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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复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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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勒特这次的假期有足足两日,第二天早晨,他与阿不思如往常一般在猪头酒吧的二楼餐厅谈笑。谁也不知道他们昨晚是如何和好的。

至于丘吉尔摸屁股一事,那当然是个误会,但盖勒特也不算全然误会了他。只是此事还没等阿利安娜打探出个所以然来,阿不思就收到了丘吉尔的情书。

那是半年后的学期末尾,白雪覆盖了霍格沃兹的城堡,学生和教师们都收拾着行囊准备回家过圣诞。

在情书中,丘吉尔向他欺骗阿不思自己有未婚妻一事郑重道了歉,他也是在试探过阿不思并不排斥同性后,才敢写下这份信。

阿不思从他细腻的字句中读出了许多仰慕与惶恐,于是拿着信纸哀叹了一声。

他当然能体谅丘吉尔的谎言,这位年轻的助教毕竟是个麻瓜混血,听说,这样的爱恋在麻瓜世界里甚至会被判上刑罚。

只是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盖勒特知道。这么想着,阿不思将信纸收好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于是婉言拒绝了丘吉尔。

这半年的时间里发生了诸多怪事。

龙血的十二种用途被阿不思如数挖掘,一切都如幻境中展示的一般,这让他无法不在意荷鲁斯之眼曾说的:“这不是幻境,是命运。”

阿不思打算再做最后一次实验——

幻境中,大约在阿不思35岁时,他无师自通了炼金术,并借此和尼可·勒梅展开了通信联络。只是现在,阿不思对炼金术的记忆十分零星,在龙血实验结束后,他便马不停蹄地开始研究炼金术。

终于,他在学期末的前一天,成功将一块废铁变成了黄金。

这之后,阿不思迅速写下一封信寄往法国,这比幻境中早了几年,他有些忐忑。

他依稀记得,幻境中的尼可勒梅在与他初见时向自己展示了一件令他震撼无比的东西……只是阿不思记不清是什么了,他只记得那似乎是他找寻了许久的东西。

那会是什么?

另一边,盖勒特的事业如日中天。

尽管有部分纯血家族视他为眼中钉,但盖勒特的理念却吸引了许多报不上姓氏的混血巫师……正所谓高手在民间,这些混血巫师之中人才云集,有的头脑精明,有的魔法强大。

在1910年的魔法世界,职场歧视无处不在,只有血统纯正的巫师才有资格在最尖端的行业领域施展拳脚。而混血巫师和麻瓜种就只能捡些零碎的工作,薪水微薄,永无翻身上位之日。

这些巫师们被埋没了多年,其中不乏野心勃勃的人,他们终于被赏识的才华就此爆发,所以对盖勒特忠心耿耿、感激不尽。

对此,盖勒特曾在演讲称:英雄从不问出处。

话音刚落,台下的密密麻麻的巫师们便挥舞着魔杖,盈着热泪为他欢呼。

纽蒙迦德成了混血巫师们的乌托邦,短短几年时间,那些具备卓越才能却不被看好的巫师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从世界各地汇聚向盖勒特的联盟。

这年圣诞节前的最后一刊预言家日报上,头条被盖勒特·格林德沃这个名字占满。

“近日,巴黎、柏林、罗马、马德里等魔法部被巫师联盟的起义彻底围剿……”阿利安娜不可思议地读着报纸上的文字,“盟员将魔法部大厅堵得水泄不通,抗议职场不公与血统歧视……他们使用了特殊的魔咒,使得幻影移形、飞路粉等一切移动魔法全部失效,但由于该魔咒不属于禁咒、未造成危险、且证据匮乏,魔法部尚不能将此案定罪。”

“当然了,否则他怎么能够安然地坐在那儿?”阿不福思一脸冷漠地看向不远处的沙发上,盖勒特正翘着腿悠然自得地摇晃红酒杯。

“可搅乱社会秩序也是可以定罪的啊?”阿利安娜不解,“难道盖勒特的势力已经打入魔法部内部了?”

远处传来盖勒特轻飘飘的回应:“魔法部的草包那是抓不住他们,也无从识别他们的身份……但这要是明说,不就暴露了他们的草包本质吗?呵呵。”

“有道理。”阿利安娜低头再次看向报纸,“可上面写了你的名字啊,还有你的联盟。”

“啧啧啧。”盖勒特背对着他们,伸手摇了摇食指,“仔细看看,是不是有‘疑似’这个单词?”

“还真有!!”阿利安娜瞪大了眼睛,“这写的也太小了吧?!谁看得清?”

