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露水未凝，一辆辆车队开上公路。
“姐姐，累不累，冷不冷？”季长歌虚寒问暖没个消停。
林可羿和她们坐在一辆车上，听的莫名其妙，九月天，就冷了？
卫璃闭目养神两耳不闻窗外事。
林可羿感觉不对劲，挤眉弄眼的问“这是怎么了？”
季长歌梗着脖子，小声嘴硬道：“情趣，单身狗不懂。”
林可羿：……？
虽然是小声说，但卫璃就坐在她旁边，她耳力又好，怎么会听不到，一时有些想笑，又觉得她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心里更闷了。
肩上一沉，季长歌头靠了上来，想躲开，就听她软软的声音透着哀求，“姐姐，我有点晕车，好难受。”
动作一顿，她伸出手放在季长歌肩上让她靠的更舒服一些。
沁人的香气包围着季长歌，她感觉自己真的有点困了，她搂着卫璃的腰，在让人安心的怀抱中睡去。
林可羿见状，喃喃自语：果然是情趣吗。
半路停车休整，担心吸引丧尸，李光城队伍拿出干粮啃起来。
隔间车队升起火来，拿出大锅，开了几十个罐头炖肉汤，放入青菜，粉条，热腾腾的香气扑面而来，手里的干粮顿时不香了。
卫璃象征的吃几口，把碗放在一边，季长歌自己的吃完了就拿起她的继续嗦粉。
“卫军长、季副军、林师长，都在呢。你看，我刚想起来那个署黎种子是换过来了，但是这个怎么栽种还要劳烦你们帮帮忙。”李光城过来煞有其事的说话。
不是说过会派人指导的吗？现在着急什么，赶着人吃饭的时候过来。
“这个简单。”季长歌耐心道，“到时候会让我们的农事专家去你们那，这样我们也可以加深一下交流。”
“嗯，那感情好，哈哈……”李光城吞吞吐吐，站着不知道说什么，也没走。
“李队吃过了吗？”林可羿看出点什么，心下笑了笑，客气的问，“看你们那没生火，没吃的话不妨一起来点，刚热乎的。”
“那怎么好意思啊，行，谢谢兄弟。”李队爽快道。
林可羿去给他盛了两碗，李队和跟他过来的助理一人一碗，两人吃的滋滋有味，吃饭间，季长歌和他们大致了解了一下和光基地的情况。
和光基地异能者居于统治地位，随着时间的推移，普通人和异能者的差距越来越明显，基地里已经开始流传一种言论。
异能者终将统治世界，普通人是即将被淘汰的人类。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劣种人甚至不算为人，怎么对待都不算过分。他们只能做下等工作，作为异能者的仆役为异能者服务。
普通人不能和异能者通婚，偷窃异能者财物达五个晶核就会被处死，但如果他们不小心被异能者打死了，异能者只需要向他们的家属赔偿二十个晶核就可以免除牢狱之灾。
以上这些情况并不是李光城和她说的，而是北城区往来贸易的人告知季长歌的。说的时候语气那叫一个义愤填膺。
李光城主要是介绍了一下和光基地的人员架构，季长歌旁敲侧击的问了下吴瑱赐。
才知道他早就下马了，不再是和光基地的总理，但也身兼要职，是农事部部长。
季长歌内心不屑。
种田？他行吗。
还不如想想怎么植发。
下午接着赶路，季长歌没再睡了，看着卫璃，近些年形影不离，卫璃的容貌却没有任何改变，华光倾向她的脸不知道哪个更白皙璀璨。
其实异能者确实是要抗老一点，却也不至于一点岁月的痕迹都不会留下。
想着再过几年，怕是自己都看着比她要老了，季长歌鼓了下左脸，人老色衰爱弛，还不如早点走。
卫璃一上车就闭上眼修炼，奈何身边的视线越来越灼热，且有一丝丝幽怨的感觉，她绷不住了，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季长歌肃着脸，“女人都是大猪蹄子，爱人时小亲亲的叫着，不爱时理也不理，看也不看，摸也不摸，无情无义，始乱终弃！”
卫璃：……
你还真能无理取闹，倒打一耙。
林可羿往耳朵里塞入隔音耳塞。
良久无言，季长歌来劲了，“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果然不想理我了……”
一颗巧克力放到她嘴边，卫璃：“吃了，闭嘴。”
伸出舌头卷过，温热染上她的手指，一触即离，季长歌见好就收，吃了巧克力，果然闭嘴了。
脸上挂着笑，不再打扰卫璃修炼，眼里光芒闪烁，开始认真的考虑，吴瑱赐看到她们会不会被吓尿。
