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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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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盖勒特僵住了,小声问:“神奇动物?”

“嘘——”阿不思收起魔杖的光,“我身后就是出口,我们轻轻挪动,往后走。”

盖勒特单眨眼示意了解,他们事先并未定过这样的暗号,但阿不思偏偏就是看懂了。

于是二人谨慎地缓缓向后退,快到出口时,盖勒特抓紧了魔杖,低语道:“抓住我。”

阿不思正要伸手去牵他,只见其中一只狼开口了……而那明显不是动物该发出的声音。

狼在说一种陌生的语言!

“幻影移——”

轰!!

盖勒特的咒语被骤然落下的石门轰鸣声打断,二人不约而同瞪大了眼眶……长廊的出口就这样被隔阻!

“别慌,再试试幻影移形。”阿不思小声说。

“我知道。”盖勒特咬紧牙关,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呜!呜!呜呜!”那只身材更娇小的棕狼焦急地呜咽着原地打转,而另一只高大些的似乎是公狼,正手足伏地慢慢趴了下来。

阿不思疑惑地偏了偏头,他想起家中已故的那只牧羊犬,儿时阿不福思带着它去朋友家串门,它为了向其他小狗示好时便会这样趴在地上摇尾巴。

与此同时,盖勒特无心思考,他见那只公狼已然放松警惕,立刻掏出了魔杖:“飞沙走石!”

公狼在一瞬腾空而起,疾风般的速度砸向了一旁的石壁,尘灰飞扬,碎石零落,竟给墙壁砸出一个大窟窿来……鲜血顺着墙壁的岩石流下,吓坏了一旁的母狼,她立刻赶去同伴身边。

“盖勒特!”阿不思惊呼。

而盖勒特没有听见,只见视线中出现了第二个目标,他再次发动方才的攻击。

母狼的反应极快,低吼着换上狩猎时惯有的凶恶眼神,一只前爪跨步而前,震波随之而来,动荡了整道长廊,直接将盖勒特的魔咒分解得一干二净。紧接着,它又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声嚎叫震耳欲聋,让两位少年在这瞬间感受到了撕裂般的头疼。

“对不起!对不起!”阿不思立刻挡在盖勒特身前,他张开双臂,又回头小声叱喝道:“它们刚刚在和我们示好!快收起魔杖!”

“噢——”盖勒特惊讶地抬了抬眉,“那么,很好。”他用下巴指向不远处凶神恶煞的母狼,“不过,现在看上去显然不是在示好了。”

“该死!”

阿不思很快换上笑脸,举起魔杖对着母狼比划道:“我,帮你的朋友,治疗,可以吗?对不起!”

“呲——”母狼再次亮出獠牙。

“我就说了。”盖特勒无奈地低语,说着又掏出魔杖跃跃欲试,“要不把它们打晕就跑吧。”

母狼尖锐的目光扫视至盖勒特手上的小动作,它亮出锋利的爪子,抬起,用力一挥——空气中,锐利的白色风刀以光速推向盖勒特,将他的破树枝魔杖一切为二掉落在地。好在盖勒特抽离的及时,风刀只在他手掌留下一道很浅的血痕。

“快打它啊!阿不思!”他焦急地喊,“我的魔杖都废了!”

“我发誓,它们一开始真的在向我们示好!”阿不思瞥了眼他的伤口,迅速将其愈合后再次尝试与母狼沟通起来。

母狼一遍一遍地舔舐公狼身上的血迹,发出哀嚎悲鸣声。让阿不思意外的是,两只狼在交流时又说起了最开始那个陌生的语言……莫非是古埃及语?这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于是阿不思尝试用阿拉伯语和它们交流,结果也是不出意料的失败了。