“报社么,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阿不福斯说。

突然,天花板处传来木椅与地板划出的刺耳噪音,客厅的三人双双抬头看去。紧接着,急躁的脚步声顺着楼梯慢慢变得清晰——

“成功了!!”阿不思站在楼梯口,兴奋地说,“尼可勒梅他邀请我去巴黎!!”

“尼可勒梅?”盖勒特怔了一瞬。

“尼什么可梅?”阿不福思诧异道。

“可可蔓越莓?”阿利安娜歪了歪头。

阿不思无语地撇了撇嘴,于是抓住着信纸兴冲冲跑向盖勒特,而盖勒特则是伸直臂弯,自然地将他搂在怀里。

“他给我写了足足三页纸,还要请我去巴黎参观他的实验室。”阿不思将信纸递过去,“你看,他分享了好多关于炼金术的信息,还有,他在魔药学也有很高的造诣……这上面写的,好多都是我在幻境中见过的。”

“梅林啊……”盖勒特接过信纸,略读几行后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巴黎?”

阿不思若有所思了一会儿。

“霍格沃兹开学之前。”他说。

尼可·勒梅今年已经538岁了,他活了整整半个世纪,头发花白,佝偻着,干涩的皮肤皱巴巴包裹起那具枯瘦的身子。

阿不思在见到他第一眼时就被惊了一瞬,但他很快恢复平静,挂起笑容,谨慎地握了握对方的手。他一丁点儿力道也不敢用,因为尼可的手看起来像块一捏就碎的干尸。

在尼可的实验室里,阿不思参观了他预言会用到的水晶球、琳琅满目的珍贵药材、还有幻境中令他大惊失色的——

“这就是我在信中说,想给你看的东西。是我炼制的,比任何贵金属都要更稀有的……”尼可说着,从桌底的一堆杂物中抱出了一个生锈的铁盒子。

他挥了挥手,锈铁的颜色渐渐褪去,方盒成了黄金闪烁的模样。紧接着,尼可又掀开盒盖,一颗璀璨的红色石头静悄悄躺在黑色绒布之上。

“魔法石。”尼可笑着看向阿不思,“超越任何贵金属的存在。”

阿不思微微拧起眉毛,他从进门开始就感受到一股强大的魔法磁场,但那并不像是人类的能量。现在,他终于明白这是所出为何。

他神情复杂地看向尼可:“容我冒昧地问一句……您之所以能存活至今……”

“没错。”尼可赏识地点头,“我就知道,不用说,你也会明白。”

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他?阿不思感到紧张,而接下来,尼可的话更让他瞠目结舌。

“你比我预言中的,要来早了几年。”尼可说,“不过这也正常,精准地算出时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或许我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很多吧。”

比预言的早了几年?阿不思怔住了。的确,幻境中的他还要再过上几年才会发掘炼金术的奥秘。

见阿不思不说话,尼可继续道:“魔法石的事,除了我和我妻子,就只有你知道,阿不思。”

“抱歉,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我?”阿不思问。

“魔法石能够化任何贱金属为黄金,更能够制作延续寿命的长生药。”尼可不紧不慢道,“这样的宝物,总有一天会被人垂涎的……我希望你能在我走后继续看护它,阿不思。”

“可您不是可以永生吗?”

尼可笑着摇摇头,“寿命可以靠魔药延续,但这不代表有朝一日我不会被杀死。”

“这也是您预言到的?”

“不是,我并不是一位天生的先知,我能看到的未来很有限。这是我猜测的。”尼可始终噙着微笑,“这个盒子谁也打不开,除非是通晓炼金术的巫师……我将咒语告诉你,阿不思,你能答应我这个请求吗?如果有一天我置身危险,或意外身亡,你绝对不能让它落入邪恶的人手中。”

阿不思咬着下唇,久久不敢应答。

尼可望着他紧张颤动的蓝眸,眯起笑眼,轻柔却坚定有力地说:“它就是传说中的死亡圣器之一,复活石。”

“复活石?”阿不思诧异地抬起头,“那颗可以将亡者复活的魔法石?”

“这我倒是没有试过,毕竟我从来没有死过。”尼可调笑着说。

空气凝固了一会儿……

“我答应你。”阿不思沉声说,“所以我该怎么做?”