林可羿交叉双手于胸前，想起之前听信某人的教导恨的牙痒痒。
车队开了三天三夜，总算是到了和光基地的大门。
粮队要过城关收税，季长歌等人就跟着李光城直接进城了，一路带到一栋别墅面前，“卫军长，您看今天你们就先在这休整一下，我回去通会一声，明天在给你们接风洗尘怎么样？”
“多谢。”卫璃简单回道。
李光城知道卫璃少言寡语，也不觉得怠慢。说实话，这次在北城区呆了那么久，他看了很多感概很多，末世前他时一名检察官，曾经也有过执政报国之心。
末世以来看了太多家破人亡，司法崩坏，哪里都充斥着暴力和掠夺。
热血渐渐泯灭，心脏逐渐麻木。
很多次他都安慰自己，这是末世，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至少比起其他基地的混乱吃人的场面，这里的普通人能有口饭吃。
如果未曾见过桃花源，也不是不能忍受地狱般的人间。
房间很整齐，也没有限制她们行动，照李光城所说，这次应该是来了很多基地的领导人。
“这算什么，葵丘之会？”季长歌坐在卫璃房间床上，开玩笑道。
卫璃收拾衣服，顿了一下，唇角略勾了勾，“还挺有自信。”
“哇。”季长歌好像看到什么稀奇至极的事，“姐姐你都会讽刺人了。”
卫璃斜她一眼，眼中意思很明显。
还不是跟你学的。
季长歌看懂了，笑倒在她床上。
“你的呢？”卫璃问，季长歌一来把行李往自己房间一放就来她这了，想也知道什么都没收拾。叹口气，“去你房间。”
季长歌直起身，“不用，晚上回来弄，我们出去逛逛。”
“嗯？”卫璃不想她那么有精力。
说是出去走走，季长歌却是开了辆车，道路越开越偏僻，已经往那鲜有人迹的地方去。
卫璃忍不住问：“这是要去哪？”
“怎么？怕我找个地方把你卖了。”季长歌眉头一挑反问道，随即又自言自语起来，“放心，那我可舍不得。”
山路崎岖，她不知道这是季长歌晚上强逼着系统给她找的一条道。
系统现在老实的很，在卫璃面前不敢出现，晚上季长歌就问它，问来历问为什么白天找不着它，问东问西的，系统被她问烦了，她要什么给什么，只要她不再多问。
黄昏日落，月亮升起。
“到了。”季长歌拦住卫璃开车门的手，“你等会我，等我帮你开车门。”
迅速下车，过了十五分钟。
车门打开，季长歌的笑容出现在她眼前，她将手放在车顶上，一只手对她伸出。
卫璃心里迷惑了瞬，还是伸出手握住她。
远方是满山遍野的花海，近处是一汪石泉，月亮倒影在泉水中，泉水旁边居然还有萤火虫。
萤火虫飞飞扬扬到两人身边，点点光亮点染了夜空，季长歌在她旁边笑意温柔，尽量轻松道：“姐姐，今日是中秋之夜，中秋是月圆之夜，也是团圆之夜，我保证，我会尽我所能与你团圆。”
卫璃看着萤火虫点织的星河，看着月亮和花开，心情舒展，四肢百骸被这山中空气空灵游走过，身心都为之一荡。
听了她的话又是一怔，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动漫上心头。
她果然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就算自己已经不再对她生气了，也会费尽心思，为她解开心结。
听着她的保证，卫璃的心安了安。这是她第一次对她许下诺言。
君子一诺，重逾千金。
她扑进季长歌怀里，搂着她的腰，“我相信你。”
季长歌笑着反抱住她，头埋进她的颈项，轻声问：“阿璃，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即使是奢望，季长歌犯蠢的问出口。
“会。”卫璃看着她的眼睛，目光坚定，神色温柔，道：“我会一直陪着你。”
只要殿下想，我就会一直追随你。
季长歌脸红起来，放开她，依然拉着她的手，却不敢看她，指着旁边的景色，“你看，好看吗。”
“嗯。”卫璃温柔应道，殿下害羞的样子真是可爱。
石泉旁边有一块空地，季长歌刚刚不止放了萤火虫，还铺好了餐布，“我们过去吃点东西。”
红酒和罐头，中间摆了蜡烛，季长歌把蜡烛点上，邀请卫璃共用烛光晚餐。
两人就着野餐布席地而坐，共赏天上地下月光皎皎，共饮一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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