阿不思吩咐了盖勒特站在原地不要动,盖勒特斟酌一番还是答应了配合。于是阿不思一边小心地躲避着母狼的攻击慢慢靠近,边尝试了所有他目前掌握的语言试图与狼只建立沟通。

“我替我的朋友道歉,让我来治愈你的伤口,好吗?(妖精语)”阿不思一字一句道,妖精语是他最后的机会了,成败就在此刻。

血泊中的公狼开口了,同样说着妖精语:“非常感谢,请靠近吧。”说罢,它又用那个陌生的语言向母狼解释起来,母狼这才收起敌意,只是眼神中仍然保持着警惕。

盖勒特的飞沙走石咒堪称炉火纯青,杀伤力也是惊人,阿不思耗费了带来的两瓶魔药和长达二十分钟的治疗才使公狼勉强痊愈。

“谢谢您。”公狼终于能够站起来。

“是我们太失礼了,实在对不起。”阿不思也起身,擦掉额上的冷汗,“我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很高兴认识您。”

“没有的事,是您的朋友法术太精妙了,我也没想到自己竟没能反应过来。请叫我美尼斯。”公狼停顿了会儿,接着说,“想必各位也是来寻找荷鲁斯之眼的吧。”

阿不思原本没有打算说出自己的目的,但踌躇了片刻他选择坦诚:“是的。”

“我们带您找到拉美西斯的木乃伊室,但也请帮我们一个忙,行吗?”美尼斯见阿不思没有立刻答应自己,叹了口气继续道:“放心,不是什么可怕的事儿……是我的爱人,她的女儿被困在木乃伊室,至今不知如何了。如果各位能够成功进去的话,只希望能将我爱人的孩子带出来,无论她是生是死。”

如果能够成功?阿不思只抓住这一句关键点。

“我们有可能进不去?哪怕找到了大门?”他诧异道,又狐疑地看向身后那扇大门。

“是的。”美尼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还不是真正的大门。”

“难道这也是幻象?”

“不,这里面才是真正的拉美西斯二世的墓穴。”

盖勒特不知什么时候悄然靠近的,他站在阿不思身后,突然开口说起妖精语:“我们可以帮你,烦请引路吧。”

“你也会说妖精语?”阿不思吓了一跳。

“不然怎么配得上你?”盖勒特扬起单边的眉毛,笑容得意。

美尼斯先是表达了对二人的感激,随即转头和身旁的母狼私语起来,不久之后,美尼斯便顶开了大门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拉美西斯二世的墓穴已经无法仅仅用富丽堂皇来形容,但少年们并没有太多心思为之惊叹,美尼斯看上去也早就习以为常。

“请允许我的冒昧。”盖勒特突然靠近美尼斯,他好奇心大发,勾起唇角问:“你们是阿尼玛格斯?还是?”

“盖勒特……”阿不思被他的大胆之举所惊吓到,连忙扯了扯盖勒特的衣角,而对方顺势握住他的手,来回揉搓着他的手背以示安慰。

“我有分寸,嗯?”盖勒特小声说。

“我们是人,被诅咒的人。”美尼斯倒是不避讳,“我曾是埃及的大祭司,就在拉美西斯二世的王朝时代。”

“是血咒?”盖勒特问。

“我也不清楚。”美尼斯顿下脚步,回头看他,“但如果是血咒,这千余年来我早该成为一头理智全无的野兽了,不是吗?”

盖勒特点点头,表示赞同,“看来你们得罪法老了?”

“很显然。”

“真厉害。”盖勒特的夸奖猝不及防,令公狼再次驻足,少年只好笑着补充:“我是说,能在这个鬼地方活上几千年,你们可真厉害……对了,你们是怎么计算时间的?你们出过陵墓吗?又要怎么解决温饱?”

美尼斯的脾气好到极点,令阿不思都相当意外……作为一位也才成年不久的少年,他眼看着美尼斯耐心地回答了盖勒特的所有问题后,终于也忍不住加入了他们。

对话间,他们了解到美尼斯悲壮的一生。

美尼斯作为皇宫祭祀家族的后代,在年幼时就展露了异于常人的魔法天赋和占卜能力,他的一生中帮助拉美西斯二世赢得无数场战役,规避无数次灾难。魔法和先知本该是属于美尼斯的礼物,却最终成为毁掉它一生的毒药。

荷鲁斯之眼现世了,在他成年的那一日,这件传闻中的宝物奔他而来。

“您是说……荷鲁斯之眼曾选择了您?”阿不思有些意外,“荷鲁斯之眼会选择自己的使用者?”

