也就一闪而逝,他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夙倾的确有些疑问要他回答,可一时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想了想道:“世人都说世子辰澜待人一向温润而泽,玉质谦和,为什么我觉得你有点名不副实?”

夜忱阑听后牵起唇角,回了她一句:“我也听说九渊夙倾上神凶神恶煞,生猛无比,难道你就名副其实?”说罢夜忱阑还仔细地盯着夙倾端详了一番。

夙倾面容一僵,不由转移了视线,被他抱在怀里的身子又往下挪了挪。

半天夙倾才又问道:“你说你最痛的伤是右下腹肋之处,先前与你比武时,你也很讨厌我攻你此处,是因为……”

谁知夙倾话还没说完就被夜忱阑抢先发难道:“那里不是当年你打的吗?怎么,你忘了?”说完他板起脸瞪了夙倾一眼。

夙倾的脑海里立马出现当初把还是龙身的世子辰澜一剑打下九重天的情景,夜晚寒凉的风刮过来,直戳夙倾的脊梁骨,早就寒暑不侵的她不由打了个寒战,身子再往下挪了挪。

夜忱阑察觉了怀中人的异样,心下好笑,却是板着脸继续抱着她往冰阶上走。

夙倾只觉得今夜通往无望崖的冰阶怎么这般漫长,到现在怎么都没走到头,她低着头,有些局促地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所以,你把我从九渊拐到药君观,从神界拐到凡间,又是打工又是种田的,就是,为了报复我……”说到最后夙倾简直哭笑不得。

“对,的确是这样的。”夜忱阑答得坦坦荡荡,连委婉的话都不想说了。

夙倾听得当场一个震颤差点从夜忱阑的两臂间滑下去。

夜忱阑皱起眉头,手臂用力将她往上一抬,夙倾身子直接向上撞在了他的胸膛上,她本能地双手环住了夜忱阑的脖颈。

夜忱阑微不可察的笑容浮现在脸上,又稍纵即逝,转而表露的却是不耐烦地凶道:“你要是再乱动我就把你扔下去了,抱紧!”

作者有话要说:夜忱阑:我不会对你负责的。(心声:快说要我对你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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