尼可释然地呼了口气,他朝阿不思勾勾手,趴在他耳畔悄悄呢喃了几句。

圣诞假期很快结束了。

得知了复活石的下落,盖勒特异常兴奋。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只要再找到隐形衣,成为死神的主人不过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好事成双,巫师联盟的起义在新年春天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尽管还没能真正抬高混血巫师们的地位,但至少,盖勒特·格林德沃这个名字在欧洲至此打响。

人们封盖勒特为自由与平等的代表,真正属于巫师们的统领。

盖勒特借此趁热打铁,洋洋洒洒写下一封长信,控诉《保密法》对巫师们的变态约束。

他的信徒们来到欧洲各个国家的命脉城市。

在各国巫师聚集的大街小巷,身着黑袍的信徒们向天空猛力抛出一沓厚厚的信纸,成千上万的纸张一瞬间遮住蓝天——然后,哗,洒向大地。

时间转眼来到夏天,英国,对角巷。

前不久的对角巷还贴满了关于盖勒特的海报,但都被魔法部的人给清空了。只不过,巫师联盟的盟员们总能在悄无声息间又将控诉信贴上,这让所有平民巫师们感到兴奋。因为那一张张海报被贴在墙上时就不仅仅是一张纸了,而是象征了所有非纯血巫师们的呐喊和挑衅。

有时,会有些胆子大的巫师上前阻止傲罗执法,但在出头鸟被拘留罚款后,渐渐的,人们也就不再阻止了……反正,巫师联盟会在某一天再次悄悄贴上控诉信的。

这天的对角巷又来了几位别着魔法部徽章的傲罗,他们如数撤下街道四处的海报,行人们也不敢逗留,一一绕道。

“喂!小不点!”一位傲罗粗鲁地冲眼前的小男孩叫道,并用魔杖轻轻点了点小孩的肩膀。

那男孩正踮着脚阅读海报,指尖划过他阅读的文字,全神贯注。

然而很快,窃窃私语传入他耳畔,傲罗这才注意到自己对孩童的态度实在有些过份……他清了清嗓子,软下态度来:“小朋友!不要打扰叔叔执法,谢谢。”

小男孩丝毫不理会他,喃喃念着墙上的控诉信。

“这是谁家的孩子?!打扰我们执法了!”傲□□脆冲周遭的巫师们大喊。

终于,小孩慢悠悠转过身来——铜色皮肤、双眸黝黑、卷曲的褐发被剔成寸头状。

他冷冷地瞥了傲罗一眼,什么也没说,于是悠哉悠哉走进了不远处的魔杖店。

“梅林的臭袜子!!现在的小鬼真是讨人厌!”那位傲罗低斥,愤愤地烧掉了墙上的海报

男孩刚踏入魔杖店内,就看见三两家庭带着孩子来采买入学将用到的新魔杖,孩子们和他个头差不多高。除此之外,两张年轻的面孔映入他的眼帘,那两人估摸着二十岁,看起来不是家长、也更不可能是霍格沃兹今年的新生。

“阿不,你可真够行的,多大的人了还能把魔杖弄坏!”阿利安娜翻了个白眼,她赶忙将魔杖递给柜台里的老头,“先生,您看看还能修得好吗?”

“可以可以,别担心,三天后来取即可。”

男孩的目光滞留在阿利安娜锁骨上挂着的那颗圆珠,瞳孔骤然放大。

下一秒,男孩的肩膀出凭空渗透出血迹,方才还异常沉着的小孩突然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无助极了。

阿利安娜和阿不福思立刻注意到了男孩,他们双双被那摊触目惊心的血渍吓到,连忙赶去门口查看情况。

越来越多的人汇聚过来。

“好疼啊……好疼啊……”男孩啜泣着,抹着眼泪。

阿利安娜立刻掀起男孩的袖管,触目惊心的刀痕展露出来……她陡然看向不远处的傲罗——正一脸惊慌失措。

为什么要这样对一个孩子?阿利安娜正不解时,男孩的哭声再次打断她。

“好疼,啊啊啊,好疼啊……”

“别着急,我帮你治疗。”阿利安娜扯出一抹笑容,用魔杖指向血肉模糊的伤口,“速速愈合,愈合如初!”

随着伤口慢慢愈合,男孩也停止了哭泣。

在众人的叫好声中,男孩抹干眼角的泪,怯懦道:“谢谢您,女士……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不客气啦!都是应该的!”阿利安娜憨笑着挠挠头,“我叫阿利安娜·邓布利多。你是今年的新生吧?我是霍格沃兹的老师哦!”

男孩弯起嘴角,很快化为灿烂的笑容:“嗯!谢谢您!邓布利多女士!”

“你叫什么名字?”阿利安娜甜滋滋地问。

“巴尔·塞特潘利·拉美斯·米亚蒙,女士。”

“什么?”阿利安娜尴尬地愣神,这显然不是英国的人名和姓氏,她哪里记得住?

“哈哈哈,那我就叫你巴尔好了,开学见哦,巴尔。”她摸摸男孩的脑袋,“快去找你的父母吧!”

巴尔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朝她鞠躬:“开学见,邓布利多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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