“正是。”

“那你们为什么还会这样狼狈?”盖勒特直言不讳道,他分明记得荷鲁斯之眼的使用者是拉美西斯的王妃,奈菲尔塔利。

“自古帝王最多疑……”美尼斯叹了口气,“我从未拥有过荷鲁斯之眼。”

随着美尼斯在民众之间的呼声越来越高,人们尊称他为“神的使者”,荷鲁斯之眼的出现将美尼斯一度推向风口浪尖……法老王震怒了。

历代法老都以神自诩,而荷鲁斯之眼偏偏给他扇了一记重重的耳光。

正当拉美西斯二世一筹莫展之际,另一位祭祀家族献上了“一件宝物”,花容月貌的天才女巫,奈菲尔塔利——荷鲁斯之眼选中的另一位巫师。

于是奈菲尔塔利得到了荷鲁斯之眼,而拉美西斯二世得到了奈菲尔塔利。

什么宠妃,什么旷世爱情,不过都是巩固帝位的手段罢了。

“所以你就被下咒了?”盖勒特见美尼斯的故事停顿在这里,迫不及待地追问。

“我被惩罚是更久之后的事……”美尼斯在一扇辉煌的金色大门前驻足,它扬起头,“到了。”

即便美尼斯的生平听上去十分有意思,但盖勒特最在乎的还是此行的目的,他很快收起好奇心,打量起眼前的金门。

“我必须要提前告诉你们。”美尼斯说,“里面危机四伏,但那不是法老布下的机关,而是荷鲁斯之眼的自我防御……宝物只为真正的勇士开路。”

“抱歉,恕我冒昧。”阿不思突然开口,“但您不是荷鲁斯之眼选中的人吗?连您也进不去吗?”

“我已经不是了。”美尼斯摇摇头,“在新预言诞生的那天起,我就不是了。能让我存活至今已是神的仁慈,我现在的职责是将宝物交付给下一个主人。”

“新的预言?”同为先知的盖特勒歪了歪头。

“是的。”

美尼斯看向身旁的母狼,唱起那句古老的歌谣……

“当天被剥成黑洞,云落在大地,石塔山顶上,火鸟送来带柄的十字树杈,第七位勇士将要复活太阳。”

就在少年们苦思冥想预言的含义时,美尼斯又补充道:“你们不是第一批识破幻象的巫师,在你们之前,我们已经见过四位杰出的巫师。”

“但是从这扇门里活着出来的只有一位。”

想起那位通晓古埃及语的儒雅先生,美尼斯仍然感到不寒而栗,那人分明穿着一袭似清风般爽朗的白衫,但那双墨眼却深不可测,他笑起来会用折扇遮住殷红的嘴唇,双眼呈两道弯弯的线。

那位先生微笑着推开金门,仿佛是从朋友家做客离开似的轻松。

“看来不是我呐,真遗憾啊。”他说。

原来有人能从这里生还,原来预言是真的……在漫长岁月的等待里美尼斯几近疯狂,他无数次怀疑预言的真实性,怀疑自己是否要被困在这无尽的悲苦永生之中。

那一天,美尼斯看到了希望的光。

那位先生临走前解开了预言的谜底,美尼斯没由来的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在我之后,下一位突破幻境的人会带你们离开,届时,你们就将找到那第七位勇士。”先生停顿了一会儿,随即勾起嘴角,像一只玉面白狐,“金发,饱受磨难的,漂亮的人。”

“荷鲁斯之眼的主人。”

他挥挥衣袖,朝美尼斯微微鞠躬,“祝你们好运,大祭司,王妃。”

王妃?母狼惊恐地朝后退一步,而美尼斯则是向前一步将母狼护在身后。

“别担心,我只是个局外人。”他直起身子来,依旧笑盈盈,“你们担心他会复活是吗?因为那个诅咒?”白衣男子睁开眼,纤长的手指在空气中划出几笔,一张黄白色符咒腾空飞来,“我该走了。”

风吹起那位先生的衣摆和长袖,他的最后一句话让美尼斯至今都恐惧不已。

“是的,他会和勇士一同出现,他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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